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世達賴喇嘛,這位西藏流亡政治領導人及精神領袖,於2011年3月10日宣布將退出政壇 ,乃至到了2011年9月24日,達賴喇嘛又說:「檢討並決定是否延續達賴喇嘛的轉世」 。關於這類隨時改變各種說法的情形,在達賴喇嘛身上卻是常常發生 ,讀者會想:到底達賴喇嘛這幾次說法是否真實?因為此類說法已經有很多種版本了。所以,達賴嘛嘛多層面具的底下,到底真實面是什麼?達賴心中打什麼主意呢?
在2011年,有一本法文著作《達賴喇嘛—其實沒那麼「禪」—達賴喇嘛不為人知的那一面》(Dalaï Lama─Pas si ZEN. La face cachée du Dalaï-Lama) 問世,作者是法國資深記者馬克沁‧維瓦斯Maxime Vivas,他於書中提到:
達賴喇嘛有兩種面貌:第一種是帶著永恆的微笑,標誌著所謂的善良、智慧、寬容、和平主義和面對迫害的無限忍耐;這個面貌是在雜誌封面以及法國和很多其他的國家出版有關西藏書籍中所呈現的。另一種則是緊皺著眉頭、一副被趕下王位的君主面貌,一心想著他一生最終的目標:回到拉薩重建政教合一的政權。……
達賴喇嘛這個古西藏的土皇帝,加上教主的身分,是身兼政治統治權及宗教指導師的角色,然而一輩子卻逃離不了流亡生活的宿命。在遠離西藏流亡海外多年期間,經過努力包裝及行銷,於西方世界中遊走各方,並被媒體刻意美化後成為眾所周知的學者、和平使者、人類代言人;甚至在1989年獲得舉世矚目的諾貝爾和平獎,如今被世人誤認為是佛教界的代表人物,但是佛教界卻未必贊成,根據德國圖賓根大學學者馮‧葛拉森那波 (Helmut von Glasenapp) 在《佛教的神秘》 (Buddhistische Mysterien)中說,「大部分的佛教徒認為金剛乘佛教的性交修行是偽佛教,拒絕承認它是佛教。 」
這次達賴喇嘛宣布即將讓出政治權力,並宣稱不再轉世,如果達賴喇嘛這件事所說不是政治謊言的話,那就意謂這位「第十四世達賴喇嘛」將成為統治西藏地區皇朝政治力量的結束,那十四世達賴喇嘛就成為名符其實的「末代達賴」了,因此本書以此為書名,來探討相關議題,讓讀者更能深入瞭解達賴喇嘛的真實面貌。
再者,「達賴喇嘛」這個稱號很有名,在舊西藏社會,他除了是政治統治者之外,也是藏傳佛教(喇嘛教)中的最高宗教指導師,他在古西藏的政教合一制度中擔任最高領導者。很多迷信的信徒認為他是觀世音菩薩化身的代表人物,但是也有很多人認為他只是一個假冒大菩薩名號的騙子。例如Geoffrey D. Falk於他的書中說:
達賴喇嘛是藏傳佛教格魯派的領導者。「達賴喇嘛」這個頭銜本身是蒙古文,意思是「智慧的海洋」或「智慧如海洋的上師」。第一位達賴喇嘛生於1391年,之後每一任達賴喇嘛都被視為是前一任的轉世。他們亦被認為是觀世音菩薩─象徵慈悲的菩薩(佛)─的轉世。
現任達賴喇嘛─該信仰傳承的第十四任─丹增嘉措生於1935年。自從中國1959年佔領西藏後,他便逃離至印度達蘭莎拉。在同一個宗派裡,他前面的轉世在歷史上有留下自己的事蹟。
從另一個層面來說,在德國有一對夫婦Trimondi,他們曾經是達賴喇嘛的私人好友,當這對夫婦進一步深入研究藏傳佛教以後,瞭解藏傳佛教的真正核心─坦特羅(譚崔Tantra):乃是一個不排斥性愛、甚至以性交修行為中心主旨的宗教;這個事實的發現令他們驚訝,因此對達賴喇嘛這個教主所弘揚的教義概念徹底反轉過來。後來他們也撰寫了《達賴喇嘛的陰暗面─藏傳佛教的雙修、巫術與政治》 這本書,內容揭露了達賴喇嘛侵略、好戰的政治權力,以及喇嘛教男女雙修的性交密法對女性的侵害。我們節譯一段德國Trimondi夫婦接受雜誌訪談文章中的說法:
