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比修群島剛剛破曉。在這裡,所有人都被眾神賜予了獨特的能力,魔法潛藏於每個角落,但一場災難正在蠢蠢欲動。當夜晚降臨,曾經的過去又將成為現在,許多事物則從此變得不同。
關於命運、渴望與愛
魔幻寫實媲美馬奎斯《百年孤寂》
在某個非常遙遠——又或者非常靠近——的地方,有著一片名叫波比修的群島。那裡滿是不可思議的美麗景色,瀰漫著命運與謎團的氣息,形色各異的民眾古怪又頑皮,同時,迫切地需要改變與革新。
沙維耶・雷丘斯是這個世代的神廚,由眾神欽點,要在時機來臨時為每個島民做出完美的一餐。能以觸摸治療旁人病痛的艾妮絲,準備出發調查丈夫疑似的不忠。群島總督的女兒桑坦妮,她的魔力始終還沒浮現,而她貪腐的父親強硬地要求神廚替她的婚禮烹煮一場盛宴。不知名人士用橘色油漆四處塗鴉,質問民眾一些困難的問題。同時,一場風暴正在成形。在它來臨以前,直到這一天的結尾,這個充滿狂想的故事將帶領我們橫跨波比修群島,穿越他們的歷史,深入這些迷人角色的難忘人生。
《風暴的一天》跟隨著幾位主角在一天之內的旅程,講述了充滿魔法的波比修群島形形色色的人事物百態,觸及到政治的腐敗、殖民歷史與階級差距、婚姻的艱難、自我認同、女性的力量、上癮與戒斷等等廣泛的議題,並包覆在各種強烈的感官體驗裡頭,繽粉的顏色,多汁的水果與食物,豔麗的慾望與性愛,種種事物都被慶祝、被享受,被作者用她融合了原始、叢林、部落歌謠般的粗獷韻味,以及細緻、詩意、有如神話寓言一般感受的美麗語言精彩呈現,當下與回憶交錯流瀉,現實與魔法狂放地融合,成為這場讓人大笑、大哭、大汗淋灕的精彩旅程。
媒體讚譽
一個關於悲傷與愛、令人難以忘懷的故事⋯⋯這部小說的眾多魅力之一在於,它頌揚著生活中的各種古怪與奇異。
― Independent
羅斯從徹底的混亂裡創造著樂趣——在某個時間點,島上每個女人的下體都從她們的身體裡掉了出來,沒有明顯的原因——這是一部無法預測的作品,非常美妙地無所畏懼。
― New Statesman
喧鬧、性感、極富創造力,羅斯的故事就像一股令人振奮的海浪一樣衝擊著讀者。
― Daily Mail
一部充滿慾望、成癮和後殖民主義的大型狂歡小說,同時也是對食物、愛情和歡樂的頌揚。
― Guardian,年度最值得期待書籍
《風暴的一天》是火焰與魔法。蕾奧妮・羅斯無情的幽默讓我們沉浸在一個濃密而豐富的地方,那裡所有的故事都被扭曲,世界以大膽的方式碰撞。
― Ingrid Persaud
這個令人眼花繚亂、引人入勝的故事,以生動的敘事使一群色彩繽紛的角色栩栩如生,他們在整個島上面臨著各種改變生命的決定:沙維耶有一場婚禮盛宴要籌劃和烹飪,而艾妮絲則要出發調查丈夫的不忠。愛情、第二次機會和命運,搭配上尖銳的後殖民諷刺,這個愛情故事已經被拿來與加布列・賈西亞・馬奎斯、托尼・莫里森和阿倫達蒂・羅伊相提並論。
― Cosmopolitan
充滿了奇妙的隱喻和迷人的語言……關於魔法、慾望、姐妹情誼、社群和連結的迷人寓言,以溫暖和輕鬆的方式講述。太美味了,現在我讀完了小說,感覺有必要再讀一遍。 ― Irish Examiner
小說的一次光榮吶喊,充滿感性,飽滿地揉合了浪漫、魔幻寫實和色情喜劇,奇思妙想的精彩片段與對悲傷、膝下無子和性別危機的深刻探索相互交融。
― Alex Clark ― Guardian
肯定是今年最美麗、最繽紛的書籍之一⋯⋯羅斯的描述充滿了創造力、色彩和風味。 ― Financial Times
魔幻寫實、諷刺和純粹愉悅的大師級結合:每一頁都有新的東西讓讀者著迷。 ― The Bookseller
