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mm的渺小善心喚醒生命之河,
留下祭典太鼓般強而有力的暢快節奏。
就算沒有血緣的聯繫,人還是可以從其他人身上接收到愛
たとえ血の繋がりはなくとも、人は人から愛を受け継いでいく。
一樁意外,開啟了照護員砂羽和四位老人家的溫馨故事……
病人的女兒拜託砂羽一件事:「我希望妳能陪爺爺一起睡覺」,希望她能完成年邁父親人生的最後一個心願。砂羽頭昏腦脹之際,竟然答應了,但那天晚上發生了一場驚人意外,讓她丟掉看護工作,又不小心弄丟所有存款。
走投無路的砂羽為了生活,開啟內建的「老人雷達」,她心想:「知性、母性,偶爾加上一點孩子般的面孔,只要有了這三樣,大部分的孤獨老人都會上鉤。」於是在街上物色容易下手的「獵物」,脅迫這些老人帶她回家,煮料理給他們吃、安慰他們寂寞的心。她接連在流浪的路上,捕捉到四位老人家──因兒女爭奪財產而離家出走的小康、到處刺破路邊輪胎的阿茂、在書店偷黃色書刊的退休教師義男……
每當看到老人無意識下張開眼睛,
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他到底在看什麼?
看到他那遠望般的目光,
不禁覺得或許真有天堂……
日本現在的老年世代是經歷過戰爭的一代,而年輕世代卻沒有任何戰爭的經驗,記憶的落差讓年輕人自顧不暇,老年人有苦難言。如何能讓這兩個世代靠近?安藤桃子思索著如果人與人之間有「心的刻度」,應該會是0.5毫米。距離0.5毫米可以激起靜電,可以感受到體溫,但卻沒有實際的碰觸。
安藤桃子以自己照顧祖母的經驗為靈感,創作出這本小說,刻畫人由家庭支柱轉變為家庭負擔的過程中,所感受到的挫折與孤獨。而看護砂羽的角色是安藤桃子創造出的「現代社會新英雄」,因為現代人總是習慣忽視孩童和老年人,需要有砂羽這樣感性、詼諧、充滿幻想又奇妙的人物,來為黑白的世界上色。
關鍵特色
★一本挽救冷漠社會的電影小說!
★安藤桃子自導改編電影入圍2015年金馬奇幻影展,場場爆滿,好評不斷!令人捧腹大笑又揪心!
★重新詮釋老年世代的孤獨與掙扎。
作者簡介:
安藤桃子
日本導演兼作家,1982年生,出身演藝世家,父親是演員兼導演奧田瑛二,母親是藝人與散文作家安藤和津,妹妹是個性派演員安藤櫻。倫敦大學藝術學院畢業後,到紐約大學學習電影製作。回到日本後,擔任其父奧田瑛二和行定勳等導演的助手。2010年,自編自導首部電影《碎片》(カケラ),該片同時在東京和倫敦當代藝術學院(ICA)上映。
《0.5毫米》是她創作的第一本小說,同時也自編自導成電影,由妹妹安藤櫻主演,曾獲2014 年報知電影獎最佳影片、2014年日本電影影評人大獎最佳影片、2015 年橫濱電影節最佳導演、評審團特別獎。
譯者簡介:
詹慕如
自由口筆譯工作者。翻譯作品散見推理、文學、設計、童書等各領域,並從事藝文、商務、科技等類型之同步口譯、會議、活動口譯。臉書專頁:譯窩豐:www.facebook.com/interjp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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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毫米》勇敢說出老年世代的生命真實,
淚光中充滿生命豁達的幽默感,強靭而率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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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文藝界終於有救了!』我好久沒有看到一本這麼棒的小說讓我有這種感覺……這本書溫柔、溫暖、輕快又讓人心痛,滿溢著安藤桃子年輕又生氣蓬勃的感性。」
「乍看之下在描寫非日常的極端故事,卻在其中感受到現代人已經忘卻、純真無邪的『人際之愛』……充滿『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的緊張感,讓人忍不住一頁接著一頁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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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右手拿的是我心愛的兔子杯,從上個月起拚命光顧甜甜圈店終於換到的,杯子裡倒著黃色的溫暖液體。
幾滴液體落在手背上,每一滴都跟我的體溫交融。一杯快滿了,稍微灑出了些,最後一點噴到我手上,才終於止住。
正在換尿布時突然開始滴尿,連帶去簡易廁所都來不及。只好急忙拿起放在一旁自己的杯子來代替尿瓶。
這木造獨棟房屋開了暖爐還是很冷。我冰冷的手一直緊握溫暖的杯子。輕輕把杯子放在一旁,小心不讓杯裡的東西灑出來,用抹布擦著禢禢米上的污漬。
我用加了玻尿酸的身體擦拭劑,替雙手抓著床框、雙腳顫抖的昭三把屁股跟命根子擦乾淨。老人照護用到玻尿酸,不知道我的化妝水裡有沒有加這種東西?