為了從藏傳佛教找到能夠解決世界問題的心靈指導,我們研究了佛教的基本教義、坦特羅的文獻及歷史,以及早期坦特羅修行者的傳記;此外,我們也著手瞭解西藏歷史、達賴喇嘛的生平、以及流亡藏人的政治。研究的結果,不僅讓我們大感意外,而且徹底地翻轉了我們對藏傳佛教的看法。原本以為的和平、包容,其實是好戰、侵略的文化;原本以為的親善女性、兩性平等,其實是壓制、剝削女性,而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背後有一個極為巧妙的宗教理論系統。
剷除異己、暴政統治、獨裁專制、權力深慾、巫術密法、恐怖政治、踐踏人性……,所有我們想像不到的事實,卻在藏傳佛教的典籍、儀軌以及歷史中,一一呈現。認識到藏傳佛教的這些陰暗面之後,我們對藏傳佛教的好感也因此出現個人危機:亦即我們再也不能認同藏傳佛教是正面文化,並且與我們一向尊敬的精神領袖、也是私人朋友的達賴喇嘛,漸行漸遠。
由此可知, Trimondi夫婦原先從不瞭解藏傳佛教(喇嘛教)及達賴喇嘛開始,透過深入瞭解以後,才發現藏傳佛教及達賴喇嘛面具下的真實面貌,原來達賴喇嘛只是崇尚譚崔性交的貪慾教主罷了。Trimondi夫婦當時著手藏傳佛教的研究時,他們是如同一般人相信達賴喇嘛真的是抱持著包容、人本、倫理、和平的價值觀的。可是隨著認識層面愈來愈深入,他們的觀點也愈來愈翻轉。Trimondi說:「深入研究西藏歷史、喇嘛教的宗教儀軌、宗教極權企圖、流亡藏人的政治社會情形之後,我們完全改觀。」 因為他們在研究中,清楚看出達賴喇嘛笑容的背後,正是譚崔基本教義、專制好戰、性力崇拜,而這些是與西方傳統社會的正向價值觀背道而馳 。
事實上,達賴喇嘛所弘揚的修行方法就是Trimondi夫婦描述的修行方式,一點都不誇張,例如達賴喇嘛在書中說:
根本心的修行方式是根據:〈一〉新譯派所講的「密集金剛密續」;〈二〉時輪空相法等等;〈三〉寧瑪派的大圓滿法。根據新譯派,修秘密真言到某種程度時,修者修特殊法,如利用性伴侶、打獵等等。雖然利用性伴侶之目的,不難被說成是為了用欲於道及引出較細的證空之識,……只有在這種崇高境界中,才能以悲心將瞋怒用於修道。是故,新譯派的此一修法之基,與大圓滿之基相同。
達賴喇嘛也於《西藏佛教的修行道》書中說:
依據密續的解釋,樂的經驗得自三種狀況:一是射精,二是精液在脈中移動,三是永恆不變的樂。密續修行利用後二種樂來證悟空性。因為利用樂來證悟空性的方法非常重要,所以我們發現無上瑜伽續觀想的佛都是與明妃交合。
達賴喇嘛在《藏傳佛教世界》一書中說:
在這四種自然發生的狀態中,給我們體驗根本淨光最好的機會是性高潮。……修行雙運的前提是行者必須有能力不漏點。根據《時輪本續》的解釋,性液的外漏對修行是有傷害的,本續中強調行者要能保持自己不外漏,即使是夢遺也不行。
達賴喇嘛也在《揭開心智的奧秘》這本書中說:
而最強的感受是在性高潮的時候。這是大樂的修習(Practice bliss)之所以包括在最高瑜伽密續中的原因之一。一般人對於無上瑜伽密續(Anuttara yoga tantra)中,關於性以及其他的象喻存有諸多誤解。性的象喻真正的理由,完全是因為在四種明光出現的狀況當中,性高潮最為強烈。因此這種象喻才用在靜坐中,以延長明光出現的經驗,或使之更清晰鮮明——目的就在於此。在性高潮時,因為明光出現的經驗較持久,因此你較有機會加以利用。
