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佛法就有辦法1 ◎周學文
從美國猶他大學完成碩士學位之後,回台北工作了七年,朋友約我合夥開設TPU 廠,但經營狀態不順利,連續三年都是虧損。
媽媽從岡山來彰化和美關心,看到我們夫妻認真打拚,非常努力,但是公司就是不賺錢,媽媽說:「你們唯一欠缺的是福報,要趕快去寺院修福報。」於是「押」著我到福山寺,請法師給我做義工的機會。我用「押」這個字,是因為我很著急,我這樣日夜打拚都沒賺錢了,媽媽您要我去寺院做義工,我不是又少了很多時間照顧公司業務嗎!心裡嘀咕,但是不敢說出來。
說來奇怪,我到福山寺當義工的第一個月,公司就開始有盈餘了,雖然才賺了十萬元,但畢竟是第一次有盈餘,媽媽叫我把那十萬元捐給福山寺,報答佛恩。從那個月開始,我的公司就開始賺錢,而且愈賺愈多。
我想不通,這當義工與拜水懺的功德真的這麼大嗎?我是一個學科學的,常以實驗的角度去看待事情,雖然想不通,但是我的實驗畢竟是成功了,我更加努力堅守佛門義工的崗位。
後來,再護持褔山寺新建大樓培植褔報,那一年(二○○二)之後的十年間,公司成長二十幾倍,並在二○○九年獲得經濟部頒發的小巨人獎,二○一一年獲得政府頒發的金商獎(優良商人獎)的榮譽。
二○一二年,一場大火吞噬了我辛苦經營的 TPU 廠,彰化地區許多佛光人看到電視新聞報導,著急地趕到現場來關心,不捨我們夫妻十五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師兄師姐們忍不住落淚。
整座廠房燃燒殆盡,只剩下公司圍牆大門入口的柱子上,還貼著大師新春春聯「龍天護佑」,有鄰居看到這四個字,就問我們夫妻:「龍天有護佑嗎?工廠都燒掉了。」我太太回答說:「幸好有龍天護佑,所以沒有殃及鄰居、幸好龍天護佑,所以沒有人員受傷。」
四千多坪廠房整整延燒了一天一夜,我與同修淑美態度冷靜鎮定,旁人看我們坦然接受這災難,在廢墟間收拾殘局,還能安慰同情我們的法師、佛光會員,都感到很驚訝。
烈焰現場我們一心祈求的是:千萬別殃及鄰居。毀滅性的高溫下,我們只想著如何解決問題,千迴百轉的是星雲大師的開示――「有佛法就有辦法!」我們不憂心財物損失,因為財富是用來布施結緣,利益眾生。尤其一路走來,日常生活中點點滴滴都落實佛法,一言一行都合乎正道,我們堅信全家絕對不會餓肚子。
承蒙佛光會洪文政督導不計成本,幫忙發落鋼構廠商以最快速度將新廠房蓋起來;因為平常誠信待人,銀行不急著要我們還貸款;還有機器廠商把別人訂的機器先緊急調給我們,完全不擔心收款問題;不但所有的上游原料商繼續供貨,而且原有的客戶沒有一個停止下訂單。以上種種,只要任何一方不支持,我們公司就會倒閉,真是萬分感謝這許多善因好緣!
