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蓓．波斯特

第一章

故事，背後的故事：說故事的10項原則

我有六個誠實的僕人，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們教的：「何事」、「為何」與「何時」，「如何」、「何地」與「何人」。——吉卜林（Rudyard Kipling），《大象的孩子》（The Elephant’s Child）

史上最會說故事的大師，大概非吉卜林莫屬，他了解故事必須要有基本結構，並且能夠回答這些根本問題：何人、何事、何時、何地、為何、如何。

所有新聞記者從第一天開始從事報導工作時，都將這項架構奉為圭臬。如同佛萊德警官在美國著名犯罪影集《法網恢恢》中，面無表情說出的名言：「告訴我事實就好，夫人，只要事實。」然而，吉卜林也了解，隱藏在這些事實背後的，才是創造情感聯繫的來源，那是講出好故事的關鍵，或者我稱為「故事背後的故事」。

但是首先，我要先講的是，如何傾聽。如同十九世紀著名的先驗論詩人愛默生敏銳地觀察到，人們總是告訴你，他們真正的想法，不管他們有沒有意識到這點。

若你真的用心傾聽，你就會觀察到這一點。我們常常透過悄悄話、我們的態度、我們不假思索提出的觀點，表達出我們內在的想法，這就是為何嫻熟傾聽的藝術是如此重要，這會讓你得到專業的訓練，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在我執教的二十年當中，主要的工作就是傾聽。我往往要求我的學生，簡單地告訴我和課堂上的其他同學，一些除非他們自己說出來，否則我們不會知道的事，以這種方式開始新課程。前二三個學生通常會分享一些他們生活中的簡單事實，不會洩露太多關於他們自己的事情。他們大笑、緊張、尷尬，他們的同學也是，每個人都分享了他們的不自在，在這個時候，我所做的就是傾聽，我只是靜靜地觀察他們有多麼地緊張不自在，我自問，「他們為何選擇這段經歷，做為他們講述自己故事的內容？」然後我傾聽他們沒有說出口的是什麼，試著找出真正的故事。

我往往只會提出一兩個問題，他們就會講述出真正的故事，就從此刻開始，整個課堂上的每個人都焦慮地等待輪到他上台說故事，所有學生的故事都變得更加深刻和打動人心。你可以看到每個人都想要被聽見，我們都有個想要述說的故事。

舉例來說，有位男學生在某堂課上開心地討論著他離婚後到以色列的一趟「有趣的旅行」，他用一種幾近無所謂的態度，講述著他到耶路撒冷和約旦河西岸以色列佔領區的旅行，他講完後我問他：「為什麼你選擇在離婚之後，這麼快就到以色列旅行？」整個課堂上鴉雀無聲，他泛著淚光回答，沒錯，他的婚姻在十五年後以離婚收場，他沉思之後接著表示，那趟旅行，對他而言，實際上是一個尋求心靈慰藉的旅程。

我告訴我的學生，我並非企圖打探隱私，也不是要創造一種新世紀的團體情感，我做的僅是留心傾聽故事的「轉折」。我們都會碰到轉折，問題是，我們在當下的反應為何，我們是呆住、逐漸麻木，或是試著逃開，或許我們能夠面對恐懼，鼓起勇氣，通過「煉火」的考驗？

另一位學生是個年近三十的英俊年輕人，主動說出：直到他在一場比賽中受傷前，都在美式足球大聯盟打球，他因傷無法繼續職業球員生涯。課堂上的每個人都驚訝又高興——多麼令人興奮的事實啊，我們當中有人曾經是「明星」，嗯，大星系裡的一顆小行星。我觀察他的肢體語言，他在說話時，眼睛眺望遠方，最後我只問：「你得放棄從小開始的美式足球生涯是什麼感覺？」同樣地，他的眼睛湧現淚水，他低聲地說，「我曾經能夠上場……，我曾經在大聯盟打球……」他再也說不下去，但他多年來的種種努力和破碎夢想突然歷歷在目。