開始這份工作已經五年了,剛開始對於照料下半身、替老人家擦拭陰莖感到害羞又扭捏。儘管這又皺又下垂的東西跟年輕男人的不同,但老二終究是老二,一樣長毛,也有各種不同形狀。
但是等到研習期間過了之後才發現,這些傢伙已經不是男人,根本跟嬰兒沒兩樣。這時候心情就突然輕鬆了,看到我替他們擦拭時那開心的樣子,甚至覺得有點「可愛」。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母性吧,我不覺有些感動。
讓爺爺穿好尿布、換上浴衣,坐在床上。已經八十三歲的他體格還不錯。看到他的體格和眉頭的皺紋,大概可以猜想他過去在家裡逞盡威風、任性自我的生活樣態。
昭三腦子裡有顆拳頭大的良性腦瘤。這個良性腦瘤似乎一點一滴花了很長時間在侵蝕昭三。他原本脾氣就不好,大約十年前開始異常容易發怒,兩年前自己丟出去的鍋子彈到牆壁,回頭砸到自己的頭住進醫院。之後發現腦瘤,一路老化。現在腦瘤壓迫到大腦,幾乎跟個癡呆老人沒兩樣,令人不忍卒睹。
昭三的手臂環繞在我脖子後,以兩人互抱的姿勢慢慢讓他躺在床上。這時候會聞到一種混著消毒水、花枝和塵埃的味道,其實我並不討厭。乾掉的口水像大阪燒的柴魚片一樣,在他半張的嘴上隨著每次呼吸跳動。我用浸了精製水的紗布,輕輕替他擦去。
「我去樓下洗東西喔。」
把小兔杯裡的東西倒進馬桶沖掉,到樓下一看,昭三的女兒雪子已經在廚房開始準備晚餐。外面還微亮的天光和從天花板照下的日光燈,照著她身穿奶油色T恤的背影。
五十出頭的雪子有著一身跟名字不太搭襯的黑皮膚,身材微胖。她就像個被和菓子皮包起來的橘色乒乓球,那嵌入肉裡微微發光的背,也像是發光的水母。一邊切著白蘿蔔一邊側眼看著我笑的下垂眼角,很是可愛。
「借我洗一下杯子。」
「好啊好啊。」
「終於被當成尿瓶了。」
「什麼!這不是妳最喜歡的杯子嗎!」
她放下切白蘿蔔的手、誇張地表現她的驚訝。
「不要緊,沒辦法的事,洗洗就好了。」
嘴上這麼說,但我心裡卻盤算著要把這小兔杯和其他不要的東西一起帶到附近的破銅爛鐵當鋪去。以後不管用這個喝什麼,一定都覺得像在喝尿。特別是喝蘋果汁,肯定會吐出來。
「唉,這也沒辦法啦。我剛開始照顧他的時候,有一次穿了心愛的連身洋裝,出門前替他換尿布。結果一模一樣,爺爺突然叫了聲『喔』,然後就開始尿了。我情急之下
馬上把洋裝的裙子攤開來全部接住,心愛的衣服就這樣濕答答的。」
雪子沾著洗潔精濕濕的手,把圍裙攤開來表演給我看。
「所以我哪有什麼時間打扮啊。」
我稍微擠出了同情的表情。
「不過人要是死了也尿不出來了。」
我的掌心回想起剛剛那熱燙尿意的感觸,連忙扭開水龍頭,將手泡在冷水裡。
雪子工作很勤快,話也多。我的工作時間只有白天短短幾個小時,但是她除了打工回家還有老人家的照護,等於二十四個小時都在工作。家中有人需要照護,是沒有時間休息的。我想她半夜一定起床好幾次,最近雪子臉上黑眼圈比以前更多更濃了。
口渴了、要尿尿、要大便、背很痛、頭很癢……。
「雪子、雪~子~」,或者是「嗚~」或「啊~」……。
這樣整夜叫下來,誰也無法充耳不聞,放著不管又會被鄰居說三道四。她大概也沒錢能讓昭三住養老院吧。其實她已經做得很不錯了。第一次大小便失禁,以往身而為人最低限度的事再也做不來的時候,人心很容易就會崩潰。
「真沒出息。」