一個充滿感性人物的激情故事,以及令人敬畏、有時令人爆笑的魔法⋯⋯這種對魔幻寫實的全新演繹帶來了美好成果。 ― Publishers Weekly
我很享受在蕾奧妮的迷人島嶼上做客的短暫時光。我建議我認識的每個人都該去那裡逗留一陣,作為生活裡一種令人耳目一新的、顛覆性的滋補品。― Wales Art Review
這就是那種所有人都會爭相談論的故事。 ― Sara Collins
神奇。簡直太神奇了⋯⋯想像力和奇蹟的真正壯舉。 ― Nikesh Shukla
我現在明白了為什麼蕾奧妮・羅斯要花這麼長的時間來寫《風暴的一天》。一部體現如此宏大的心靈和想像力的小說,如此優美的散文,需要時間。我的天哪,這是值得的。這是一部令人驚嘆的小說。 ― Kei Miller
作者簡介:
蕾奧妮・羅斯 Leone Ross
蕾奧妮・羅斯生於英國,在牙買加長大。她的第一本小說《All the Blood Is Red》入圍了柑橘小說獎,第二本小說《Orange Laughter》則被選為BBC Radio 4 Woman’s Hour Watershed Fiction的最愛推薦。她的短篇故事曾被廣泛收錄在選集中,而第一本短篇故事集《Come Let Us Sing Anyway》入圍了Jhalak獎、Edge Hill短篇小說獎、Saboteur獎與OCM BOCAS獎。她在倫敦的羅漢普頓大學擔任創意寫作的資深講師已經有二十年,也是英國高等教育學院的資深會員。她也是史上第一本英國黑人推想小說(speculative fiction)故事選集的編輯,預計將於二〇二二年出版。在開始創作小說之前,她是一名記者。她現居倫敦,但希望能在更靠近水的地方退休。
譯者簡介:
李建興
台灣台南市人,輔仁大學英文系畢,歷任漫畫、電玩雜誌、情色雜誌與科普、旅遊叢書編輯,路透社網路新聞編譯,現為自由文字工作者。譯有《把妹達人》系列、《刺客教條》系列、丹布朗的《起源》、《地獄》、《失落的符號》等。
章節試閱
1
在老婆去世一週年的忌日,沙維耶・雷丘斯天亮前就起床下樓去替鱈魚抹鹽。他坐在自家廚房裡,手拿著綠色筆記簿,左手拇指摸過有污漬的頁面,等著貨送來。透過餐廳櫥窗,褪色月亮的黃金弧線仍依稀可見。在他周圍,殘詩餐廳寂靜無聲,只有清晨的風把大門吹得顫動。
他確定,今天會很不好過。
本地漁夫很快就到了,他的青少年兒子跟在後面,老爸畢恭畢敬,兒子的目光低垂盯著銀藍色漁獲的背部。就是這個年輕人發現了沙維耶的妻子四肢癱軟漂浮在海上,並把她的遺體搬上沙灘。他說妮亞死後的聲音聽起來像腐爛的鳳梨:她輕觸他的胸膛時感覺甜美又刺耳。
你可以把我放下了,孩子。它已經腐爛了。
漁夫的兒子看著她走過沙灘,直到她完全消失無蹤。
你怎麼不留住她?沙維耶怒道。然後叫我?什麼都好。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年輕人抱怨說。
我花了兩天才把他帶來通知你,神廚!漁夫說。這該死的笨蛋躲到叢林裡去了!
人要是孤獨死去,沒有適當的葬禮,屍體會遊蕩多年,漫無目標,逐漸腐爛萎縮。他們都看過這種鬼魂,用垃圾碎片填補自己的身體,苟延殘喘,瘋瘋癲癲。孤獨死去的人:心臟病、中風、衰老、死於睡夢中。跌倒時腦袋撞到石頭。貧窮。被殺。自殺。溺斃。大家都伸手遮著嘴耳語。他們全都是同一個死因,你知道的。寂寞。
想起悍妻讓沙維耶心痛,算了吧。
沙維耶付了魚的錢——兩塊厚魚肚和一袋柔軟鱈魚肝——看著年輕人抬起魚放到廚房桌上時顫抖的嘴。他沒有原諒這小子。這麼重大的事情,留住一個死掉的女人能有多難?