接下來，是位可愛的斯里蘭卡女學生瑪雅，急切地等著我在西班牙朗達市的課程結束回來。她前一年曾上過我的課，課程於二○○四年十二月十五日結束，隔天她就飛回斯里蘭卡過耶誕假期。

十二月二十六日那天，她和兩個朋友騎摩托車到海邊，當她們正走過淺灘上的陸地，要到岸邊一座小島上時，聽見一陣很強、震耳欲聾的呼嘯，強大的海嘯從兩邊衝向她們所站的一小片地，海嘯吞沒了沿途上的所有事物，她們試著逃跑，但排山倒海般的巨浪從兩邊捲起，想要把她們淹沒，她們三人緊抓住彼此不放。

瑪雅說在那個時候，她憶起一堂人生課程，來自我剛教她的說故事智慧：我們都必須學著正視我們生活裡正在上演變換敘事的力量，以及在某些關鍵時刻，我們要鼓起勇氣「放手」，並允許我們自己有所轉變。

不知何故，瑪雅釋放了她的求生意志，就在那時，她和兩個朋友被抬起，並一路推回到內陸。當水消退後，她們周圍盡是大水肆虐過後的破瓦殘礫和死亡，只留下她們對於大自然的敬畏，並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我提出這些問題的目的並不是要引導人們加入公開的團體心理治療，我的意圖一直是：鼓勵人們看見，目前在他們生活裡，上演的重要故事中，自己扮演的部分為何。

每個人的生活都是個美好的故事，就像是連續性的敘事，我們所作的人生選擇，連續不停地形塑、雕琢我們的故事。說故事提供了一個我們可以更清楚看見這些選擇的透鏡，給了我們觀點，有了這樣的清晰的觀點，我們於是可以掌握我們的命運。

我們不是任命運宰割的受害者，我們可以用客觀的眼光，正確地評判我們需要作的選擇，我們可以發洩我們的不滿、整理分析我們的困惑，甚至解開一整套的謊言。

因為有了這些能力，我們得以寫出一個更偉大的故事，一個我們有意識地控制、張大眼睛觀察的故事。我們真正的性格透過故事而展現出來，或在過程中有所轉變，就如同冶金的過程中煉出純金、去除雜質一樣。

我成長的過程中都一直都很幸運，得以聽到許多來自我出生地的偉大說故事者說故事，事實上，我是許多善說故事者的後裔。我的祖先加入美國獨立戰爭的殖民地軍隊，與華盛頓曾在弗吉谷（Valley Forge）並肩作戰，戰後因所有軍人都獲得土地所有權，而在肯塔基定居下來。

也就是在這裡，我們在一塊切諾基印地安人（Cherokee Indians）曾經使用的高地上建立起農莊（我們在房屋底下發現他們的鍋壺，以及數以千計的印地安箭頭），另外二十個家庭也定居在這塊由阿帕拉契山脈綿延而出的崎嶇多山地。

這個地區逐漸演變擴張成名為克維斯堡洛（Creelsboro）的鄉村小鎮，小鎮本身只有經由搭輪船、行走於乾涸的河床或是沿著水牛遷徙路徑才能到達。水牛的遷徙路徑古老又廣闊，經過濃密的森林，當我的祖先來到這裡時，他們帶了奴隸來幫忙砍伐這片千年的森林。早在美國內戰、林肯解放黑奴前，這些奴隸就恢復自由之身，並獲得位於我們農莊上面山谷裡的幾片土地。

一九七○年代末期我二十幾歲時，獲得一筆小額資助，收集這個偏遠的世外桃源山谷的口述歷史，同一些家族已在這裡居住過超過一百五十年。我想在這些長者過世前記錄下他們的故事。

我只能找到一位非裔女性露薇拉（Luella），她是我家族奴隸的後裔。露薇拉說過很多關於她在克維斯堡洛長大的故事，包括她九十四歲的祖母回憶起見到最後一個切諾基部落離開這個山谷的情景。

他們在河流的氤氳霧氣中，沿著水牛的遷徙路徑離去，自此再也沒人見過他們。接著我問她，在這個偏遠、與世隔絕的河谷中長大是什麼感覺？露薇拉知道我真正要問的是什麼，那個我沒有勇氣問的問題是：