失去了認同自己是個人的最後堡壘,緊接著襲來的是差恥、憤怒還有絕望。尤其是年輕時自尊心高、受到周圍尊敬的人,對這時的自己有多麼失望和憤怒,更是難以想像。
昭三也屬於這一類。這樣的男人終於不再是個男人,開始小便失禁,得在女兒攙扶下才能上廁所。
一天傍晚,雪子打工回來後覺得家裡有股臭味,卻找不到臭味的來源,她在家裡聞了半天,發現昭三的房間發出強烈的臭味。本來以為是父親尿床了,打開他枕邊的五斗櫃抽屜,正想替他換衣服,伸手去拿內褲時,卻有一種黏黏的東西沾在手上。原來是大便失禁的昭三不想讓家人看見,所以把整件內褲塞進五斗櫃的抽屜裡。雪子忍不住對父親破口大罵:「你為什麼要這樣!」而昭三則堅持那不是自己放的。昭三滿心羞憤,遷怒到家人身上,最後他大喊著,不如你們殺了我吧。
「真沒出息。」
但是這種激戰也只持續了短暫時間。人這種生物,只要時間一久,任何狀況都能適應。儘管嘗過那種寧願一死的屈辱,活到這個地步,也沒有勇敢到能自絕性命。這種男人多半都有很深沉的慾望和執著。他們會盡可能緊抓住身邊一切,想辦法活下去。或許他們是想放棄當人,回到嬰兒的狀態,再回歸最原始的地方。
想到這個家一路走來的風風雨雨,現在的狀況應該算是和平吧。家裡每一個人,都抱著積極的心態,放棄了許多事。
……
隔天到了平田家,一樓安安靜靜的,廚房裡沒看見雪子。我上了二樓,打開昭三房間的紙門,冬天冰冷的空氣從全開的窗戶裡灌了進來。身穿灰色運動衣的雪子,正站在房間裡剛好照不到太陽的床邊。
「啊,早啊。我剛剛在通風,能幫我關上窗嗎?」
「好。」
關上窗戶時,我探頭望望在朝陽下更顯立體的馬路,孩子們正背著書包在路上左搖右晃地跑著。轉過頭,雪子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砂羽啊,我有件事想拜託妳。」
平常開朗的她,今天表情看起來有點惆悵。我覺得好像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一股奇怪的罪惡感穿透胸口。
「下週能請妳在我家住一夜嗎?」
「好啊。不過,這個部份要請您自費負擔。」
「這當然。時間希望能愈早愈好。」
「我待會兒確認一下行事曆。」我回答之後,她的表情還是依然凝重,好像還有話想說。
聽到爺爺叫著「雪∼子∼」,我應了一聲正要過去。但雪子叫住我:「爺爺的事待
會兒再說,能不能先聽我說幾句?」她領我到隔壁的房間。
我們走到紙門相隔的和室,兩人端坐在房間的正中央。房間沒開空調,冷得很,窗戶照進來的日光讓屋裡的塵埃看起來像雪一樣漫天飛舞。雪子直盯著我,眉頭格外使勁。
「其實呢,我爸說在他死之前有個心願無論如何都想實現。最近每天晚上囉唆個不停不肯睡,讓我很頭痛。」
難怪她黑眼圈這麼嚴重。
「真是辛苦您了。」
「他好像知道自己壽命將盡,最近他意識一下子朦朧、一下子清醒,差距很激烈不是嗎?就好像靈魂有一半上上下下的。」
確實,每當我看到老人無意識下張開眼睛,都覺得很不可思議,他到底在看什麼?看到他那遠望般的目光,我不禁覺得或許真有天堂。而看到這時日將盡的老人和他的家人,為了能夠平安送他上路,只要是自己能力所及的事,我也會不顧一切想替他們實現。
雪子用她肥胖的手指,按著自己疲倦得輕輕抽動的眼皮。
「這件事我辦不到,但無論如何我都想替他實現這個心願,讓他帶上黃泉路去。」
