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vs.科學;心vs.腦,達賴喇嘛與六位腦科學家的精彩對話。
世紀的東西方對談,現代生命科學與古老佛學的相互激盪。
達賴喇嘛精闢、敏銳的態度,以及對知識的開放式追求,促進了西方科學與佛教對心理過程的經驗觀察之間的重要橋樑,提供了探討人類大腦與意識更多元的可能。
心與腦的對話
本書是達賴喇嘛與一群知名神經系統學家和精神病學家一系列會談的成果,他們的聚會為佛教與西方科學帶來了成果豐碩的對話:
心靈真的僅僅是大腦生理過程的附屬現象嗎?
會不會有些意識的形式,是細緻幽微到科學迄今仍無法掌握?
意識是怎樣開始的?
我們是怎樣認識我們所認識到的事情的?
目前我們對腦作用的認識到底有多少?
對於這些棘手的問題,一直強調應該對意識運用觀察方法的佛教,提供了有見地的洞察。而達賴喇嘛追求知識的開放心靈與他銳利、清晰的方法,也在在為西方的科學家帶來啟發與挑戰。
二十世紀初心理學家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說:「那些我們密切注意的現象對我們而言變得真實,而我們忽視的那些則退減為想像的虛幻顯相,最後等於什麼都沒有。」
科學革命之後的最初三百年,西方沒有「心的科學」,忽視了意識的本質、來源與因果關係;而長久以來,佛教禪修者忽略了腦對心的影響,幾乎不重視「腦」,西方科學與東方佛學、心與腦都還有許多對話的空間。
(原書名:意識的歧路)
作者簡介:
薩拉.豪斯曼(Zara Houshmand)
「心與生命機構」成員。
羅伯.李文斯頓(Robert B. Livingston)
聖地哥加州大學的神經科學榮譽退休敎授,第二屆「心與生命會議」科學界召集人,曾參與第一屆「心與生命會議」。
亞倫.華勒斯(B. Alan Wallace)
史丹福大學宗敎硏究所博士,曾出家當過喇嘛,研究藏傳佛敎二十餘年。
譯者簡介:
鄭振煌
台灣大學外文系畢業,政治大學新聞研究所碩士。
長年修習佛法,現任中華維鬘學會理事長、中華佛教居士會副理事長、淨覺僧伽大學大乗佛教研究所所長等職。譯有《西藏生死書》、《心靈神醫》、《達賴喇嘛在哈佛》等,並曾擔任達賴喇嘛、一行禪師、葛印卡大師的即席口譯。
章節試閱
1通往世界和平的腦科學
會議第一天早上,由羅伯.李文斯頓致開幕詞,對於剛剛才宣佈達頼喇嘛榮獲諾貝爾和平獎的消息,表達了大家同感興奮之忱。擔任科學界召集人的李文斯頓醫師發表了他個人對於此番對談的願景:深入了解腦的結構與機轉,以及由此產生的各種人類意識,裨保障全人類的生存。值此諾貝爾獎宣佈之際,他的話傳達了所有與會者強烈的責任感。這次由西方科學和佛教傳統面對面共同進行的意識探究,也許將對世界和平有深刻的影響。
羅伯.李文斯頓:
現在開始第二屆西方神經科學和佛教傳統的對談。兩千五百多年來,這兩種有關心(mind)與生命(life)大相逕庭的觀點,幾乎是分別存在的。雙方各自發展,幾乎毫無交集可言。所以,對我們全體而言,這是一個殊勝的因緣。我們期待「心與生命的對談」,可以改善和增進彼此對於神經學、意識、腦和心等等的共同了解與溝通,加強雙方面的關係,並且增加我們對人性的認識,相信這將有助於世界和平。
