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藤忠雄唯一、親自執筆之自傳,攝影大師荒木經惟親自拍攝封面及安藤忠雄照片
書中收錄上百張珍貴照片(安藤忠雄幼年、青年等私人照片、手稿、建築照片)。歷經拳擊手、自學走向建築家之路。但並不是事事如願,人生很多經歷都以失敗收場。但他從剩餘的可能性中,抓住了微小的希望之光,拼命地生存下去。而現在,他不只是為建築而生,更致力於環保理念的宣揚、透過種樹與環境改造,倡導永續共生的概念。
偉大的建築家,平凡的人生
出生在大阪老街的安藤忠雄,是雙胞胎中的哥哥,但他因為從小就過繼給外婆家,所以是跟著阿嬤長大的孩子。安藤忠雄的阿嬤家是做買賣生意的,從小就沒人管他的功課或是生活。所以安藤忠雄每天放學回家就是找同學玩,或是到住家附近的鐵工廠、木工廠閒晃,看師傅工作,偶而也跟著學做一點東西。他從小的功課就是倒數幾名,也沒想過未來要做什麼。
阿嬤只教他:「守信、守時、不說謊、不找藉口。」連他生病都要他自己走路去醫院看醫生,完全訓練他獨立自主不依賴別人。
安藤忠雄到了高工二年級,跟著弟弟去打拳擊,練習不到一個月,就拿到拳擊手執照,第四場比賽就拿到四千元獎金,那時大學畢業生起新不過一萬元,所以他非常高興靠自己的身體工作而獲得報酬。
拳擊是一種孤單的運動,這種只能靠自己的毅力與努力去練習、上場比賽。安藤忠雄曾代表所屬拳擊館去泰國比賽,第一次一個人出國、看到不一樣的世界,卻也讓他更加感受到拳擊手這條路所要忍受的孤寂。後來,看到世界拳王的練習時,安藤忠雄才體認到自己不管再怎麼努力,都達不到那樣的成績,毅然決然放棄做一名拳擊手。
雖然他從小就喜歡動手做東西,但引導安藤忠雄走向建築之路的關鍵,是世界知名建築家柯比意。他深受柯比意的作品集而感動,不但自己做了一趟環日本之旅;一九六四年,他帶著六十萬日幣,搭船踏上七個月的世界建築之旅。在親眼看到柯比意的建築之後,他更加確定自己未來的方向。
一九六九年,安藤忠雄在大阪老街一排舊宅中,租了一兼房子當作自己的事務所。當時,和他一起的工作夥伴,成為他的妻子,一直陪伴他到今日。
在那個最早的出發點,他設計了住宅的出道作品「住吉的長屋」。這棟備受爭議的建築,卻也是安藤忠雄住宅建築的原點──他認為人類具備足夠的韌性與毅力去適應環境,也理當與自然怡然共處。
自許為都市游擊隊的安藤忠雄,並不是只有只有將眼光放在建築而已。對他來說,對抗都市的種種不合理現象、和一群抱持著共同理念的夥伴,一起為理想奮鬥。
安藤忠雄現在的名氣,令人想不到他也曾經被業主拒絕、吃大阪市政府的閉門羹,一個「蛋形」建築的夢想,曾經等了十多年才實現。充滿挫折的人生中,還是藏著許多沒有實現的夢想。
四十年來,安藤忠雄從沒沒無名、只能躺在事務所地板發呆、打滾、到處找空地發想建築樣式的非學院出身建築師,至今日爭相為世界各大學建築系聘請授課、並在世界各地留下各種融入自然環境的建築作品的建築家,他的六十八歲人生,幾乎都是站在黑暗中,朝著眼前的光明,不斷抓住機會拼命向前實現夢想。
安藤忠雄說:「我的人生經歷中找不到可以稱為卓越的藝術資質﹔只有與生俱來面對嚴酷的現實、絕不放棄、堅強活下去的韌性。 」
