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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卡.班納的圖書 |
$ 310 ~ 405 | 我就是要教你惡:你對世界的憤懣質疑,答案可以找馬基維利,善良不等於屈服,他示範如何聰明如狐
作者:艾莉卡.班納 / 譯者:廖桓偉 出版社:大是文化 出版日期:2019-01-07 語言:繁體/中文 共 6 筆 → 查價格、看圖書介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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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權美、英、巴、義、荷、韓等六國語言,現代人最需要的處世指南。
你對世界的憤懣質疑,答案可以找馬基維利。
為什麼500年後的今天,我們應該認識馬基維利?
馬基維利(Niccolo Machiavelli)活在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
文藝復興?多麼令人嚮往的年代呀……那你就錯了。
那是個亂世,義大利半島分裂了一千年,列強都想征服占領,半島上
所有小國都面臨「選邊站」、「表態」的難題。馬基維利所在的佛羅倫斯,
更遭到地下君主梅迪奇家族的把持:
權貴壟斷、政商勾結、司法不公、貧富差距,更糟糕的是國防廢弛,連軍隊都沒有。
蠻橫的上流偽君子、無恥的騙子、宗教神棍在社會上占盡所有好處。
很像我們現在的世界吧!
本書作者是耶魯大學政治哲學研究學人、牛津大學哲學博士艾莉卡.班納,
她花十年以上時間研究馬基維利與朋友的往來信件、劇本與著作,
呈現馬基維利一生的故事,也萃取出他最睿智的話語:
‧人類說狐狸狡猾,是因為「狐狸的天賦是識破人的陷阱,避免落入人的圈套,
而人類鮮少有這種天賦。真正的狐狸可從沒示範過說謊和欺騙。」
馬基維利,用一輩子的人生經驗故事,教我們如何當聰明的狐狸。
‧為什麼我們要挑戰「點個頭就能立刻搞定所有事情」的人?
「就算在某些戰鬥中會輸,但我們會對自己付出的努力感到驕傲,我們要
讓壓迫者更難過,證明我們品德比較高尚。」
‧梅迪奇家族當家之後,大肆屠殺監禁,臣子、人民都不敢表達意見。
馬基維利說,「若領導者只想聽部屬說好話,那他的判斷力是高還是低?」
「如果對君王不滿但無力挑戰他,那麼就算保持沉默也不可能安全。」
因此,部屬不該怕說話,而是勸諫時,
得把自身想法說成『消息來源透露』」,或者
用對方法,由梅迪奇家族信任且尊敬的人來說出口,不然就是
具備諷刺技巧,一次發出兩種不同的論調……
‧法律有兩套──給自己人、給敵人
你必須假設大多數人,都認為利益考量比正派做事重要,所以你
不能用道德論點滔滔不絕教訓他們,而是告訴他們
為什麼認罪扛責然後協商,會符合他們的自私利益。
還有,尊重法規的惡魔,比藐視法規的天使、神父更有價值。
馬基維利的睿智語言還包括:
‧外交、與對手談判時的潛規則:
第一條:請滿嘴甜言蜜語、淨說好話,但盡量別跟對方簽約。
第二條:請準備好一大堆「我不能花錢」的藉口。
‧當你夾在兩個死對頭之間,立場千萬不能猶豫不決、保持中立(雖然這樣看似安全)
而是要清楚選邊站,在任何情況下都忠於盟友。就算盟友有時會輸。因為……
‧所謂「審慎」,就是懂得從眾多爛蘋果裡,挑一顆比較不爛的出來。
‧跟幾隻「宮廷鼠輩」做朋友,能夠嗅出事態的演變。
想從他人身上探聽資訊,就必須把你知道的事情先告訴他。
‧如何勸諫上位者?必須採用他們的觀點──就算你的目的是想改變這個觀點,
也必須如此。
馬基維利給的問題與答案,通常都很驚人。
他對自己的同胞總是忍不住關心,卻又常跟他們意見不合;
他抱有鋼鐵般的決心,想改變這個腐敗的世界;
他畢生都在示範,如何不受限於不公、強權,當個自由人,而且,
他能做到永不放棄。
為什麼500年後的今天,我們應該認識馬基維利?
