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獲日本文藝社2009年文化賞評審團特別獎!
一個謎城祕境的尋訪探險,
一場自我追尋的蛻變試煉,
一段前世今生的印證解答!
這趟踽踽獨行的古格之旅,猶如一趟歸鄉之旅,
像高更脫離了文明的桎梏,奔向南太平洋原始的大溪地,
又像是梵谷在南法阿爾的召喚,
我想,走著走著就會找到快樂的「家」……
第一個深入西藏禁區,用圖文揭開消失謎城的探險故事!
第一個在古格過夜,每天入殿作畫遊逛長達月餘的畫家!
一個真誠面對自己、勇敢走自己的路的感人故事!
天上的神秘王國,背包客、西藏迷的嚮往之境!
古格王朝建於西元十世紀前後,由吐蕃後裔在西藏阿里扎達縣扎布讓區一座土山上建立起來的。十七世紀初前,古格是西藏西部、南亞、中亞,甚至中原地區文化、貿易交流的中轉站,在歷史舞台上扮演了重要角色。十七世紀末,被近鄰拉達克人所滅,燦爛的王朝一夕間謎樣般的消失了三百多年,直到1902年才有瑞典探險家斯文.赫定的探訪。古城遺址由三百多座房屋、洞窟及三座10多公尺高的佛塔組成,宮殿及廟宇內有豐富多彩、栩栩如生的壁畫。它是西藏中的西藏,如天堂般美麗,但是路程崎嶇遙遠,目前被列管為保護區,遊客無法停留過夜。
深入西藏禁區,用圖文揭開古格面紗第一人!
2000年的某一天,作者在廣州美院圖書館,無意間翻到一本西藏千年壁畫,看見首頁一張古格故城的廢墟照片,不明所以的落下淚來,因此開啟了一段古格王國的探險之旅。
他從廣州一路北上,揹著近三十公斤的行囊,歷經半年流轉,運用假身分闖關,千辛萬苦終於來到千年古城。這途中,一邊走一邊畫,結識真性情的西藏人,走訪唐卡畫家村,體驗轉山耍壩子;撐著最後一口氣爬上古格遺址,被遣送下山後又偷渡返回,與古城唯一守門人話歷史,在廢墟洞窟土房內打地鋪,拿著鑰匙開城門入殿作畫,轉眼間水結冰筆也凍了,得用保溫瓶裡的熱水來解難,夜探國王密室,在崖壁間遍尋「乾屍洞」,到寶塔發現成千上萬的「擦擦」……
時空虛實的月餘穿梭間,他目睹了當年的輝煌盛世,畫下了獨一無二的驚艷景緻,在解開古格身世之謎的同時,也找到從小到大揮之不去的夢境解答,更在重新認識自己的當下,覓得了創作的原鄉。
一切歸零,回頭找自己!
作者在港都長大,從小喜歡畫畫,且有優異表現,一心想望走上藝術的路,但是在父母「顧飽肚子」的堅持下,在道南橋邊的校園裡唸了四年社會學。畢業後回到家鄉從事保險業務,一路做到最高主管,領導上百人。然而他仍無法忘情繪畫,大學時一邊踢足球一邊畫國畫,工作後也每週偷偷北上學畫,二十餘年不間斷。
年近四十時,決定正視長年縈繞內心的聲音,毅然放棄令人稱羨的所有「成就資產」。1999年,孑然一身來到關渡,躲在租來的房裡畫畫,2000年隻身前往廣州美術學院研修,後來因為一張照片的牽引,在藏區流浪半年,最終到了古格王國遺址。苦行般的行旅,讓他對生命再一次寧靜地諦聽,發現了人生的另一番景緻。
「回頭找自己」讓看似靦腆的他,成為專職的畫家,作品深受國內外矚目,曾榮獲2004年台灣國展優選獎,在台灣、日本及倫敦都舉辦過個展,目前為美國紐約Agroa Gallery特約代理畫家,並將在2009年中受邀至紐約開畫展。初試啼聲的《天堂手記》,榮獲日本文藝社2009年文化賞評審團特別獎,日文版將於2010年上市。
章節試閱
尼瑪校長
我一個人呆杵在路口已經三個小時,沒有一部車經過,身旁黃土路上,豎立一個大背包、一個小背包,像一個小兵跟著一個老兵,守衛在隘口要津,大搖大擺地堵在路中間,準備攔下從這裡經過的車輛。
但是荒僻的邊城冷冽異常,原本還來回踱步,四處張望的我,不知何時開始隱隱戰慄呻吟起來,風雪削面,手足僵凍,偶來的這陣雪,飄得那麼慢,似乎是要讓我聆聽那雪飄落的聲音,品味大地的安眠,如昨夜夢裡的低語,盼望多一刻的流連,我在等待一個冬天裡的擁抱,站在冰封的街頭,心中掠過一陣美麗的蒼涼,我決定要畫一張雪的聲音,古格,等我回來!在一分一秒過去以後,我竟像是已被凝結在曠野的一座雕像。
我想他是東方的聖誕老人吧!他從遠方騎著車子過來,沒等我敲下身上的冰雪移動腳步,自動地停在這猶如入定的冰雕前。
「哪裡來?」
「去哪裡?」見我又沒半點回應又問。
一時,我竟不知道要說什麼,遲鈍、猶豫半天才擠出一句話。
「我要去古格。」
「那騎我的車去。」這個胖胖的、一臉慈善的藏胞說。
「我的摩托車借你騎過去。」見我沒了反應,他再說一遍。
「啊!?」我不可置信的張開嘴。
「你車子要借我?」再一次地反問。
「但是我要在古格待幾天耶!」我邊說邊想,他在捉弄我?
