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本書、本人
從東方到西方,苦尋的普遍真理不知在何方。
從專制到民主,摯愛的自由女神不知在何處。
從奮鬥到淡泊,盼求的世界大同不知幾時有。
從遠古到當下,不變的人類本性似乎出了錯。
近三十年來,中國人幾乎獨占了世界傷痕文學暨暴露文學的全席。悲哀淒婉的呻吟綿延不絕,震撼靈魂的揭露觸目驚心,慘痛絕望的控訴噴血濺淚……。然而,同樣三十年來,「神州」大地舊的苛政罪孽未止,新的暴行惡行盛行,而且更加普遍公開,更加不善不仁,已然全面氾濫決堤,貪腐張狂,肆無忌憚,心溺體傷。中國,您苦難依舊,您依舊苦難。
其實何止中國?古今中外的人類從來就沒斷過類似甚至雷同的呻吟、揭露與控訴。然而,今日世界,不但苦難依舊,而且危機重重。的確危機重重,而且苦難依舊。
呻吟甚至慘叫,從來制止不了任何折磨;揭露甚至鞭韃,也從來斷絕不了新的陰謀;控訴甚至懲罰,又何曾剷除過任何暴行與罪惡?
最最讓人痛心、寒心和倍感恥辱的是,行惡施暴者卻都是人!沒錯,千真萬確,不是地獄鬼,不是外星魔,個個裡裡外外都是人!他們為何如此?更一再如此?如何能讓他們和任何人不再如此?
答案和出路不在宗教與神佛,不在法律和道德,不在修煉與吃素,不在「主義」和「功夫」,不在革命或改革,……也不在專制或民主。──幾千年來,它們始終不曾缺席,或又花樣翻新,但暴行與罪惡照樣五湖四海、南北東西橫行至今,並且毫無廉恥地貪婪垂涎和圖謀綁架人類的未來!那它們都該算是什麼?
擺設?還是看客?幫閒?還是幫兇?
答案和出路,其實就在人性,都在人性,也只在人性。而這,就是阿惑本書主要想說的。
我輪,我生,我行,我受,我獻,我夢,
我惑,我思,我悟,我醒,我愛,我樂,
想為全人類唱一首醒腦清心的人性情歌。
阿惑經歷複雜。──時代的產物與掙扎的結果,你或許根本沒興趣也沒必要知道:1950年春城昆明生,天生的「黑五類」子女+「白專典型」初中生+文革「逍遙派」+知青+軍人+工人+醫學生和醫生+研究生和大學講師+人體針灸經絡實質的理論及實驗研究者+宇宙全息規律的探謎者+淺嘗輒止的商海淘金者+辛勤打拼的第一代移民+中華傳統醫學與傳統修煉的認真踐行者+無盡困惑中的靜默思考者……;這些,雖是易見的主幹,卻也只是今生的表面,難以理清說明的,是那曲折隱幽、似斷還續的求索心旅。
於是,阿惑故事不少。寫成小說,搬上銀幕,或也不乏特色與魅力。──的確有人這樣對我說;我知其然,也曾嘗試,但還是徹底放棄了精心擬就的寫作計畫和初步文稿,任其流產,蓋著[風雲錄]的大被子在電腦中無夢長眠,無論曾經如何心血來潮、激情奮筆。只因為心中有個執拗的聲音:「不,那不是世界寄望於我的,更不是人心真正所需」。但其中幾朵雲,還是乘風乘機飄進了本書,似乎鍾情更大的天空、更深的意境。個人的一生再精彩,與人性千古的祕辛、成敗和教訓相比,實在都不足掛齒。
本書由詩、文合成。詩多數寫於2009年9 ~ 11月,文則自今年4月底澳洲感恩節後動筆,歷時約百日而結;只是利用醫餘閒暇將多年來的問與惑、思與悟去粗取精、磨合凝煉而成。要說目的或動機,既不是想要無病哼唧,也無意呈傷求憐,更無欲立傳留名,只是深感有壓力、有必要和有責任傾吐與分享,為了這無論好歹都是你我的家、更於我們恩愛並重的世界。
首次「寫書」,曾茫然不知取何形式。但長期困惑、疑問求解的東西不容分說就自成詩文、攜手而來,阿惑無可奈何。掙扎突圍的思想則似乎不時消解著迷惘,悄然內定和充實著內容,又不時被神妙莫測的靈感滋潤、激發,阿惑樂之任之。於是,有了這詩、這文、這書。
詩難入流,幾近白話,不講體例、詞牌、平仄等規矩,只求含義清晰,基本押韻,讓人能夠一讀就懂,有感有觸,有思有獲,不是為詞人詩家吟詠、品評和鋪陳、詮注而寫的雅作。
文似雜談,毫無情節,自乏跌宕、驚怵、懸疑的佈局,只想聚焦于人類向來不得不思考、不能不求解的某些主題,尤其是這人性的困境,傾心傾情,求破求立,絕非博笑賺淚的佳品。
然而,讀者會不難發現,此間詩、文並非南轅北轍、互不相幹的孤誦與獨白,而是相通互補、情意交融、同譜心曲、協奏合唱的人性詠歎調。
讀者如果從中發現幾簇火花或絲縷感悟,能夠有助於任何方式、任何程度的靈魂覺醒和人性反正,有助於人類克欲治貪、互利共生、和諧共存,阿惑即不虛此行矣。
阿惑希望,你是用心在聽。
阿惑期待,你的共鳴同行。
25/08/2011,悉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