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現
真實有時是現實的一點點……意想不到的……
邂逅,是天意,還是……
【甜】
一月下旬,冬季裡的一個異常溫和星期天的下午,希媛正在搬家。她在其新居大廈的大堂按著電梯的上樓鍵,待兩名搬運工人把書櫃搬進電梯後自己才走進去,隨後,有一位長髮及腰,身形纖長,眉目清秀漂亮的女孩也踏進電梯內。
希媛按亮了七號電梯鍵,而那女生就按下三樓的按鈕,門正要合上之際,驀然門外傳來一個溫文的聲音,「請等一下!」
站在電梯一角的希媛迅即按住了開門鍵,而身旁的那女子忽然搶著按開門鈕,希媛便鬆開了手。
此時關上一半的門緩緩地開啟,隨即一位外形高大俊朗的男子飛奔進來。瞧見他進來後,那女孩立即鬆開了開門鍵,而那男生轉臉與她微笑點頭致謝,她便報以一個嬌美的笑容。
立在一旁的希媛隨手按下關門鈕,片刻門慢慢閉上。
那男孩瞅見七樓樓層鍵已經亮著燈便安靜地站立。
而那女生注意到那男子沒有按樓層按鍵便詢問:「你要到哪一層?」
「七樓,已經選了,謝謝!」那男生用帶有磁性的聲線並透著和善的笑意回答著。
頃刻,電梯到達了三樓並停下,兩扇門開啟了,那女孩步出電梯,繼而轉身瞄著那男子,嬌柔的頷首道別,那男士也點了點頭輕笑。
一陣啟動聲,電梯又徐徐上升到七樓停下來,門打開了,那男生邁出電梯,而希媛按住開門鍵讓搬運工人先搬出書櫃。待工人離開後,她提著三大袋東西,趕快走上前越過他們,先行一步到達家門口打開大門,讓他們幫忙將書櫃搬進寓所。
晚飯後,希媛在客廳裡收拾東西,倏然茶几上的手機響起來,她拿起手機,看到來電後,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微笑著接聽,「怎樣了?你那邊不是深夜嗎?怎麼還沒睡覺?」
「嗯,你今天搬家,我怕你只顧著收拾房屋,累了都不休息,所以打電話來檢查咯。」電話另一端的男生語氣溫然。
「只有這些嗎?」逗弄著承昊的希媛,淡淡回應。
「是啊!沒有其他了。」承昊沉穩地答道。
希媛清柔的嗓音中透著一抹促狹意味,嗤笑說:「那我掛了哦。」
「嗯……不要太辛苦,等我回來幫你整理。」承昊語帶關心,溫柔地囑咐。
掩不住內心的欣喜,希媛噙著笑回答,「知道了,你快去休息吧!」
「嗯,我回來打電話給你,還有……我想你。」承昊支支吾吾地說。
「嗯,」希媛語氣略帶點嬌媚,含羞道:「我也是,晚安!」
說罷,她掛上電話,繼續收拾房子,好一會兒後才去睡覺。
翌日傍晚,希媛下班回家,瞧見大堂裡的管理員正在與住戶談話,路過時便只點頭打招呼。
來到電梯附近,她遇上昨天的那位美女站在電梯門旁,一邊講電話一邊按住上樓鍵,而她身後有一位八十多歲的婆婆蹲俯著身子在地上拾回掉下的橘子。見狀,希媛立刻趕上前幫婆婆拾橘子,突然那女孩也蹲下身來,從希媛手中搶過水果並撿回其餘的放進婆婆的購物袋裡。
希媛楞住了,還沒定過神來,那女生已經收拾好地上的東西,然後刻意攙起婆婆,幫她提著袋子,溫柔的叮嚀她,「婆婆呀,您下次買東西可以叫我幫您。您別一個人拿呀,很重的嘛!」隨後,她款款的不經意回頭望向大堂往電梯的方向,彎起眼眸,聲音嬌甜道:「你好啊!」
「你好!」正踏步而來的人莞爾回應。
希媛瞥見面前的男子,正是昨天在電梯裡碰見的那個人。
那女孩轉頭,滿臉笑意的看著容顏祥和的婆婆,「婆婆,我幫您拿東西,送您回家吧!」
「你扶著婆婆,袋子讓我來提。」那男生有風度地伸出手來讓那女子遞來她手上的購物袋。
那女生瞄男孩一眼,而後雙手握著袋子的把手遞給他,再回眸投以一個甜美的道謝笑容,「那麻煩你啦!」
他淺淺一笑,彬彬有禮地回道:「不客氣!」
「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謝謝啊!」婆婆慈藹地笑著。
晚上,在播放著柔和古典音樂的客廳裡,希媛愜意地坐在沙發上看書。門鈴乍然響起,她走到玄關,從影像對講機瞧見門外的訪客,竟是方才在大堂裡遇見的男生。她有些奇怪,搬來這兒才第二天,還沒有認識的鄰居,不曉得對方找她所為何事?
