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消滅黑魔王力量之人將降臨!
兩者必將死於另一人之手,因兩者無法同存於世……
繁體中文版20週年紀念
台灣插畫家Krenz、Loiza繪製全新封面!
英文版發行首日即飆破1300萬冊!
Amazon書店締造130萬本空前預購紀錄!
改編電影,榮獲「英國國家電影獎」最佳男主角、
最佳女主角、最佳家庭電影!
升上五年級前的暑假,對哈利波特來說一如以往地既痛苦且漫長。黑魔王回來了,但揭露危機的他所得到的獎賞,竟然是受困在小惠因區裡整整一個月!他越想越氣,以至於當催狂魔突然現身襲擊時,他還在忙著跟表哥達力吵架。
情急之下,哈利施展護法咒成功擊退了催狂魔,但他心知這只是危險的開端。黑魔王變得更強大了,為了找到當年重傷他的那個男孩,他將不惜一切代價……
更糟的是,魔法部為了避免引起恐慌,不願正視邪惡捲土重來的事實,不但透過報導詆毀哈利是散布謊言的瘋子,甚至還無視校長鄧不利多的意願,在霍格華茲強行安插一位專橫跋扈的總督察,企圖逼走鄧不利多。
面對黑暗勢力的威脅,鄧不利多決定與魔法部分道揚鑣,重新召集多年前對抗佛地魔的地下組織「鳳凰會」,進行一連串秘密任務。但不管身邊有多少夥伴,每晚入夢後,哈利還是必須獨自通過那道詭異的長廊,而最令人不安的是,有時夢裡的他似乎不是哈利波特,而是「那個人」……
【各大媒體一致讚譽】
羅琳的確是說故事的高手,總是有層出不窮、讓讀者驚奇不已的新鮮玩意。但她最厲害的本事,是成功地讓哈利邁向成熟,從一個飽受欺淩的瘦弱小男孩,變成一個憤世嫉俗的青少年。看哈利向偽善的成人世界開火!讓你無法放下的好書!──《好書情報》雜誌
若用一句話來簡述《哈利波特》第五集,那就是:「一個吻、一個死亡和一個秘密。」……第五集的出版在在證明了羅琳真是一個很難不讓人喜歡的作者……她是真正高明的系列小說作家,書中交互穿插的回顧與線索、關係錯綜複雜的新舊人物,布局精妙!──衛報
本集的精髓在於一名年輕巫師在情感與認同之間的掙扎……哈利的成長蛻變,使得這個以魔法和神秘著稱的故事更加豐富、引人入勝!──學校圖書館期刊
羅琳沒有失去她說故事的才華,同時運用了嶄新的華麗技巧使她的讀者大為驚豔。最讓人拍案叫絕的是她讓哈利成長的方式,如此成功地使哈利從一名受到壓迫的、沒有希望的男孩成長為一個全新的、展示所有青春期特徵的高瘦青少年。──《書單》雜誌
作者簡介:
J.K.羅琳 J.K. Rowling
以《哈利波特》系列的作者聞名於世,七集小說陸續在一九九七至二○○七年間出版。哈利波特的點子,是J.K.羅琳從曼徹斯特前往倫敦的誤點火車上想到的。哈利、榮恩、妙麗長年來大受歡迎的冒險,在全球創下五億部的暢銷紀錄,並被翻譯成超過八十種語言,以及改編拍成八部電影。除了哈利波特系列,羅琳為了支持公益團體,另寫下三部別冊作品:《穿越歷史的魁地奇》、《怪獸與牠們的產地》(收益贈予Comic Relief基金會和Lumos基金會),以及《吟遊詩人皮陀故事集》(收益贈予Lumos基金會)。J.K.羅琳也與劇作家傑克.索恩、導演約翰.帝夫尼合作,延續哈利的故事編成舞台劇《哈利波特:被詛咒的孩子》,於二○一六年在倫敦首演,並已於歐洲、北美與澳洲巡迴演出。同年,羅琳首次挑戰電影編劇,以《怪獸與牠們的產地》為靈感創作了電影劇本,這也是魔法動物學家紐特.斯卡曼德為主角的第一部電影。羅琳不再撰寫魔法世界的故事時,轉而投身真實世界為成人讀者創作,她希望記得自己想要寫作的初心,在房間獨自完成這一切,就是她最快樂的事。羅琳榮獲眾多獎項,包含大英帝國勳章與名譽勳位、藍彼得金徽章。現與家人居於蘇格蘭。
