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第十二卷）：六號藥水

第一章有效操作率
與比利的暴躁和憤怒不同，安穀落非常冷靜。成為光甲ＡＩ之後，他變得更加冷靜，從仿生軀體進入鋼鐵軀體，大概是因為軀體變得更冰冷，他已經很少感受到自己情緒的波動。
謝天謝地，他還有情緒。
等他徹底失去情緒的那一天，也許他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光甲ＡＩ。
他希望那一天不要到來，起碼晚點到來。
然而，融合一旦開始，便無法阻擋。
安谷落的思緒重新回到眼前糟糕的狩獵，思緒這個詞或許已經不適合他，但是他不想用主要運算資源這樣冰冷機械的詞語。
如果說，獵物的狡猾和老練超出安穀落的預期，比利的糟糕表現，卻多少在意料之中。
性情大變的比利，需要適應暴漲的實力、殘缺的身體、冷靜劑，以及全新的光甲。
天威是雅克的光甲，所有的武器配置，都是根據雅克的戰鬥習慣設計製作，對比利來說，無異于一架全新的光甲，更何況還是一架靈魂光甲。
靈魂光甲的操作特性和一般的光甲有著顯著的區別，無人可以指導，只能比利自己摸索。
事實上，如果比利聰明點，把一部份操作交給安穀落，才是ＡＩ光甲的正確使用方式。
然而比利是一頭約克蠻牛，可憐的腦子裡裝滿了酒精。
安穀落有操作的許可權，但是他什麼都沒做。
比利的情緒很不穩定，他還需要時間接受現在這種狀態的自己，安穀落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刺激他。
天威是空前強大的光甲，也是一座牢不可破的牢籠，比利此生都無法離開天威，安穀落自己也是。
情緒逐漸變弱，在此時倒是變成一件好事，他可以更清醒更理智的面對現狀。
倘若是以前，想到今後永遠要和一位粗魯暴躁的約克殘疾人共處一架光甲，他的核心估計會當場爆燃。
命運實在太殘酷，他還沒談過女朋友……太悲慘了！
這個結論並非多愁善感的唏噓，而是冷靜思考後得出的結論，好吧，這麼說起來好像更悲慘。
安谷落果斷把注意力重新落在前方若隱若現、飄忽詭異的黑色極光上。
對方師士水準非常厲害。
黑色極光是一架Ａ級光甲，到目前為止，它表現出來的性能，沒有超過Ａ級光甲的性能極限。縱使比利還需要大量的磨合，但天威的等級比黑色極光高兩個級別。
光甲等級差兩個級別，兩者性能的差距，是無法跨越的鴻溝。
然而從場面上，根本看不出來無法跨越的鴻溝。
安穀落時刻關注目標的各項資料，每次觀察到那些精美的資料，他的核心運行都忍不住泛起一絲漣漪。
目標的戰鬥資料，在他看來有著難以言喻的美感。
那是異乎尋常精准帶來的美感。
到目前為止，安穀落沒有發現目標有明顯的無效操作。
現在還無法得出具體的資料，但是安穀落非常確定，黑色極光的師士有效操作率非常驚人，絕對在百分之九十二以上。
面對比自己高兩個等級的光甲，目標光甲打出了，哦，跑出了完美的表現。
就連安穀落資料庫裡最擅長逃跑的莫薩，都遠遠不能與之相比。
在逃跑方面，莫薩的有效操作率最高紀錄是百分之九十點三，日常平均水準略低，為百分之八十六點八。
在戰鬥方面，雅克的有效操作率最高，也是四人中唯一能把平均有效操作率穩定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為百分之九十一點五。
雅克的有效操作率非常穩定，幾乎在百分之九十點六到百分之九十二點一之間，不會出現大幅度滑坡，但也很難出現大幅度暴漲。
比利卻截然相反，大起大落，他能打出百分之九十三點二的巔峰有效操作率，也能打出百分之六十六點四，能和初學者媲美的超低有效操作率。