因為他畢生都在示範,如何不受限於不公、強權,當個自由人,而且,
他能做到永不放棄。
艾莉卡.班納(Erica Benner)
現居於柏林。著有《馬基維利的倫理學》(Machiavelli’ s Ethics)與《馬基維利的君王論:新解讀》(Machiavelli’ s Prince: A New Reading)。曾經是耶魯大學政治哲學研究員的她,已經在牛津大學與倫敦經濟學院教了好幾年書。
廖桓偉
淡江大學經營決策系、東吳大學企管研究所畢業。
曾任網路電玩編譯。現任出版社編輯,希望引進更多有趣(且暢銷)的書,透過翻譯來感動讀者,譯有《中國奇蹟的句點》、《改變未來的祕密交易》、《大英圖書館海圖全覽》(皆為大是文化出版)。
推薦人
醫師、臺灣菲斯特公司顧問╱楊斯棓
知名專欄作家╱王大師
前言
你對世界的憤懣質疑,答案可以找馬基維利
西元1538年冬天,一位住在義大利的英格蘭人,旅行到佛羅倫斯來。當時英格蘭的宗教改革即將撕裂天主教會,樞機主教賴因哈德.波爾(Reginald Pole)反對英王亨利八世(King Henry VIII)與亞拉岡的凱薩琳(Catherine of Aragon)離婚,所以就從英格蘭海岸自我放逐,並在義大利定居下來。
在這趟放逐之旅10年前,他與湯瑪斯.克倫威爾(Thomas Cromwell)會談過。克倫威爾出身寒微,當選議員後,受亨利八世重用成為國王最親密的顧問,他完全縱容亨利的淫欲與褻瀆行為(起碼在波爾看來是如此)。這位野心勃勃的顧問,在幕後策劃國王的離婚,讓英格蘭與天主教會陷入戰爭局面,神父與貴族慘遭謀殺──而且這些犯行,都能找到正當的藉口來粉飾。
波爾掛念著讓他遠離家園的邪惡力量,渴望能讀到一本談論治國的書籍──波爾與克倫威爾會面時,克倫威爾對此書讚不絕口。這本書的作者是佛羅倫斯人,已經去世10年了,所以波爾無法親自見他一面。但波爾如果能讀到這本書,或許就能了解克倫威爾的想法,以及亨利的行動,也就能搞懂他可憐的祖國到底出了什麼事。
拿到書之後,波爾一開始很陶醉的讀著,但後來越讀越害怕。「我才剛讀沒幾句,就感受到撒旦向我伸出魔掌,很顯然他是假借人類之手,用人類的風格寫出來。」他之後寫道。
這本書字裡行間透露的一切主張,似乎就是克倫威爾的政策指南。這本書說,君王必須將國家建立於恐懼之上,而非愛之上;因為他們活在充滿謊言與暴力的世界中,所以別無選擇,只能採取表裡不一的態度。的確,越懂得欺騙的君王就越成功。
波爾用簡單一句話,形容這本克倫威爾讚不絕口的書:「整本書都散發出撒旦的邪惡臭味。作者簡直就是人類公敵!」這本讓波爾膽戰心驚的書籍,叫做《君王論》(Il Principe),而作者的名字,叫做尼可洛.馬基維利。
一本《君王論》,搞垮(或拯救?)整個英格蘭
波爾怕歸怕,但還是被迷住了,決心多加研究寫出這個東西的人。波爾認為他某些格言「蠢到極點」。對波爾來說,靠恐懼贏得權力,顯然無法保住自身與國家的安全。
《君王論》主張冷硬的政治事實,必須優先於道德理想。但作為一本教人保住權力的手冊,他的建議實在太不切實際了。波爾堅信,克倫威爾只看到《君王論》的表面價值,並吸收其邪惡的主張、相信它們是掌權者應遵守的最審慎原則。這本書造成的後果一點都不好笑,波爾覺得西元1539年英格蘭正加速毀滅,而其他基督教國家的君主或其顧問,只要中了馬基維利的魔咒,很快就會步上亨利的後塵(政教分離的民族國家)。
「統治者,眼睛放亮點!小心這個雙面作家!」波爾如此「警告」。「這傢伙的主張就像一種毒藥,讓君王深陷瘋狂,接著用獅子的殘暴、狐狸的狡猾,攻擊自己的人民。」
克倫威爾藉著主政英國,依靠議會的支持,以宗教改革為突破口,巧妙的把國王的個人動機融入到民族國家的整體利益當中,並且頒布一系列的法案,打破教皇對世俗國家的控制,建立起國家的對外主權。克倫威爾還把教會的司法權和徵稅權也轉移到了國家手中,可以說,貧寒出身的克倫威爾既偉大、手段也絕決,讓英國成為歐洲第一個真正獨立自由的國家。