●哈利波特中文官網:harrypotter.crown.com.tw
章節試閱
1. 催狂達力
炎炎夏日逐漸接近尾聲,令人昏睡的寂靜籠罩水蠟樹街上一排排方方正正的房屋。因為乾旱,居民被禁止使用水管澆水,因此往常停在車道上那些擦洗得晶亮的車子都蒙上了灰塵,曾經翡翠般碧綠的草坪如今也變得焦黃。被剝奪了洗車和割草權利的水蠟樹街居民全都躲進涼爽的屋內,開大了窗戶,奢望能多攬進一些根本不存在的涼風。唯一逗留在屋外的,只剩下躺在水蠟樹街四號花壇裡那一個十來歲的男孩。
他是一個瘦弱、戴眼鏡的黑髮少年,就像那些短時間內猛然拔高的孩子一樣氣色不大好。他身上的牛仔褲又舊又髒,寬大的T恤已經褪色,腳上的運動鞋鞋面和鞋底分了家。鄰居們都看不慣哈利波特的儀容,他們是那種認為邋遢也應該受法律制裁的人。不過今天傍晚他躲在一大叢繡球花後面,即使是來往的路人也不會看見他。事實上,只有他的威農姨丈或佩妮阿姨從客廳窗口探頭,直接對著花壇張望時才看得到。
基本上,哈利認為躲在這裡的點子相當不賴。躺在火熱堅硬的地面也許不太舒服,但是相對地,沒有人會怒目瞪他,呼來喝去地不讓他聽新聞,或動不動就惡意地對他提出一堆問題。這些情形在他每次想坐在客廳,和阿姨、姨丈一起看電視的時候必定會發生。
這個念頭簡直像在同一時間飛進了打開的窗口,哈利的姨丈威農.德思禮忽然開口說話。
「真高興那小子不再擠進來湊熱鬧,他去哪裡了?」
「不知道,」佩妮阿姨漠不關心地說,「不在屋子裡。」
威農姨丈咕噥著。
「看新聞……」他刻薄地說,「我倒想知道他到底想幹嘛,想學正常的孩子一樣關心新聞──這些事連達力都還沒搞懂呢──我看連他知不知道首相是誰都是個問題!再說,他那個族類也上不了我們的新聞……」
「威農,噓!」佩妮阿姨說,「窗子開著!」
「喔……是……對不起,親愛的。」
德思禮夫婦不再說話。哈利邊聽著果寶牌早餐脆麥片的廣告歌,邊看著那個住在附近紫藤巷、特愛貓咪的怪婆婆費太太慢吞吞地走過,她皺著眉頭不停地喃喃自語。哈利很慶幸自己躲在花叢後面,最近費太太每次在街上遇見他,老是要叫他過去喝茶。她剛轉過街角不見蹤影,威農姨丈的聲音又從窗口飄出來。
「達達去外面喝茶了嗎?」
「在波奇斯家,」佩妮阿姨欣慰地說,「他結交了許多小朋友,很受歡迎呢……」
哈利強忍著不哼出聲來,德思禮夫婦對他們愛子達力的看法實在可笑,達力騙他們說他暑假每天晚上都和不同的朋友一起喝茶,他們居然對他這種沒腦筋的謊言照單全收。哈利很清楚達力根本沒去誰家喝茶,他和他那堆狐群狗黨每天晚上都在破壞遊樂場內的設施,在街上的轉角抽菸,還對路過的車輛和兒童扔石頭。哈利每天傍晚在小惠因區一帶散步時都會看到他們,他這一整個暑假都在街上溜達,沿路翻揀垃圾桶裡的報紙。
七點新聞的片頭音樂傳到哈利的耳中,他的胃抽了一下。說不定今晚──在苦等一個月之後──也許就是今天晚上了。
「西班牙行李搬運工的罷工行動進入第二週,受困的度假旅客塞滿機場,人數多到打破往年紀錄──」
「要是我,索性讓他們睡一輩子午覺算了。」新聞播報員剛說完,威農姨丈便咆哮。但這都無關緊要,躺在花壇上的哈利抽緊的胃鬆開了,萬一真有事發生,鐵定會放在新聞頭條──死亡和毀滅要比度假旅客滯留機場重要得多了。
他徐徐呼出一口氣,望著頭上蔚藍的天空。今年暑假他每天都這樣:緊張、期待、暫時鬆一口氣,然後又逐漸緊張……最後總是相同的疑問:為什麼還沒有事情發生?
