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宗史上最獨特的一頁!
日本鄉野和尚VS 西方狂放弟子
看佛法在西方如何落地生根.撼動美國文化!
在作者的筆下,我們第一次見到古代公案中的禪師變得有血有肉,揚眉瞬目,
站在面前,對我們微笑,鼓勵我們從他一生的言行中汲取力量。
鈴木俊隆於1904年出生於日本鄉村的一座寺廟中,作爲和尚的兒子,他注定將繼承家業,照料本地居民的生老病死等諸般儀式,度過「滿是瑣碎職責」的一生。然而,從年少時期鈴木俊隆就懷抱著到國外弘法的夢想,不願在日漸迂腐的日本佛教體制內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他深信一定會有西方人能像他一樣,深入佛教修行。他滿懷弘揚佛法的强烈願心,期望讓更多人真正瞭解佛法精髓。
1959年,已經55歲的鈴木俊隆離開家鄉,隻身來到美國舊金山,從此開始他在西方12年的弘法之途。在他之前,各色禪宗和尚都來過美國,但沒有一人建立起足以延續下去的制度,而鈴木俊隆端嚴的氣質和開放的心態深深吸引著對佛教感興趣的西方人,他將東方的禪宗移植到異鄉,在美國建立了融合在地文化的佛教禪修道場,使佛法能在當地扎根且長久流傳,這是鈴木俊隆最偉大的貢獻。
本書記錄了鈴木俊隆如何從他師父眼中不機靈的「歪瓜」,一路輾轉於各大寺廟經受艱辛的培訓,最終成為跨越國境和語言弘法的偉大禪師。作者採訪了大量鈴木俊隆的親朋好友,多方視角、內容豐富,可謂下足功夫,活生生地還原了鈴木禪師將生命化作不懈修行的一生。
作者簡介:
大衛•查德威克David Chadwick
查德威克本人德州長大,後來移居加州。於 1966 年開始跟隨鈴木大師學習禪宗,並於 1971 年出家。在鈴木俊隆禪師過世不久後,查德威克開始致力於寫作,以宣揚佛教教義。
譯者簡介:
薛亞冬
薛亞冬,曾就讀于上海海事大學與紐西蘭奧克蘭大學,獲翻譯及語言學碩士學位,現居奧克蘭。13年起接觸佛法,從最初懷疑批判,到逐漸升起堅定的信心,在此過程中現代英文的佛學著作對我幫助極大。因此緣法,逐漸進入到此類作品的翻譯。曾譯有Adyashanti的《解放之路》、《覺醒之光》等。願盡微薄之力幫助同樣在道途上的前行者。
章節試閱
祖溫沒有什麼教學體系,也不具體教什麼,弟子們經常一頭霧水,不知道要做什麼,怎麼做。鈴木說祖溫通常不開口,弟子們必須時刻留心他的一舉一動,自己從中學習。可是,如果祖溫怎麼做他們也依樣畫葫蘆地做,這又不行了。所以他們總是不知所措,非常緊張。鈴木說時間久了,他們都愛上祖溫破口大駡的聲音了,因為這樣的時候他至少告訴你該怎麼做了。學習怎樣在清理池塘的時候培養專注和無我,可能真得靠自己領悟,可是對一些更複雜具體的事務,比如怎麼做超度法事,祖溫也一樣閉口不言。
弟子們總是跟著祖溫一起去檀家的家裡舉辦法事。該如何誦經如何操辦,具體做法老在變來變去,何時敲鈴,何時敲木魚,何時鞠躬,怎麼鞠躬,所有這些分寸都變化無常,難以拿捏,孩子們實在把握不好。家屬們鄭重其事端坐跟前,祖溫會盯著俊隆如何敲鈴,然後當著家屬的面對他咆哮:「你在幹嘛?」一把奪過俊隆手上的小錘,自己敲給他看。真讓人難堪啊!不過至少這還讓俊隆明白自己該怎麼做。後來鈴木說通過這種方式,他學會了處變不驚,專注在問題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麼問題解決什麼問題。
一個夏夜,他們做完這樣的一場法事,吃得飽飽的,手裡拿著檀家送的食品禮物回寺,孩子們和祖溫一起走在暮色下的小徑上。走到廟門口,祖溫脫下腳上穿的足袋放到僧袍袖子裡,弟子們卻還穿著足袋。當他們走到林木茂盛的地方時,祖溫讓他們先走,因為現在正是腹蛇出沒的季節,腹蛇有毒,不過體型很小,足袋可以提供保護,既然他們都穿了足袋,就走在頭裡吧。於是弟子們答應一聲「哈伊!」神氣活現地走在前面,覺得自己是英勇的小和尚。