她推開門,面前穿著白色短袖衫和深藍色運動短褲的人呆了一下,繼而帶點難為情地笑道:「您好!打攪了!我姓高,是住在隔壁的,剛才扔垃圾,不小心把門碰上,就自動上鎖了,湊巧密碼鎖也壞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借用您家的陽台回家?」
希媛輕蹙眉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的盯著這男子,有點怯生生,不好意思地推拒,「這裡是七樓,這樣做未免太危險,您還是找鎖匠吧。」
「主要是我也沒有鎖匠的電話,而且這個時候鎖匠應該都下班了。」男生誠懇地解釋,而瞄見希媛猶豫,他又添了句:「很快的,而且我們的陽台很靠近,不會有危險,有什麼事我會自己負責。您要是覺得不方便的話,可以站在大門外看著我離開您才進來,要是我有什麼企圖,您可以把我關在您家中再報警。」
其實單純的希媛並沒有想到讓陌生人進家危險的問題,只是擔心爬護欄是很危險的。
她偏頭想了想,仍然半憂半慮,只見眼前的男子僅穿著短袖衫和短褲立在有些微冷的走廊,她便轉側身,默然答允,「那您進來吧。」
「謝謝!麻煩您了!」他頓時眉開眼笑地道謝,一張俊臉上展露出淺淺的酒窩。
他進入屋內,希媛將門關上,再為他引路到客廳外面的陽台。希媛把陽台的門解鎖,拉開玻璃門,「請!」
「謝謝!」男子謝過後,欲邁上陽台,突然被希媛慌忙喚住。
「等一下!」
男生立時怔在原地,回眸目光定定凝視著希媛。
「外面很冷,我給您拿一條被子。」希媛急急說道,然後趕忙去找毛毯。
男子抿脣一笑,連忙應道:「不用麻煩,很快的,謝謝您!」
「早上下了雪,陽台和護欄上都濕了,先抹乾吧,不然會滑倒。」希媛說著回去找抹布。
「也不用麻煩,我會小心的,謝謝您!」
話落,他轉身正要走出陽台又被希媛再一次喊住,「那您需不需要椅子?」
「不用了,謝謝您!我已經打攪您很久了,真的不好意思,麻煩您了!」男生脣角蘊著微笑,爽直回答。頓了下,瞧見希媛只穿著單薄的長袖睡衣,他體貼地道:「不用跟著來,您現在可以關門了。外面很冷,小心著涼!」
希媛有點不安,眸子裡含著擔心,又帶點羞怯,輕柔的嗓音透著堅定,「不要緊,看著您安全回家後,我就進去。」
他回給希媛一抹安心的笑,隨後轉頭往陽台走去。
希媛緊隨其後來到陽台邊,當他要抓上護欄的一刻,她慌張的喊道:「小心點!」
聽罷,男子一回臉,瞅見希媛垂著頭有幾分戰戰兢兢地左顧右盼,一副嬌怯怯的樣子,惹人憐愛,他低低一笑,爽快應了聲:「嗯。」
聽見答話,希媛下意識仰首一瞧,他已經敏捷地跨過護欄,安全回到自己的家。希媛見狀,才鬆了一口氣。
「麻煩您了,謝謝!晚安!」男生禮貌地笑著點頭,跟希媛道謝並辭別。
「晚安!」希媛抿脣笑起來,也頷了頷首道別。
瞥見男子已經拉開玻璃門踏進家中,希媛也轉身回到屋裡,沒有多想為什麼在這麼寒冷的冬天他卻不把陽台門鎖上。
第二天下午,希媛與顧客會面完畢,回到辦公室便打電話給承昊。
「承昊,對不起,今晚不能和你一起吃飯,有位客戶很想向他病重只剩下一個多月壽命的女朋友求婚,我想早點幫他完成求婚戒指的設計。」希媛抱歉地用和婉的嗓音訴說道。
「不要緊,你慢慢忙吧!」承昊知道希媛會廢寢忘食,又餓著肚子,關心地問:「要不要我買外賣上來給你?」
希媛甜在心頭,不假思索地回答,「不用了!你剛回來,不要跑來跑去,多休息吧!我會買東西吃的。另外,你的乾洗衣服,我已幫你拿回來,放到衣櫃裡。」
「嗯,那你要記得吃飯,不要餓壞呀!」承昊絮絮叨叨地提醒希媛。
「嗯,知道了!」希媛掛斷電話,忙著工作去。
晚上,希媛在家裡繼續工作,猛然被門鈴聲打斷,她移步到玄關,看見站在門外的人正是昨晚借陽台的男生,便打開門。
「您好!昨晚謝謝您,這是我做的蛋糕,是來答謝您的。」來人笑容可掬,雙手捧著紙盒遞給希媛。
希媛楞了下,繼而禮貌一笑,客套辭謝,「不用客氣,小事而已,您留著自己吃吧!」
「是我專誠給您做的,就當幫我品嚐一下,給我一點意見吧!」男子彎著脣角,懇切地請求。
希媛麗顏上夾雜著歉意和尷尬的神色,坦言相告,「其實,是我不吃蛋糕的,還是不要浪費您的心意。」
聞言,男生便不再堅持,語氣溫順地微笑道別,「那我不勉強您。晚安!」回身離去時霍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含笑又說:「我好像還沒有介紹自己,我叫高俊赫。」語畢,他笑瞇瞇地伸出右手來。
希媛楞楞的瞧了一眼俊赫伸過來的手,而後伸出手輕輕一握,和善地回著:「我是程希媛。」
「很高興認識您!我以後可以稱呼您希媛嗎?」
希媛呆一呆,爽朗說:「隨便!」
俊赫炯炯有神的一雙瞳眸瞇成彎月,湧現出燦爛的笑意,「那你以後也稱呼我俊赫就可以了。不打擾你休息了,晚安!」
看著俊赫親切的笑臉,希媛不由得跟著翹起嘴角,「晚安!」
以上內容節錄自《傷‧信》鬱乙◎著.白象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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