「幾天就幾天嘛!」他毫不遲疑的回答。
「那萬一待一陣子呢?」
「可能一個月?」我接著說,像個要糖的小孩。
「一陣子就一陣子嘛。」
我不可置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我是要去那裡畫……」
「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加滿油比較保險。」還沒等我說完,他就打斷了我的話。
「在這裡別亂跑,我很快就回來!」
直到他消失在我的視線裡,我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他還真會出現嗎?」心裡嘀咕著。
結果他真的來了,還帶了堅固的繩子幫我綁好背包,接著告訴我如何變檔。這些我都會,只是很久沒騎了,他叮嚀我要騎慢點,因為路況很差,摔得鼻青臉腫是家常便飯。過幾天縣長司機會去古格,再讓他騎回來吧!
「別迷路了!」
他笑著向我描述去古格的路線。
這時我真的相信,奇蹟是存在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上路了,這未知的旅程令人興奮、驚奇,令人不可思議。他說他是這裡學校的老師,我甚至還來不及認識他就和他分別了。
當跨上摩托車、開心奔馳於大地上時,感覺一陣陣的涼風撲面而來,好不舒暢,整個心情隨著上上下下的顛震而歡快了起來,雪也停了,周圍一望無垠的土林,遠處的雪山,天藍如染,流雲似烟,感覺自己單騎走天涯的颯爽英姿,不禁得意起來。遙想當年奔馳南北古老疆場的古格王,恐怕也不過如此,而我不覺已經撞進了神祕消失在歷史的古格故地。
過不了太久,車就像漂泊踉蹌的醉客,躊躇蹣跚,路況越來越糟,最後車在一個猶豫時,突然像被沙泥巨人一口咬住,用力在沙地上滑出幾道失控的大彎,車子一百八十度畫個大圈,斜甩出去,整個人翻了跟斗,重重摔下。油瞬間從油桶蓋淌血般流出,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地死命拉起沉重的車體。
我發現車子不能停下,不能減速,因為沙地會讓車輪深陷。好不容易將行李挪好,繼續前進,此時自己已經渴燥難耐,汗流不止,原先自恃的優異車技也漸感侷促。
日曬使人炫目刺痛,寒風又叫人冰透肌骨。沒有安全,還是危險,只有前進的念頭,騎了好久,在一片土礫石灘上,我覺得我自己走岔路了,一個大轉彎回頭的想法,讓我再次重摔在地,這下摔得人一陣昏眩,醒來時全身濕淋淋,油濺一地,這下可好,油桶蓋不知飛到何處。用盡吃奶的力氣試了幾次才將車扶起,車燈全破,鐵架斷裂,等找回背包,車子已經無法發動,只能推著前進。
見到一處沙棘矮灌木,放下摩托車,將自己放倒在矮木下,我像快在O度氣溫下休克,不知不覺累得快睡著了。
我不再狼狽地掙扎,就放下一切,在這空無一人的曠野上,好好地睡一覺吧,什麼也不想了,我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有什麼意義,有什麼價值,幹嘛一個人跑來這裡受苦,我很久沒有笑容了,我討厭自己,活得很沒勁,是不是想一個人躲到這沒有人的地方,從古格城堡上一躍而下?
