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序
曾經,有一對男女筆交一年多,知道有種種原因兩人不適合在一起。但關心是真誠的,持續友誼也是有意的,於是那女孩在信上寫著:「我想為了我們兩個好,為我們還能作朋友,請你千萬不要掉進去,千萬不要愛上我!」
那男孩讀了便回信說:「我懂,為了我們好,為了還能做個『長久』的朋友,我向妳保證,我絕不踏雷池一步!我答應妳不愛上妳!」
於是兩個自愛愛人的人,斂情相交,一封封不帶愛情色彩的書信往返兩邊,只為情侶做不成,還能交上一生的知己。
令人心動的是,這故事不是發生在「徐志摩時代」,而是現代,你相信麼?
林憶蓮唱過「愛有多銷魂,就有多傷人」。但真愛怎麼會傷人呢?現代人的愛,感覺上是一種「攫取」的愛,不斷的抓、佔有與控制。若抓不到、佔有不了、又控制不住對方時,便有兩個極端出現,積極一點的:我不能擁有的,別人也別想有。於是潑硫酸、焚燒、情殺事件便發生了。
消極一點的,怕愛會消失、怕對方變心、怕會被離棄、怕最後愛的力量會抵不過醜惡現實的力量……所以乾脆不要往前看,不要要求一輩子,不輕易下誠諾。
好似誰先承諾,誰便屈居下風,是被取捨的那一個。誰若在乎,誰便必須收拾更大的殘局。所以現代流行一個論調:「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同居、試婚的現象便愈來愈多。
也可說是,現代人已不再知「愛是什麼?」、「永遠是什麼?」了。
就因為現代人不是愛得沒有明天便是玉石俱焚,再思上面那個自愛愛人的小故事,我便很有感嘆了:那樣的感情不也是一種久違的真愛麼?他們的書信不也是另類的「情書」麼?其實每一封書信都是非關愛情的「情書」啊!
這幾年我上廣播、演講,全是被「點」講兩性的婚姻與外遇話題,原因可想而知,和現代婚姻的傷亡率太高有關。待忽然有一天,我被邀請講「單身」話題時,一站上講台望下去,赫然發現下面全是一雙雙帶夢、帶霧、帶著期盼的眼神:「告訴我!告訴我!」我幾乎可聽到他們希冀我為他們揭露兩性奧祕的呼喊。
我內心的衝擊不可說不大。
如果婚姻的關卡好比一座山,先前我行走江湖,教導婚姻經營與外遇防堵,真好比面對一群死傷,在那做不得已的救助與裹傷。而山這頭,卻全然想像不了山那頭可能會有的慘狀。這頭一心一意地,只求能先爬過山再說。
再看到一些單身在關係中橫衝直撞、無所適從,居然也有的「混入」婚姻的門檻,我心中實在是為他們捏把汗。那簡直是為婚姻失敗設下最好的溫床。也有的怯於走進親密關係,有的以為同居是步上紅毯的前奏,有的對愛情有烏托邦的幻想,有的老是愛上不安全的人……這些人都很難爬上婚姻那座山,即使真上去了,也可預見日後婚姻將會有的危機與下場。
是的,我為這些單身對愛情的憧憬與幻滅感到嘆息。我為一些摔得頭破血流的單身感到心疼。所以我提筆,寫出一封封書信給單身的你,與單身的妳。想指出一些在愛裡的畸形現象,一些愛的死去活來的愛,實際上並不是真愛。而我是帶著誠意與真情,在向單身的你剖析什麼是真愛,什麼是真愛後面的邏輯──關係,與什麼是上帝創造兩性關係的原始藍圖。
就因為我是帶著誠意與真情的寫,每一句話都是來自肺腑由衷之言,所以,這些書信也是我寫給單身的一封封「情書」。
而這一切,全始於一位在愛裡漂泊一生的一個朋友。因著他,為我揭露了一整個不安又寂寞的世界。我的筆,因此有了一個阿基米德點,而終至成書。多保重,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