世人只記得他嚇人的格言,沒注意「但書」
10年前,我第一次動筆寫關於馬基維利的事情時,對於這些早期的辯論所知甚少。就像大多數的現代讀者一樣,我假設《君王論》的作者是一位現實主義者與愛國者。而近期的學者都再三告訴我,他獻身拯救自己的城市──佛羅倫斯,以及他的國家義大利;義大利在那個時代,被內外戰亂搞到分崩離析。如果他替暴力與偽善做辯解,那也是出自愛國心,希望有好的結果。
然而,當我讀了越多書,就越不禁懷疑這種形象。我開始注意到,馬基維利的著作其實有極大的企圖心。前一句話,他還在讚揚古羅馬人靠著兩面手法,建立起龐大帝國,但緊接著,他又說這些政策招致猛烈的反抗,還引發羅馬內戰,最後把共和國搞垮了。
在《君王論》中,他看似為任意違背誓言、不顧正義的人喝采,但他也說(多數學者跳過這段話,不予評論):「勝利若是沒帶點敬意──尤其是對正義的敬意,就不算是確切的勝利。」再看看他的《論李維羅馬史》,我看到一段令人生畏的陳述,裡頭寫為了達到目的,可以將不正當的手段給正當化。這是馬基維利的真心話嗎?不過再看下去幾行,又有一個極端的例子,在說明完全相反的情況:不正當的手段,很有可能毀掉良善的目的,包括拯救自己的國家。
我讀到的每句損人利己的主張,接下來都有其他兩、三個相衝突的主張作為「但書」。損人利己的主張比較大聲、嚇人、反傳統,但後面是更有力的訊息:知道你的極限;不要想著贏每一場仗;以尊重待人,他們就會持續站在你這一邊;要以公正的眼光看待敵人與朋友;永遠堅守法律。
他最真切的政治智慧,並沒有概括在那些吸睛的格言中,例如「被人恐懼總比被人喜愛好」。他似乎想利用這類陳述來惹惱讀者:激怒他們、逗弄他們、讓他們再三思索眼前列舉的例子。
想了解他?就讓他親自說給你聽
當我試著弄懂馬基維利的企圖心時,發現直接把他置於他所處的世界裡,跟他的家人、朋友、同事與同胞在一起,聽他們閒聊、開玩笑、談正事,說一些不會對外人講的東西,其實還滿有幫助的。雖然馬基維利的作品,沒有限制讀者的時代,但他一開始其實就是要寫給特定讀者看的。
他成年之後的生活離不開政治,即便他被免除公職也一樣。在政治領域,他主要是扮演改革家的角色,說服特定人士或團體──政治領袖、佛羅倫斯上層階級的年輕人、佛羅倫斯的一般大眾、教宗、義大利其他城市的君王,改變他們思考與行動的方式。
其中,他可以對有些聽眾直言不諱,但對另一些就必須多加防備。從馬基維利的外交信件中可以看出,他處理細膩而危險的「政治遊說」時,才華可說展露無疑。他身為國家公僕,必須與國王、伯爵夫人、教宗、佛羅倫斯貴族周旋,還要學會如何走得小心,用正確的措辭對特定人士說話、提出批評,卻又不能像在批評。所以,當他利用這些技巧來寫《君王論》與其他作品時,也不讓人意外。
我希望大家盡可能親身體會馬基維利的語言,以及他的寫作、談話、思考與判斷模式:簡言之,就是由他自己親自說給讀者聽。因此接下來,我會盡可能以馬基維利的視點來列舉事件,而這個視點,是從他諸多作品中建構出來。為達到此目的,我用了兩個方法:第一個是把馬基維利自己說的話,編入我對他生平的描述之中,這樣我們就能聽聽他對這些事件有何高見;第二個方法是偶爾插入一些對話。雖然這就違反了傳記的傳統寫法,但從我手上的素材來判斷,用這種方式來忠實呈現書中的主人翁,會比較自然。
馬基維利喜愛有內容的對話,而且他可以跟任何人對話:他書信往來的對象,包括朋友與敵人、酒吧的磨坊工人與鐵匠,以及他那個時代最強大的君王。此外,還有其他資料來源──他父親貝納多.馬基維利的日記、朋友寄給他的信、佛羅倫斯政治會議的記錄(讀起來宛如刺激的戲劇)等,也提供了本書人物對話的細節記錄。我把他們的對話紀錄直接化作對白,藉此闡明他們是怎麼交談、開玩笑、批評與掩飾的,應該沒有其他方法比我還直接吧?