因此,達賴喇嘛除了上述末代皇帝的面貌外,他還有另外一種面貌,也就是藏傳佛教(喇嘛教)「譚崔性交」的貪慾教主,因此本書也將從性交教主—性力派雙修男女交合喇嘛教主—為核心議題,來探討達賴喇嘛及藏傳佛教(喇嘛教)的種種修行內涵與行為,讓讀者更能瞭解這個曾經神秘的宗教實質。編者將從各國文獻證據及相關報導,輔以達賴喇嘛及諸藏傳佛教(喇嘛教)上師、活佛的著作中,來舉證、比對、分析、說明,讓讀者知悉達賴喇嘛所弘揚的藏傳佛教(喇嘛教)的確備受爭議。
讀者可以從本書各章節說明的過程中,發現達賴喇嘛十四世內心之中,其實一直夢想自己回歸封建時代的政治皇帝及性交教主的角色,因為這個已經在西藏實行幾百年的騙術—轉世制度,是結合政治統治及宗教性力之大權。我們也將追溯到歷代達賴喇嘛的事蹟,從達賴喇嘛最早的傳承,這樣的發現之旅揭開藏傳佛教(喇嘛教)之秘密,為了保有宗教性力的思想實踐,必須要有政治力來維護,政治力乃是後來才加上去的。因為歷代達賴發現:當宗教騙術快撐不住時,得要藉政治騙術來加強。但是在現代科技進步、資訊發達、交通便利的今天,政治騙術的底細會慢慢曝光,達賴喇嘛這個「譚崔性交教」的教主,似乎一籌莫展地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曝露出許多不想被外人所知的秘密所苦惱,只能如同困獸一般唱唱「悲歌」而自我陶醉。
因為這兩大主軸的緣故,本書定名為《末代達賴─性交教主的悲歌》,內容將為您介紹達賴喇嘛及其所領導的藏傳佛教「男女雙修」教義的真實內涵,同時節錄引用多位外國知名學者之著作,以及各地訊息及報導,翻譯成為中文及加以彙整,其中包含了歷代達賴喇嘛的祕史,達賴六世修雙身法的事蹟,以及《時輪經》譚崔性交灌頂儀式……等種種證據;另外也摘錄了許多達賴喇嘛在書中所說的雙身法、達賴喇嘛的黑暗政治手段,及引用了一篇達賴喇嘛所領導的寺院中發生孩童性侵害的文章,同時搭配《西藏生死書》作者索甲仁波切性侵害的報導,還有澳洲喇嘛秋達(Choedak)公開道歉及邱陽創巴仁波切的惡行惡狀等事蹟;內容非常精彩,請讀者慢慢閱讀。在編者上一本著作《喇嘛性世界》 中已引用諸多證據及國外媒體報導來詳細說明之,讀者亦可配合閱讀,就更詳細瞭解達賴喇嘛所弘揚藏傳佛教(喇嘛教)的一切修行動機與作法。
章節試閱
〈附錄一〉 合理質疑藏傳佛教
Begründete Zweifel
本文為瑞士YABYUM雜誌訪談德國藏密評論家Trimondi
原刊載於1999年11月YABYUM二號刊
德文原文取自Trimondi官網:http://www.trimondi.de/interv06.html
感謝Trimondi先生授權中譯(譯者:辛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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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方人眼中,藏傳佛教是平和的榜樣,譚崔瑜伽是「崇高性愛」的體現;Trimondi夫婦撰寫的《達賴喇嘛的陰暗面─藏傳佛教的雙修、巫術與政治》(Der Schatten des Dalai Lama - Sexualität, Magie und Politik im tibetischen Buddhismus)卻給了我們截然不同的面貌。Trimodi夫婦為我們(YABYUM)整理出批判的重點:達賴喇嘛好戰的權力政治、雙修密法對女性的侵害。
YABYUM: 您二位合寫了這本厚達八百多頁的書。是什麼樣的動機,使二位想要用這樣的厚度及深度,來評論達賴喇嘛、藏傳佛教以及與之息息相關的宗教政治等問題?