他繼續聽下去,怕遺漏任何麻瓜不知其所以然的小線索──也許是一宗離奇的失蹤案件,或某樁怪異的意外事故──行李搬運工罷工的新聞後面緊接著東南部乾旱的消息(「我倒希望隔壁的也在聽!」威農姨丈怒氣沖沖地說:「他竟然半夜三點鐘在灑水!」),再下來是一架直升機差點在薩里郡一處農田墜毀,然後是一位知名女明星和她的名人丈夫的離婚消息(「誰愛聽這些八卦新聞。」佩妮阿姨不屑地說,但其實只要她拿到任何一本有相關報導的雜誌,便會興致勃勃地看得非常入迷)。
哈利向著火紅的黃昏天空閉上眼睛,新聞主播播報著:「──最後,目前住在巴恩斯利五羽的虎斑鸚鵡斑吉,今年夏天終於想出一個保持清涼的辦法,牠學會滑水了!瑪麗.杜金斯將會繼續為大家做追蹤報導。」
哈利張開眼睛,連虎斑鸚鵡的新聞都報了,看來已經沒有其他值得一聽的消息。他小心地翻過身來趴著,用手肘與膝蓋撐起身體,準備從窗台底下爬出來。
他剛剛移動兩吋左右,幾件事忽然接二連三迅速發生。
砰的一聲巨響宛如槍聲般發出迴音,劃破令人昏昏欲睡的沉寂;一隻貓從一輛停著的汽車底下飛快竄出,逃得無影無蹤;一聲尖叫,一聲怒喝,一陣從德思禮家客廳傳出的瓷器碎裂聲,彷彿一個哈利等待已久的訊號,他跳起來,像寶劍出鞘般,從牛仔褲的腰帶拔出一支細長的木製魔杖──還沒來得及完全站直,他的腦門便撞上德思禮家打開的窗戶,砰的一聲使佩妮阿姨更大聲尖叫起來。
哈利感覺他的腦袋好像裂成了兩半,痛得差點掉下眼淚。他晃了一下,試著集中視線,想看清楚剛才那聲巨響的來源,還沒站穩,兩隻紫紅色的大手便從開著的窗口伸出,緊緊掐住他的喉嚨。
「拋──掉──它!」威農姨丈衝著哈利的耳朵咆哮,「馬上!不要──讓別人──看到!」
「放──開──我!」哈利呼吸急促地說。兩人掙扎了一陣子,哈利左手用力扯著姨丈香腸般粗大的手指,右手仍緊緊握著高舉的魔杖。然後,當哈利腦門痛得猛然一抽時,威農姨丈忽然像被電到似地大叫一聲放開了哈利。他外甥的全身彷彿有一股隱形的力量,使他不得不鬆手。
哈利喘著氣,往前撲倒在繡球花壇上,他站起來,四下張望,看不出任何引發這聲巨響的蛛絲馬跡,倒是附近幾戶人家的窗口都探出好奇的臉在張望。哈利趕快把魔杖塞進牛仔褲,假裝沒事。
「今天下午天氣真好啊!」威農姨丈大聲地和住在對面七號的太太打招呼,她正隔著網眼窗簾往外看。「妳剛才聽到汽車引擎回火的聲音嗎?把佩妮和我嚇了一大跳!」
他臉上堆滿神經兮兮的恐怖笑容,等到好奇的鄰居各自從窗口消失,他的笑容隨即轉成怒容。他對著哈利招手示意,要他過來。
哈利上前幾步,仍保持一點距離,免得威農姨丈的手又伸過來掐他脖子。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小子?」威農姨丈啞著嗓子問,他的聲音氣得發抖。