幾個月後,我在佛陀座前宣誓承擔佛光會會長任務,成為彰化北方分會會長。很多人納悶,為何在工廠燒掉之後半年,新的廠房剛剛重建,正在百廢待舉的時刻,卻出人意表地承接重擔?原因無他,主要是我從「無常」示現獲得印證,一切「有佛法就有辦法」。微妙的是接任會長之後一個月,公司的獲利呈現十六年來最佳狀態,當會計拿著當月的財務報表給我看,我還以為是他算錯了,請他再重算一次,就這樣持續順利營運下來。二○一三及二○一四年當佛光會會長的這兩年,是公司成立十七年來獲利最好的兩年。
我為公司每個員工家庭訂閱《人間福報》,鼓勵大家除了平日認真工作,也應利用假日到慈善機構做義工,回饋社會。我分享獨特的經營理念,公司是修福修慧的眾緣和合,每一分子都是同體共生,大家都有福報了,公司才能有好的利潤。甚至有業務員被客戶刁難,我也會分享我以前的經驗,要以回向祝福的心對待客戶,慢慢地惡緣會轉為好因緣。
二○一四年,再度獲頒金商獎榮譽。
(台灣欣順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國際佛光會檀講師)
懺悔此身多業障,不見如來金色身 ◎林宏弦
我人生最大的驚奇,是發現七秒相當於四十年的微妙時空,我沒找人算過命,不過歷經四十歲那年遭逢的生死一瞬間之後,我自知原本壽命只有四十歲。
讀小學時,我是師長父母眼中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哪知國中時期被同學霸凌,常被搜身要錢,身上沒錢,就會挨揍,每天活在恐懼中。有一天跟爸爸吐露心聲,爸爸說:「我們不惹事,但遇到事,我們也不怕事。」隔天到學校,我又被三個夾攻,想到爸爸講的不怕事,便使出全力出拳反擊,沒想到我一對三,竟然打贏了。看著他們落荒而逃的身影,驚訝發現,原來自己是打架高手。
從此全校沒有人敢欺負我,一些弱小的學生紛紛來依附,我有時也會幫他們出頭,感覺自己像一個正義英雄,在武力這一塊找到很大的成就感,連一些校外人士都聽到風聲來跟我接觸。打架滋事變成家常便飯,進了少年感化院。出來後照樣惡性不改。到了一九八六年一清專案,又被抓到少年管訓隊。服完兵役後幫派就來吸收我開賭場,結夥成派,自以為是個呼風喚雨的英雄大哥。母親為我傷心透頂,哭乾了眼淚。
因吸食毒品,二○○五年在監獄中進了戒治所,那時是被當成病人,輔導的長官因為我說家裡有拜祖先,就把我排去佛教班。第一天去上課,在門口聽到裡面正在誦經,我開始頭痛,一向逞凶鬥狠的我,竟然心生畏懼在佛堂門口躊躇著不敢進去。一踏進門看到許多身上刺龍繡鳳的大塊頭,人家呼「跪」、呼「拜」,他們就跪就拜。我心想這是什麼力量,心裡有種抗拒感,跪不下去。
那時天天都有佛學課程,佛光山監獄布教師密集輪流來授課,我慢慢有了「感覺」。有一天監獄布教師講到一偈語:「佛在世時我沉淪,佛滅度後我出生;懺悔此身多業障,不見如來金色身。」語音一入耳,我悲從中來,回想自己大半輩子混混沌沌,不懂是非善惡,十二年之間受困監獄牢籠。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吶喊:「我不要再過這種生活了!」真的好累好累,加入幫派才知道黑道並非講義氣,英雄主義的虛偽面具撕裂之後,覺得好空虛。坐在蒲團上,我一遍遍問自己,到底這一生是來做什麼的,忍不住痛哭流涕。
從那之後,我變得很虔誠,每回課程中都跟老師問東問西,關於各種佛門行儀的問題。主管也看出來了,就叫我當佛堂的香燈。有一天,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傳來,心定和尚要來主持皈依典禮。我沒見過心定和尚,但聽到他名字,就覺得好親切、好感動,很期待見到他。布教師知道了,就拿心定和尚的念佛珍藏版 CD 送給我,封面上有和尚的照片,我沒有什麼可以供養,於是用鉛筆一筆一筆慢慢畫出和尚的法相,心想就用這張素描作為供養,表達我們內心的感恩。作畫畫出了興趣,我們囚室中有一個置物箱,我就在這個置物箱上陸續畫出伽藍菩薩像,也抄《心經》、背〈大悲咒〉,心情變得很平靜,好像身處於一個寧靜角落,有時完全忘記還有其他受刑人同處一室。