這些對話,全都忠於原始資料,有時候我會濃縮原文,或是稍微改寫,但不會改動主旨或措辭。雖然大多數的對話,都是直接節錄自談話記錄,不過少數場合我會採用書信或其他著作。
馬基維利寫的東西,全都瀰漫著強烈的戲劇風味。當他將報告呈給政府上級,描述他與法王路易十二(King Louis XII)、伯爵夫人卡特琳娜.斯福爾扎.里亞里奧(Caterina Sforza Riario)、切薩雷之間的緊張談判,可不只是隨便寫寫交差而已。「他們說這樣,我就回答那樣。」他讓讀者感受對話者的情緒,想像他們的表達與姿勢,同時猜測他們隱藏的想法。
他們成了舞臺上的角色,而他──馬基維利,則在幕後刺探他們的想法,對他們品頭論足;同時還得顧及外交辭令,試著隱瞞憂慮並壓抑怒氣。我在重述這些對話紀錄的時候,會加上自己的解讀,也就是這些對話,哪些透露出馬基維利的看法與感受?這是每個試圖在作品中,重建主角視點的傳記作家都該做到的事。
馬基維利的寫作主題包羅萬象,從個人感受、政治到宗教皆有。雖然這些是從他生活中的特定事件浮現出來,但它們所提出的問題,即使到了現代依然能引發熱烈討論,並不亞於五百年前。為什麼人總是被花言巧語與美貌所騙?教育的意義是什麼?勝者為何要在乎正義?何謂真正的偉大?什麼時候你該為自己的信念奮戰至死,而何時又該停止戰鬥?在一個由少數強權,以及極端不公平所主宰的世界中,人們該如何獲得自由?
馬基維利給的問題與答案,通常都很驚人。當我們傾聽他自己的聲音,而不過度相信他惡名昭彰的「馬基維利主義」,就能看到一位更堅毅的角色,展現在我們眼前。他對自己的同胞總是忍不住關心,卻又常跟他們意見不合;抱有鋼鐵般的決心,想改變這個腐敗的世界;相信任何人,不管多軟弱、被壓迫的多嚴重,都能盡一己之力,讓事物變得更好。他畢生都在鼓勵大家當個自由人,也希望能影響事件的演變。
「永不放棄」正是馬基維利最具代表性的建議(並不是課本上提到的馬基維利主義)。他花費好幾年的時間對抗強權,守護家鄉佛羅倫斯那脆弱的自由。沒有任何一位佛羅倫斯人(甚至可以說,當時沒有任何人),比馬基維利更努力打造自由的共和國。
他熱切獻身於此的程度,使他與同時代的人截然不同,那些人只想在君王統治之下,尋求個人的成功與安全,並不想冒太大的個人風險,以試圖恢復較為自由的生活方式。但也多虧了馬基維利的自嘲功力,使得事情不管變得多糟糕(而且通常是糟糕透頂),他為自由而奮鬥的故事,絕對不會陷入淒涼絕望的地步。
到了晚年,馬基維利用最廣為人知的浮誇自嘲筆調,在寫給好友弗朗切斯科.圭恰迪尼(Francesco Guicciardini)的信上,如此署名:「尼可洛.馬基維利,歷史學家、喜劇作家兼悲劇作家。」而我希望本書接下來描繪的形象,也能夠將這位主人翁的所有面向,全都呈現在你的眼前──他真的被嚴重誤解了。
推薦序一
「卸君王鎧甲,掀權力面紗」─ 馭獅惑狐的馬基維利
醫師、臺灣菲斯特公司顧問╱楊斯棓
「OOO,這個人和他的哲學的真實意義,一直是臺灣近代史上的一個謎。他被視為玩世不恭、滿懷激情、一個強烈的民族主義者、一個政治陰謀家、一個道地的民主主義者、一個吹捧暴君的無恥之徒。對他的這些評價儘管互相矛盾,卻也許有一定的道理。」
那三個字,我相信每個人心中都會浮現一個人選,我有的朋友填柯文哲、有的則堅持是李登輝,你心中的答案又是誰?
