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她三十五歲。
三十五歲還年輕得很,可惜她到現在才明白。
不知是輸給寂寞還是恐慌的她,
明明可以不要那份似是而非的愛呀!
過去四年來,馬修是海倫的全部,她一心一意只想著如何抓住這個男人,友誼沒了、自尊不在,婚姻與事業的機會悄悄溜走,更別說她的青春。她最大的願望就是這個劈腿男能專一地愛她。
這天,一如往常,馬修不能陪她,為了打發時間,海倫突發奇想列了兩張清單。「離開馬修的理由」包括:懦弱、不敢給承諾、說一套做一套、腳踏兩條船……等海倫寫完,竟發現長達三頁半。另一張是「不離開馬修的理由」,內容只有三點:
他說他愛我。
他很風趣。
除他之外,我還能跟誰出去?
寫完第三點,她心頭一凜,毅然決然打定主意,立刻展開甩掉劈腿男的痛快計畫。
獨立書商協會選書(Book Sense pick)
理查&茱蒂讀書會夏季選書(Richard & Judy’s Summer Read)
票房保證發燒強片原著小說
珍妮佛安妮斯頓製作、環球影業2010年發行
作者簡介:
珍‧費隆(Jane Fallon)
英國最成功的女性電視節目製作人 現代都會新女性的表率與知音
珍‧費隆(Jane Fallon)
英國小說家及電視節目製作人,多項影視獎常勝軍,著有《甩掉劈腿男》、Got You Back、Foursome三部長篇小說,製作過的節目有20 Things To Do Before You're 30、Single、Teachers、Massive Landmarks of the 20th Century、Undercover Heart、This Life,以及英國家喻戶曉的長壽連續劇《東英倫人》(Eastenders)。
譯者簡介:
高子梅
東吳大學英文系畢,曾任智威湯遜廣告公司業務總監,現為專職譯者,譯有長篇小說《抉擇》。
章節試閱
正當馬修聲淚俱下地告訴海倫,他昨天從早到晚都在想她,想弄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時,海倫卻在想什麼時候才能吃剛放進烤箱的義大利麵。這不是好兆頭。她意識到她根本沒專心聽他的獨白,只零零碎碎捕捉到一點。
「……他們一走,她就要我坐下來說清楚……想要假裝一切都沒事……直接了當問我是不是有第三者……告訴她,我愛你……(還有一堆廢話)……」
啊?
「你剛說什麼?」她強迫自己專心。
「我剛說她根本不知道我有外遇,這些年來,她從沒懷疑過。」
「哦。」
專心點好嗎,她心想,這事非同小可。可是當她看見沙發上的馬修柔腸寸斷的樣子,竟覺得很難將眼前這位看起來不堪一擊,再過幾年就能領老人免費公車票的灰髮男子,和四年來她朝思暮想、渴望共度餘生的男人聯想在一起。
「我放棄一切,包括十五年的婚姻和我的房子,完了,也許還包括我的孩子。」他仍在叨叨說道。「我對她太過分了,我說了不該說的話,可是為了你,我覺得一切都值得,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我做得很對,對不對?因為一切覆水難收了。」
她掙脫他的懷抱,站了起來。「我去關烤箱。」
海倫走到廚房,額頭抵住冰冷的冰箱門,試圖釐清眼前情況。她要求他的事情全實現了,他用行動證明了對她的感情,而她竟然覺得事不關己。她應該投入他的懷抱,歡喜又感激地流下淚水,笑著勾勒兩人美好的未來,可是為什麼她做不到?她為什麼不能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肯定他和鼓勵他?為什麼這件事現在才發生?為什麼不在過去四年裡的其他時間,在她開口要求、好言哄騙,甚至(她羞恥地想)懇求他的時候?他應該先打電話來問她:「我要離開蘇菲了,所以想先問一下,你的心是不是還向著我?」唉呀,她想到了,她根本沒回他電話,原因就出在這裡!她關上廚房門,打電話給瑞秋,還將水龍頭開得震天響,免得被馬修聽到。
「馬修離開蘇菲了,他跟她全招了,他拋下她跟孩子,人跑到我這兒來了。」
「你說什麼?我聽不到。」
「媽的!」海倫罵道,只好關掉水龍頭。抬高一點音量,把她剛說的話又重覆一遍。
「那太好了。」瑞秋聲音聽起來很慵懶,好像才剛做完愛。
「我不確定欸,這樣真的好嗎?」海倫有點惱。「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兩星期說的話聽進去啊?情況已經變了,我也變了,我再也不確定自己要什麼了。」
老實說,這些年來瑞秋聽海倫說了這麼多複雜的感情事,早就麻木了,根本沒仔細聽。
「啊,對哦。真糟,那你叫他滾蛋啊。」
「瑞秋,你到底有沒有聽清楚?他把事情全告訴蘇菲和孩子了,所以我現在不可能跟他說『我知道我過去四年來一直要求你離開她們,但要是這種要求是錯的呢?』我也不能說『我知道你照我的話做了,一個多星期前,我是給了你最後通牒,不過也許你應該回到你那愛鬧自殺的老婆還有兩個可憐的孩子身邊,告訴他們一切都結束了』。」
「為什麼不行?」
「因為他是為了我才這麼做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所以我到底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欸,你就告訴他,你需要一點時間。說你得了不治之症,去日無多,所以最好還是回家去吧。」
海倫聽得出來瑞秋根本心不在焉,她甚至聽到尼爾正在求她快回床上。
「算了,當我沒說。」