這不是世界知名建築家的自謙之詞,而是身為一個活在當下的人,對自己透徹的定義。
作者簡介:
安藤忠雄 Tadao Ando
1941年出生於大阪。建築家。旅行世界各國之後,以自學的方式學習建築,1969年創立安藤忠雄建築研究所。曾任耶魯大學、哥倫比亞大學、哈佛大學客座教授,1997年擔任東京大學授,2003年轉任名譽教授。作品有「住吉長屋」、「萬博會日本政府館」、「光之教會」、「大阪府立近飛鳥博物館」、「淡路夢舞台」、「兵庫縣立美術館」、「沃夫茲堡現代美術館」等。
1979年以「住吉長屋」獲得日本建築學會賞,2002年獲得美國建築家協會(AIA)金獎等多項得獎經歷。著作有《在建築中發現夢想--安藤忠雄談建築》、《連戰連敗》、《具備柯比意勇氣的住宅》等。
譯者簡介:
龍國英 Edward Ryu
1990年 赴日
1992〜1994年 大阪藝術短期大學室内設計系
1994〜1997年 京都精華大學藝術学部建築設計系
1997〜1999年 京都精華大學研究所藝術研究科建築碩士
交換留學美國南加州建築大學SCI-ARC (1997)
曾於高松伸建築設計事務所工作,目前為龍國英建築事務所代表,忠泰生活開發公司創意顧問、台灣土地開發公司顧問。
為提供現代都市生活者的需求,引薦天童木工、NEXTMARUNI、AURA、TOYO KITCHEN STYLE、KITA’S喜多俊之、amadana等生活品牌進入台灣。
章節試閱
我從事建築已過了四十年,
雖然社會與建築的處境有很大的改變,
但我面對建築的基本態度,
依舊是﹁對抗都市的游擊隊﹂,
絲毫沒有改變。
紅磚牆的另一頭
如果說我的住宅處女作是﹁住吉長屋﹂,那麼我的第一號商業建築作品,就是在﹁住吉﹂完工後的隔年,也就是一九七七年完工、坐落神戶北野町以古老洋房聞名的﹁玫瑰花園﹂︵Rose Garden︶。
這個案子的業主是二十多歲的當地人,我接受了他想蓋一棟﹁帶給街坊活力﹂的建案委託。實際上北野町當時也受到建設熱潮的衝擊,古老的街道景觀逐漸被毫無品味的大樓與公寓所破壞。這個計畫就是當地居民為了阻止毫無章法開發而展開的。
針對﹁保存街廓﹂的主題,我提出不讓建築物的量體在現有的街景中顯得突兀的配置計畫;此外,也傳承紅磚牆與山型屋頂這類西式洋房的部分風貌。
在現今的社會中,﹁維護景觀﹂一詞已相當普遍,但三十年前,當時社會對城市景觀的意識薄弱。在這個意義下,我認為考量與周遭的協調,用紅磚而不用混凝土外牆,是個正確的選擇。
但我在﹁玫瑰花園﹂中真正想打造的,並不只是紅磚牆。我傾注心力的重點,在於牆壁另一頭的﹁空間﹂。
那是位於兩棟建築之間的留白空間。當時我想在樓梯挑空的外側設置迴廊,以階梯相連,並藉由店面的排列創造出一條﹁道路﹂。這條會受到風吹雨淋的﹁道路﹂,就像一般馬路一樣,偶有不規則的彎曲,藉此在建築物中創造出﹁沉澱﹂與﹁停留﹂的空間;而爬上樓梯,便能從牆縫中看到神戶的海景——我的構想就是在建築物內打造另一個市街。
﹁玫瑰花園﹂完工後,受到委託人等愛鄉愛土的居民熱情支持,以超乎預期的想像融入當地。我認為藉由那次機會,﹁造鎮﹂的觀念便擴展到整個北野町。粗糙的再開發計畫宣告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氣氛沉穩的複合式商業建築競相成形。