「祝福你,神廚,」漁夫說。他拍拍鱈魚。「祝今天順利,好嗎?」
沙維耶點點頭。
他倚著廚房的門,聽著父子倆穿過他的崖頂庭院走回去,一面想像他們經過的每種植物:珍珠狀的九重葛;攀爬到芒果樹上在夜間開花的仙人掌;番木瓜和兩棵杏仁樹;辣椒樹、南瓜和白玫瑰。他喜歡在藥草之間種植開花植物;它們會吸引適當的昆蟲。他們走下陡峭的階梯,互相輕聲提醒:小心腳步。他喜歡漁夫的聲音。讓他想起年輕的感覺。在你的客套話變這麼溜之前,神廚,他哥哥伊奧喜歡咧嘴笑著說。沙維耶吸吮牙齒。無論哥哥怎麼說,他並沒有變得客套。他仍然懂得怎麼用祖先的語言咒罵別人。
他用掌根摸摸下巴。他的鬍鬚該修剪了。
伊奧的七歲女兒奇瑟很快就會過來,向他討早餐。她也是早起的鳥兒。妮亞剛過世那幾個月,奇瑟是唯一敢未經邀請就跑來他房間、跳上他的吊床悠閒晃腿的人。她說他看起來太高了,何不為此想點辦法,還有當房裡開始發臭——噁,好臭!——她會伸手打開窗戶,然後把他的臉轉向陽光。
叔叔,你今天有要出門嗎?
今天沒有,奇瑟。
她拉扯他的鼻子直到他投降,抱起竊笑的她拋上空中。
別失手了,客套話叔叔!
¶
沙維耶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後走出門外來到庭院。陰暗的花園在他面前向外延伸,更遠處則是波比修群島。殘詩餐廳位在貝提西恩島一個完美的位置:算是首府美麗鎮之內但仍然僻靜,在港口上方的懸崖上。他在這裡看得到他的顧客蜿蜒越過沙灘向他走來,還有用餐後、離去時,酒足飯飽的人形成一道銀色行列,像泡沫般延伸到海邊。
在被他餵飽了之後,有的人會游泳,有的人會跳舞。
一個橘色的薄片爬上海平線,頂多破殼小雞的窺孔那麼大。他閉上眼睛開始緩緩轉一個圈,挺直背脊,伸出雙臂手掌朝上。東西兩邊都是海灘,就在他指尖末端;老黃金海灣和裡面作業中的漁船散布在柔和的海面上;高大瘦長的校舍;彎腰市場;鐘聲莊嚴的寺廟——啊,感覺他的手指幾乎可以觸摸得到;有座玩具工廠漆成醜陋的綠色,活像嚴重感冒之後從鼻子裡流出的鼻涕;低矮俗麗的小屋一路蔓延到丘陵上,在夜間被前院的烹飪爐火照亮。有時候他會去拜訪屋主,送他們特定顏色的染火劑,讓他的饕客能夠欣賞那些火光。是,神廚,他們微笑著對他沉默的面孔說。為了你,還有選上你的眾神,沒問題。
他停止轉圈睜開眼睛。貝提西恩的姊妹島杜庫亞伊在遠方閃爍,島上濃密的草木在晨光中顯得模糊。如果往北瞇起眼睛找,還可以看到死亡群島:像一大把濕潤的藍色卵石。他已經很久沒有踏上那裡了。
世界再度被喚醒,他的綠色筆記簿裡有今天的待辦事項。
1. 收魚貨
2. 屁事
¶
他們沒有妮亞的遺體可以清洗或包紮,所以他在海邊舉辦儀式。他挽著岳母的手臂站著,親戚朋友簇擁在他們周圍,身穿金袍的沉默巫女邊撒藥草邊將蘭姆酒倒進水裡祭奠。大家咕噥著,真慘,他覺得太大聲了。她從來不是游泳高手。
她會來找你,阿沙,蘇絲大媽站在他的起居室,拍拍他的肩膀說。你也知道他們會尋找他們最愛的人。他親吻她的額頭。她的眼睛好乾澀。她聽到獨生女去世時曾經哭喊過,仰天往後倒,幸好被老公接住,雙臂抱住她的腰,抓著她的腹部猛搖。
她會想要找她媽媽吧,沙維耶咕噥。但雙方都知道她說得對。妮亞會回來找他,尋求自由。而唯一能夠釋放一個鬼魂的方法就是……赦免剩下來的遺體。
他已經準備好去做那必要的事。漁夫的兒子無法做到的事。
喪禮過後他換上工作服開始替晚餐時段準備。他從沒錯過任何一次。即使在最初那幾個月,他整天都背對著妮亞空蕩蕩的吊床昏睡,太陽下山後他還是會起床蹣跚地走進廚房,瞇著眼睛,把幾塊山羊肉與兔肉扛在肩上,吃著乾麵包和蔬菜梗,一面設法用他的刀子敲斷骨頭。