Victor & Victoria Trimondi: 五年前(譯註:1994年)我們開始著手寫這本書時,我們對藏傳佛教是持正面態度的。我們也像許多人一樣,相信達賴喇嘛以勇氣及信念體現了眾所關心的社會、政治及個人價值:平和無爭、悲憫有情、跨越種族、環保意識、生死解脫、包容異己、世界大同、社會責任、宗教對話、文化交流……等。
但更令我們著迷的,是藏傳佛教的核心—坦特羅:我們似乎看到了一個追求兩性平等,不排斥性愛、甚至以性愛為中心主旨的宗教。
那時我們不只是接觸達賴喇嘛的思想而已。因為我自己是出版人,因此便在工作上主動出版達賴喇嘛的書,為他舉辦各種討論會和大型活動。1982年,我從巴黎接達賴喇嘛到德國法蘭克福書展,途中值遇亂流,我們所搭的小型螺旋槳飛機晃動得非常厲害;當時機上的每一個人—包括達賴喇嘛在內—全都臉色慘白。共同經歷了這次的生死一瞬間之後,我們與達賴喇嘛發展了工作之外的私人情誼。
這位「法王陛下」對宗教的包容態度,尤其讓我們讚歎—十四世達賴喇嘛從來不鼓吹人們放棄原有的宗教而改信佛教;相反的,他總是嚴肅的、反覆的提醒想要改信他教的人:以質疑、批判的精神,徹徹底底檢證之後,再作決定。
那麼二位是照他所說的那樣做了嗎?
是的,正是如此!為了從藏傳佛教找到能夠解決世界問題的心靈指導,我們研究了佛教的基本教義、坦特羅的文獻及歷史,以及早期坦特羅修行者的傳記;此外,我們也著手瞭解西藏歷史、達賴喇嘛的生平、以及流亡藏人的政治。
研究的結果,不僅讓我們大感意外,而且徹底地翻轉了我們對藏傳佛教的看法。原本以為的和平、包容,其實是好戰、侵略的文化;原本以為的親善女性、兩性平等,其實是壓制、剝削女性,而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背後有一個極為巧妙的宗教理論系統。
剷除異己、暴政統治、獨裁專制、權力深慾、巫術密法、恐怖政治、踐踏人性……,所有我們想像不到的事實,卻在藏傳佛教的典籍、儀軌以及歷史中,一一呈現。認識到藏傳佛教的這些陰暗面之後,我們對藏傳佛教的好感也因此出現個人危機:亦即我們再也不能認同藏傳佛教是正面文化,並且與我們一向尊敬的精神領袖、也是私人朋友的達賴喇嘛,漸行漸遠。
二位是如何進行研究的?
