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莫德琳
《小說家的人生》主要寫他的童年與啟蒙歷程,時間放在1910~1920年代的英倫,騷動不安的年代與痛苦的童年求學交錯著,少年葛林並不快樂,逃離學校的欲望就像他後來人生一連串逃離的開始,如果呼應葛林曾說的「童年是小說家的存款」這句話,讀者從這本書就能想像葛林從童年源源不絕提出的巨額存款會是什麼光景。寫作這一段生命時光,據葛林自己說相當艱難,他曾經因為想寫篇關於學校的小說,重訪小學現場,結果因為受不了重溫這些年的生活所受的精神折磨而放棄,並寫道:身處剛果的痲瘋病患聚居地,都比年少時待過的小學好過。
但是即便這麼的煎熬,葛林果然是葛林,就像他對諾門雪莉教授寫作他的傳記時唯一的要求:「沒有謊言,記錄到我死的那一天。」他對自傳的寫作想法是既尋常也非比尋常:
在六十六年的人生歲月裡,我花在虛構人物與真實男女身上的光陰幾乎一樣多。說真的,雖然我很幸運擁有為數眾多的朋友,但卻不記得任何朋友的趣聞軼事,不管他們是名人還是惡名昭彰的人──我能依稀記得的故事就是我寫過的那些故事。
那麼我紀錄這些往事點滴卻又為何呢?這就跟造就我成為小說家的動機差不多:渴望把紊亂的經歷理出一點頭緒來,同時也出於深切的好奇心。據那些神學家教導說,除非我們多少學會先愛自己,否則無法去愛別人,而好奇心也是初始於家裡的。
-引自格雷安葛林所著《小說家的人生》 (A Sort of Life,1971)
閱讀這樣的作家人生,讓我們重新想見那樣的美好時光:那時候作者還不被視為出版行銷的一環,但是,他們是我們這些讀者人生重要想法的一環。
作者簡介:
格雷安‧葛林(Graham Greene)
生於一九○四年。牛津大學貝利奧爾學院畢業之後,在《泰晤士報》做過四年副編輯。他的第四本小說《史坦堡特快車》使他聲譽大起。
除了寫出很多本長篇小說外,葛林也寫了好幾本短篇小說集、四本遊記、六齣舞台劇、三本自傳──《小說家的人生》、《逃避途徑》、《我自己的世界》(出版於他逝世之後)──兩本傳記以及四本童書。他也為報章雜誌寫過幾百篇雜文、影評、書評,有些收錄在《沉思錄》和《黑暗中的早晨》文集裡。他寫的長篇和短篇小說很多都拍成了電影,其中《黑獄亡魂》還寫成電影腳本。格雷安‧葛林曾獲功績勳章以及榮譽侍從榮銜。一九九一年四月去世。
譯者簡介:
黃芳田
台灣高雄市人,國立師範大學國文系畢業,曾任職教師、文字記者、自由採訪記者、專欄作家,現居香港,以翻譯為業。譯有《印度沒有句點》、《香港》、《蕨樂園》、《可以這樣老去》等。
著有:《辭職去旅行》、《筆尖下的鏡頭》、《踏著音符去旅行、《追蹤奧德賽》、《in italiano中文補充教材》。
各界推薦
媒體推薦:
「才華洋溢對整個世代發言的大作家」
──亞歷‧堅尼斯
「寫《小說家的人生》……有如做心理分析。我在時空裡做了一趟漫長旅程,自己也成為我筆下的人物之一。」──摘自格雷安‧葛林與瑪麗-芙蘭絲瓦絲‧亞蘭的對話。
「很美妙地觀察並書寫了他的人生背景。我對他比以前更加欣賞──熟練的技巧與簡練文字;他灌注的興奮感不僅限於敘述裡,而是所有字句之中,使得文字自行產生出跳動節奏與文采。」
──《觀察家》
「親切宜人之作,一本和婉的書,出於一位傑出者之手,但他卻刻意要表現出自己並非特別傑出……他的確名副其實。」
──《每日電訊報》
媒體推薦:「才華洋溢對整個世代發言的大作家」
──亞歷‧堅尼斯
「寫《小說家的人生》……有如做心理分析。我在時空裡做了一趟漫長旅程,自己也成為我筆下的人物之一。」──摘自格雷安‧葛林與瑪麗-芙蘭絲瓦絲‧亞蘭的對話。
「很美妙地觀察並書寫了他的人生背景。我對他比以前更加欣賞──熟練的技巧與簡練文字;他灌注的興奮感不僅限於敘述裡,而是所有字句之中,使得文字自行產生出跳動節奏與文采。」
──《觀察家》
「親切宜人之作,一本和婉的書,出於一位傑出者之手,但他卻刻意要表現...
章節試閱
序
自傳不過是「某種形式的生平」──收錄的事實可能比傳記少些錯誤,但卻更需要加以挑選,因為它始於後期而又提早結束。要是人不能在臨終前合上這本記憶之書,那麼任何蓋棺定論都必然是武斷的,所以我情願自己寫完這部分文章,連同「處女作為人接受之後」隨之而來的挫敗歲月在內。挫敗也形同一種死亡:家具賣了,抽屜都清空了,搬家貨車宛如靈柩車等在外面小路上,要把人送到花費比較不昂貴的目的地去。就某種意義而言,像這樣的一本書也只能是「某種生平」,因為在六十六年的人生歲月裡,我花在虛構人物與真實男女身上的光陰幾乎一樣多。說真的,雖然我很幸運擁有為數眾多的朋友,但卻不記得任何朋友的趣聞軼事,不管他們是名人還是惡名昭彰的人──我能依稀記得的故事就是我寫過的那些故事。
那麼我紀錄這些往事點滴卻又為何呢?這就跟造就我成為小說家的動機差不多:渴望把紊亂的經歷理出一點頭緒來,同時也出於深切的好奇心。據那些神學家教導說,除非我們多少學會先愛自己,否則無法去愛別人,而好奇心也是初始於家裡的。
如今有一種風氣,許多同儕喜歡以冷嘲態度來看待他們過去歲月裡的事件。這也是合情合理的自衛方式。以先發制人的「看看我年輕時多荒唐」來制止苛評,可是這一來卻竄改了歷史。我們又不是那個顯赫喬治王朝時期的人,當時我們感受到的情緒也都是真實的,那麼又何必覺得這比老年的無足輕重更丟臉呢?縱然我力有所不逮,但我總算是努力重溫過遙遠歲月裡的種種愚行、愁滋味和誇張言行,不懷冷嘲譏諷態度去體會它們,一如當年我體會它們時一樣。
序
自傳不過是「某種形式的生平」──收錄的事實可能比傳記少些錯誤,但卻更需要加以挑選,因為它始於後期而又提早結束。要是人不能在臨終前合上這本記憶之書,那麼任何蓋棺定論都必然是武斷的,所以我情願自己寫完這部分文章,連同「處女作為人接受之後」隨之而來的挫敗歲月在內。挫敗也形同一種死亡:家具賣了,抽屜都清空了,搬家貨車宛如靈柩車等在外面小路上,要把人送到花費比較不昂貴的目的地去。就某種意義而言,像這樣的一本書也只能是「某種生平」,因為在六十六年的人生歲月裡,我花在虛構人物與真實男女身上的光陰幾乎一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