不行!這也太懦弱了,何苦將自己逼至絕境,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啊!何況我的求生意志還是挺強的。一路上,我總是給自己打氣,相信苦難會成為過去,理想的火焰永不熄滅。
「什麼是我的夢想?」
「畫家,做個『真正的畫家』。」我聽見自己心裡的聲音。
當我再度睜開眼,世界好像不忙著轉動,靜靜地停留在那兒,發現側身看到的事物,是一個不同的世界,顯得比平常新鮮漂亮,更加純淨無染。現在,我用藝術家的固執所淬煉的意志,撐起搖晃無力的雙腿,挺著疲乏的肺腑,繼續這一路的冒險。相信心目中的「香格里拉」,一定存在於前方某個時空中,等著我。口中念著經咒,期望神佛在極目荒涼的大地上,指引我正確的方向,讓我在天黑前抵達古格。
這天,我竟覺得自己從來就是大山裡走在歸途的古格人。
國王密室
「想不想上壇城殿?」早上正摸黑上古城時,強巴突然問起。
「好啊!」我說。原來鑰匙在他身上,只是舅舅交代他不可讓人上去。
壇城是梵語「曼陀羅」的意譯,據說修法者為了防止魔眾侵入,往往會在修法場地築起一圓形或方形的高台,發展到後來,連國王即位都在壇城殿舉行儀式,所以內涵豐富,裝修考究,壁畫和天花板彩繪精雕細鑿,精美絕倫,是古格王國城堡上的一顆金鑽。
壇城殿又叫輪迴殿,據說打開這座殿門,便是世界的中心。這是古格遺址唯一不讓人進入的神聖之地。殿內很暗,只能用手電筒照明,四手供養天女美極了。乳房豐滿、腰肢纖細、嫵媚優雅、儀態萬千、全裸奔放,這等強烈潑辣的畫風,在其他寺廟是絕無僅有、見所未見的,是以令人昏眩的生動,泛發著難掩的光與色,滿室流金溢彩,解放靈魂深處濃烈的情感,一如在地獄中看見了天堂。
這古格最小也最神秘幽深的密室,具有西藏最奔放、生動、絢麗的天然氣韻和情味,據說是古格王專用的密室,小殿中央有一個齊胸高度的圓形池台,是一座立體壇台,應是國王修行的座壇,壇台外圓內方,外低內高,四方正中各有一凹形豁口,可供一人通過,池道之外與殿壁之間形成的轉經道只容一人巡走。
壇城殿為土木結構的藏式建築,殿中的藻井天花圖案豐富而華麗,但天頂無採光之處,殿中一片幽暗,此刻的存在顯得有幾分的不現實,一切彷彿游離於天外的謎樣詩境,此等畫風,適與敦煌媲美輝映。
這狹小的壇城殿,應是國王私密的空間沒錯,是座充滿靈性的神殿。像奇暗的夜色裡,置身於整座峽谷的悄靜中,有些深奧的潺潺音符,時如梵音時若海潮低鳴,月光下,著了魔力的空間閃著棕紅的金影,一個狂放的胴體如風隱遁在天堂地獄間穿梭,時而勁烈,時而飄逸,時而溫柔,是神仙?狂魔?即便是如風的輕撫,也透著濃淡枯潤的呼吸。
壇城殿裡另一有別於他殿的獨特內容是,有幅「地獄變相圖」長卷,圖中描繪以各種刑具懲罰罪人。有被綑吊在樹上,亦有被烈焰炙烤或被尖樁穿體。這恐怖和痛苦的畫面,讓我想起小時候因為體弱多病,父母聽說像這樣的小孩,若被廟裡的神明認作養子的話,就會受到特別的眷顧,所以常帶我到住家附近的地獄殿,向地藏王菩薩跪拜祈求平安健康。每次想起那陰暗廟裡的牆上,所描繪的上刀山、下油鍋的殘忍畫面,心中就感到十分害怕。而現在看到此圖的這些分解、流血體塊的描寫,不禁令人觀想起導致古格走向覆滅的那場慘烈的戰役。
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尼瑪校長我一個人呆杵在路口已經三個小時,沒有一部車經過,身旁黃土路上,豎立一個大背包、一個小背包,像一個小兵跟著一個老兵,守衛在隘口要津,大搖大擺地堵在路中間,準備攔下從這裡經過的車輛。但是荒僻的邊城冷冽異常,原本還來回踱步,四處張望的我,不知何時開始隱隱戰慄呻吟起來,風雪削面,手足僵凍,偶來的這陣雪,飄得那麼慢,似乎是要讓我聆聽那雪飄落的聲音,品味大地的安眠,如昨夜夢裡的低語,盼望多一刻的流連,我在等待一個冬天裡的擁抱,站在冰封的街頭,心中掠過一陣美麗的蒼涼,我決定要畫一張雪的聲音,古格,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