這種對談建立在兩個大的基礎之上。第一,本次會議所討論的議題不單對個體生命來說很重要,如果有更多人了解這些議題,則更能保障全人類的生存。這些議題包括個人與群體在認知、判斷、行為和溝通上的差異。其次,腦室人類生存最重要的工具,它必須不斷調適。我們必須先進一步了解每個大腦的差異性,及因而産主的不同世界觀,才能充分發揮腦的潛力。
所謂「腦會調適」,是指它對本身和外在世界的影像和地圖的投射與試驗,會一直不斷地自我啓動和自我組織。腦依照它自己的時間表,以通盤整合的方式,迅速地改變內在的狀態,區隔其活動。
人腦在演化過程當中,歷經重大而緩慢的動態發展,是由選擇性力量長久形塑而成。在整個歷史上,人腦容量成長三倍是影響人腦演化的最巨大選擇性力量;這過程大約開始於三百萬年前,人類與本是同根生的黑猩猩分了家。在個人一期的生命中,腦在胚胎、胎兒和幼兒期的發展也是動態的,包括對特定環境和文化的調適,以及伴隨疾病和老化而來的能力減弱。
在神經解剖學的巨觀、微觀和超微觀的層次上,這些演化和一期生命中的變化,就其結構來說,也是動態的。超微結構的變化——電子顯微鏡所見的層次——是當我們思考、說話、行爲和記憶事情時,都動態地發生著。微觀層次的腦組織,則依照用或不用某些意識和潛意識經驗,進行比較緩慢的變化。腦的狀態起自神經細胞的活動,它牽涉生物電子和生物化學的活動,而且可以改變鄰近細胞的微細細胞膜結構之超微特徵。
很重要的,腦一直在進行整合工作。任何的腦,即使用過藥、發過病或受損,都能完整運作,無論他是受到長久的損傷或短暫的干擾。換言之,整個腦都在整合現有資源,發揮最大功能。
同樣地,腦也能産生個人的、主觀的、互動的功能,現在我將為您說明。基於這個目的,我邀法王參與,這樣,當您的腦裡産生主觀經驗時,就可以清楚怎麼回事。
毫無疑問地,西藏人喜歡時常而長久地凝視瀑布。當有人不停地、至少凝視瀑布某一點數分鐘之後,再看向瀑布旁的山坡,某些奇異的知覺會發生。特別是和瀑布等寬的岩壁,此時會向上移動幾分鐘。
這件事告訴我們:處理視覺功能的腦迴路已經産生了變化。某些迴路會暫時積極地調整它們的辨識能力,以看清迅速滑落的流水。我們推論:在某人凝視瀑布一會兒之後,知覺器官已經做了調適,讓落水的動作變慢,以便比較精確地觀察。證據是調慢的過程,僅局限於瀑布上的某一個小區域,當移開視線之後,該調慢的過程仍持續進行,因此會產生相反方向的知覺晃動。
您可能會留意到,在左右搖晃、前後顛簸的航程後,即使上岸好久了,也有類似的晃動感覺。或者,持續飛行之後,登陸了數小時,聽力仍受影響。許多日常瑣事證明腦的機轉,具有動態特徵。例如,當你搭機旅行穿越過不同的時區,無疑地,你會有時差感。你的身體包括內分泌系統、消化和睡眠機制,都需要一些時間才能重新恢復正常節奏,這時腦會依據新的時區,重新調整你的生理時鐘。
這時,李文斯頓醫師請達賴喇嘛做個實驗,以察覺腦如何進行自願性的動作。他將手指頭像扇子般一開一閤,並請達賴喇嘛做一樣的動作。
當你如此做,剛開始是很有禮貌地同意我的要求,並且照著做。接著,變成自願性的意志行爲。包含某部分的表皮層正在進行清晰而複雜的電化學活動。你可以親身覺察由你的動機、意志力和相關知覺經驗所産生的感覺,這些從你的手指、雙手和視覺傳回的感知經驗,通知你已經或多或少適切地執行了這些動作。
之後,李文斯頓醫師握著達賴喇嘛的手,將他的手指併攏。
假如我限制你的手指頭,讓你的自願性動作受到輕微阻止,並且告訴你依然以同樣的方式張開手指,這時候您除了需要使用額外的肌肉力量之外,還需要用額外的腦力或意志力,你可以立刻察覺到兩者的不同。
達賴喇嘛:
這是什麼意思呢?