二○○五年我終於等到天亮,身與心都走出了監獄。帶著心定和尚在皈依典禮中開示的三千萬――「千萬要忍耐、千萬要堅持、千萬要有信心」,面對橫亙在眼前的重重關卡。找工作四處碰壁時,承蒙當時圓福寺住持妙凡法師協助我找到清潔工的工作。媽媽擔心我做不到三天,哥哥嘆息說:「絕對做不到三小時。」他們都沒料到我能堅持住。那是我這一生第一次憑勞力正正當當賺錢,內心覺得很充實,很安定。領到第一份薪水時,快步跑到圓福寺為去世多年的父親登記法會功德,以告慰父親。
一天我頭戴斗笠、腳穿雨鞋在馬路上掃地,遇到以前的兄弟,他們不敢置信,我竟然「落魄」到這種程度,就趕緊去回報,沒多久同道提著一個皮箱來找我,他說這兩百萬給你,拿去置裝買輛車。我想起心定和尚的叮嚀:「千萬要堅持!絲毫沒有動搖,告訴對方說我已不再涉入江湖事。」
在圓福寺加入金剛分會,那時丘欣榮老師是創會會長,常常鼓勵我出來發心,但我察覺沒人敢跟我講話,想是大家耳聞了我的過去。後來我報名參加嘉義會館的佛畫班,學期末老師宣布要成果展,因為我沒錢為作品裱框,沒打算參加成果展,作品也沒有完成,直到成果展當天,老師發現了督促我趕快畫好,我才緊張地現場即席作畫,墨水還沒全乾,老師就掛上去展出。這一幕讓許多佛光人看到,從此願意主動跟我交談了。
學佛最盼望的是皈依受戒,我是在監所皈依,受戒則是到佛光山。第一次上山,興奮不已。奇怪的是,要到圓福寺集合上車的路上,我的摩托車不斷熄火,加
上頭痛愈來愈劇烈,很想就此打退堂鼓,剛好點名的師姐等不到我,打我手機,我說車子壞了不去了,他說不行,大家都在圓福寺等你,你一定要來。這通電話給我很大鼓舞,我最後是牽著摩托車抵達的。在南下的遊覽車上,我忍著頭痛,閉目養神,不知道什麼原因,到了佛光山頭就不痛了。在不二門下車,清新的空氣瀰漫著祥和寧靜,那一晚在山上掛單,我睡得非常安穩。已經十幾年沒這麼安穩睡覺了(以前混黑道,常常心驚膽顫,晚間要配槍才敢閉眼)。隔天一早在大雄寶殿禮佛,我熱淚盈眶,告訴佛祖:「我終於回家了!」
回家的機緣愈來愈多,抱持著懺悔心參加朝山修持,每每到大雄寶殿回向時,內心總覺得清涼,也更具足勇氣面對自己以往的錯誤。媽媽身體不好,沒有辦法跟我一起去朝山,我就將他的衣服放在朝山袋三步一拜為他祈福。
我一直很掛念在高牆內的同學,能不能繼續佛緣。得知佛光山鼓勵朝山修持,帶一部遊覽車回來,會結緣一顆舍利子,當下發願一定要帶車回山,但距離朝山的
日子只剩三天,趕緊趁交通指揮的空檔,告訴參加法會的師兄、師姐我的心願,原本只求能邀約一部遊覽車的人就萬幸了,沒想到報名非常踴躍,大家都願意幫助受刑人改過遷善,三天後共八十多人圓滿朝山,我獲得了兩顆珍貴舍利子。
半年後我穿著佛光會服跟著法師將兩顆舍利子奉送進監所,走在監獄迴廊上,我彷彿還能聽到以前自己手鐐腳銬鐵鍊拖地的聲音。我跟同學們說人世間有一條光明的道路可走,細數我出獄後的種種,最後對著同學發願,必定再進去為大家打氣。那次經驗令我震撼感動,立願成為監獄布教師,再進去幫同學接續佛法因緣。
當時總會規定必須擔任過會長才能勝任監獄布教師。經過漫長等待,終於幾年後,我夢想成真,接任金剛分會長。當會長的成長跨度非常大,我學會了隨時檢視自己的身口意,也領悟到了生命最大的價值在於「服務」。
那時我的工作已從清潔工轉換到飲用水工程。有一天阿里山一所小學的十噸水塔故障,通知我去修理,我到的時候工友已經先處理過,但沒修好。看到潮濕的地上有幾綑電線,直覺危險,所以先穿好雨鞋再去拿工具,沒想到水塔漏電這麼嚴重,靠近水塔大約三尺距離的時候,突然一股強烈引力把我吸過去,我雙手抱著水塔兩腳離地,那瞬間我「看到」人生四十年光陰「倒帶」,從出生開始一幕幕清晰快閃,被霸凌……自己不堪的壞人模樣……第一次到佛光山,影像從進佛光山開始由黑白變成彩色,看到自己合掌向三寶佛哭訴……接著朝山畫面閃現,明明背包放的是媽媽衣服,怎麼到臨死前,看到背的不是衣服,而是媽媽真的在我的背上,而且還能感受到他沾著汗水的頭髮黏在我的臉頰上,心中一陣傷感:啊!媽媽老了,消瘦了!身體變得好輕。影像繼續快閃……會長交接的畫面出現,我「看見」自己披上會長肩帶,不可以,啊!才上任半個月,我在佛前宣誓要做好會長的職務啊!我不能死!我想叫,可是叫不出來。氣息漸弱僅存一念:「佛菩薩,我只待來生了!」這時,佛光山大悲殿的觀音菩薩出現在我的右上方,接著我看到圓福寺觀音菩薩出現,觀音像背後的〈大悲咒〉散發金黃色光芒,我動念持〈大悲咒〉,感覺才念到第三個字,就有人從背後猛拉我的左手臂、腰部皮帶,我跌落地面躺在地上,突然有了呼吸,漸漸恢復力氣爬起來,環顧四週空無一人。瀕臨死亡短短七秒間看到了四十歲人生的每一幕,真是不可思議!
