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王序
三年前,我駐留在漢卡山的時候,丹沛堪布與在美國睿智出版社(Wisdom publish)任職的凱瑟肯布博士(CaseyKemp),二人來到我的住處,希望我能寫一本關於直貢噶舉派《正法一意》的註解,丹沛堪布表示他會負責將此書譯成其他語文,在此殷切的請求下,我自己雖然對正法一意也不是很熟習,但是實在難以拒絕,遂以法國國家圖書館的古本《正法一意大疏・放光本慧炬》為基礎,想說稍加簡少其詞句,濃縮其精華,以令方便閱讀,同時又保存並不破壞其原文架構;於是我首次做完第一品筆記之後,便先寄給丹沛堪布,後來這事情便擱置了;之後全球開始流行新冠肺炎,而我就在台灣閉了兩年的書關,那時候再次啟動了古本《正法一意大疏・放光本慧炬》的精簡濃縮工作,大部分引用的佛語主要是依據德格版的甘珠爾,還有加上引用些覺巴甚深法的內容,主要以這兩部分作為莊嚴;之後我把一部份整理的內容寄給丹沛堪布,他仔細看完之後,把校對與有問題的地方傳回給我,我再修改編輯之後發給堪千尼瑪嘉燦,進行最後的校對;主要負責在甘珠爾等經文找出處的人是跋給・貢覺丹增,他們彼此多次協助,利用閒暇和衷共濟,我在隨喜的同時,也表達對他們的感謝。於公元二零二二年氐宿月二十五日圓滿完成。
唯願成善! 受到勝者直貢巴名號加持的直貢澈贊法王・貢覺丹增赤列倫珠作。善哉!善哉!善哉!
譯者序
我想在這本書的開頭,說說關於此書的三件事:一、此書的翻譯方式。二、此書對我們的利益。三、翻譯此書的因緣。
一、此書的翻譯方式
過去所譯佛經,比之四書五經等其他中國傳統典籍,最大的不同點,在於佛經相對來說更接近白話,不屬於文言文;這是因為佛陀說法,是為了讓一切眾生能聽懂領會而說,同時佛法的翻譯,也應該是盡可能地讓大多數識字的人能夠看懂瞭解。所以我自己在翻譯佛法書籍的時候,也是秉持著能夠讓人看懂的心態來進行翻譯,這應該是從事佛法翻譯者最基本應該具有的素質;因此,我不會刻意選用艱澀難懂的字詞,只是為了去彰顯譯文的雅致,當然主要是自己也沒有這份文采,但是能用簡單字詞清晰表達又不落於粗鄙,是我願意採取的翻譯風格。
其次,正法一意是佛所說一切法的總集,這個所謂的「總集」,並不是隨便說說而已,而是吉天頌恭看完三藏四續之後,結合自己的修證,所總結出來的旨趣,所以,如果我們一沒修證,二沒看過三藏四續,三沒佛法基礎知識,那正法一意的很多點,我們是不能瞭解領會的;譬如第三金剛語講到一切都是剎那心念顯現時,最後說“猶如《正法念處經》所說之畫師譬喻”,如果我們不知道《正法念處經》畫師的典故是什麼,就不能知道吉天頌恭所要表達的意思。
為了能夠讓讀者更方便閱讀此書,不用在閱讀的同時再去尋找相關資料,我寫了將近六百條註解,這些註解主要是有五個方面:1.指出內容出處。2.糾正內容的錯誤。3.對照過去漢文譯本。4.概述文中說法的典故及其出處。5.特殊名詞的解釋。尤其某些註解並不能在漢文資料中看到,因此這些註解對於閱讀者來說,會有比較關鍵的參考作用。
二、此書對我們的利益
正法一意對我們的修行非常有幫助,所有一百五十句金剛語,每一句話都是修行經驗的總結與關鍵;以前俄普巴聽完吉天頌恭關於“一切法揭示法性實相”的開示之後,他說:“我待在吉天頌恭身邊,因為這一句話就值了”;每一句金剛語,都能針對不同階段的修行者起到關鍵幫助;譬如第一百二十三句金剛語講到我們的心不會同時出現兩個念頭,這對現今學習觀心、內觀等禪修的人是一個提醒,當我們心中生起“喔,我在禪修”或者“喔,我覺知到我在禪修”這樣的念頭時,其實當下自己的心根本沒進入禪修,因為真正在禪修的心,絕對不會再生出第二個心來觀照自己,當自己能觀照自己念頭的時候,就表示當下自己的心已經從禪修的所緣中跑掉了,因為一心不能二用的緣故。這是單從一個點來說明正法一意對我們修行有益的例子。