羅伯.李文斯頓:
藉由西方神經科學技術,我們可以同時得到主觀與客觀的證據,腦中有許多部位,正在執行某些秩序井然卻非常複雜的動作:回應我的要求、決定是否遵行、實行特别的手指動作、對付抗力等等。腦部裡面極大部分都與這些動作有關——聽覺的、視覺的、內臟運動的、身體動力的、觸覺的等等——身體每一部位都會被大腦很清晰且個別地指揮。總之,這些簡單的動作,都需要許多腦部位的協調。我大膽地說,這個小動作涉及幾百億神經細胞和幾兆電化學訊號。這些腦活動包括遠近的迴路,以及許多區域的皮質和皮質下的細胞組織,一切都要和諧地整合。
我們平常把執行這些動作看成是理所當然,但細想這些活動還是會感到很神奇。我提議我們必須這樣思考,如此能稍微感覺到人腦的複雜和精密,才會對頭腦的潛能有所敬畏。這類思考讓西方腦科學家得以從實驗中了解知覺、判斷、行為等活動,腦部涉及多麼精密的機轉。這些腦部活動如何控制我們的身體、造句、產生觀念、經驗各種現象以及表現情緒?腦部下命令的核心性質是什麼?更廣泛的問題是,在睡眠和清醒之間,或在睡眠、熟睡和有夢睡眠之間,腦狀態的變化是怎麼發生的?如何控制這些狀態的變化?甚至,在上列活動中,意識扮演何種角色?
在本次對談中,我們想要跟您自由地討論這類議題。這兩個距離很遠的文化傳統令我們尊敬;現在由於您的好奇、主動和寬宏大量,我們才有機會進行誠懇的對談。佛敎徒長久以來從不同的思維途徑來思考意識與身心的相關問題,所以本次對談將帶給神經科學家豐富其專業知識的好機會。我們必須承認自己的卑微和天眞無知:對於腦與人心的種種現象,我們仍有諸多不明白、不確定,也有一些錯誤認知而不自覺。
我們試圖以不偏不倚的方式呈現西方神經科學;這樣我們就可以成爲您的盟友,彼此也可以增進雙方的了解,消除長久阻隔這兩個追求睿智文化之間的障礙。在議程中,很可能必須激發出創新、實驗的方案,以期對雙方依各自傳統研究的對象保持客觀。
許多西方腦神經科學家對於腦的機轉有很多基本概念,同時也在快速的轉變中。因此在這科學日新月異的洪流中,我們必須和諧相處,共同攜手合作。
共同關心世界和平,是這次對談的基礎之一。我們深信雙方的某些理論,有助於人類開展更多理性的自我認識、跨文化溝通和慈悲。共同保護地球村,持續共享地球豐富資源,也是刻不容緩的要務。
1通往世界和平的腦科學
會議第一天早上,由羅伯.李文斯頓致開幕詞,對於剛剛才宣佈達頼喇嘛榮獲諾貝爾和平獎的消息,表達了大家同感興奮之忱。擔任科學界召集人的李文斯頓醫師發表了他個人對於此番對談的願景:深入了解腦的結構與機轉,以及由此產生的各種人類意識,裨保障全人類的生存。值此諾貝爾獎宣佈之際,他的話傳達了所有與會者強烈的責任感。這次由西方科學和佛教傳統面對面共同進行的意識探究,也許將對世界和平有深刻的影響。
羅伯.李文斯頓:
現在開始第二屆西方神經科學和佛教傳統的對談。兩千五百多年來,這兩種有關心(...