許多藏傳佛教典籍都已經譯成各種歐洲語文,其中高級及無上密續,也由世界各地的藏學專家譯成英語,並且受到精通英語的喇嘛認可。我們的治學方法,用的不是傳統的文本分析法,因為文本分析不是我們的目的。我們想要處理的,是文化評論以及深度心理學,而非撰寫藏學論文。藏傳佛教不是一般人所能認識的,因為它涉及一套密學體系,單單純粹描述這個體系是不夠的。
我們使用的是現代人類學的理論基礎。要瞭解一個民族的神話,特別是想要深入剖析它的「內在邏輯」時,必須使用目前人類學派共同使用的方法:深入神話的「魔力」世界,但不受它的魔力「牽引」;只有這樣,才能夠用學術語言將它的內在意涵解譯出來。
二位在書中探討了許多議題,例如:香巴拉神話的世紀之戰以及建立由「佛」統治的世界帝國,還有藏傳佛教對女性的壓抑及性侵害。二位怎麼看待譚崔瑜伽?
譚崔瑜伽是一個很敏感的議題,因為它涉及到兩性在宗教中的角色。所有的「父權」宗教,早在幾百年前就將女性排除在宗教的神聖性之外。位居教團核心人物的,不論是「神職人員」或「掌權者」,基本上都是男性。即便是歷史上的佛陀及其原始教義,一樣看得到濃烈的男性至上色彩。然而,當我們乍看傳統的印度或西藏譚崔瑜伽時,很容易以為它是反向而行的;可是,一旦深入的詳細研究之後,我們馬上就會發現:印度及西藏譚崔瑜伽的許多修法、意涵,都統攝在一個極為精細的行法中,而女性在這個密法修鍊中,是受榨取的對象—特別是女性的性能量,也就是陰精(Gynergie)。
從目的來看傳統譚崔瑜伽,它絕不僅僅是西方新譚崔瑜伽所強調的,只是心靈感官的性愛技巧,藉以提升雙方愛意並在性行為中一起達到平等合一的滿足。相反的,修鍊傳統譚崔的目的在於啟動性密法之後轉換能量,也就是:圓滿個人的神性後,進一步掌握宇宙的能量。換句話說,行者從譚崔密法的修鍊中,不僅可以獲得個人的、精神上的權力,更可以獲得政治上的權力。因此,世人所知的現存藏傳佛教典籍,「性」即是「權力」的同義詞。我們在書中詳盡介紹了譚崔雙修密法與政治的關聯、以及香巴拉神話與「佛教」極權世紀之戰的關聯,而這些都是「譚崔之王」—《時輪續》的主要內容。不論世人是否認同《時輪續》的密法及依之修鍊而獲得的效用,續裏所描述的殘酷好戰、蔑視女性、獨裁專制等,都是不對的。
有人批評您說:密續典籍及圖像只是意象,根本不該理解成實修的圖文指導。意思是:「新譚崔」的理念及行法,沒有任何實質意義。您二位對這個問題的看法是?
佛教對密續修行是「純粹意象」或「實際」的討論,由來已久。這也難怪。因為修習金剛乘(譯註:藏傳佛教、喇嘛教)時,幾乎必須犯盡所有的佛制戒律。出家人須遠離淫行,金剛乘卻要求性交;甚至還要求暴力行為、允許謀殺。
這個「意象」或「實修」的討論,也存在於藏傳佛教,這突顯了一件事:幾乎沒有一位大喇嘛不是以雙修為其修鍊基礎,不管他本身是否已經在修鍊密法。舉個例子:黃教始祖宗喀巴擁有「持戒清淨」的崇高形象,據說他從來沒有跟實體明妃雙修過。姑且不論這個說法是否真實,擺在我們眼前的事實卻是:宗喀巴本人就寫了有關譚崔密法的重要論著(譯註:《菩提道次第廣論、密宗道次第廣論》等);他對「意象或實修」的態度是很明確的:「女性同伴是解脫的基礎」。
只要深入研究各種文獻,很快都會發現:密宗的無上密續是傾向、甚至規定必須使用實體明妃的。這是符合密續的精神及內在邏輯的,就如我們在書中所詳細描述的那樣。
是否為我們說明一下意象、實修的爭論由來?