在這個完全是白人的社區中，身為黑人是什麼感覺？

露薇拉挺起胸膛、雙手在腿上交握，充滿尊嚴地說：

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直到我搬離這裡前，我都不覺得我是有色人種。

就在那時我了解到，我的家族是廢除奴隸的先鋒，當我問我那生於一八九八年的姨婆瑪姬時，她有些被觸怒：「為什麼？我們從不想因我們的行為或政治訴求引來注意，那就是這裡的生活方式，每個人在克維斯堡洛都是平等的。」若我未曾追尋這故事的話，我永遠也不會知道這點。

我得到研究許可是因為美國國會圖書館體認到，整個北美原住民藝術文化的傳承方式──口述歷史─快要消失殆盡，因此他們發給我研究許可。

在我試著記錄這些很快就會失傳的記憶時，我意識到一件對我來說很新的事，我發現自己身處在一趟由說故事的專家，以抒情、詼諧和韻律交織而成、穿越時間的奇妙旅程，這些說故事的專家都住在偏遠的阿帕拉契山區，飽經此區的風霜歷練，就像煤礦層中的鑽石一樣。

我變得以我的血統為榮，我並了解到生活透過說故事串連起來。在我家族居住的小鎮中，你每天都得說個故事，它不僅僅只是為了閒話家常 ，故事是娛樂的主要形式，這是那個時代的iPod和社交網站工具，人們想要說出最棒的故事，也因為如此，在這種艱困環境中持續不斷「要略勝他人一籌」的壓力下，偉大的鑽石也於是形成。

我現在了解到講故事的素材俯拾皆是，它來自我的祖父母、阿姨、叔叔、父親、鄰居、牧師、鎮上廣場轉角的商店店主。任何人初來乍到，人們會奉上一塊派，煮上一壺新鮮的咖啡，接著故事就開始了，一個接著一個。有人會說「那讓我想到那時……」。

當我還很小時，隨著夜晚越來越深，我就會被叫到樓上去睡覺，我媽媽常在幾個小時後發現我頭靠著門上的裂縫，在樓梯腳睡著了。我就這樣聽著，直到疲憊的頭再也撐不住為止。

所以多年後，我在那地區流浪飄泊了兩年，以一種朝聖的心，收集那個在我眼前逐漸消失年代的故事。在我把錄音帶交給肯塔基博物館檔案室後，我前進好萊塢及其著稱的電影發展工業。也就是在這裡我發現了我的部落，很快地我了解到，「影視圈這門生意」完全取決於你到底有多會說你的故事。

我必須承認，剛開始我也很困惑，這為何這麼難？然後我了解到，為了要教導他人怎麼說出好故事，我必須拆解分析我視為理所當然的事。在這過程中，我發現了說故事的幾項基本原則，並將這些原則整理成十項，我之後並會再常常提到這些原則。我們在隨後的章節裡將會探討所有的原則，相信這過程，它將成為你自然而然的習慣，畢竟說故事是我們與生俱來的天性。

說故事的10項原則

1.就像在對朋友說話：將你的故事說出來，不論你身在何處或聽眾是誰，這項原則都適用。

2. 定位要明確：提出地點、時間、環境背景，以及任何相關的脈絡。定位要基於事實、簡單扼要。

3. 讓你的故事動起來！使用活躍的動詞，或就像我喜歡說的「想想海明威的寫作風格」：大膽使用動詞增加閱讀趣味，但仍要簡潔。投資一套詞庫（或免費應用程式），避免多音節、艱深、太過冗長的字、以及過於深奧、非常哲學性，和過多文法修飾的語彙。看到我剛用了多少字嗎？一直讀這些字很無聊，不是嗎？

4. 對比與衝突：把兩個構想、圖像或想法擺在一起，讓它們互相激盪。這裡我們要記住德國哲學家黑格爾所說的：兩個相反的構想放在一起，就會創造出一個全新的構想（論述+反論述=綜合論述）。這個方法喚醒你的聽眾，且是所有成功故事的根源。