在﹁玫瑰花園﹂之後,我在當地又參與了﹁北野小徑﹂︵Kitano Alley︶、﹁Rin’s Gallery﹂、﹁Riran’s gate﹂等,十年間大約承接了八項建案。無論是哪一棟建築,都和﹁玫瑰花園﹂一樣,主題放在與周遭環境自然的連結,以及營造場地的熱鬧氣氛。
即便一個個建築規模都不大,但只要連續興建,力量就會合而為一。最後北野町寧靜的原貌沒有受到太大破壞,古老洋房建築與現代的感性得以共存,重生為嶄新的觀光勝地。
這是藉由居民的雙手,串連起小小的點而實現的造鎮。
從建築到都市
這幾年來,東京的都市空間產生了新的變化。在泡沫經濟崩潰後,雖因為不景氣而看似停滯不前,但自九○年代後半﹁政策鬆綁﹂與﹁結構改革﹂的影響,業界又開始興建摩天大樓。過了千禧年之後,則陸續出現了大型開發案。
正好從這個時期開始,出現了︽新生代建築家設計的都心小住宅特刊︾等刊物,一般雜誌也開始大肆報導﹁建築﹂的話題。由此可看出都市的變化,與從前想在郊外購屋的人,紛紛回到市中心的現象,有著相當深刻的關連。東京都的再開發區內,吹起一陣公寓大廈的風潮,而憂心辦公大樓供過於求的﹁二○○三年問題﹂2,也鬧得沸沸揚揚,為東京的都市空間注入眾多的能量。
在高度經濟成長下的都市建設,和今日由民間資本所主導的都市建設,最大的差異在於開發策略轉向﹁重質不重量﹂。每項建案都打出文化都市或環境都市的號召,積極表明他們不像以往的開發案只重視經濟效率。而﹁表參道之丘﹂以﹁媒體旗艦﹂為名,強調其作為流行資訊發源地的特質,亦同樣置身在這股洪流中。
關於那一連串的大規模開發計畫,有正反兩面的許多意見,然而我個人認為六本木之丘雖以商業為基礎,但在地價昂貴的地段導入美術館等文化設施,對日本都市而言是極大的轉變。接連完成的國立新美術館及東京中城,這些設施如果能串連起來,六本木就能成為與上野齊名的新文化圈。但令我擔憂的是,這些設施能維持多久。只要屬於商業設施的一部分,一旦追求利潤的出資者提出要求,獲益性較低的文化設施很有可能成為第一個裁撤的目標。
但是,都市的豐裕,是從當地豐富的人文歷史,以及刻劃了歲月痕跡的空間而來。人們生活和聚集的場所,是不能當成商品拿來消費的。在建築物承受時間考驗,不斷興建之下,同潤會青山公寓在寧靜的住宅區逐漸改頭換面,成為新舊交融並充滿魅力的場所,在都市中繼續生存下去。
這種因應社會變化的包容力,以及連結時光的堅韌特質,在遭受消費文化侵蝕的現代建築中,應該是現今不可或缺的要素吧!建於青山公寓舊址的﹁表參道之丘﹂,是我對這項課題所提出的一個解答。
第二篇
在「下町唐座」的東北展正要動工的一九八七年初,一位就職於報社的朋友來找我,商量他常去的教會的改建工程。
地點在大阪府北部茨木市,是離一九七○年萬博會場不遠的閑靜住宅區一角。總樓板面積五十坪左右,是一個與社區緊密連結的小教會建築,但難題在於預算。
當時正逢現在稱為泡沫經濟的美好景氣開端,在前所未有的建設浪潮中,建材價格直飆上揚。但是,雖說是信徒們全心傾注的奉獻,從朋友口中提出的數字令人實在難以啟口。
「就算我接了設計,會有營造公司願意承包這種幾乎無法期望利潤的小案子嗎?