推薦序
世紀的東西方對談,超世紀的心靈探索
╱朱迺欣(林口長庚醫院榮譽副院長)
沒有宗教的科學是跛腳,沒有科學的宗教是瞎眼。
——愛因斯坦(1879-1955)
我相信,有愈來愈多的人像我一樣,覺得現代神經科學與佛教可以彼此學習而獲得很多,兩者皆無法獨自探索出心或身的真相。
——亞倫.華勒斯(本書第15章)
西藏第十四世達賴喇嘛是傳奇性的人物。他流亡到印度達蘭莎拉領導非暴力的西藏自治運動,因而獲得諾貝爾和平奬。他的名字已經是家喩戶曉。
達賴喇嘛不但是西藏人民的精神領袖,也是藏傳佛敎的大師之一。更難能可貴的是,達賴喇嘛沒有只局限在政治活動和弘揚佛法,還要探討人生哲學、倫理學、心靈醫學、宇宙學等。在宗教領域中,能有如此深遠的眼光、廣闊的胸襟,高度的智慧,以及慈悲為懷者,似乎無人能出其右。
由於達賴喇嘛對生命科學有濃厚又強烈的興趣,幾位知名企業人士和神經科學家就出面推動一項跨文化、跨領域的會議,以心和生命科學為焦點,期望現代的生命科學能與古老的佛學相互激盪産生燦爛奪目的火花。
「心與生命會議」為期五天,每兩年舉辦一次,地點是印度的達蘭莎拉。會議雖說是達賴喇嘛與幾位科學家的對談,實際上此項會議是一種自由討論的研討會,由西方專家分別介紹他們專門領域在會議主題的最新發展和見解,此時,達賴喇嘛會隨時提出問題,或對某種現象、見解提供他自己或佛敎的解釋:在座的其他人也可以這樣做。
第一屆「心與生命會議」在一九八七年舉行,第一屆到第四屆的主題皆與生命科學有關;但是第五屆以後主題變廣,包含倫理學、人生哲學和其他非生命科學。
「意識的歧路」是第二屆會議的報導。此次會議與其餘會議不同且意義特殊:會議第一天的日出前時刻,達賴喇嘛突然被告知獲得諾貝爾和平奬:在一片祝賀聲中,達賴喇嘛並未取消會議,只把會議日期縮短為兩天;會議地點在南加州風光明媚的新港海灘市的一位企業家私宅。我想,這種破例的安排,與召集人和協辦人皆是加州人有關。比較難以了解且書中未說明的是,此書在一九九九年出版,距離會議日期已經整整十年。這樣的好書,未能被先睹為快,令人有些遺憾。
「意識的歧路」代表世紀的東西方對談,超世紀的心靈探索。閱讀此書,不能走馬看花,必須全神貫注,不但要仔細閱讀,還需要思前想後互相對證,才能融會貫通。如果佛學基礎不深,或對腦科學不很熟悉,反覆閱讀也許是比較好的途徑。
意識主宰思想、情緒和行為,皆是心智科學和佛敎要探討的中心課題,但是對意識的本質、根源和表現,二者之間有相同和不同的觀點。
西方對意識的探討,雖然古希臘哲聖已有著作,很多人往往從十七世紀笛卡兒(Rene Descartes, 1596-1650)的二元論開始。往後的三百多年,也出現了一些重量級人物,例如:英國神經醫學家賈克遜(John Hughlings Jackson, 1835-1911)、奥國精神醫學家弗洛依徳(Sigmond Freud, 1856-1939)、美國心理學家詹姆斯(William James, 1842-1910)。現代的腦科學,由於實驗技術的突飛猛進,加上進化論、經驗哲學、心理學等的助長,逐漸發展出實質一元論(substance monism),認為意識是腦活動的自然狀態(natural conditions of the activated brain),腦活動才是意識存在和表現的必要且基本的條件。
歷史悠久的佛敎,不少人認為,也是一種人生哲學和心靈哲學。佛教不崇拜神,並否認靈魂的存在。佛法內觀身心世界,探討人生宇宙,也深入心意識的領域。藏傳佛敎的中觀思想和輪迴理論,把意識本質、本源和生生不息的因果,做主觀經驗的解釋。
