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心理側寫師瑟巴斯欽・柏格曼驚悚系列
瑞典寫實小說、影集全球暢銷
「精采刺激,高潮迭起,讓你一頁翻過一頁……最後轉折吊足讀者胃口!」
——瑞典《Skaraborgs Allehanda早報》
「這書好得不像話,生猛刺激……我已經開始數日子期待下一本問世。」
——瑞典《Värmlands Folkblad日報》
凡事都有儀式。他必須遵照儀式進行。規定就是規定。
殘忍至極的連續凶殺案在平靜的斯德哥爾摩掀起恐慌。死者全是女性,都在自家臥室以絲襪反綁,再被利刃割頸,卻沒有闖入的痕跡,犯人以近乎儀式般的精準手法行刑,現場完美到不留蛛絲馬跡,讓調查的「全國凶案特別調查組」到處碰壁……
心理醫師暨犯罪心理學家瑟巴斯欽・柏格曼想為自己如同災難般的混亂生活重建秩序,並藉機接近他女兒——瓦妮雅.李納,於是說服特調組組長讓他協助調查……結果卻令他毛骨悚然,因凶案的每一名死者都與他有關,而兇手的作案手法竟像多年前被他送進監牢的連續殺人狂:愛德華.海德。可是海德人在牢裡……時間迫在眉睫,而下一個被鎖定的對象,正是……
繼創下銷售佳績的《我不是兇手》後再度推出「瑟巴斯欽・柏格曼驚悚系列」續集。本書已改編成電視劇,全球熱播,好評如潮。
作者簡介:
米克・約斯(Michael Hjorth)
一九六三年生於瑞典維斯比市(Visby)。他是斯堪地那維亞地區頗負盛名的編劇與製作人,並創辦Tre Vänner製片公司。該公司作品包括瑞典最高人氣情境喜劇《Svensson Svensson》及電影《Easy Money》。米克寫作類別廣泛,喜劇、劇情、恐怖、犯罪皆遊刃有餘。
漢斯・路森菲特(Hans Rosenfeldt)
一九六四年生於瑞典波拉斯(Borås)。一九九二年改行電視編劇前,他當過海獅飼育員、司機、教師和演員。漢斯寫過至少二十部電視影集,其中包括膾炙人口的《The Bridge》系列;此外也主持廣播與電視節目。漢斯熱愛寫作、打電動、與妻子及三個孩子享受生活。
譯者簡介:
栖子
台北人。喜歡畫畫、一個人旅行、舊物雜貨及家裡的老貓老狗。譯有《歌曲占卜師》、《牛會不會下樓梯》、《公主日記》、《脫線死神的鬼差事》、《我遺失的時間》、《如有不測》、《祖母綠男孩》等。
章節試閱
一個女人。
死了。
死在自己家裡。
正常情況下,這種案子通常不需要連絡全國凶案特別調查組——英文縮寫是RISKMORD——也就是托克・霍格倫的小組。
這種悲劇大多肇因於家庭紛爭,爭監護權,吃醋暴怒,晚餐小酌變成酒後施暴等等。
每個在警務系統工作過的人都知道,要是有哪個女人在自己家裡被殺,嫌犯通常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所以當史汀娜.考平在晚間七點三十分左右接到報案電話時,她很難不傾向、或者琢磨她是否正在跟兇手通話這個想法。
「報案中心。請問您需要什麼協助?」
「我太太死了。」
剩下的話很難聽清楚,報案人悲痛震驚,聲音濃濁難辨。經過一段長得令人緊繃的沉默,就在史汀娜以為對方已掛斷電話時,她聽見男人試著控制呼吸的聲音。史汀娜從對方口中問出地址的過程可謂困難重重:男人喃喃重複妻子死了,好多血,到處都是血,警察可不可以來一趟?拜託了。史汀娜彷彿在心裡看見一名中年男子,滿手鮮血,緩慢但逐漸確認、明白自己幹了什麼。最後她好不容易問出他住頓巴(Tumba)。史汀娜請報案人——也可能是兇手——不要離開屋子,也不要碰屋裡的任何東西,她會立刻派警察和救護車過去。她掛斷電話,將訊息轉給胡丁厄(Huddinge)的索德敦警局(Södertörn),警局立刻派巡邏車出發。
※