等他們都進了廟裡,祖溫說:「小子們,怎麼不坐下?」他們都知道不對了,卻不明白到底哪裡錯了。「我知道你們都不機靈,」祖溫開口了,「就不曉得你們木到這種程度。我都不穿足袋了,你們還穿著幹嘛?你們應該長眼睛。」弟子們都很羞愧:按規矩,他們不能比師父穿得更正式。這種話裡有話的交流方式十分微妙,日後鈴木老師稱之為「學會聽話背後的話。」
祖溫身邊總備著些蛋糕啊小點心啊,用來招待臨時來訪的客人。小和尚們整天饑腸轆轆,自然一直偷吃糕點。祖溫不斷更新藏寶處,可他的小弟子們總能找到。有一次他把一罐白糖藏到廚房架子最高層,弟子們馬上注意到了,知道肯定是好吃的。他們把桌子拖過來,把短梯立在桌上,一個男孩爬上梯子,又一個男孩踩到他肩膀上,就這樣終於拿到了罐子。可是還沒等安全下地,他們就失去了平衡,摔了下來,罐子也跌得粉碎。祖溫氣得一頓臭駡。
又有一次,弟子們找到了一盒蛋糕,就切下一小條邊偷吃,祖溫不會發現的;接著切下一個角,又切下一個角;最後他們終於意識到,此事無論如何都會敗露的,乾脆把整個蛋糕都分分吃了。像這樣的淘氣壞事,祖溫不會真對他們生氣,不過要是讓他知道有誰偷吃獨食,那就有他好看的了。
有一回祖溫把一隻大柿子放在米缸裡,好讓柿子快點熟。等過幾天一看,柿子沒了。他問俊隆是誰吃的,俊隆說不知道。後來祖溫找出偷吃的人,把那小賊打得唧哇亂叫,不是為他偷吃了柿子,而是竟然不分給眾人。俊隆真後悔,還不如說是自己偷的呢。
鈴木最喜歡說的他在祖溫那裡當小沙彌時的一個故事是關於爛醃菜的。這個故事頗具深意,這次不是有關自我心的,而是關於分別心。藏雲院一年到頭都吃自製的醃菜,尤其在蔬菜缺乏的冬天,吃得更多。他們用黃瓜、胡蘿蔔、茄子、捲心菜、大白蘿蔔做醃菜。有一撥醃蘿蔔鹽放少了,結果壞掉了,弟子們告訴了祖溫。說到對食物的態度,祖溫和祖岳如出一轍,那是決不能扔掉的。他命令道:「吃!」於是餐桌上,爛蘿蔔吃了一頓又一頓,隨著時間的推移情況更加惡化。眾人實在忍無可忍,一天晚上,在確定祖溫已經睡著了之後,俊隆夥同兩個共犯把醃蘿蔔偷偷地埋在花園裡了。
孩子們自以為得計,心想終於擺脫了那些爛蘿蔔。可是幾天後的早晨,當他們坐在矮木桌前準備吃早飯時,祖溫給他們端上了一道特別的菜——爛蘿蔔竟然死而復生了!祖溫和他們一起吃。俊隆鼓足了勇氣,吃下第一口,然後又是一口。他發現,如果他什麼都不想,是可以吃下去的。他說,這是他第一次體驗到無分別的意識。
如果我們向我們的師父臣服,我們就會調動一切努力來控制自己的心,這樣我們可以在任何情況下存在,無論是尋常狀態還是非常狀態。
注意,醃菜傳奇還沒講完呢。孩子們後來想了個辦法,把醃蘿蔔煮了,看看是否能好一些。還真有用,這下能下嚥多了。祖溫聞到味道說:「這是什麼?你們這些傢伙肯定在燒好吃的!」他們一起把醃蘿蔔給吃了。祖溫從來不會讓孩子們做他自己做不到的事。
※
有時候,碰到一個刻薄寡恩的老師不是件壞事,因為你不會去攀緣他。
俊隆剛進藏雲院的時候,那裡有八名弟子跟著祖溫。第一年之後,只剩下四個。第二年剛過一半,連他們也走了。祖溫不是只對俊隆嚴厲,弟子們受不了他專橫跋扈的性格,也受不了缺吃少穿的苦,一個個都走了。現在只剩下俊隆和祖溫兩個人了。十四歲的俊隆有許多事情要做,學校的功課,做飯,打掃,去喪家做超度,幫忙廟裡的法事,伺候祖溫和來訪的客人。夥伴們都走了之後,俊隆很孤單,不過他個人得到的關注也多多了。有時候這也不是件讓人舒服的事兒,比如說,俊隆一直不太喜歡磕頭,要跪在地上,前額觸碰到蒲團,然後兩手掌攤開向上,他心有抵觸。祖溫注意到了,對他說從現在起,做完法事後不再只對佛祖磕三個頭,要磕九個頭。
有的時候,能和祖溫單獨在一起又是件愉快的事。他們有更多的時間一起在花園擺弄石頭。祖溫是個相當不錯的石匠。俊隆去修善寺辦事時,一名和尚帶他看寺裡的鐘樓,告訴他鐘樓的底座是祖溫年輕時砌的。和尚說一位石匠大師曾經仔細查看過這底座,斷言出自外行之手,因為它砌得太精確了。