」打從一開始,我就很清楚這是一項艱鉅的工作,但最後還是接下了這座教會的設計委託。
最後理由只有一個:就算沒有充裕的資金,但這裡有真心希望教會能夠蓋起來的業主——也就是信徒們。
對於建築家而言,像教堂這種超越單純的功能性,而在精神上的表現倍受期待的建築,是在自我思想層面上極為重大的挑戰。
設計這座教堂時,我在神戶已經設計過一座「六甲教會」,另外在北海道的TOMAMU也正在進行「水之教會」的設計工作。同樣位於大自然的風景勝地之中,都是比較能夠自由思考的建築工作,我自信已在其中探究了所謂的「神聖的
空間」。但是,上述兩者都是飯店附屬的教堂, 主要功能是做為婚禮會場,都不算真正的宗教建築——亦即人們聚會、禱告的地方。
從得知這項工作開始,我就覺得在預算上,只能蓋單純的箱型建築。但要如何從這個箱子裡,創造出讓人感到﹁別無他處﹂的神聖建築空間呢?經過了大約一年的設計,最後出來的,是在寬高同為六公尺、進深十八公尺的混凝土箱子上,斜著插入一片牆壁的配置。內部地板從後方朝著正面的祭壇以階梯狀逐漸下降。出入口等主要的開口都集中於箱子和斜牆交錯之處,刻意壓低室內的亮度。在這稀薄暗影中,光線從正面牆上穿透的十字型窗外投射進來,浮現出光線構成的十字架。
在沒有空調、四面都是清水混凝土的室內,只放著祭壇和長椅。那也是認為廉價且有粗獷質感的材料比較理想,將工地現場鷹架所用的杉木板就地取材而來。
之所以會如此徹底地緊縮物料,首先當然是因為不得不以降低成本作考量,而另一個原因,則是我本來就對於極度簡樸的禁慾生活,有一種下意識的憧憬。
我心中抱持的意象,就是中世紀歐洲的羅馬式修道院。修道士們真的是消磨著自己的生命,將粗鑿的石頭堆疊成形,打造出有如洞窟一般的禮拜堂。在那種簡樸之至的空間裡,強烈的光從沒有玻璃遮擋的開口直接射入,寧靜地照映出地上石面的表情。
那種莊嚴而美麗,直搗人心的空間,能否用混凝土箱子將它表現出來?
﹁光之教會﹂就是在這樣的想法下誕生的。
用建造的榮譽感所完成的建築
願意接下如此艱困工程的是長年往來的一家小型營造商。老闆是位非常喜歡蓋東西、不太會賺錢、比我年長三歲的男子。
因為經費不足,更希望能夠克服困境,做出讓心靈非常豐裕的建築。除了他們公司之外,再沒有人願意傾聽這種強人所難的請求了。好不容易請他們接下工作開工之後,花了許多時間在決定基礎結構的形式,但也激發了源源不絕的創意。在簡約的結構中,能選擇的要素很有限。我們在預算和時間允許的範圍內,再次徹底的探討,找尋更好的選擇。我激勵工作人員:「雖然施工開始了,設計工作還不會就這樣結束。」但是在沒有設計經費,工程費也壓到幾乎貼近原價的情況之下強行開工,照例遇到蓋房子避免不了的﹁無法預期的問題﹂而產生額外的花費,成了如假包換的赤字建案。﹁目前的金額說不定只能做到混凝土牆壁。﹂
當資金不足讓案子面臨無法繼續之際,我提出了一個構想,即然預算不夠,乾脆就不架屋頂,以開天窗的狀態,結束這項工程。教會並非一般的設施,而是讓人們聚集與祈禱的場所。即使沒有屋頂,雨天撐傘來做禮拜,對於心靈的溝通交流應該不構成任何的妨礙。幾年之後,等錢存夠了,再來加蓋屋頂。在那之前,當做一間沒有屋頂、晴空下的禮拜堂不也很好嗎?不過,即使設計者有這些想法,結果還是蓋了屋頂,建築物也照著計圖上的模樣完工了。
能完成這棟不符合經濟行為的建築,是因為有了身為業主的信徒們誠摯的意念,以及為了回應這意念而奮起的營造商的熱情。