警探艾立克‧林德曼和法比安‧霍斯特才剛以速食解決一頓頗晚的晚餐,緊接著便接到勤務中心要兩人前往托倫斯路十九號的指示。
十分鐘後,他們抵達報案地點。兩人下車,望向十九號;雖然兩位警官對園藝都不特別感興趣,但是一看見圍繞黃色木造大屋的華麗田園風庭院,他倆的心得是這庭院肯定耗費某人相當的時間與金錢。
來到花園小徑中途,門開了。兩人直覺摸向右臀上方的槍套;門口出現一名男子,襯衫前襟敞開,茫然凝視迎面走來的兩位警察。
「不用叫救護車了。」
林德曼與霍斯特迅速對看一眼。門口這名男子顯然受到嚴重驚嚇,處於這種狀態的人多依本能行事,行為無法預測,不合邏輯。林德曼繼續前進,霍斯特則放慢腳步,手按在配槍上。
「理查・格蘭倫?」快到男人跟前時,林德曼開口。但男人的視線始終定在他身後的某一點。
「不用叫救護車了。」男人又重複一遍。「接電話的女士說會派救護車來。可是不用了。我忘記跟她講...」
林德曼來到男人面前,輕輕扣住他的手臂。男人被突來的肢體接觸嚇一跳,轉頭面向他。他訝異地看著林德曼,彷彿他頭一次見到此人、並且好奇他怎會離他這麼近似的。
林德曼注意到他的雙手和衣服都沒有血跡。
「理查・格蘭倫?」
男人點點頭。「我回到家,看到她躺在那裡...」
「你去哪裡?」
「什麼?」
「你從哪裡回來?你之前去哪裡?」男人明顯受到極大驚嚇,現在也許不是訊問的好時機;但首次接觸取得的資訊可與後期訊問內容兩相比較,有助釐清案情。
「德國。我去出差。飛機遲了,或者該說先被取消,後來延飛,然後我又因為行李不見所以拖得更久...」
男人倏地沉默下來。他似乎閃過什麼念頭,或驟然理解某件事。他頭一次以澄澈的眼神看著林德曼。
「我可能救到她嗎?要是我準時回家,她就不會死了嗎?」
每當有人死去,總會有人冒出「要是,萬一」的假設;這種反應很自然,林德曼聽過太多。在他辦過的案子裡,被害人常因為錯誤時機出現在錯誤的時間點而喪命:過馬路時被酒駕、開太快的汽車撞上。偏偏在桶裝瓦斯漏氣那晚睡在露營車裡。火車剛好在違規橫跨鐵軌那一刻經過。高壓電纜意外垂落。嗑藥喝酒突然嗨到暴力相向的男人。突然開進對向車道的車子。運氣,巧合。忘記帶鑰匙也許真能讓他或她錯過穿越無人看守平交道那致命的幾秒鐘,因此班機延飛確實可能延長男人妻子獨自在家的時間,讓兇手有機可乘。千千萬萬個「萬一」。
出人命的時候,這種反應再正常不過。
但視恁誰也無法給出答案。
「理查,你太太在哪兒?」林德曼反問男人。聲音盡量保持冷靜、穩定。
站在門口的男人似乎稍微想了一下,被迫從曲折的返家歷程與突然意識到的罪惡感抽離,回到當下這一刻。回到悲劇已然發生的現在。
回到他無法避免、無法預防的結果。
他終於找回思路。
「在樓上。」理查比比屋內,哭了起來。林德曼點頭暗示搭檔上樓查看,自己則伴著啜泣的男人走進屋裡。雖然真相為何現在還說不準,也無從判斷,但林德曼直覺認為,此刻他並非攙著殺人兇手走進廚房。他環住格倫蘭的肩膀。
霍斯特來到樓梯口,掏出配槍,抵住腿側。假使同僚正在照顧的崩潰男子並非兇手,那麼真正的兇手仍有可能還在屋內。踏上最後一階,來到一處放有雙人沙發、電視與藍光光碟機的小起居間。屋頂開了一方天窗,書櫃靠牆排排站好;櫃上有書也有不少影片光碟。小起居間周圍有四扇門,兩扇開,兩扇關。站在樓梯口,霍斯曼可以看見臥室那名女性死者的腿。陳屍床鋪。他一邊快步走進另一扇敞開的房門——書房,空的——一邊暗忖必須通知全國凶案特別調查組。兩扇緊閉的房門分別通往浴室和穿衣間,同樣空空如也。霍斯特收起配槍,走向臥室。在門口停下來。
約莫在一星期前,全國凶案特別調查組曾發出指示:各轄區若發生命案、且被害人符合以下三項要件,請務必立刻通報特調組。
陳屍臥室。
雙手反綁。
割喉身亡。