他的二廚摩埃穿著喪禮的白衣走進廚房,問他在幹什麼。
沙維耶站在冒泡的鍋子前發呆片刻,心不在焉地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
妮亞對此可不會感到驚訝,他說。
不會,神廚。摩埃毫不眨眼地說。但我說的不是驚訝。我說的是體面。她是個含蓄的女人,但她很喜歡神廚的太太。
沙維耶吸吮一下牙齒轉回去面對爐子。摩埃也吸牙齒回應,用腳跟轉身。他試用過十一個廚師才找到她,她有敏感的鼻子和辮子包頭——真是小女生的髮型!她往雜燴湯撈泡沫的樣子活像在指揮合唱團。但她那天晚上沒回來,他身邊只剩一個洗碗工和一名女侍,她被哄騙來刷洗蘑菇、端出蛋糕,跟在他後面擦烤盤,用錯誤的動作。女侍被燙到兩次,而且真的開口抱怨。她不知道廚師的幫手都是千錘百鍊磨出來的嗎?他的雙手布滿因為肌腱扭傷、煮糖漿和被端著滾燙肉汁的廚房員工撞到而留下的傷疤;被豬鬃毛和魚鱗割傷;因為疲倦疏忽受傷;撿拾熱鍋子燙傷,同時怒罵:怎麼,我說要把麵粉抹在握柄上才看得出鍋子很燙都沒人在聽,混帳東西!
那段摩埃不支持他的記憶仍然令他煩躁。他期待二廚能了解她的職責。他有著大約二十年的時間來為波比修島上的每個成年男女做一頓飯。用他的餐點取悅整個國家。這是一輩子的工作,受訓準備,然後執行。找到自己的接班人,他的助手,然後訓練他們重新開始。失敗是絕不允許的。在他之前只有一位神廚失敗過,那是因為他死掉了。
妮亞之死提醒了他世事難料。
過了幾個星期,他越來越相信妮亞會在他不在家時回來。她回來在臥室庇蔭中找他,他卻在市場;妮亞在庭院等待時,他卻跟奇瑟在廟裡。當她腐爛著尋找他,不在,不在,還是不在。在她上門時他卻在睡覺;這似乎是最殘酷的可能性了。
鬼魂會哭嗎?不重要。他必須留在屋裡等。
伸展他的雙手和肩膀。
拜託你了,快一點,蘇絲大媽說過。
接下來幾個月,待在餐廳足不出戶,連庭院也沒整理。整天坐在他的臥室或深夜繞著房子散步,他覺得自己快瘋了。他發現了她生前留給他、塞在爐子背後密封又油膩的幾張字條,或者壓在盆栽底下:阿沙,在這裡等我,還有我們何不去…?他拿著字條佇立嘀咕:老婆啊,老婆。話語轉變成一道深紅色的陰影吹過牆上的裂縫,飄下海濱懸崖進入鄰居屋裡,讓小孩們掩著嘴巴啞口無言。
但是一整年過去,妮亞一直沒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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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婆去世一週年的忌日,沙維耶・雷丘斯天亮前就起床下樓去替鱈魚抹鹽。他坐在自家廚房裡,手拿著綠色筆記簿,左手拇指摸過有污漬的頁面,等著貨送來。透過餐廳櫥窗,褪色月亮的黃金弧線仍依稀可見。在他周圍,殘詩餐廳寂靜無聲,只有清晨的風把大門吹得顫動。
他確定,今天會很不好過。
本地漁夫很快就到了,他的青少年兒子跟在後面,老爸畢恭畢敬,兒子的目光低垂盯著銀藍色漁獲的背部。就是這個年輕人發現了沙維耶的妻子四肢癱軟漂浮在海上,並把她的遺體搬上沙灘。他說妮亞死後的聲音聽起來像腐爛的鳳梨:她輕觸他的胸膛時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