臺灣兩字其實是我添上的,其實這是喬治.霍蘭德.薩賓恩(G. H. Sabine)教授筆下的馬基維利。
很多人覺得自己上班賺錢、下班追劇就好,管他什麼政治,偏偏政治人物每次院會表決的結果,決定我們出生後打什麼疫苗;大眾運輸系統的良窳,決定我們在通勤上得虛擲多少生命。除此之外,政治人物還決定我們要繳多少稅金、多少國民年金,以及多少遺產稅……從我們出生管到死後。我們不可能置外於政治人物的勢力範圍,所以更要了解這些人的盤算、把戲跟內心世界。
因此,我們不能不認識馬基維利。
如果你查「Machiavellian」這個字的同義字典,前十個可能出現的字是「amoral」、「scheming」、「treacherous」、「tricky」、「cunning」、「expedient」、「opportunist」、「artful」、「astute」、「calculating」,而這些意思幾乎是不道德的、詭計多端的、奸詐的……講白一點,幾乎沒一句好話。
從馬基維利的同義字來看,他的江湖地位與其說毀譽參半,不如說貶大於褒。他究竟所圖為何?他支持共和國體制多時,後來卻甘心臣服於復辟的梅迪奇家族政權下?他寫的書真的有撒旦臭味嗎?
這本《我就是要教你惡》用相對客觀的角度,保持距離的側寫馬基維利,從他所處的環境理解他、從他的際遇同理他。
在那個時代,義大利尚未統一,城邦分治,列強環伺。
如果我們用更多角度、用更長的時間去咀嚼馬基維利,而非只用隻字片語論斷他,就會得到更多啟發,也自然而然會放棄醜化他。
馬基維利曾被梅迪奇家族惡整,西元1512年,梅迪奇政府免他職務,拉他入獄,扣他顛覆政府的罪名,但他念茲在茲的,是一個統一的義大利,而他把實現義大利統一的希望求之於霸主,所以在西元1516年獻上《君王論》,給梅迪奇的當家羅倫佐。
他並不是為了吹捧君王而書寫,有時他刻意冷血,教導統治者怎麼滿足自己的野心;有時他描寫自由人民如何對侵犯者復仇,卻又熱情滿溢,激昂奔放。他雖讚美君王,卻總隱晦的提出遲疑與警告。
我認為盧梭對他的評價最為公允:「馬基維利自稱為君主講課,其實他是為人民講課。」
馬基維利絕對不甘於臣服狡猾的狐狸跟勇猛的獅子,他展現的智慧,其實是馭獅惑狐。
推薦序二
書看完後別放在書架顯眼處,而是藏在心中
知名專欄作家╱王大師
如要成為一國之君、擔任位高權重之臣,或是當個企業經理人及決策者,義大利軍師馬基維利的《君王論》,應列為必讀著作。如果馬氏仍安在,他應該如厚黑教主李宗吾般,建議讀者把這本書擺在不顯眼之處,否則別人會恐懼你正如法炮製的對付他。
當然,馬基維利並非奉功利主義為圭臬,而是他曾目睹不諳統御之道的君主,下場多半悽慘無比。原因是人們雖口口聲聲希望見到仁政,但他們多半不了解,若一廂情願當個爛好君主,後果恐淪為亡國奴。
當時義大利強國間的合縱連橫變化不斷,傭兵軍團經常在一夕之間轉換陣營,地方政府也常在數週間建立或垮臺。眼見眾多分分合合,馬氏得到一個結論──「所有具備武力的先知皆獲勝利,缺乏武力則遭慘敗。」(All armed prophets have conquered and unarmed ones failed.)