5.讓細節發光：選一個尋常的瞬間或物件，最能抓住或體現故事精華的事物，讓它成為「發光的細節」，讓普通平凡變得非比尋常。

6.傳達你的熱情：回想一下最初打動你的經驗或構想是什麼，並把它轉達給你的聽眾，把熱情傳遞下去。

7.表達你的情緒：勇於分享你故事裡的情緒，當你在故事發展過程中遇到質疑的地方，勇敢地詢問你的聽眾，如此一來他們分享了你的疑慮、困惑、憤怒、悲哀、直覺、歡樂、高興、欣喜和頓悟。

8. 讓感官來主導：選一個你故事裡，五種感官中最強的一種，並用它加深你與聽眾間的聯繫。每個故事裡總有一種主要的感官主導故事發展。

9. 你是重要的：你在故事中佔的份量就跟其他事物一樣重要。

10. 短即是長：適時放手，讓你的故事自然發展出其充滿感情的結尾，接著很快結束。讓你的聽眾越聽越想聽。

第一章

故事，背後的故事：說故事的10項原則

我有六個誠實的僕人，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們教的：「何事」、「為何」與「何時」，「如何」、「何地」與「何人」。——吉卜林（Rudyard Kipling），《大象的孩子》（The Elephant’s Child）

史上最會說故事的大師，大概非吉卜林莫屬，他了解故事必須要有基本結構，並且能夠回答這些根本問題：何人、何事、何時、何地、為何、如何。

所有新聞記者從第一天開始從事報導工作時，都將這項架構奉為圭臬。如同佛萊德警官在美國著名犯罪影集《法網恢恢》中，面無表情說出的名...

前言

傳遞你的火燄

　　「傳遞你的火燄。」——戈馬克‧麥卡錫（Cormac McCarthy）

　　故事是我們彼此傳遞的火燄。在戈馬克‧麥卡錫的小說《險路勿近》（No Country for Old Men）裡，貝爾警長回憶起他的牛仔父親會用動物頭上的角裝營火的餘燼，從這個營地搬到下個營地。

　　這是個由北美印地安人傳給牛仔們的習慣，在小說裡，這項重要的舉動還有另一個意義：保有希望和繼續旅程的追尋，以及傳承人類的文明，火燄傳遞者在部落中和他們的社會裡都有一個特別的地位。

　　所有的故事都帶著一個火花、一種力量，來安撫、聯繫、摧毀、改變，甚至治癒人們的心靈，每個人都有個故事要述說，每個人也都會深深地鑑賞一個說得好的偉大故事，但並非每個人都是天生的說故事好手。

　　然而，我在這些年來到全世界各地教授「說故事的藝術」以來，一旦他們學會了你在本書中將找到的技巧，任何人都可以學習如何美妙地講出他們的故事，如同你將看到的，說故事是我們每個人內在的原始本能。

　　講述你的故事，這項舉動帶有力量，我們就是透過講故事和聽故事而受到啟發，我們能為自己設想一個更好的生活，事實上，我們最終會變得有勇氣，於是一件奇怪的事就發生了，我們的行動──出於勇氣的行動──能帶來「治癒」的結果，也就是為我們的世界帶來轉變。

　　反之亦然，說故事的力量也很具殺傷力，事實是，史有明鑑，未說出的故事也可以成為在瓶中的壞精靈，一旦瓶子被打開，摧毀的力量也就被釋放出來。

　　試想一下在美國最近的一個案例，2011年11月5日美國最受尊崇的大學美式足球教練，賓州州立大學的喬‧帕托諾（Joe Paterno）被爆出為他的助理教練傑瑞‧山達斯基（Jerry Sandusky）掩蓋不正當的行為超過十四年之久，山達斯基被控性侵四十名未成年男孩。

　　以「喬爸」著稱的喬‧帕托諾很可能是美國歷史上最受愛戴的美式足球教練，但他沒有說出真相的勇氣，他無法面對他身處「故事」的事實。當這事最後爆發出來，帕托諾很快地被開除，引發學生為了支持他而抗爭，他六週後因肺癌過世，山達斯基受審且被定罪。

