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亞當斯

神探重生，探險再起

說說看，你為什麼喜歡火車——大家都喜歡，可是看法不一——可是坐火車的時候很容易產生一些不錯的構想。《新世紀福爾摩斯》的構想浮現時，正有一列火車往返於卡地夫和倫敦兩地間，火車的推動雖然輕緩，車上的史提芬．莫法特和馬克．加蒂斯卻絞盡了腦汁。

長時間來他們合力製作電視影集《神秘博士》，所以經常要前往位於卡地夫的製作公司。兩人為這部影集搭了很多次火車。

把柯南道爾爵士的福爾摩斯轉化成現代偵探，一開始只是智力挑戰。

加蒂斯說：「我們一直聊自己想做什麼，福爾摩斯的名字頻頻冒出來。」

但不光是福爾摩斯——而是跳出歷史，穿越到現代的福爾摩斯。

「其實私底下我們最喜歡羅斯朋演的福爾摩斯。」加蒂斯補充道。一九三九到一九四六年間出了一系列福爾摩斯電影，由貝索．羅斯朋擔綱主演。「尤其那幾部比較跟得上時代的。這些成本低廉的B級片似乎比其他版本更貼近道爾的原著。」

重拍福爾摩斯的想法很誘人，莫法特和加蒂斯卻花了很長的時間來考慮要不要拍成系列影集。最後，莫法特在哈慈伍德製作公司擔任製作人的妻子蘇．維裘也插手了，在她大力鼓勵下，拍攝構想終於開花結果。

莫法特說：「我向蘇提起時並沒想到推銷，只是閒聊。我說：『我們一直講到這個話題，終有一天有人拍了出來，我們會氣死。』她的回答很合理：『那你就去拍啊。』」

加蒂斯說：「那時我們並沒想到我們真的會製作《新世紀福爾摩斯》！我們已經討論好久了，其實早幾年就可以拍出來了。」

莫法特也同意他的話。「我們兩人在這一行都混得不錯——如果真的要去推銷，應該也沒問題。我們勢在必行。不做，你怎麼會知道那是不是自己內心的妄想？」

福爾摩斯到了現代果真有立足之地？電視上隨時都有警察辦案的節目，他們的構想擠得進來嗎？

莫法特說：「沒錯，道爾筆下的福爾摩斯其實創造了CSI犯罪現場調查，也就是鑑識的程序。現在這種做法已經很普遍，他要如何突顯自己？說到底，事實很簡單：他依然是在場所有人中最聰明的人。他仍然是天才。」

所以，維裘很欣賞他們的構思……

莫法特特別聲明：「但很有意思，她居然很喜歡，因為我沒有預料到。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這部影集要大受歡迎。這女人從來沒讀過福爾摩斯的故事，事實上對福爾摩斯一點興趣也沒有，她卻說：『這個想法真的很不錯。』她一直囉囉唆唆，要我們趕快坐下來寫劇本。」

莫法特解釋說：「我們花了很多時間回想，小時候第一次讀到福爾摩斯探案時有什麼感覺。我第一次讀到的時候，我心想：『噢，感覺是維多利亞時代。他怎麼能推論出這些東西？』我記得翻開了《血字的研究》這本書，這是我看的第一本福爾摩斯探案，真的嚇到我了。按照正確順序讀福爾摩斯的人很少，我就是其中一個——也發覺他很討人厭！我一直以為福爾摩斯應該像詹姆斯龐德，強壯勇敢又聰明。但這些特質他都沒有——他很糟糕，行為古怪，後來還開始嗑藥，我心想：『噢，我的老天啊，真是嚇我一跳！』」

加蒂斯補充：「福爾摩斯探案有好多故事從來沒有人改編過，有些最有名的情節取自煽動性十足的故事，也是福爾摩斯的性格中最值得突顯的地方……比方說道爾的《五個橘核》，現在沒辦法改編，但收信收到五個橘核實在太妙了。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那麼《黑彼得》呢？其實故事不太好看，但一開頭就是福爾摩斯提著魚叉進來，原來他先前花了一早上的時間追殺豬隻！為什麼不拿來用呢？」

「我們就愛引經據典。」莫法特坦承，似乎深怕別人不信。「有時候加入這些橋段只是為了好玩，博君一笑，或者實在好卻沒人用過，就等我們來好好利用。這些故事妙透了！道爾居然想得到那些沒被記錄下來的案件，提到聞所未聞的事情——絕妙！就算不是第一次看到，還是覺得很棒。看習慣了仍然覺得很出色。還有，福爾摩斯開始審視自己當主角的探案故事，而且抱持反對的態度！想到這點我們就興奮得要命。他會看著我們很讚賞的東西說：『糟透了。』」