比較有趣的是,佛敎把意識分為粗意識和微細意識,後者在無夢深眠和性高潮時,可以顯現或被經驗到。佛敎認為,我們經驗到的所有心理和外在現象,雖然似乎可以自我獨力存在(自性存在);事實上,它們必須依靠相關的事件(因緣所生),並受到知覺和概念的影響。因此,佛敎否定笛卡兒的二元論,也否定現代腦科學的本質一元論。
佛敎和腦科學對意識的看法,整體上似乎南轅北轍。我覺得,目前最大的問題,不是在爭執誰是誰非,而是尋找解決兩派差異的態度和方法。最理性的方式是,兩方放下執著,要合作,而不是分道揚鑣。佛敎可以應用科學客觀求證的方法探討意識和心靈;而腦科學也可以應用內觀或觀照方法做意識的研究。
「後記」中有一段值得我們省思的話:
對用客觀物理關聯觀察心理活動的科學家而言,腦顯得非常實在。相形之下,第一手探索心理現象的精密技術卻沒有同樣的進展,而使觀想、信仰、情緒、意識本身等主觀現象,已被普遍視為只是腦的幻相。……另一方面,長久以來,佛教禪修者忽略了腦對心靈的影響,因而幾乎不重視腦。
我深深覺得,我們這一代很幸運。由於人類文明、科技和科學的突飛猛進,加上宗教的普及薰陶,我們往往能探索自我,字我和非自我的關係,以及自我與天地之間的互動;我們也能進一步探索意識的本質、本源和種種表現。我們更幸運,科學和宗教已經能善意面對,以開放和互相尊重的態度,天南地北地討論意識和人生。這是令人興奮,並充滿期待的時代。也許,由於此種因緣際會,我們會變得更有智慧和更加慈悲關懷,並會因此獲得快樂和滿足。
世紀的東西方對談,超世紀的心靈探索
╱朱迺欣(林口長庚醫院榮譽副院長)
沒有宗教的科學是跛腳,沒有科學的宗教是瞎眼。
——愛因斯坦(1879-1955)
我相信,有愈來愈多的人像我一樣,覺得現代神經科學與佛教可以彼此學習而獲得很多,兩者皆無法獨自探索出心或身的真相。
——亞倫.華勒斯(本書第15章)
西藏第十四世達賴喇嘛是傳奇性的人物。他流亡到印度達蘭莎拉領導非暴力的西藏自治運動,因而獲得諾貝爾和平奬。他的名字已經是家喩戶曉。
達賴喇嘛不但是西藏人民的精神領袖,也是藏傳佛敎的大師之一。更難能可貴的是,達賴喇嘛...
作者序
〈前言〉心與腦的對話
一九八九年十月五日早上,由西藏第十四世達賴喇嘛以及一小群神經科學家和精神病專家組成的私人會議,意外地寫入歷史。他們身為各領域的專家,齊聚一堂來探索西方科學對頭腦的理解以及佛教所能提供的卓見。當來自奧斯陸的一通破曉電話宣佈法王榮獲諾貝爾和平奬時,第二屆「心與生命會議」(The Second Mind and Life Conference)正在克里夫.海兹夫婦(Clifford Heinz)位於新港海灘(Newport Beach)的家中舉行。
思及西方輿論對西藏處境的了解在最近幾年是如何成長,就很容易忘記當時達賴喇嘛得諾貝爾獎是多麼重要。在國際漠視數十年之後,這個獎項對西藏主題而是一個重要轉捩點,它等於承認西藏人長期反抗中共的壓迫,以及達賴喇嘛以非暴力手段解決持績衝突的承諾。
在第一通電話之後不久,其他的電話開始從電視台湧進。七點時,法王決定會議如期進行,二小時後小組會議召開。當法王走進來時,客廳已經重新佈置,法王坐上中間的位子後,一股特別快樂和興奮之情充滿整個房子。羅伯.李文斯頓(Robert Livingston)是科學界的召集人,說了一些溫馨的祝賀詞。達賴喇嘛回應說這個獎不應該視為對他個人風格的肯定,重要的是肯定他所追隨的非暴力路徑。