有效操作率是師士的核心資料之一。
有效操作率越高，意味著能夠用更少的操作完成戰術目標，或者用同樣的操作次數實現更好的效果。
但同時，有效操作率也是最難提升的資料之一，它需要大局觀、冷靜的頭腦、機敏的應變和豐富的經驗。
前三者和天賦有關，後者則需要時間的累積。
一般而言，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有效操作率，就是一流的水準。雅克在早期的有效操作率只有百分之七十六，隨著戰鬥經驗的豐富逐漸提升，在幾年前開始穩定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安穀落沒有干擾比利的戰鬥，而是仔細搜集目標光甲的戰鬥資料。他甚至單獨動用一部份運算資源，重新模擬計算搜集到的這些資料，他很好奇對方的有效操作率到底多少。
沒想到在玥星這麼偏僻的地方，居然還能遇到如此厲害的高手。
安谷落擅長的是謀略和改造，而並非戰鬥，他的戰鬥資料庫乏善可陳，只有以前比利、莫薩和尤西雅克的數據。
從這一點來說，他其實並不適合成為光甲ＡＩ，不過他並不著急，資料庫可以慢慢的建立和完善。
眼前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絕佳的範本。
主控臺上的安穀落瞥了一眼籠子裡的比利，比利額頭青筋暴綻，不時發出咆哮和怒吼。
嘖，這撲面而來的暴躁，連冷靜劑都無法壓抑。
安穀落撇撇嘴，心中不以為然，在他心目中，比利無疑是三人之中最不適合成為搭檔的人選。實力強悍、性格沉穩大氣的雅克，才是最好的選擇。哪怕差一點，陰沉狡猾的莫薩，也能讓他多點樂趣。
就算是前面黑色極光裡的師士，也比這頭憤怒的約克牛更適合啊。
算了算了，大概只有比利這頭蠻牛強橫的身體，才能承受如此程度的改造。
轟！一聲巨響，駕駛艙內劇烈震動，天威又撞牆了。
厚實的牆體在天威面前，就像脆弱鬆散的豆腐渣，轟然洞穿。
兩秒後，天威再次撞到牆體上，儘管有緩衝裝置，駕駛艙依然一陣搖晃。
駕駛艙內回蕩著比利咬牙切齒的咒駡，安穀落卻敏銳的注意到，比利的有效操作率正在不斷上升。
比利正在主動熟悉天威。
砰！一聲比剛才小得多的震動，經過緩衝裝置的過濾，安穀落幾乎沒有察覺到震動。天威這次沒有撞進牆體內，而是擦過牆柱的邊緣，帶起一蓬碎片。
安穀落的視野內，黑色極光再度身形一折，鬼魅消失。
視野急劇晃動，天威用一個看上去有些狼狽的姿勢，手腳並用踩在牆面穩住身形。
光甲沒有撞入牆內。
抖動的視野內，遠處通道內，目標光甲清晰可見，正在全速飛奔。
好機會！
這是一條長通道，沒有岔道。
安穀落精神一振，耳畔響起比利低沉的獰笑，天威如怒矢般彈射飛出，撲向無處躲藏的黑色極光。
天威是龍城見到的第一架靈魂光甲。

第一章有效操作率
與比利的暴躁和憤怒不同，安穀落非常冷靜。成為光甲ＡＩ之後，他變得更加冷靜，從仿生軀體進入鋼鐵軀體，大概是因為軀體變得更冰冷，他已經很少感受到自己情緒的波動。
謝天謝地，他還有情緒。
等他徹底失去情緒的那一天，也許他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光甲ＡＩ。
他希望那一天不要到來，起碼晚點到來。
然而，融合一旦開始，便無法阻擋。
安谷落的思緒重新回到眼前糟糕的狩獵，思緒這個詞或許已經不適合他，但是他不想用主要運算資源這樣冰冷機械的詞語。
如果說，獵物的狡猾和老練超出安穀落的預期，比利的糟糕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