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歐洲議會門前立著一座歐羅巴的雕像,那是21世紀初克里特島居民的捐贈,意在彰顯小島在歐洲歷史上的地位。畢竟,歐洲得名於傳說被宙斯帶到克里特島的歐羅巴,米諾斯文明則得名于她的兒子。然而,歐羅巴神話成為歐洲象徵,是19世紀的事;在希臘先民眼中,米諾斯也並非原始文明的創始人。我們對古典世界、對西方文明源頭的認知,既源於過往,也出自當下。
驅動古典世界向前發展的,不是我們對他們歷史的瞭解,而是先民們自己對歷史的瞭解。鑿出我們如今所說西方文化基石的古希臘人、古羅馬人,也有他們的神話,他們的過往,他們自己的記憶和歷史。要理解他們的世界,就要先理解他們的記憶。
從西元前第二千年中期到西元5世紀早期,從青銅時代到羅馬帝國的一代又一代先民站在當下,回望過去,重構過往,不斷定義自己和自己所居的世界。從泥板、遺跡、陶器、著作中,我們探尋跨越兩個千年的歷史,也探尋記憶留下的痕跡。像今天的我們一樣,古時的人講述、美化、利用著對過去的記憶。而古典歐洲,就誕生於這樣層層疊疊的記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