之所以會認為密續修行純粹只是意象,主要來自兩大誤解:
1. 以十四世達賴為首的西藏流亡喇嘛,在西方社會的示現是「獨身僧人」。事實上,除了格魯一派(也就是黃教)之外,其他三派—噶舉派、薩迦派、寧瑪派—沒有一派奉行這個「獨身法」。即便是格魯派本身的修行者,修習密續時也仍然是必須與實體明妃雙修的。
我們來看看美國Miranda Shaw教授的書 引述了當今黃教上師—耶喜喇嘛、格桑嘉措格西、達杰格西—的自述,這三位上師都與實體明妃合修過雙身法。而蘇格蘭的June Campbell 也在她的書中詳述了她與噶舉派上師—聲名顯赫的卡盧仁波切—的雙修關係。這兩位女性都是藏學專家,也曾經是佛法的修行人,她們比一般人都更瞭解藏傳佛教的系統。
2. 另一個推波助瀾,導致大眾認為密續只是象徵而非實修的誤解,來自德國籍喇嘛Anagarika Govinda所寫的《西藏神秘主義的基礎》(Grundlagen tibetischer Mystik),這本書非常暢銷,許多西方人是因為這本書而接觸藏傳佛教的。Govinda喇嘛本人極力主張空行母只是「象徵」—純粹的靈女,因此,他非常熱切的想要掃除藏傳佛教等於男女雙修的「性愛染污」印記。
能否分享一下二位研究新譚崔瑜伽(New-Age-Tantra)的結果?
我們在書中很清楚地表明了我們對譚崔瑜伽的致力追求神聖性愛,是持非常正面態度的;但同時我們也必須強調:男女雙方在實修之前、之時、與之後,都互相站在平等的地位,是實修的重要前提。然而,這個前提在佛教(譯註:藏傳佛教)或印度教的傳統譚崔文獻中,看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大致說來,譚崔瑜伽不是屬於採陽術,就是屬於採陰術;而西藏的譚崔瑜伽,全都屬於採陰術。即便是咸認以尊重女性著稱的《Candamaharosana 續》(Candamaharosana Tantra),所採用的修法也仍然是採陰術。
「新譚崔瑜伽」(New-Age-Tantra)嘗試的作法是:培養並維護男女雙方在性愛中的平等性。但修習者必須小心,要避免錯解傳統譚崔瑜伽的意涵及行法,而在不知不覺中運用它的「榨取(性能量)機制」,反受其害。例如,手印或曼陀羅在傳統譚崔瑜伽,都是用來吸取性能量的工具;假如現代「西方」譚崔對此不加思索過濾、全盤引用,勢必重蹈舊譚崔的錯誤。此外,新譚崔過於強調身體交合的性愛快感,而忽略了個人超感官的形上領域—這雖然是自有譚崔瑜伽以來,就一直存在的現象,但是,正確理解上述暨微觀又宏觀的各個層面,是認識「密學」不可或缺的重要條件。
不論是新譚崔或舊譚崔,它們在心靈層面的發展時間,都過於短暫;我們覺得那很狹隘,也很遺憾。因為,男女透過性愛而致性靈合一,不僅重要,也是雙方共同期盼的。心靈的「神秘合一」,能使男女雙方享受合一的力與美;而這種心靈的接觸,跟身體的交合一樣,都是可以經過培養、教授與學習的。
進一步說,一對所謂的「覺悟」伴侶有他們應負的社會倫理及人道責任。就如舊譚崔涵蓋了後社會面向一樣(它的問題我們在書中都有闡述),現代譚崔瑜伽也應該負起社會倫理及人道責任,而不只是一味追求個人的高峰經驗。心靈的滿足是有責任義務的:它必須對社會的均衡和諧有所貢獻。或許現在正是「新譚崔」捨棄自我主義,承擔文化創新責任的時候。
新譚崔有「可能」(我們必須謹慎地遣詞用字)成為新宗教文化的前身,而這個宗教正是以男女兩性為中心主旨。然而我們也認為,在發展到那一步之前,它還需要許多必要條件的配合,才有可能從現在的面貌進一步發展成為真正的「宗教文化」。
對很多西方人而言,佛教似乎是當代唯一具吸引力的心靈指導與生活方式。二位怎麼看待佛教作為哲學或宗教信仰這件事?