只剩俊隆一人跟著祖溫,還有個不好的地方是現在無論他倆去哪兒,所有的東西都歸俊隆一個人拿了。一天,幾英里外另一座山谷裡有法事要做,祖溫打發俊隆背著一口小箱子和一袋經卷先行,他去村裡坐人力車去。半路上俊隆停下來歇腳,跑到小河邊玩起來,把青蛙捉了放放了捉。他玩得不亦樂乎,忘記了時間,直到看見祖溫的人力車從路上經過,他趕緊抄近路翻過山,上氣不接下氣地趕到人家,後腳師父就來了。儀式結束後,又做了短短的講經,他們吃了頓豐盛的大餐,祖溫先回去了。俊隆收了人家的謝儀,把經卷留在那戶人家,心想回去的路上就輕鬆了。誰知女主人搬出一隻裝滿西瓜的盒子,外加一隻南瓜,說:「天太熱了,帶點西瓜回去。」他只好道聲謝,扛著禮物跌跌撞撞地走回藏雲院。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
「我看見你在橋下玩了,」祖溫晃動著一根手指點著俊隆,「你這歪瓜,只顧玩得開心,我倒為你難過。你真是個笨蛋。」
俊隆和其他孩子一樣,也恨不得離開祖溫。但他不能就這樣回家。他父母當然巴不得兒子回到身邊,可他不會回去的。自從出家後他回家過幾次,他父親看到他儀態莊嚴,舉止得當,袴又系得非常得法,打心眼裡為這個兒子感到驕傲。俊隆一點也沒有向父母訴苦,更沒有提要回家。
我師父總是叫我「你這歪瓜!」我心裡很清楚自己不機靈。我本來是最小的弟子,後來成了最大的弟子,因為那些好黃瓜們都跑了。也許他們太聰明了吧。不管怎麼說,我不聰明,所以就待住了。對學習佛法而言,我的愚笨倒是個優點。聰明人並不總有優勢,笨人有時候反佔便宜,因為他笨啊。說到底,沒有什麼聰明人笨人,都一樣。
祖溫沒有什麼教學體系,也不具體教什麼,弟子們經常一頭霧水,不知道要做什麼,怎麼做。鈴木說祖溫通常不開口,弟子們必須時刻留心他的一舉一動,自己從中學習。可是,如果祖溫怎麼做他們也依樣畫葫蘆地做,這又不行了。所以他們總是不知所措,非常緊張。鈴木說時間久了,他們都愛上祖溫破口大駡的聲音了,因為這樣的時候他至少告訴你該怎麼做了。學習怎樣在清理池塘的時候培養專注和無我,可能真得靠自己領悟,可是對一些更複雜具體的事務,比如怎麼做超度法事,祖溫也一樣閉口不言。
弟子們總是跟著祖溫一起去檀家的家裡舉辦法事。該如何...
目錄
前言
• 在日本 1904-1959
• 童年 1904-1916
• 師父與弟子1916-1923
• 大學教育 1924-1930
• 大本山寺 1930-1932
• 當家和尚 1932-1939
• 戰爭時期 1940-1945
• 佔領時期 1945-1952
• 家庭與死亡 1952-1956
• 出路 1956-1959
• 在美國 1959-1971
• 新的一頁 1959
• 叩頭 1960
• 僧伽 1961-1962
• 路漫漫 1963-1964
• 生根 1965-1966
• 塔薩加拉 1967-1968
• 城裡 1968-1969
• 一與多 1969-1970
• 司機 1971
• 暮秋 1971
後記
前言
• 在日本 1904-1959
• 童年 1904-1916
• 師父與弟子1916-1923
• 大學教育 1924-1930
• 大本山寺 1930-1932
• 當家和尚 1932-1939
• 戰爭時期 1940-1945
• 佔領時期 1945-1952
• 家庭與死亡 1952-1956
• 出路 1956-1959
• 在美國 1959-1971
• 新的一頁 1959
• 叩頭 1960
• 僧伽 1961-1962
• 路漫漫 1963-1964
• 生根 1965-1966
• 塔薩加拉 1967-1968
• 城裡 1968-1969
• 一與多 1969-1970
• 司機 1971
• 暮秋 1971
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