她掛上電話,心想,好吧,事實擺在眼前:我可能已經毀了三個人的人生──蘇菲和兩個女孩。她發現她只記得其中一個女孩的名字──克勞蒂亞,她突然覺得有罪惡感。
我不能再多害一個人,我得確定這真的是我們兩個都想要的。
她裝出笑臉,強迫自己回到客廳。馬修像防止虐待動物協會廣告裡那隻遭人遺棄、躲在卡車後面的小狗一樣,可憐兮兮望著她。她注意到他穿了一件居家套頭毛衣,很像她老爸喜歡的款式,這時才明白除了手工襯衫和合身西裝之外,她從沒見過他穿別的衣服,不然就是光著身子。所以馬修.克羅斯在她面前只有兩種面貌:西裝筆挺或裸體。穿上別的衣服,似乎就變得有點荒誕可笑。他穿的是牛仔褲,可是牛仔褲是年輕人的行頭,他穿這樣更顯老氣。天啊!他穿的是運動鞋嗎?那一向梳得服服貼貼的頭髮,這會兒怎麼都翹起來了?甚至還能從那稀疏的毛髮當中看見粉紅色的禿頂。他看起來好可憐。她在沙發上挨著他坐下,伸手抱住他。
第二天早上,海倫起得很早,因為床上有個陌生人──至少看起來很陌生。她幾乎整夜都在想昨晚為什麼不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刻?為什麼馬修睡得像嬰兒一樣甜,她卻覺得很想哭?好吧,一個鼻子不通的嬰兒,因為她發現他會打鼾。她以前很幸運地都沒發現,因為她從來沒有那種榮幸陪他睡上一整夜。
如今小小的客廳塞滿盒子和皮箱,這幅景象害她的心情更是跌到谷底。對一個走得匆忙的男人來說,有辦法打包出這麼多行李還真難得。有件東西看來很像滑雪板,天啊,還有吉他。她伸手探了一下,摸出一套擦鞋工具組。不會吧?天底下哪個男人會自備刷鞋工具啊?更別提都要離家出走了,竟然還記得把這東西放進行李箱?她繼續往裡挖,結果發現一本相冊(早知道就別挖了),幾張幸福美滿的全家福出現在她眼前。顯然馬修忙著找不可或缺的鞋刷時,根本沒時間抽掉有蘇菲的照片。好吧,海倫只能假設照片裡的人應該是她,只不過真正的蘇菲一點也不像海倫心裡勾勒的樣子。海倫不知道自己對蘇菲比她想像中還要年輕漂亮、一臉幸福這點比較驚訝呢,還是對蘇菲真正存在的事實比較驚訝。她索性將整個身子坐進扶手椅裡,把相冊從頭看起。
如果是從前,海倫一定會像雷射一樣仔細掃瞄這些照片,尋找任何可能令她難受的蛛絲馬跡。而且一旦克服了蘇菲美貌所帶給她的震撼之後,她還會仔細去看照片中她和馬修之間的肢體語言,尋找任何可能的親密痕跡。可是今天她看到的卻是兩個很愛爹地的小女孩,還有一個看來開朗、親切、自信、完全不知道人生即將毀於一旦的女人。照片上的她雙手圈著孩子,依偎著丈夫,被拍下幸福美滿的一刻。這是誰拍的?海倫不禁好奇。在這樣親密又單純的時刻,還會有誰在場?又或許這本來就是馬修和蘇菲平常相處的方式。她必須找馬修談一談。如果這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就沒有權利把他從家人手裡奪走。
她躡手躡腳走進房間,低頭看著熟睡中的他,試圖把此刻的感受合理化。以前在他身邊時,常有一種悸動與雀躍,如今好像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是什麼呢?
憐憫?
難堪?
睡著的馬修挖了一下鼻孔。
還是厭惡?
她叫他起床,但他似乎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接著臉上閃過一抹驚恐。她決定當面把話說清楚,在他旁邊坐了下來,輕撫他肩膀。
「如果你覺得做錯了,還是可以回去,我能體諒。就跟蘇菲說你喝醉了,這一切全是你編出來的。」
「不要這樣說。你是什麼意思?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前兩天我對他們那麼惡劣,現在更不可能回去了。」
「我想說的是,如果你覺得做錯了,沒關係,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支持你。我的意思是,也許我們太急了一點。」
「太急了一點?這些年來你一直要我離開她,我是為你才這麼做的,」他第一次這樣說,不過,相信我,這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快告訴我,我沒有做錯。」
然後他就說了那句史上最悲情的話:「難道你不要我了嗎?」
她不能把他推開,他是這麼絕望、這麼可憐,她得把他拉出谷底。
「天啊……馬修……我當然站在你這一邊,這的確是我一直想要的,我只要你確定這也是你想要的,而不是因為我給你壓力才這麼做。」
「我希望我們光明正大在一起,」他說。「我希望我們住在一起,我要認識你的朋友,你也要認識我的朋友。我要每天早上在你身邊醒來,每天夜裡睡在你身邊。」
海倫敢發誓這間她本來就嫌小的公寓瞬間擠得她快要窒息。
「我也是。」
他傾身吻她,他們尷尬又忸怩地做了愛。她覺得他早上的口臭令人作嘔。
正當馬修聲淚俱下地告訴海倫,他昨天從早到晚都在想她,想弄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時,海倫卻在想什麼時候才能吃剛放進烤箱的義大利麵。這不是好兆頭。她意識到她根本沒專心聽他的獨白,只零零碎碎捕捉到一點。 「……他們一走,她就要我坐下來說清楚……想要假裝一切都沒事……直接了當問我是不是有第三者……告訴她,我愛你……(還有一堆廢話)……」 啊? 「你剛說什麼?」她強迫自己專心。 「我剛說她根本不知道我有外遇,這些年來,她從沒懷疑過。」 「哦。」 專心點好嗎,她心想,這事非同小可。可是當她看見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