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俗人
張爺,咱不帶這樣玩的,您好歹也配合一點……您也知道,咱也不容易……安正康搓搓手道。
張浩忍不住要笑,這無本買賣,不容易?
好吧,既然第一次見到安公公,這點面子怎麼都要給的,那就六千大洋吧。
安正康也滿意了,他也找過不少買家,這尊佛像開價從來都不超過三千到四千大洋,就算這種買家也是極少的,這價格對於這個時代的有錢人而言,壓力也是很大的。
這種佛像他要搞出來,也是要費點功夫的,首先要做模,翻造一個差不多的佛修,用鉛胎包金的佛像,換下這一尊真正的金佛,運出皇宮也是要費一番手腳,因此化為金水賣掉,賺的就太少了。
六千大洋,這個價格他心裡是很滿意的,但是臉上一副疼痛的表情,讓人還以為他虧了多少。
張浩招呼了一聲,一個機器人進來,遞給安正康一疊銀票,日升昌的銀票,在這裡的名氣相當大,幾乎都認這家的銀票。
安正康已經眉開眼笑了,錢穆也是歡喜,說道:張爺,我這裡還有一些古董,要是張爺喜歡,都收了吧。
領著張浩來到西廂房。
張浩就被震撼了,一屋子的古董字畫,用來放字畫的大缸,都是元青花瓷。
安正康和錢穆眼巴巴的看著張浩,之所以兩人敢這樣放開給張浩看,是因為真的找不到好買家,也沒有人能夠收購那麼多的古董字畫。
您看中哪件都可以,呵呵。他倆殷勤地說道。
張浩開始展開字畫來看,他還是對字畫的興趣更大點。
清四家的作品居多,對於這四家的畫,張浩的興趣不大,不過要是便宜,他也收了,整體看過來,這些字畫以明清居多,有幾幅劉墉的字,還有揚州八怪的字畫,這應該不是從清宮裡拿出來的,最讓張浩動心的是徐渭的字畫,一共有三幅畫,兩幅字。
至於瓷器大都是精品,從宮裡搞出的瓷器,都是造辦處出的;玉雕也有一些,朝珠都有十來串,各品級用的都有,最牛的是其中一副朝珠應該是皇帝用的。
可以看出,安正康還是很小心的,偷出來的東西都不算很貴重,他們應該還在試探階段的偷,等到末代皇帝退位後,才是這些太監最瘋狂的時候,現在還是小打小鬧。
思索了片刻,張浩決定鼓勵這幫太監,以後只要偷到東西,第一時間就會想到賣給自己,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我都要了,你開價吧。張浩說道。
兩個太監都傻眼了,什麼叫大豪客,什麼叫有錢人?這才是真正厲害的傢伙,開口就全要了。
既然我打包買了,你們也要給一個優惠價!張浩挑眉說道。
安正康和錢穆臉都紅了,那是興奮的,他們才不管什麼字畫古董,那玩意又不能吃,換到錢才是目的。
兩人告罪一聲,跑到外面去商量。
張浩繼續留在西廂房,對一屋子的古董字畫進行評估,他有智慧程式,評估起來很快,以這個時代的行價算,這些東西不會超過五十萬大洋,張浩的心理價位在六十萬大洋。
安正康試圖說服錢穆,要開一個高價,但是錢穆很清醒,勸說開一個行價就行。
兩人爭論了足有半個小時,這才統一意見,畢竟豪客太少,一旦嚇走了,以後搞出來的東西,還真是沒地方送。
字畫古董店,其實很多是寄賣,那些店根本就拿不出多少銀子來,而且放在那種店裡,一旦出問題,也沒法真的追究,他們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這些東西,都是贓物!
但是,兩人又有了另外一個問題,太監其實文化水準極低,平時盜竊的東西,大都三文不值兩文賣,至於金佛為什麼開價那麼高,在太監看來,金子才是值錢的,所以直接就獅子大開口,其實他們還是不懂。
兩人商量來商量去,終於還是定了一個價格,東西太多,兩人才不會逐一評估,就開一個高價,等張浩還價,差不多也就賣掉了。
張浩等來等去,就不見兩人進來,也忍不住走了出去,說道:開價吧,待會兒我還有事。
錢穆看著安正康,眼裡充滿了期待。
安正康咬牙道:二十萬大洋!說完心臟狂跳,這麼一大筆錢,他不知道張浩能不能答應。
二十萬?
張浩還是驚訝了,這臉上神情都微微一變。
安正康心虛得不行,眼看張浩臉色微變,心裡狂喊,開高了啊!開高了啊!
這個……十八萬,最少要十八萬!安正康急忙說道。
張浩很聰明,一看就明白,他們對這些古董字畫,根本就沒有概念。
十萬!張浩很清楚,如果不還價,對方下次開價會越來越高,他的確不差錢,可既然能夠砍價,那就盡情的砍吧。
兩人臉上反而露出一絲輕鬆的神情,因為剛才兩人商量的底線就是十萬,這樣繼續談,總是可以抬高一點的,都是賺的。
最終,商定好以十三萬六千兩百大洋成交,也難為了兩個太監,最後都是一個大洋一個大洋的爭取,張浩本著好玩的心態,也和他們爭——也算兩個太監倒楣,要是張浩沒有靈魂蛻變前,幾乎他們開多少,張浩就算還價都有限。
靈魂蛻變後,張浩就變了,要嘛不食人間煙火,要嘛就活成一個大俗人,而他現在的狀態就是一個大俗人。
付完銀票,外面就已經到了四輛馬車,都帶著空木箱,直接從側門將馬車趕入院子裡,八個機器人,立即開始整理裝箱。
在一個十塊大洋可以養家一個月的時代,這個家最少四口之家,十三萬多大洋,真的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錢穆和安正康臉色通紅的數著銀票,總是覺得數不清,太多了。
對於一個太監而言,真的可以說,銀子就是一切,這也難怪他們,一則他們算是殘廢,而且是絕子絕孫的殘廢,普通家庭那種養兒防老的方法就完全不適用,他們必須存下足夠的養老錢,那時代的太監,如果沒有足夠的銀錢,晚年會極其淒慘。
兩個人對張浩的態度完全變了,用卑躬屈膝都不足以形容。
張浩叫來一個機器人,對兩人說道:以後要是有什麼東西賣的話,找他就行了。
這是一個智創機器人,擁有靈魂的那種,他可以直接通過智慧程式聯絡張浩,張浩明白,他在清末的時間不多,有些事情不需要親力親為,交給機器人辦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