江曉輝

前 言
凡 例

詩文辭隨錄
光緒二十四年十一月十一日（公元一八九八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清議報》第一冊
戊戌八月國變記事四首    更生（康有為）
文信國日月星辰硯歌并叙    譚嗣同
與黃老賢    譚嗣同
光緒二十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公元一八九九年一月二日）
《清議報》第二冊
熱海魚見磯    更生（康有為）
鸚鵡洲弔禰正平    譚嗣同
和仙槎除夕感懷四篇幷叙    譚嗣同
光緒二十四年十二月一日（公元一八九九年一月十二日）
《清議報》第三冊
和田邊碧堂見贈之作即次原韻    王照
獄中作    楊深秀
戊戌八月感事    咄咄和尚蔚藍（唐才常）
光緒二十四年十二月十一日（公元一八九九年一月二十二日）
《清議報》第四冊
遊箱根宿塔之澤環翠樓溫泉浴    更生（康有為）
次韻贈更生    王照
日暮登箱根頂浴蘆之湯    更生（康有為）
宋徽宗畫鷹二篇    譚嗣同
哭烈士康廣仁    西樵樵子（康有為）
心不死    西樵樵子（康有為）
光緒二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公元一八九九年二月一日）
《清議報》第五冊
戊戌八月國變紀事八首    更生（康有為）
自宮之下溫泉冒雨下至塔之澤仍宿環翠樓    更生（康有為）
殘嶰    譚嗣同
覽武漢形勢    譚嗣同
光緒二十五年一月十一日（公元一八九九年二月二十日）
《清議報》第六冊
湖邨先生以寶刀及張非文集見贈賦謝    更生（康有為）
感懷五首    滄浪遊子
目白僧園一首    滄浪遊子
光緒二十五年一月二十一日（公元一八九九年三月二日）
《清議報》第七冊
答山本憲君    更生（康有為）
南宋四姦詠    咄咄和尚蔚藍（唐才常）
祭維新六賢文    臺灣旅客（章炳麟）
光緒二十五年二月一日（公元一八九九年三月十二日）
《清議報》第八冊
佐佐友房君以所撰戰袍日記見贈    更生（康有為）
臺北旅館書懷寄呈南海先生    臺灣旅客（章炳麟）
泰風一首寄贈卓如    臺灣旅客（章炳麟）
滿江紅鏡湖有懷素庵    沛伯
光緒二十五年二月十一日（公元一八九九年三月二十二日）
《清議報》第九冊
讀日本松陰先生幽室文稿題其上    更生（康有為）
漢上紀事四篇    譚嗣同
晨登衡嶽祝融峰二篇    譚嗣同
光緒二十五年二月二十一日（公元一八九九年四月一日）
《清議報》第十冊
西游之前一夕木堂羯南矧川松崎湖邨藻洲中西柏原宮崎平山及小航卓如同讌於明夷閣即席占此    更生（康有為）
聞浙事有感    更生（康有為）
游日光    更生（康有為）
登樓    更生（康有為）
有感    更生（康有為）
游箱根浴溫泉作    任公（梁啟超）
羯南湖村招飲上野之鶯亭以詩爲令强成一章    任公（梁啟超）
沁園春香江作客度歲有感    沛伯
光緒二十五年三月一日（公元一八九九年四月十日）
《清議報》第十一冊
濱村藏六君許贈刻印以詩爲券    更生（康有為）
與鐵僧聯句    更生（康有為）
秦嶺    譚嗣同
倚劍感懷四首    沛伯
光緒二十五年三月十一日（公元一八九九年四月二十日）
《清議報》第十二冊
桂湖村遊集上野鶯亭陸實君即夕索詠口占    更生（康有為）
題酸道人風月琹尊圖    倉海君（丘逢甲）
……（中略）
……（中略）

詩界潮音集
光緒二十八年正月一日（公元一九０二年二月八日）
《新民叢報》第一號
二十世紀太平洋歌    任公（梁啟超）
光緒二十八年正月十五日（公元一九０二年二月二十三日）
《新民叢報》第二號