　　同樣地，故事也可以用流言蜚語、諷刺性的話語和人格污衊來達到摧毀的結果。當大眾和英國政府再也無法容忍報紙管理階層公然無視傷心家屬的隱私，魯伯特‧梅鐸（Rupert Murdoch）最終被迫辭去《世界新聞報》（News of the World）董事長一職，然而，他們長久以來的影響力，也大半是由於大眾對於故事的胃口被養大，不論故事是怎麼取得的。

　　本書要談的，不是關於那些煽情的故事或說故事的人。

　　相反地，本書是關於故事有治療、修補、分享共同願景的力量，最重要的是，激勵他人的力量。這將是你在隨後章節內會讀到的那種故事，所有的故事都是個人的真實故事。你會聽到慈善企業家因他們「再也不能奢侈地擁有這樣的無知」而挺身行動，平民外交家、社區活躍份子和過氣政客拯救世界的故事。

　　隨著我們進入哥本哈根、烏干達、巴黎郊區、肯塔基小鎮等我們先前不熟悉的世界，你將會發現一股讓事物變得更美好的神奇力量。在我分享那些故事的同時，我也鼓勵你注意某些讓故事從「好」進步到「偉大」的元素或共同特點，我希望你將會把那些元素運用在你自己的故事裡。

　　從我們祖先穴居營火的時代直到最近，我們擁有的是口述傳統，那些時代的智慧由薩滿巫師、巫醫，透過民俗、童話、神話和傳說代代相傳，這是每一代為他們的未來作好心理準備的方法，了解到他們不僅能夠生存下來，且能在面臨生活中無可避免的逆境時，更加茁壯。

　　有人說工業時代在二次大戰後結束，取而代之的是透過電腦、一九六○年代在紐約麥迪遜大道迅速興起的廣告業（看熱門影集《廣告狂人》（Mad Men）你便知）和電視形成的資訊時代，然後一九九○年代網際網路興起，隨後在二○○三年社交網站爆炸性地發展。

　　隨之而生的是一個新的誤解：任何值得一窺究竟的事情都在我們的指尖，敲敲鍵盤即可取得。奇怪的是，這樣的立即性使得人們對於探索世界的好奇心大幅減少。

　　現今，新聞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時地播送，人們每天花好幾個小時寫推特，或用每天的生活細節更新臉書的內容，以及數不清的電視真人實境秀，說故事的真正力量──它的文意脈絡之美，及讓我們感動的崇高能力──正在日漸式微。

　　我提出這些觀點的用意在於，今日的孩子或許知道某些事情，但是他們不知道事情發生的前後脈絡，因為他們不再是被說故事的世界所形塑，他們似乎缺乏想要深究的意願，寧可瀏覽網路尋找立即的答案。

　　我最近因一位美國長春藤名校的畢業學生問我：「約翰藍儂是在哪一個合唱團……，別告訴我答案……，『羽翼合唱團』（Wings），對嗎？」心裡感觸良多。

　　或是一位法國頂尖電影學校〈法米斯〉（La Fémis）的學生在課堂上提問：「尚‧路‧高達（Jean-Luc Godard）做了什麼，讓他這麼偉大？」

　　或者，我在不經意之間聽到一位帶著三個孩子的底特律母親，用著驚喜的口氣，分享她的重大發現：「我剛剛發現，華盛頓是我們美國國父，我一直都想知道那個在二十五分硬幣上的人是誰。」

　　儘管美國訂定每年二月的第三個星期一為國定假日──總統日（President’s Day），以紀念華盛頓（和林肯）的生日。當我還在學校讀書時──以及我猜想美國建國兩百年來──每年的二月二十二日，每個學童都會學習華盛頓的故事，當華盛頓是個小男孩時，他誠實地向父親認錯：「我不能說謊，我砍倒了那棵櫻桃樹。」這個故事就像我們呼吸空氣那樣自然。

　　最近一項開創性的孩童研究「你知道嗎？」（Do You Know?），由艾莫里大學的心理學家馬歇爾‧杜克（Marshall Duke）博士和他的同僚羅賓‧菲佛許（Robyn Fivush）博士主持。研究發現，最能預測孩童情緒健康和幸福的最佳單一指標是：故事。