托克的手機鈴聲打斷他最後一句「祝妳生日快樂」。他一邊退入廚房,一邊接起電話,拋下滿室歡馨的歌聲。
這天是薇瑪的生日派對。
她十三歲。
是少女了。
其實上星期五才是她生日,不過那天她想跟好姊妹們一起去吃飯看電影,所以他們這些又老又無趣的家人——比如她爸——可以另外找個平常日晚上再幫她慶祝。托克和伊芳買了一支手機給女兒當生日禮物。全新——不是她姊姊淘汰不用的、也不是他或伊芳拿到的公派手機——搭載Android系統。這是比利告訴他的(托克請比利幫忙挑手機)。據伊芳說,薇瑪從上星期五開始幾乎夜夜伴著新手機入眠。
這天晚上,廚房餐桌堆滿各式禮物:薇瑪的姊姊買給她睫毛膏、眼影、唇彩和粉底液。薇瑪禮拜五就拿到這些玩意兒,不過她再一次將它們全擺出來、炫耀戰果。托克拿起睫毛膏,一邊看著說明文字——宣稱這玩意兒能讓睫毛變得十倍長——一邊聆聽餵進他耳中的各項資訊。
兇殺案。在頓巴。一名女子遭割喉,反綁在臥室裡。
托克認為薇瑪年紀還小,現在抹睫毛膏未免太早;但薇瑪已明確向他解釋過,她是同年級女生中唯一沒化妝的;如果下學期開始還要她素著一張臉上學,免談!托克並未多做抵抗。時代在變,他已經很慶幸薇瑪到現在才開始反抗。他有好些朋友兩年前就得跟女兒討論這個話題,但無疑每個人都敗戰而歸。
根據現場跡象研判,這應該是第三名被害者。
托克結束通話,放下睫毛膏,返回客廳。
薇瑪正在跟外公外婆講話。他把她叫過來。雖然談話被打斷,不過她看起來似乎沒有不高興的樣子。她滿臉期盼地走向托克,彷彿以為他在廚房準備了什麼驚喜要給她。
「甜心,我得先走一步。」
「是因為克里斯多佛嗎?」
托克費了一兩秒才會意過來。克里斯多佛是伊芳的新男友,兩人在好幾個月前開始約會,不過今晚托克是第一次見到他。他是高中老師。年紀大約五十歲。離婚,有小孩。看起來是個不錯的傢伙。托克從沒想過這次見面有什麼不愉快、不舒服的地方,也沒什麼疙瘩,但薇瑪顯然把他的遲疑解讀成肯定,確認自己猜對了。
「我有叫媽不要找他來。」她繼續,神情憂鬱。
托克瞬間滿心都是對女兒的愛與柔情。她竟然想保護他。才十三歲的她竟然想替他抵擋心痛的感覺。在她的世界裡,這種情況顯然相當詭異複雜。換作是她,她也絕對不想目睹自己的前男友跟別人在一起吧——假如她有過男朋友的話。這點托克並不確定。他溫柔地摸摸她的臉頰。
「我得回去工作。跟克里斯多佛沒關係。」
「真的嗎?」
「真的。就算現在只有妳跟我兩個人,我也還是要先走。妳曉得我的工作的。」
薇瑪點頭。畢竟她也曾經跟他一起生活過好一段時間。
「有人死掉嗎?」
「對。」
托克無意多說。很久以前他就下定決心,絕不利用講述與工作有關、刺激奇怪的案件細節來博取注意力,抓住孩子的心。這點薇瑪很清楚。所以她也不追問,只是點點頭。托克看著她,表情嚴肅。
「妳媽能找到新對象,我覺得真的很好。」
「為什麼?」
「這樣有什麼不好?雖然她跟我不繼續在一起,但並不表示她得孤單一輩子呀。」
「那你也有新對象了嗎?」
托克遲疑了一秒。他算嗎?多年來,他跟烏蘇拉——他同事,已婚——始終維持某種關係,但兩人從未明確定義他倆到底是什麼關係。離家工作時,兩人會一起過夜;但是他倆在斯德哥爾摩絕不私下見面。不會一起吃晚餐,不聊私生活或日常瑣事。兩人之間只有性,只談工作。僅止於此。然而就連這種只有性、只聊工作的機會也不怎麼多。幾個月前,托克把老同事瑟巴斯欽‧柏格曼攬進組裡,加入調查;從那時候起,他和烏蘇拉就只剩下工作、同事關係了。托克為此頗為心煩,煩惱的程度比他願意承認的還要嚴重;倒不是因為這段關係完全照烏蘇拉的規矩來、由她主導——這部份他可以配合——而是他想念她。比他以為的還要想她。這點相當令他困擾。最重要的是,近來她跟她丈夫邁克的關係似乎逐漸回溫,越走越近;不久之前,他們還一塊兒去巴黎度週末呢。
所以,他有新對象了嗎?