因此馬氏一生苦口婆心,遊走各城邦,兜售他對「道德」(virtue)的見解。馬氏的道德與康德所述的理論截然不同。馬基維利不相信形而上的「善」,認為除非能夠成功統御一個城邦,否則講得再美的道德,只不過是思考遊戲。後人遂將馬氏的學派稱為「現實主義」。
事實上,英文「權術」(Machiavellian)一字,就是引用馬基維利之名。這個字最終被染上負面色彩,給人不擇手段以達目的之隱喻。然而根據馬氏所言,倘若一個君主不諳權力法門,後果將是生靈塗炭,國破家亡。如此的君王,又何來道德之有?
因此馬氏不學柏拉圖談理想、至善、形式,不愛亞里斯多德講邏輯三段論、Omega點。也不稀罕阿奎納(St. Thomas Aquinas)的上帝本質等虛無縹緲的哲學術語。馬基維利認為一個好君主,就是要「掌權」,並穩定國家,其他全是空談。
馬基維利認為一個好君主,須具備兩種動物的特質,他要有狐狸般的狡猾,以及獅子般的凶狠,缺一不可。馬氏認為如果缺狐狸的特質,而僅有獅子的殘酷,會被貶為暴君,最終慘遭殺生之禍;倘若僅一路狡猾,缺乏獅子般的暴力,也只落於紙老虎之流。他認為統治人民最快速的方式,必須靠暴力所引發的恐懼。
被問到君主是否該有道德時,這位梟雄國師認為學學狐狸就對了!也就是說,君主要裝德性,可是不見得一定要有,因為道德主要目的在哄騙老百姓,讓他們歌功頌德。
或許很多人不屑馬氏的論述,但美國就是最經典的案例,它擁有好萊塢與主流媒體的「狐狸伎倆」,同時間掌握上千顆核彈與航母的「獅子暴力」,使美國成為全球最強大的國家。俄羅斯、中國僅握有獅子,但缺狐狸;日本、德國僅有狐狸,但沒獅子,因此均無法擔任世界霸權。
反觀西藏、東地汶、伊拉克、阿富汗、巴勒斯坦,這些國家既沒狐狸,也無獅子,就成了其他獅子的俎上肉。
馬氏的觀點不見得能讓人立即下嚥,但值得細細咀嚼,本書就是極佳的參考讀物。但要記住,看完後,不要放在書架顯眼處,那是放《論語》的地方;《我就是要教你惡》是要藏在心中的。
人物關係圖
推薦序一 《卸君王鎧甲,掀權力面紗》──馭獅惑狐的馬基維利╱楊斯棓
推薦序二 書看完後別放在書架顯眼處,而是藏在心中╱王大師
前言 你對世界的憤懣質疑,答案可以找馬基維利
地圖
第一章 欠錢、耍賴,如何逼他守信
第二章 上學受教育,是為了服從還是質疑
第三章 爸爸欠稅,家族黑五類,怎麼翻身?