即使是那些最親近達賴喇嘛的人,清楚法王的特有謙卑,仍然對他當天表現的冷淡感到吃驚,有更多的人也為他們自己的興奮吃驚。至於那天首次遇見法王的人,在看到法王得到這項最高榮譽時的平靜後,被深深震撼住了。
達賴喇嘛決定那天如期進行會議,證明這些對談對他的重要性。第一屆「心與生命會議」於兩年前的一九八七年十月①舉行,由美國商人亞當.英格(Adam Engle)律師,和巴黎國家科學研究中心的神經生物學家法蘭西斯科.瓦瑞拉(Francisco Varela)博士共同承辦,回應法王對科學的高度興趣,以及佛敎和西方科學之間嚴肅對談的潛在性成長認識。會議每兩年召開一次,地點通常是在達賴喇嘛居住的印度達蘭莎拉偏遠鄉下,每次期五天。第一屆會議已經廣泛地介紹心靈科學,並且發表了與科學方法、認知、認知心理學、人工智慧、進化神經生物學、進化的對談。之後的第三屆和第四屆會議②繼續強調心靈科學,前者關注情緒對健康的影響,後者探討睡眠、作夢和死亡。一九九五年的第五屆會議,討論重點移向慈悲、利他思想和倫理方面的研究。直到一九九七年,對談轉入新的方向,著重在新物理學、宇宙哲學和量子力學。
本書所記錄的第二屆會議,在一系列會議中顯得特別不同,它為期只有二天,而且是在西方舉行,地點在加州的新港海灘。羅伯.李文斯頓醫師是聖地牙哥加州大學的神經科學榮譽退休教授,曾在兩年前受邀參與第一屆「心與生命會議」的對談,擔任這次會議的科學界召集人。他所選擇的學界代表在各自的領域都很傑出,而且能夠獨當一面。
聖地牙哥加州大學哲學教授派翠西亞.史密斯.喬琪蘭(Patricia Smith Churchland),從心在酉方科學的哲學和歷史起源上,設定對話內容。安東尼奥.達馬修(Antonio R. Damasio)醫師是愛荷華醫學院的神經學敎授,報告腦部剖析和心智功能關係上的發現。賴瑞.斯奎爾(Larry R. Squire)博士,是聖地牙哥加州大學精神病學教授,介紹記憶科學。亞倫.哈伯森(J. Allan Hobson)醫師,是哈佛醫學是哈佛醫學院精神病學教授,介紹有關睡眠和作夢狀態的科學研究。而路易斯.賈德(Lewis L. Judd)醫師,之後成為國家心理健康學會的主席,概略說明目前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藥理學(psych pharmacology)上的看法。圖登.金巴(Thubten Jinpa)和亞倫.華勒斯(B. Alan Wallace)負責翻譯。「心與生命會議」由每位與會科學家和哲學家發表意見,隨即進行開放式的討論。在對談當中,科學家努力呈現各個領域中的定論,因為這種性質的會議並不適合發表爭議性的觀點,或挑起學術界的辯論。
學者發表意見時常被打斷,像是達賴喇嘛問了一個問題或是針對某一點給予立即回應。討論經常由前一個學者發表的意見而引發,但也可能從以前的對談中產生話題。會議後的文字說明,可能是彙集不同時段的部分討論內容而成,以便追踪會議進行中逐漸形成的主題。
整個會議期間,法王專心聆聽每位發表者的演說,大部分是聽英文,有時候也會轉頭詢問翻譯員。如果他的回答中提到佛教哲學或科學觀念,通常會透過翻譯員來解說。但他也會直接說英文溝通無關學術的想法——表達他的感覺,說個笑話,或是叙述他的個人經驗——這些時刻令人感到特別溫馨。
在編撰這本書時,圖登.金巴和亞倫.華勒斯的翻譯並不代表個人意見,除了他們在少數場合對進行中的溝通表達關切之外。因此,當法王透過翻譯表達意見時,其內容就當作法王自己的話。