我應該只有四十歲的壽命,感謝一路提攜我的佛光恩人,總在緊要關鍵時刻拉我一把,幫助我不斷蛻變重生,往佛道上行進。我國中被退學,出獄後進國中進修部,接著讀高中,現在正在讀日間大學。我如願成為監獄布教師,也是生命教育十堂課的校園講師、人間佛教宣講員,在這人間的每一天,我必定善用來發光發熱,盡己所能弘揚人間佛教,拉拔沉溺苦海眾生。
(教育部生命教育培訓講師、弘源水科技企業社負責人)
永不退票 ◎歐金花、黃陳秀麗
在佛光山上掃地,常常追著樹葉跑;遇到下雨天最難掃,雨勢大的時候,我們去躲雨,等雨停了再繼續掃。最怕颱風天,又颳大風又下雨,總是擔心放生池、回頭是岸那邊的排水孔被塞住。
我們都是固定搭早上頭班車來,一天掃兩回,再搭下午四點那班車回家。強烈颱風來襲,萬一公車停開,我們就來不了,像八八風災那次,客運停駛,我們在家裡著急,沒辦法來山。
十年前是聽法師說佛光山需要幫忙掃地的義工,我跟秀麗師姐等五個人就一起每週一上山掃地。最後這幾年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其他人說太熱了,很辛苦,還常常問我們兩個,為什麼做不膩!
不管冷、熱,做久就習慣了。我泡黑糖茶,有時候秀麗師姐帶來他獨家配方的青草茶喝,就不會中暑。我們兩個有佛祖保佑,很少感冒,就算感冒發燒我還是照常來掃地,因為掃地有運動到,把汗逼出來,好得比較快。佛光山的師父對我們很好,都會跟我們打招呼、拿點心給我們吃,我們是歡喜心來山上做義工,每個星期天晚上我都期待趕快天亮,能趕早來佛光山掃地。地上乾淨了,客人走起來會覺得舒服,最高興聽到人家跟我們說:「師姐,您們很會掃地,地上好乾淨!」
每逢玉荷苞荔枝盛產大出的季節,還有開徒眾講習會的時候,我們就要連續來六天。過年期間也是來六天,輪流做三天休三天,每週日福慧家園共修會,我們兩個也是固定參加,還有每週四在雲居樓大寮幫忙挑菜。
既然承諾來做義工,我們跟佛祖說,就是做到做不動為止。我們七十幾歲,不敢說自己很老,因為有義工前輩在,雲居樓大寮的班長今年八十八歲,切菜的動作還非常俐落,班長家住甲仙,在雲居樓二十年了,是我們的模範。
因為做義工,我們也成為佛光山的功德主。當初是鄰居約我一起到旗山布教所參加活動,每週四松鶴班的課我們很喜歡。天天都時間滿檔,週一來山上掃地,週四在雲居樓大寮、週六是旗山禪淨中心共修法會、週日福慧家園共修會,再加上農曆初一、十五旗山禪淨中心光明燈法會。
我們都有受戒,搭起縵衣站在佛前,覺得很莊嚴。每年環保組的法師也都會為我們買新衣服,經過梁皇法會的「衣供養」加持後,送到我們手上,說為我們添福壽,穿在身上暖在心裡,大家都稱呼我們「義工菩薩」,佛光山的義工,很受尊重、愛護。真的很感謝!
(佛光會旗山分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