其次,從全面整體來說,一個人修行之路能走多遠,關鍵在於他的修行成不成體系,有沒有完整的系統;沒有完整受過系統教育的修行者,可能天賦上在某些方面有很大的優勢,但是修到一個階段必然會受到侷限,因為不成體系的緣故。正法一意一百五十句金剛語講授的是完整的修行體系,從凡夫如何開始修行,到成佛之後的境界是如何,在正法一意之中都有完整的教授。透過閱讀瞭解,我們會形成一個全面性的修行體系,不會走錯道,這是吉天頌恭送給我們能走得最遠的捷徑。
三、翻譯正法一意的因緣
二十多年以前,我就有翻譯正法一意的想法,並且也開始嘗試進行翻譯,那時候我選擇的註釋本是仁增曲札的《正法一意釋・日光》,此書內容稍微少一些,即便如此,礙於當時自己佛法和藏文水平的低劣,以及工具書的缺少,當時我連一品也翻譯不完;大約在十年前我在北京讀博士時,又重新嘗試翻譯正法一意,那時候我選擇了三本註釋一起翻譯,包括1.塔波近侍貢覺加措的《正法一意夾註・吉天頌恭教言》,2.仁增曲札的《正法一意釋・日光》,3.佐千堪布滾貝的《正法一意明晰》。當時我覺得只看一本書不會懂,三本書邊看邊翻譯大概能懂;那次我勉強翻譯完了兩品。二零二一年四月份時,法王如意寶聯繫我,問我是否願意翻譯他所整理的正法一意註釋,當時我跟法王報告說:如果不急的話,我可以慢慢翻譯,如果急的話,我可能沒辦法。這麼說的理由是1.當時我正在翻譯堪布賢噶所註釋的《入菩薩行論》,並沒完成。2.正法一意太難,我說不出要花多少時間研究才能翻譯出來。3.這次我打算參考更多的書籍來翻譯,除了前述的三本註釋以外,還加上《正法一意疏・放光本慧炬》、《正法一意細說・寶物無缺庫藏》、紅帽法王夏瑪巴的註釋、第八世大寶法王的註釋。因此所需時間不會短,而法王如意寶也同意讓我慢慢翻譯。
這些年藏學的發展很迅速,先有中國藏學研究中心製作出了電子版的藏文大藏經,後有正法寶藏機構製作出網頁版的藏文大藏經查詢系統Adarsha;同時漢文大藏經也早有法鼓山製作出的CBETA電子佛典集成。我得利於工具書的進步,可以很快查詢到各種佛經的典故,使我在學習正法一意上得到很大的幫助,這本書也在工具改善的協助下,得以順利於二零二四年九月五日圓滿完成。
因為法王如意寶慈悲與寬容的態度,讓我在翻譯的期間,不太有催逼的情形發生,在此表達我由衷的感謝;同時中華國際直貢噶舉佛學會吳慧玲會長,對於我所進行的翻譯項目,一向給予堅定的支持,從來不作任何干預、打擾乃至掌控,我也非常感謝她。還有在我翻譯期間,以各種形式給予我經濟和生活上各種幫助的藏語學生和善眾,以及家人們對我的包容與支持,在此一併表達我的謝意;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如此,因緣順了,事情就能做成,所以這本正法一意能夠圓滿譯出,不是我個人能力所及,而是眾人諸多順緣相聚所成就,這份善業,大家都有一份,讚嘆一切緣起法。
最後,願以此書出版之善根,迴向莊嚴諸佛菩薩國土,以令輪迴未空前,諸佛菩薩饒益眾生事業無止盡。
公元二零二四年九月五日寫於基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