一路走來,對於以身為建築業者而自豪的營造商老闆而言,無論陷入任何境界,一旦接受了委託,就絕不會選擇半途而廢。即使看不到任何經濟上的回饋,面臨著艱苦的狀況,他們也從不罷手,綑綁鋼筋、架設模板,誠心誠意地投入,為了做出最棒的混凝土而揮汗拚命。從動工開始約一年後的一九八九年五月,﹁光之教會﹂完成了。
光與影
人的﹁信念﹂有超越經濟的力量。光之教會對於事務所起步二十餘年,當時身處在周遭環境正大幅改變的我來說,關於﹁為何而做,為誰而做﹂這個大哉問,帶來深刻的省思。
光之教會落成九年後的一九九八年五月,在旁邊開始進行為主日學而加蓋的小廳堂工程。無論規模或是結構,都承襲了老禮拜堂的混凝土箱子,用一種與老禮拜堂﹁對峙﹂的形式配置。不是單純的加量增建,我以新舊之間形成的張力為主題,進行了設計。
預算照樣吃緊,但這次負責施工的,並非當初建設光之教會的營造商。實際上,在進行光之教會的過程中發現身染重病的老闆,在建築竣工的一年後去世了。隨著他的辭世,營造商也撤下招牌,幾名有志員工組織了新公司重新出發。面對有著深厚感情的教會面臨增建,彼此都很有意願,但成立不久的新公司無力擔負這種虧本生意,結果不得不放棄同一團隊的施工。
一開始盡是一些不如人意的事情,
想嘗試些什麼,
大多以失敗告終。
儘管如此還是賭上僅存的可能性,
在陰影中一心前進,抓住一個機會,
就繼而朝向下一個目標邁進︙︙。
我的人生就是這樣,抓住微小的希望之光,
拚命地活下去。
如同﹁下町唐座﹂與﹁光之教會﹂的建設過程,建築的故事必然伴隨光和影兩種側面。人生亦然。有光明的日子,背後就必然有苦澀的陰天。
聽過我靠自學成為建築家的經歷,有人以為那是條華麗的康莊大道,這完全是誤解。在封閉保守的日本社會中,一個人毫無後盾地以成為建築家為目標,不可能一帆風順。一開始盡是不如人意的事情,無論想嘗試些什麼,大多以失敗告終。
儘管如此,我還是賭上僅存的可能性,在陰影中一心前進,抓住一個機會,就繼續朝下一個目標邁進︙︙。我的人生就是這樣,握住微小的希望之光,拚命地活下去。總是處於逆境中,從思考如何克服的過程中找到活路。
因此,在我的人生經歷中沒有卓越的藝術資質,只有與生俱來即使面對嚴酷的現實,也絕不放棄,要堅強地活下去的韌性。
要在人生中追求﹁光﹂,首先要徹底凝視眼前叫作﹁影﹂的艱苦現實,而為了要超越它,鼓起勇氣向前邁進。
在資訊進步、受到高度管理的現代社會中,人們似乎都被﹁無時無刻都要待在光芒照得到的地方﹂這種強迫意識束縛住了。
因為大人們的一廂情願,孩子從小就被教導不要去看事物的陰暗面,只要看光明面;一旦接觸外界的現實,感覺自己進入了陰影之中,就放棄一切,撒手不管了。最近新聞報導這些心靈脆弱的孩子所發生的悲慘事件,越來越頻繁。
什麼是人生的幸福?每個人都可以有不同的想法。
我認為,一個人真正的幸福並不是待在光明之中。從遠處凝望光明,朝它奮力奔去,就在那拚命忘我的時間裡,才有人生真正的充實。
光與影。那是我置身建築世界四十年來,從經驗中學習到的、屬於自己的人生觀。
我從事建築已過了四十年,雖然社會與建築的處境有很大的改變,但我面對建築的基本態度,依舊是﹁對抗都市的游擊隊﹂,絲毫沒有改變。紅磚牆的另一頭如果說我的住宅處女作是﹁住吉長屋﹂,那麼我的第一號商業建築作品,就是在﹁住吉﹂完工後的隔年,也就是一九七七年完工、坐落神戶北野町以古老洋房聞名的﹁玫瑰花園﹂︵Rose Garden︶。這個案子的業主是二十多歲的當地人,我接受了他想蓋一棟﹁帶給街坊活力﹂的建案委託。實際上北野町當時也受到建設熱潮的衝擊,古老的街道景觀逐漸被毫無品味的大樓與公寓所破壞。這個計畫就是當地居民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