要完整回答這個問題,得另寫一本大部頭,就像科林‧高爾德納(Colin Goldner)在《達賴喇嘛–法王陛下的墜落》(Dalai Lama – Fall eines Gottkönigs)書中處理這整個體系的問題一樣。而這在我們當初寫書時,並不是計畫中的議題。
改變的最大前提,永遠是批判、開放的理性精神。我們因而很喜歡引用佛陀的這段開示:「卡拉瑪人!汝等所惑是當然,所疑是當然,有惑之處,定會起疑。卡拉瑪人!汝等勿信風說;勿信傳說;勿信臆說;勿信于藏經之教相合之說;勿信基於尋思者;勿信基於理趣者;勿信熟慮於因相者;雖說是與審慮忍許之見相合亦勿予信;說者雖堪能亦勿予信;雖說此沙門是我之師亦勿予信之。卡拉瑪人!若汝等只自覺:此法是不善,此法是有罪,此法是智者之所訶毀者。若將此法圓滿、執取之即能引來無益與苦。則卡拉瑪人!汝等於時應斷(彼)!」
佛陀不僅認可批判,也要求弟子批判。從這個精神出發,檢視乃至辨正神話、傳統教條,甚至質問該教義是否合乎我們現代的倫理道德,是合乎佛的教示的。在這個脈絡下,與佛教史以及佛教與國家、戰爭、性別問題進行批判性對話,是很重要的。在此即將步入下一個世紀的前夕,任何宗教都沒有免於人們質問它的歷史的權力。而同等必要的是:深入批判它的當代性,也就是具體的與當代西藏喇嘛進行辨正。只有真正的實踐批判精神,具體檢驗藏傳佛教之後,才可以決定是否要投入它的信仰。
二位如何看待西藏獨立運動?
政治上推動的「西藏自由」,並不是西藏流亡政府也不是達賴喇嘛的要求,而是1989年史特拉斯堡宣言希望比照香港模式,讓西藏在中國的管領下實行「自治」。我們無從評斷流亡藏人如何看待這個模式,但同情西藏的擁護者老是高喊「西藏自由」口號的同時,卻從來沒有關心過國際法中「自治」與「主權」的差別何在。
我們無意涉入西藏的政治問題。但原則上,我們也不贊同過度強調民族國家,就像現在隨處可見的模式一般。西藏人必須自己認真思考:是否真的受到中國統治的欺壓,唯有脫離中國才是自由之道?不論結論是哪一個,藏人本身都必須團結一致,先從喇嘛的政教統治中解放出來,再來談尋求民族發展的自治之路。唯有如此,西方人才能從旁提供真正合宜的協助。
記者: Edi Goetschel
〈附錄一〉 合理質疑藏傳佛教
Begründete Zweifel
本文為瑞士YABYUM雜誌訪談德國藏密評論家Trimondi
原刊載於1999年11月YABYUM二號刊
德文原文取自Trimondi官網:http://www.trimondi.de/interv06.html
感謝Trimondi先生授權中譯(譯者:辛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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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方人眼中,藏傳佛教是平和的榜樣,譚崔瑜伽是「崇高性愛」的體現;Trimondi夫婦撰寫的《達賴喇嘛的陰暗面─藏傳佛教的雙修、巫術與政治》(Der Schatten des Dalai Lama - Sexualität, Magie und Politik im tibetischen Buddhismus)卻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