　　很明顯地，孩子對於家族的「故事」知道得越多──換言之，他對於家族與家族為了生存茁壯所克服的困難，了解得越深──「孩子對自己生活有的控制感就更強、自尊也越高。」

　　這項研究讓父母親坐下來跟孩子說他們的故事，或許他們自己的父母從未有夠長的時間坐下，跟他們訴說他們的故事。

　　然而，我們還有一絲希望，我們看來似乎正在進入一個新的時代：說故事的時代（重新回到營火旁！）。或者更確切地說，創造內容的時代。這也就是說，能夠講出最佳故事者會勝出，因此學習充分訴說我們的故事極其重要，讓我們的故事成為我們的最佳故事。

　　但是首先，我們必須了解，故事若缺乏適當的「脈絡」鋪陳，就不能成功，也就是為了表達故事的智慧和闡明故事的情感，我們必須給予故事一個合宜的設定。

　　美國歷史上最受推崇的電視影集《全家福》（All in the Family），影集製作人諾曼‧里爾（Norman Lear）說過，「我們生活在有史以來，情感最為錯綜複雜的時代。」故事給了我們清晰的條理，幫助我們了解如何感受和理解我們周圍的世界，缺少這項脈絡，我們的下一代將會失去方向感且感到困惑，是的，懂得說故事的人將會掌有絕對的權力。

　　我希望本書能以熱情和共鳴，提供你訴說自身故事時所需的方法，你將能夠以生動的影像吸引、說服並使你的聽眾著迷，創造恆久的情感聯繫。

　　在本書的前八章裡，我在每一章都會講述一個主要的故事，偶爾穿插一些小小軼事，每一章都將說明「如何」說故事的一個關鍵點。我的目的是，在建構故事的同時，每一章都將釐清一個要點，就好像建築金字塔一樣，你也將能觀察到一個說故事的基本、永遠不變的事實，亞里斯多德是對的：所有的好故事都有結構，他們都有起頭、中間和結尾。

　　本書的最後有幾個練習，讓你在著手準備重大演講或撰寫公司過往故事前，或僅僅想把自己故事的火燄傳遞下去時，能運用你學到的說故事技巧。

前言

傳遞你的火燄

　　「傳遞你的火燄。」——戈馬克‧麥卡錫（Cormac McCarthy）

　　故事是我們彼此傳遞的火燄。在戈馬克‧麥卡錫的小說《險路勿近》（No Country for Old Men）裡，貝爾警長回憶起他的牛仔父親會用動物頭上的角裝營火的餘燼，從這個營地搬到下個營地。

　　這是個由北美印地安人傳給牛仔們的習慣，在小說裡，這項重要的舉動還有另一個意義：保有希望和繼續旅程的追尋，以及傳承人類的文明，火燄傳遞者在部落中和他們的社會裡都有一個特別的地位。

　　所有的故事都帶著一個火花、一種力量，來安撫、聯繫、摧毀、改...

前　言 傳遞你的火焰

第一章 故事，背後的故事：說故事的10項原則
第二章 說故事有方法：如何建立連結？
第三章 關鍵就在細節裡：讓你的故事發光
第四章 轉折點：讓我們成為最好的自己
第五章 傳遞你的熱情：堅持到最後一分鐘
第六章 情感上的共鳴：你的故事就是你的力量
第七章 透過感官，找到幸福的根源
第八章 力量，來自於願意放手一搏
第九章 為何我們需要故事？
結　語 說故事的10個練習

前　言 傳遞你的火焰

第一章 故事，背後的故事：說故事的10項原則
第二章 說故事有方法：如何建立連結？
第三章 關鍵就在細節裡：讓你的故事發光
第四章 轉折點：讓我們成為最好的自己
第五章 傳遞你的熱情：堅持到最後一分鐘
第六章 情感上的共鳴：你的故事就是你的力量
第七章 透過感官，找到幸福的根源
第八章 力量，來自於願意放手一搏
第九章 為何我們需要故事？
結　語 說故事的10個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