棒喝集
日耳曼祖國歌    德國格拿活
題進步圖    日本中村正直
日本少年歌    日本志賀重昻
德國男兒歌隔句互韻用原詩體    日本內田周平譯
光緒二十八年二月一日（公元一九０二年三月十日）
《新民叢報》第三號
廣詩中八賢歌    任公（梁啟超）
燕京庚子俚詞    平等閣（狄葆賢）
雜詩    平等閣（狄葆賢）
壬寅正月二日宴日本豐陽館    觀雲（蔣智由）
弔吳孟班女學士    觀雲（蔣智由）
壬寅正月二日自題小影    觀雲（蔣智由）
朝吟    觀雲（蔣智由）
讀史    觀雲（蔣智由）
盧騷    觀雲（蔣智由）
感事二首    有情子
光緒二十八年三月一日（公元一九０二年四月八日）
《新民叢報》第五號

東瀛輶軒集
枯坐無聊適得五律    藤波千溪
鳳雛歌幷序    西村柊園
南普陀    結城蓄堂
自厦門至福州舟中    結城蓄堂
新年招同天飇洪洲中洲山陰易水諸賢過飲松風亭用白樂天正月三日閒行韻五峰阪口恭
陂口五峰有次白樂天正月三日閒行韻似云一月三日開詩筵于新潟松風亭乃次其韻遙寄    裳川岩溪音
雪朝柬江木冷灰博士    裳川岩溪音
光緒二十八年三月十五日（公元一九０二年四月二十二日）
《新民叢報》第六號
辛丑冬日登山望雪感賦    平等閣（狄葆賢）
偶翻殘稿拉雜盈尺矣悵然賦此    曰生（趙必振）
緣裳招飲席上共譚北事感賦八首    默士
中興四賢詠    蒲生天漢
和因明子即席口占原韻    楚囚
和因明子即席口占原韻    泗澄
和因明子即席口占原韻    曰生（趙必振）
再成一首    楚囚
懷蓴儒    復腦
懷天囚    復腦
水調歌頭 述意寄華威子    惺庵（丁

前言

　　年前準備博士候選人資格考時，因查找「詩界革命」的相關資料及詩作，整日在圖書館逐本翻閱《清議報》和《新民叢報》的合訂本。這些詩作分散於各卷各冊，某些頁面印刷模糊，不少詩作又有錯字別字，對閱讀和研究均造成不便。《清議報》和《新民叢報》作為「詩界革命」最重要的發表園地，對近現代詩歌發展有重要意義，亦是近代詩歌研究的必備文獻。本以為兩報距今已逾百年之久，應會有學者將其中所載詩歌輯校出版。但多番搜尋之後，發現雖不乏相關的研究論文專書，《新民叢報》中的「飲冰室詩話」亦已結集成書，卻無人輯校過兩報中的詩作並結集出版。

　　《清議報》是晚清維新派變法失敗後，梁啟超避走日本，於一八九八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光緒二十四年十一月十一日）在橫濱創辦的報刊，以鼓吹君主立憲，主持清議，開啟民智為目的。該報逢農曆初一、十一、廿一發刊，至一九０一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光緒二十七年十一月十一日），發行第一百期後停刊。梁氏繼於一九０二年二月八日（光緒二十八年一月一日），在橫濱以半月刊形式，發行《新民叢報》，鼓吹「新民」。該報至一九０七年十一月二十日（光緒三十三年十月十五日）停刊，共發刊九十六期。《清議報》出版之初，即設有「詩文辭隨錄」的專欄，以發表康、梁等人及其他來稿者的詩、詞、文；《新民叢報》亦設有「文苑」，其中除「詩界潮音集」一欄，刊登投稿的詩詞作品外，亦刊載過翻譯外國詩歌的「棒喝集」、「東瀛輶軒集」及梁氏所撰之「飲冰室詩話」。「詩界潮音集」至三年第六號（原第五十四號）結束，改由「飲冰室詩話」以詩話的形式介紹詩作。橫濱新民社曾將《清議報》匯出，刪去廣告雜項，輯為《清議報全編》，「詩文辭隨錄」亦改稱「詩界潮音集」。本書收錄作品即包括《清議報》之「詩文辭隨錄」，及《新民叢報》之「詩界潮音集」、「棒喝集」、「東瀛輶軒集」等欄目所載之詩、詞、文。