大概沒有,而且他肯定也不會跟薇瑪解釋他和烏蘇拉的複雜關係。薇瑪不過是個剛進入青春期的少女呀。
「沒有。」他說,「我還沒遇到新對象。但我現在真的得走了。」
他擁抱她。大大的擁抱。
「生日快樂。」他低語。「愛妳。」
「我也愛你。」她回答。「也愛我的手機。」搽了新唇彩的雙唇柔柔印上他的臉頰。
直到托克坐上車、出發前往頓巴,他的嘴角始終掛著微笑。他打給烏蘇拉。她在路上了。
※
駕車途中,托克曾一度期待這事會有不同的結果。不是同一兇手所為。這名死者和另一名女性死者沒有關聯。然而當他探頭望進臥室,原本的期望瞬間化為灰燼。
絲襪。睡衣。姿勢。
這的確是第三名被害人。
「從左耳到右耳」還不足以形容死者頸部寬而深的傷口。這傷口感覺更像繞著頸椎劃一圈——像開罐頭,只留頂蓋的一小部份與罐身相連;稍稍往後一扳、頂蓋就開了。女人的頭部與軀幹幾乎完全分離。切出這樣的傷口需要相當大的力氣。房裡到處是血。有的噴上牆壁,其餘流得滿地都是。
烏蘇拉早已忙著動手拍照。她小心在房裡移動,以免一腳踩進血泊中。情況允許的話,烏蘇拉總是第一個到現場。她抬頭,對他點個頭打招呼,然後繼續拍照。雖然托克已經知道答案,但他還是開口問。
「一模一樣?」
「分毫不差。」
「來這裡的路上,我又跟勒賀加(Lövhaga)那邊通過電話。他還在牢裡,好端端地待在他應該在的地方。」
「這我們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托克點頭。
他不喜歡這個案子。站在門邊,看著死掉的女人,托克心裡這麼想。以前他也曾站在另外幾間房門口、看著裡頭的景象:看著同樣僅著睡衣、手腳被絲襪反綁、慘遭性侵且喉嚨被劃開的女人。警方在一九九五年發現第一位被害人,然後一直要到九六年春天結束前,警方才逮住兇手;只是在這以前,他們還找到另外三名被害者屍體。
愛德華・海德被判終身監禁,送進勒賀加服刑。
他放棄上訴。
所以這會兒他還在那裡。
然而,從這幾名新發現的被害人的死法來看,兇手完全仿照海德當年的犯案模式。手腳的綁法。切斷喉嚨的極度暴力。就連白睡衣藍色挑染方式也完全一樣。這表示特調組要逮的不只是連續殺人狂,而且還是個模仿犯。為了某種理由,兇手決意模仿十五年前的作案模式。托克低頭看看記事本,再轉頭看看烏蘇拉。當年,烏蘇拉也曾參與原案的調查工作。烏蘇拉、瑟巴斯欽和托勒・賀曼森。賀曼森在案件結束後因故被迫退休。
「死者的丈夫說,他在今天上午九點收到死者回覆的簡訊。但他下午一點發出的簡訊則沒有回音。」
「死亡時間超過五個鐘頭,但不會超過十五小時。」
托克知道烏蘇拉是對的。如果他開口問,她會指出屍僵還未到達腿部、屍體還未出現自溶跡象、屍斑才剛出現、以及另外一堆他擔任警察多年卻始終懶得記下的法醫術語。如果他要求,總會有人用淺顯易懂的白話文解釋給他聽。
烏蘇拉用手背抹去額頭上的汗水。這裡的溫度比樓下高出好幾度。七月的陽光終日耀眼。蒼蠅被血腥及腐爛的過程吸引——儘管人類肉眼還看不出來——在房裡嗡嗡盤旋。
「那睡衣怎麼回事?」托克最後一次審視床鋪,疑惑地開口。
「睡衣怎麼了?」烏蘇拉放低相機,注視死者身上的舊款衣料。
「衣襬拉下來了。」
「可能是她先生拉的吧。想幫她遮好。」
「我去問他有沒有碰她。」
托克離開門邊,回廚房去找傷心欲絕的丈夫。他真的好討厭這件案子。
一個女人。
死了。
死在自己家裡。
正常情況下,這種案子通常不需要連絡全國凶案特別調查組——英文縮寫是RISKMORD——也就是托克・霍格倫的小組。
這種悲劇大多肇因於家庭紛爭,爭監護權,吃醋暴怒,晚餐小酌變成酒後施暴等等。
每個在警務系統工作過的人都知道,要是有哪個女人在自己家裡被殺,嫌犯通常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所以當史汀娜.考平在晚間七點三十分左右接到報案電話時,她很難不傾向、或者琢磨她是否正在跟兇手通話這個想法。
「報案中心。請問您需要什麼協助?」
「我太太死了。」
剩下的話很難聽清楚,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