「什麼我什麼意思?」哈利冷冷地說,他仍在左右查看,希望看到那個弄出巨響的人。
「在我們家門口弄出像在發什麼號誌槍的怪聲音……」
「那個聲音不是我弄的。」哈利堅決地說。
佩妮阿姨瘦削的馬臉這時出現在威農姨丈紫紅色的大臉旁邊,她看上去非常生氣。
「你幹嘛在我們家窗台底下鬼鬼祟祟的?」
「對──對,說得好,佩妮!你在我們家窗台底下做什麼,小子?」
「聽新聞。」哈利認命地說。
他的阿姨和姨丈滿臉怒氣地互看一眼。
「又聽新聞?」
「新聞嘛,當然每天都不一樣。」哈利說。
「別跟我們耍嘴皮,小子!我要知道你到底在幹嘛──別再說這套聽新聞的鬼話!你很清楚你那個族類──」
「小心,威農!」佩妮阿姨一暗示,威農姨丈便把嗓子壓低到哈利幾乎聽不見的程度,「……你那個族類根本上不了我們的新聞!」
「不見得。」哈利說。
德思禮夫婦瞪了他幾秒鐘之後,佩妮阿姨說:「你是個說謊的壞小孩,那些──」她也把聲音壓低,哈利幾乎要用讀唇語的方式才知道她在說什麼,「……貓頭鷹如果不是在為你們傳遞消息,那是在做什麼?」
「啊哈!」威農姨丈得意地小聲說,「沒話說了吧,小子!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消息都是那些討厭的臭鳥帶過來的!」
哈利猶豫一會,這次他不得不說出實話,即使阿姨和姨丈無法了解承認這件事有多讓他難過。
「那些貓頭鷹……不會為我帶消息了。」他口氣平淡地說。
「我不信。」佩妮阿姨立刻說。
「我也不信。」威農姨丈強硬地說。
「我們知道你一定又在玩什麼花樣了。」佩妮阿姨說。
「我們可不笨。」威農姨丈說。
「這,倒是個新聞。」哈利的火氣上升。不等德思禮夫婦開口,他立刻轉身踏過草坪,跨過花園的矮牆,大步走到街上。
這下真有麻煩了,他知道,待會勢必要面對阿姨和姨丈,為他的無禮付出代價,但此刻他不在乎,他心裡還有更重要的事。
哈利確信那個爆裂聲是某個人使用現影術或消影術引發的,那和家庭小精靈多比消失在空氣中的聲音一模一樣。多比有可能現在就在水蠟樹街嗎?多比會不會現在就跟在他後面?他這麼一想,立即轉身察看後面的水蠟樹街。街上空空盪盪,哈利也很清楚多比不懂得隱身術。
他繼續往前走,但沒看清楚走的是哪條路,最近他經常在這些街道溜達,他的兩條腿會自動帶他到他喜歡的地方。他每隔幾步路便往後看,他敢肯定,當他躺在佩妮阿姨那些奄奄一息的秋海棠花叢裡時,某個會魔法的人就在他附近。他們為什麼不跟他說話?他們為什麼不和他接觸?他們為什麼到現在還要躲著?
當他越來越懊喪的時候,他的信心也在逐漸減弱。
說不定根本不是施魔法的聲音,說不定是他太想得到他那個世界一丁點芝麻大的消息,才會對再平常不過的聲音過度反應。他能肯定那不是某個鄰居家裡打破東西的聲響嗎?