第四章 勝利若是沒有帶點敬意,無法維持和平
第五章 挑戰「點個頭就搞定事情」的人,證明我們品德比較高尚
第六章 如何評斷一個領導者的功過
第七章 貧富差距下,人民寧可選擇侵略者給的自由
第八章 法律有兩套──給自己人、給敵人
第九章 厲害了我的國,只算計、沒道義
第十章 勸諫時,得把自身想法說成「消息來源透露」
第十一章 人說狐狸狡猾,因為牠識破人的陷阱欺詐
第十二章 覬覦他人財物,將在不安中失去一切
第十三章 人民願為自由而戰,政客只想保住財產
第十四章 如何建議上位者?用他們的觀點
第十五章 不當官怎麼改變國家?寫作
第十六章 想評論時事?先評論歷史
第十七章 天下無道,我們能有的作為
後續發展
附錄 人物簡介&時間年表&佛羅倫斯行政區域圖
致謝
人類說狐狸狡猾──因為牠識破人類陷阱
民間傳說與許多羅馬作家,例如西塞羅、賀拉斯(Horace)、尤維納利斯(Juvenal),都把狐狸描寫成狡詐的動物。如果他們沒說錯,那博日亞父子就是不折不扣的狐狸。馬基維利日後說道:「教宗歷山六世除了騙人,其他什麼事都不做、什麼事也不想。當他越信誓旦旦的承諾某件事,就代表他越不會遵守這件事。我從來沒看過這種人!」雖然,切薩雷的功力還差他爸爸一截,但他也是個高明的掩飾者。
其實,人類天生就習慣占人便宜。真正的狐狸(也就是有毛皮與尾巴的那種)並沒有教人類說謊、欺騙,甚或捕捉獵物;牠們的天賦是識別陷阱,避免落入圈套,而人類鮮少有這種天賦。身為一個使者,就必須從狐狸身上學到這種才能──尤其是面對這種善於欺騙的君王時。
因此,想對抗切薩雷的狡詐(企圖靠誘捕,吞噬他人的狡詐),你就需要另一種狡猾,藉此看穿詭計、花言巧語與冠冕堂皇的誓言。假如這位博日亞家的君王,是一隻積極好鬥的狐狸,符合大家對狐狸的刻板印象,那麼馬基維利就是另一種狐狸,更接近真實狐狸的天性:為了達成目標而採取守勢,不用真槍實彈,而是以機智武裝自己。
10月7日,馬基維利一抵達伊莫拉,就聽到一個轟動的消息:切薩雷的前盟友,已經替蒙特費爾特羅公爵收復了烏爾比諾;這座城的市民不想淪為切薩雷或教宗的附庸,於是主動叛變,才能如此輕易的攻陷下來。面臨如此窘境的切薩雷,當然更不希望佛羅倫斯投靠這群叛徒。馬基維利見此良機,便直奔宮殿,連衣服都沒換。
他不久之前才來過這間覲見室,當時卡特琳娜為了要阻擋切薩雷的威脅,在此處與她的米蘭籍顧問召開緊急會議;現在,這些華麗的廳堂都落入切薩雷之手。馬基維利出示證件,而切薩雷認出之前見過這位祕書,也就熱情相待。
馬基維利按照上級的吩咐,一開始先提到背叛切薩雷的盟友,以及佛羅倫斯政府,希望與切薩雷、教廷維持良好的關係。他說:「我的領主說,法國的盟友就是我們的盟友。」切薩雷感謝佛羅倫斯的友善之意,他語帶堅定的說:「其實,我一直都希望與貴城的大人們建立友誼。如果我沒辦到這點的話,那八成是他人的惡意所致,不能都算我的錯。」
馬基維利之前就聽過這套說詞。先前佛羅倫斯領地遭入侵、和面對阿雷佐等城鎮背叛時,切薩雷就表示全都是維特羅佐的獨斷之舉,並對於自己盟友如此恣意妄為,感到非常震驚。6月在烏爾比諾的時候,弗朗切斯科主教就繼續逼問他:「可是維特羅佐只是一個年輕人,您難道不能管管他嗎?」切薩雷則替自己辯護:「他是我的人馬,但我不知道他干涉了你們跟阿雷佐之間的事。維特羅佐跟你們有私仇,是因為你們殺了他弟弟啊!」當然,這種說詞不足以解釋:為什麼堂堂指揮官,連麾下一個傭兵隊長都管不了?結果,維特羅佐惹出一堆事情卻沒被逮住,而切薩雷只會「震驚」而已。
不過,教宗之子這次經歷過損失後,比較深思熟慮了。於是,他想出一個更具說服力的答覆:
「祕書先生,有件事我從來沒跟別人說過,但我就老實跟您招了吧。這件事是關於我進軍佛羅倫斯的計畫。」看到切薩雷準備要透露機密的樣子,馬基維利也就專心聆聽,配合對方的演出。不知道是因為切薩雷正處於人生低潮,還是因為馬基維利的官階較低、與他年紀相仿(兩人只差7歲),比起上次召見弗朗切斯科主教兩人,他這次對馬基維利親切多了。