道爾的原著到了現代仍大受歡迎，表示書真的很好看。這些故事絕不會過時，福爾摩斯和華生的角色在大家心目中占有無可抹滅的地位。即使道爾和他的主角都覺得福爾摩斯的故事沒什麼價值，歷史卻證明他們錯了。

不，過了這麼多年仍為人津津樂道，一定有很特別的理由。

BBC同意製作這系列影集後，哈慈伍德製作公司試拍了一集〈粉紅色研究〉來介紹修訂後的人物以及他們居住的現代世界。報紙和網站都報導了拍攝計畫，宣布試播集將於二○○九年秋季播映，要是大受觀眾歡迎，之後就會播出一整季。

在記者會中，莫法特和加蒂斯告訴大家：「福爾摩斯和華生的特色不會變。雙排扣長禮服和煤氣燈從來就不是道爾原著的重點。重點在於出色的偵探技巧、駭人的反派角色和令人毛骨悚然的罪案——老實說，一百多年前的硬襯布關我們屁事。

「其他的偵探解決案件，福爾摩斯則到處冒險，這才是重點所在。」

夏洛克第一場全新的冒險即將展開。但誰要來扮演這位經典神探？

「一開始就選定班奈迪克．康伯巴奇，他是我們的不二人選，」加蒂斯說，「所以只要再找到華生就好，我們很快就找到了……」

「我們看過很多不錯的演員，」莫法特補充道，「但是康伯巴奇上陣後，條件就變了，因為重點變成要找一個能夠搭配他的人。康伯巴奇站到馬丁．費里曼旁邊，兩人開始互動，我們只說：『找到了！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他們兩個的搭配天衣無縫。」

福爾摩斯故事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深厚的友誼，也是故事的核心。找到兩個能夠體現如此契合交情的演員，不啻打了一場勝仗。還有另一個角色細節要注意，事後再看覺得很瑣碎很愚蠢，在當時卻很重要。

「他們要怎麼稱呼對方？」莫法特問，「他們當然不能拿姓氏互稱。」

故事裡向來都是福爾摩斯跟華生；「夏洛克」和「約翰」一開始聽起來很彆扭。

「我們好不容易才習慣，」莫法特點頭，「但用姓氏就完蛋了。聽起來就像在貴族學校念書的學生，會給人呆瓜的感覺。」

貝克街221B號這個地址就跟住在裡面的小說人物一樣出名。但要如何在現代的新版本裡呈現他們的家？

「把他送進公寓大樓裡感覺就不對，」莫法特說，「因為大樓的場景不適合。會感覺很蠢，很做作。一定要在貝克街，不過是現代的貝克街。」

大家也同意，門牌號碼要一眼就能看到。進了那扇在中間釘了顯眼門牌號碼的沉重黑色大門，就能進入夏洛克和約翰的世界。不過實際位置並不是貝克街。

「我們曾有一度考慮要在真正的貝克街上拍攝，」加蒂斯說，「我們也做得到，但那條街人來人往，街上有成千上百個印了『福爾摩斯』的東西，不可能全部蓋起來。」真正的拍攝地點是北高爾街，離貝克街大約七八百公尺遠，換到這裡拍攝比較符合實際。

試播集拍好了，也送到BBC。不久之後就聽到通知，任命製作公司把《新世紀福爾摩斯》拍成一季三集的系列，每集九十分鐘。未登上螢幕播放的試播集之後會納入DVD和藍光片，當作第一季的花絮；莫法特和加蒂斯忽然發現，他們有機會重新考量影集中的某些元素。

「趁著試播就有機會改變一些小地方，」加蒂斯指出，「也能修正一些劇本上看起來沒問題，但演出後卻不太恰當的地方。」

這套影集並非每集一小時、一季六集的配置，而是三集完整的電影。改成這樣好嗎？

「好，我覺得比較好，」莫法特說，「影集的氛圍不變，但長度增加後，就能添加更多原本無法納入的元素。」

「要用比例來看，」加蒂斯也同意，「第三集〈致命遊戲〉裡的一個案件原本要用掉一整集的時間，但當你想到寫電影劇本時——當你問：『要是夏洛克能在十五分鐘內破案，不需要用到一個小時，該有多棒啊？』——這樣才能感覺到強烈的對比。」

二○一○年七月二十五日，第一集〈粉紅色研究〉在BBC ONE播映，熱切期盼的觀眾終於能親自評斷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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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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