哈利覺得胃裡面有沉甸甸的感覺,那整個夏天一直縈繞不去的絕望感不知不覺又再度籠罩全身。
他要調鬧鐘讓自己在明天早上五點起床,以便付錢給送《預言家日報》來的貓頭鷹──他還有沒有必要再繼續訂下去?這幾天哈利都只是看一眼頭版就扔了,經營這份報紙的那些白痴一旦確定佛地魔回來了,一定會把它做成頭版新聞,這才是哈利唯一關心的消息。
運氣好的話,貓頭鷹也會為他帶來他的好友榮恩和妙麗的信,不過他早就對他們信上或許會捎來消息的期待死了心。
很明顯地,我們不能多談那件事……我們不可以寫太重要的事,以免信件遺失……我們很忙,但我不能告訴你這裡的詳細情形……好多事都在進行,見面時再告訴你……
但是他們何時才能見面?好像沒有人太在乎確切的見面日期。妙麗在給他的生日卡中草草帶一句「期待能早日見面。」早日是多早?哈利從信中隱約的暗示得知妙麗和榮恩都在同一個地方,也許是榮恩父母家。一想到他們兩個人在洞穴屋玩得很高興,而他卻被困在水蠟樹街,他簡直無法忍受。事實上,他很氣他們棄他於不顧,所以他們寄給他當生日禮物的兩盒蜂蜜公爵巧克力,他沒打開來就扔了。但那天晚上在佩妮阿姨端上不新鮮的沙拉當作晚餐時,他就後悔了。
榮恩和妙麗在忙什麼?他,哈利,為什麼不忙?難道他的辦事能力不如他們?他們都忘了他的功績嗎?難道不是他進入那座墓園,親眼看見西追遇害,而他又被綁在墓碑上,差點也沒命嗎?
不要去想那些,哈利這個夏天不下一百次嚴厲地告訴自己,惡夢中經常回到那座墓園已經夠糟,醒著的時候不要再去想它。
他拐個彎來到蘭月街,沿著狹窄的巷道走著,走到大約一半的路上有一間車庫,他就是在這裡第一次見到他的教父。至少,天狼星似乎還能了解哈利的感受。哈利承認他的信和榮恩與妙麗一樣缺乏有看頭的消息,但至少信中還有提醒他小心謹慎與安慰的字眼,而不是只有折磨人的暗示。我知道你一定很洩氣……只要守規矩不惹事,一切就沒問題……要小心,不要輕舉妄動……
哈利走過蘭月街,轉進木蘭路,直接朝著漸漸暗下來的遊樂場走去,心想,他可是(大致上)聽了天狼星的忠告了,至少他一直忍著沒把行李箱綁在飛天掃帚上,自作主張飛去洞穴屋。其實,以他被困在水蠟樹街那種沮喪和憤怒的心情而言,哈利覺得他的行為已經十分規矩。他只有躲在花壇裡,希望能聽到一點可能暗示佛地魔王已展開行動的消息。然而,被一個在巫師監獄阿茲卡班服刑十二年的越獄逃犯警告不得輕舉妄動,畢竟是件屈辱的事。因為天狼星逃獄之後,依然企圖犯下他第一次被判刑時的謀殺行動,之後又和一隻偷來的鷹馬亡命天涯。
哈利撐起上身跳過上鎖的遊樂場大門,走過乾枯的草地。園內和四周的街道一樣空盪,他走到鞦韆架旁,一屁股坐上僅剩的一座還沒有被達力和他朋友破壞的鞦韆,一手抓著鐵鍊,悶悶不樂地盯著地上。他不能再躲在德思禮家的花壇了,明天他得另外想個辦法來聽新聞。同時,他也沒有別的指望了,有的只剩睡不安穩的夜晚。因為即使不做有關西追的惡夢,夢中也常出現那些令人不安的長廊,這些長廊的盡頭不是死路,就是緊鎖的門,他猜想一定和他醒著的時候受困的感覺有關。他額頭上的傷疤經常刺痛,但他不會自欺欺人地以為,榮恩、妙麗或是天狼星還會再對這件事感興趣。以往他的傷疤每次發痛,都表示佛地魔的勢力越來越強,現在佛地魔回來了,也許這些發作只是在提醒他,痛是理所當然的……不必再擔心那些……舊聞……