「我壓根兒不想進軍佛羅倫斯,所以極力抵抗此事。自從我們拿下法恩扎,並打算攻打波隆那之後,維特羅佐與奧西尼家就一直纏著我,要我通過佛羅倫斯返回羅馬。而我拒絕他們,因為這違背了教宗陛下的旨意。可是,當我向屬下宣布這個決定時,維特羅佐竟然跪到我腳下,求我一定要取下佛羅倫斯。他向我發誓,絕不會以暴力傷害貴城及其周圍的鄉下。即便如此,我也沒有順了他和其他哀求者的意,可是他們再三懇求,最後我只好讓步。但我要他們發誓,絕不以暴力傷害貴國,也不准討論要讓梅迪奇家族復辟。」
馬基維利日後寫道:「公爵是出了名的有戒心,但在必要時候還是會開口。雖然,他說的是義大利語,而且是從母親那裡學來的羅馬腔,但是講話的速度卻快如閃電,像西班牙人一樣。他知道,當別人有理由懷疑他時,唯有開誠布公、侃侃而談,任由對方審視事件的細節,才能贏取信任。看來,他從小就懂得用這招擺脫嫌疑。」
切薩雷繼續喋喋不休:「不過,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還是想藉親近佛羅倫斯來獲利,所以有機會與貴國建立友誼,當然求之不得!」他又講了一大堆藉口:他從來沒讓皮耶羅.德.梅迪奇進到自己的營帳;奧西尼家與維特羅佐想攻打佛羅倫斯或皮斯托亞,請他批准好幾次,但他都沒允許。「剛好相反,我拒絕他們千百次,好讓他們知道,假如找你們麻煩,我就會修理他們!」他也命令維特羅佐從阿雷佐撤軍,甚至還帶著自己的部隊,逼近維特羅佐位於卡斯泰洛城的要塞,藉此威脅他。
「你想了解真相對吧?現在知道維特羅佐為什麼對我不滿了吧!」至於,奧西尼家企圖說服佛羅倫斯加入叛軍,就表示一定有人散布謠言,說教宗想奪走奧西尼家的財產。「所以,他們就加入那個在馬焦內成立的『輸家聯盟』。不過,這些行為只更加證明他們遠比我想的還愚蠢,因為法王還在替我撐腰,教宗陛下也依然健在,他們竟然挑這種時候來傷害我!要知道,法王與教宗早在我背後燃起熊熊烈火,不管敵人揚起多少洪水,都澆不熄!」
最後這句話,深深烙印在馬基維利的腦海裡。假如這兩顆火種,除掉其中一顆、或是全部除掉,那切薩雷的烈火是否就會劈啪一聲,然後熄滅呢?
講完藉口之後,切薩雷接著提出請求(也可以說是開條件,因為從語氣聽來,他好像還是比佛羅倫斯占上風似的)。「我無法針對盟友的不當之舉向你們賠罪,因為您的領主還沒付我薪餉,相信之前的會面都講好了吧?」現在正是付清這筆款項,並跟切薩雷建立友誼、再用正式條約鞏固它的好時機;倘若領主打算再次拖延付款期限,切薩雷又突然跟奧西尼家重修舊好的話,機會就要溜走了。況且,切薩雷和奧西尼家和好的主要條件,是同意讓梅迪奇家族復辟。如果真變成這樣的話,屆時佛羅倫斯又要像之前一樣,面臨各種妒忌與困境了。
馬基維利想稍微提醒一下切薩雷:搞清楚,你目前的處境可是很不穩的。於是,他故意問切薩雷:「為什麼您的前盟友,這麼快就把烏爾比諾奪回去了?」
「我沒有很在意這個問題耶!」切薩雷回答:「就算烏爾比諾現今在敵人手上,我也沒忘記怎麼把它要回來。」接著他又補充:「我之前就是做人太厚道,對那些事情都不重視,結果害到自己!」
馬基維利猜想,他不重視的應該是設法得到新屬地的支持,也就是贏得民心;比起這件苦差事,切薩雷更重視的是打勝仗、搶地盤,而且也知道該怎麼做;不過,怎麼保住地盤與勝利,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突然成為君王的人,很快就會失去自己的地盤,除非擁有高尚的品德,才能立即知道怎麼留住手中的機運。像切薩雷就不知道,如何保住烏爾比諾和留住盟友,導致這些盟友反而威脅到他,以及他那不牢靠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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