　　《清議報》與《新民叢報》是維新派的機關刊物、海外喉舌，雖然「戊戌政變」失敗，但維新之勢已成，歷史進程不可中止，特別是梁氏等人東走日本，遊歷他國後，眼界大開，更意識到開啟民智、學習西方以保國保種的迫切性。兩份報刊遂成為其鼓吹之具，將大量新知新聞輸入中國，造成深遠影響，如梁啟超言：「自是啟超復專以宣傳為業，為《新民叢報》、《新小說》等諸 雜誌，暢其旨義，國人競喜讀之，清廷雖嚴禁不能遏。 每一冊出，內 地翻刻本輒十數。 二十年來學子之思想，頗蒙其影響。 」（《清代學術概論》）《清議報》在第一期的〈敘例〉中宣示該報宗旨為：一、維持支那之清議、激發民氣；二、增長支那人之學識；三、交通支那日本兩國之聲氣、聯其情誼；四、發明東亞學術以保存亞粹。《新民叢報》進一步提出「新民」，在創刊號的〈本報告白〉明言要「務采合中西道德以為德育之方針，廣羅政學理論以為智育之原本」。梁氏以詩歌為啟蒙、鼓吹之具，因而兩報刊載的詩作，多呼應辦報目的，反映了時代精神。

　　更重要的是，梁啟超正是在《清議報》上發起「詩界革命」，並以該報及《新民叢報》為主要陣地。梁氏於一九００年二月在《清議報》三十五期中，發表了《汗漫錄》，提出詩歌改革的迫切性及改革的綱領，即「新意境」、「新語句」、「古人之風格」的「三長」之說，引起海內外的響應，使傳統詩歌的發展出現新變，成為近代最重要的詩歌改革運動。雖然「詩界革命」隨著《新民叢報》的停刊而式微，但其餘波影響到民國的傳統詩歌和白話新詩，甚至當代詩歌的發展。所以這些詩歌，不但有歷史、文獻上的意義，對當代詩歌發展亦有啟示作用。

　　綜合而言，「詩文辭隨錄」和「詩界潮音集」中的詩作具有以下的研究價值：一、這些詩歌的作者，絕大部分都是維新派或其支持者，泰半詩中的所記所述，都與維新運動有關，詩歌作為史料，可以使維新運動的歷史圖像更為完整和立體。二、作為「詩界革命」的主要陣地，從大量詩作中可以了解到「三長」的綱領是如何落實，又如何隨著梁氏理論的調整而改變，以及詩歌改革成果和缺失等問題。三、「啟蒙」與「救亡」是近現代中國面對的兩個主題，這些詩歌可以提供一種角度，觀察時人如何受到西方各種思潮的影響（如進化思潮、科學思潮、女權思潮），如何反省及革新傳統文化，以及如何在亡國亡種的危機下，通過「啟蒙」，喚醒國人，達到「救亡」的目的。四、從不同時期發表的作品中可以看出，部分詩人（如梁啟超）一度在君主立憲和共和革命的立場中搖擺、猶豫；一些原本支持君主立憲的詩人（如高旭、馬君武），最終轉向支持共和革命。這些詩作可以讓我們更了解這些詩人在時局變化下的選擇和心路歷程。五、近現代有大量詩人的作品因各種原因散失，未能整理出版，而報刊上的登載則能保存其一鱗半爪。「詩文辭隨錄」和「詩界潮音集」中即有不少未結集出版的散佚之作，具有一定文學史料的價值。六、子曰：詩可以群。傳統詩人以詩為交際唱酬之具，或通過詩歌凝聚群體，在「詩文辭隨錄」和「詩界潮音集」即可發現不少例子，如對《風月琴樽圖》的集體題詠、對惺庵詩作的酬和，都展現出詩人間的互動和同情共感。

　　然而，上述的這些研究價值，在詩作分散於各卷各冊，未經整理的情況下，是難以突顯的。《清議報》雖已輯為《清議報全編》，有「文苑」的專集，卻存在著無列明刊登日期、內容多有缺漏、錯別字多等問題。《新民叢報》並無類似的彙編，對研究者和讀者而言，動輒要翻閱十多二十冊的合訂本，對於查找資料，亦甚為不便。筆者有感於此，故不揣淺陋，將「詩文辭隨錄」和「詩界潮音集」、「棒喝集」、「東瀛輶軒集」的詩作輯為一冊，按其次序，列明刊登日期，註明作者原名及生平，並與作者已出版的詩集互相參照，校訂錯字別字。微力所限，難免掛一漏萬，還望專家學者賜正。

　　最後，要感謝東海大學林香伶老師及國立清華大學李欣錫老師的指點和意見，使本書的輯校得以順利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