端坐在冰冷的禢禢米上,我腳踝的骨頭漸漸痛了起來。
「我知道,他日子不多了。」
我不會告訴對方:「請別這麼說。」爺爺的狀況跟病後在醫院裡嚥氣不同,由長年照顧老人的雪子口中說出的這句話,平淡而有說服力。
「我希望妳跟他一起睡覺。」
「什麼?」
驚訝的同時,我的腳動了動,感覺到一陣麻。
「我希望妳能陪爺爺一起睡覺。」
一時間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在腦中重複了一次雪子的話。
「蓋同一床棉被,跟他一起睡覺。」
我還是聽不懂。
「妳的意思是叫我跟他做愛?」
聽到我這直接的表現,雪子圓瞪著眼睛。
「不是這個意思。對不起,是我沒說明清楚。」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唉,他說他想念媽媽的乳房。不是說年紀大了之後,就會像小孩子一樣嗎?只要一次就好,妳能不能陪他一起睡?」
她連珠砲似地說著,口中的氣息帶著些微胃酸臭味,再加上腳痲,讓我覺得相當不耐。
「非我不可嗎?」
「這是他一輩子最大的願望,我會付個好價錢給妳的。」
一輩子。一個將死的老人畢生的願望,別笑死人了。
「這……」
「可以吧,反正他那裡也站不起來了。」
在冬天白色朝陽照耀之下,雪子近逼眼前的臉,隔著淡淡的粉底,可以看見底下以往沒注意到的細微皺紋和斑點。
我的大腦跟痲得要命的腳一樣痲痹了,同情心達到極點,偽善者砂羽的嘴巴擅自開了口。
「那請務必瞞著中心。」
我到底在說什麼?
「要是被發現,我會被炒魷魚的。」
雪子的顴骨往上推,露出笑臉。
「謝謝妳!」
一站起來,血液瞬間竄遍全身,腦和腳都麻刺不已。但事到如今血才流過來已經太遲了。
日子就訂在兩天後。我本來希望在下星期,但雪子可能擔心我改變心意,急忙訂下了時間。
在那天早上的對話之後我不斷地想,不管當時再怎麼「麻」,為什麼自己會答應這麼奇怪的請求呢?我就像考慮著迴轉壽司上的菜色一樣,轉動著自己不太靈光的腦袋思考著,而答案就埋在我的慾望深處。
每當我碰觸到老人,或者被他們碰觸到,就能從他們的手腳聽到一種細微乾癟的聲音,那種聲音再結合我的聲音,就會變成一種微妙的旋律。
旋律變化的原因很簡單。我知道,那是因為我身上有著他們垂涎的年輕。那是一種感受到生命本身的音樂。
沒有人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我也一樣,或許明天就是我的死期。
但是聽著這些老人的音樂,我就會感到安心,我還可以活很長很長。我想用自己的全身,傾聽他們這乾燥的旋律。
右手拿的是我心愛的兔子杯,從上個月起拚命光顧甜甜圈店終於換到的,杯子裡倒著黃色的溫暖液體。
幾滴液體落在手背上,每一滴都跟我的體溫交融。一杯快滿了,稍微灑出了些,最後一點噴到我手上,才終於止住。
正在換尿布時突然開始滴尿,連帶去簡易廁所都來不及。只好急忙拿起放在一旁自己的杯子來代替尿瓶。
這木造獨棟房屋開了暖爐還是很冷。我冰冷的手一直緊握溫暖的杯子。輕輕把杯子放在一旁,小心不讓杯裡的東西灑出來,用抹布擦著禢禢米上的污漬。
我用加了玻尿酸的身體擦拭劑,替雙手抓著床框、雙腳顫抖的昭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