這些不公平的念頭在他心中逐漸擴大,他好想憤怒地大聲喊叫。如果不是他,沒有人會知道佛地魔回來的事!而他所得到的獎賞竟然是受困在小惠因區裡整整四個禮拜,與魔法世界完全失去聯絡,還落得必須躲在奄奄一息的秋海棠花叢中偷聽虎斑鸚鵡滑水的消息!鄧不利多為什麼這麼快就忘了他?為什麼連榮恩和妙麗都不邀請他過去一起住?他還要忍受多久?天狼星叫他要做個乖小孩,忍著不要投書給愚蠢的《預言家日報》,通報佛地魔已經回來的新聞,他還要忍多久?這些憤怒的念頭一直在哈利的腦海裡盤旋,越想越氣。悶熱的夜色逐漸在他四周聚攏,空氣中有種溫暖乾燥的草味,唯一聽得到的聲音,是遊樂場圍欄外車輛行經街道時發出的低沉隆隆聲。
他不知道在鞦韆上坐了多久,直到有些說話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他才抬起頭來。附近的路燈投射出一圈迷迷濛濛的燈光,隱約照出一票人正穿過公園。其中一人大聲唱著歌,粗俗的歌,其他人在笑,有幾個人騎著昂貴的競賽自行車,行進間發出輕柔的滴答聲。
哈利知道那些人是誰,為首的毫無疑問是他的表哥達力.德思禮,他在他那群忠實的跟班陪伴下,準備打道回府了。
達力的身材依舊龐大,但是一年來嚴格的減肥和新發現的一項才藝技能,使他的體能起了很大的改變。那就是威農姨丈每次興致勃勃逢人便說的,達力最近榮獲了「東南區次重量級校際拳擊賽」冠軍。威農姨丈口中的這個「高尚的運動」,使達力比以前更令人望而生畏。當他們兩人還在小學時代,哈利就一直充當達力的第一個練習沙包,如今哈利不再那麼畏懼他的表哥,卻還是不認同達力學會更重、更準的拳擊是件值得慶賀的事。附近鄰居的孩子們都很怕他,甚至比怕那個「波特家的男孩」更怕──他們把哈利說成是個冷酷無情的小流氓,還曾經待過聖布魯特少年慣犯監護中心。
哈利看著幾個黑影穿過草地,心想他們今晚不知又揍了誰。看過來啊,哈利一面看著他們,一面在心中想著,快呀……看這裡啊……我就一個人坐著……過來試試看啊……
要是達力的朋友看見他坐在這裡,一定會筆直地擁上來,那時達力會怎樣?他一定不想在他的朋友面前丟臉,可是又怕激怒哈利……目睹達力進退兩難,奚落他,看著他無力回應的樣子,一定很好玩……要是其他人想揍哈利,他可是有準備的──他有他的魔杖,他們來試試看……他很樂意將一部分的挫折感發洩到這一票曾經使他日子很難過的男孩身上。
他們沒有繞過來也沒看見他,他們現在已經快要走到圍欄附近了。哈利有股衝動想叫住他們……找人打架不是明智的舉動……他不能使用魔法……否則會遭到再被學校開除的危險。
達力那群同黨的聲音消失了,他們已經離開他的視線,往木蘭路走去。
1. 催狂達力
炎炎夏日逐漸接近尾聲,令人昏睡的寂靜籠罩水蠟樹街上一排排方方正正的房屋。因為乾旱,居民被禁止使用水管澆水,因此往常停在車道上那些擦洗得晶亮的車子都蒙上了灰塵,曾經翡翠般碧綠的草坪如今也變得焦黃。被剝奪了洗車和割草權利的水蠟樹街居民全都躲進涼爽的屋內,開大了窗戶,奢望能多攬進一些根本不存在的涼風。唯一逗留在屋外的,只剩下躺在水蠟樹街四號花壇裡那一個十來歲的男孩。
他是一個瘦弱、戴眼鏡的黑髮少年,就像那些短時間內猛然拔高的孩子一樣氣色不大好。他身上的牛仔褲又舊又髒,寬大的T恤已經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