除了扮演翻譯的角色,亞倫.華勒斯對本書的成型貢獻卓著:針對會議中引發爭議卻未釐清的佛敎觀點加註。我們希望這些註釋,尤其當它們涉及跨文化對談中容易表達錯誤的觀點時,其價値能勝過會議結束後由辯論一方任意多加一語的危險性。當然,佛教和西方科學的對談將會繼續下去,本書只是對談中特別活潑之一幕。
薩拉.豪斯曼(Zara Houshmand)
註釋
①出版為《善意的橋樑:與達賴喇嘛對談心智科學》(Gentle Bridges:Conversations with the Dalai Lama on the Sciences of the Mind),由傑瑞米.海華博士與法蘭西斯科.瓦瑞拉博士編輯(波士頓、倫敦,香巴拉出版社,一九九二年)。
②一九九一年的第三屆會議。其會議內容結集為《情緒療癒:與達賴喇嘛對談正念、情緖與健康》(中文版由立緒文化出版)一書,由丹尼爾.高曼博士編輯(波士頓、倫敦,香巴拉出版社,一九九七年);一九九三年的第四屆會議,其會議記錄結集為《睡眠、夢與死亡:與達達賴喇嘛探討意識》,由法蘭西斯科.瓦瑞拉博士編撰(波士頓,智慧版社,一九九七年)。
〈前言〉心與腦的對話
一九八九年十月五日早上,由西藏第十四世達賴喇嘛以及一小群神經科學家和精神病專家組成的私人會議,意外地寫入歷史。他們身為各領域的專家,齊聚一堂來探索西方科學對頭腦的理解以及佛教所能提供的卓見。當來自奧斯陸的一通破曉電話宣佈法王榮獲諾貝爾和平奬時,第二屆「心與生命會議」(The Second Mind and Life Conference)正在克里夫.海兹夫婦(Clifford Heinz)位於新港海灘(Newport Beach)的家中舉行。
思及西方輿論對西藏處境的了解在最近幾年是如何成長,就很容易忘記當時達賴喇嘛得諾貝爾獎是多麼重要...
目錄
〈序〉世紀的東西方對談,超世紀的心靈探索◎朱迺欣
〈譯序〉當佛法遇上科學◎鄭振煌
〈前言〉心與腦的對話◎薩拉.豪斯曼
1通往世界和平的腦科學
2邁向心靈的自然科學
科學的哲學基礎
認知.再現.概念化
心與腦:一與同?
唯物論者對二元論的批評
心╱腦之喩的科技偏見
3佛教(徒)的回應
二元論與唯物論之間的中道
4粗意識與微細意識
意識始於何時?
論進化和適應
微細意識的相續性
宇宙論——意識的起源
5細說腦功能:以腦的某一部位受損為例
意識作用的特質
腦對身體知覺的再現
6與生俱有的覺知能力和記憶
7一探記憶的構造
記憶勾起知覺
孤立記憶:受損的證據
不同類型的記憶
8睡夢狀態的腦控制
測量睡眠和夢之週期
神經元對睡眠、作夢及清醒狀態的控制
夢的作用是什麼?
意識清明的夢
9微細意識的顯現
10科學證據的成分為何?
11精神疾病與精神藥理學
非侵入性的顯相:揭開腦秘密之窗
心理疾病的分類
精神藥理學的進展
心理疾病的基因遺傳
12人為干預的限度
13佛教如何解析心?
14結論:築橋
15後記:佛教界的意見
苦諦
集諦
滅諦
道諦
16附錄:關於「心與生命機構」
致謝
〈序〉世紀的東西方對談,超世紀的心靈探索◎朱迺欣
〈譯序〉當佛法遇上科學◎鄭振煌
〈前言〉心與腦的對話◎薩拉.豪斯曼
1通往世界和平的腦科學
2邁向心靈的自然科學
科學的哲學基礎
認知.再現.概念化
心與腦:一與同?
唯物論者對二元論的批評
心╱腦之喩的科技偏見
3佛教(徒)的回應
二元論與唯物論之間的中道
4粗意識與微細意識
意識始於何時?
論進化和適應
微細意識的相續性
宇宙論——意識的起源
5細說腦功能:以腦的某一部位受損為例
意識作用的特質
腦對身體知覺的再現
6與生俱有的覺知能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