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塊拼圖:先看清楚你的「弱項」和「強項」。
「青蛙」舞王
2009年我飛到紐約,跟紐約的舞蹈大師Luam進修舞蹈。
她為我編了一支舞,在我們做完簡單的寒暄後,她就迫不及待地跳給我看。那真的是一支很厲害的舞,我看著她蹲低、又跳高,旋轉、又馬上做了一個俐落的地板動作……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迅速地從我的心底竄起,我興奮地看著她的表演,就在她結束的那一刻,我發出了青蛙的叫聲。
「呱呱!呱呱!」我努力地模仿著她剛才的某個動作,然後指著自己的腿。
Luam笑咪咪地看著我,以為那就是台灣式對舞者的讚美。就在我化身青蛙的一分鐘後,她才突然恍然大悟,然後做出了那個紐約式的「不敢相信」的表情!
是的,我有「青蛙肢」。我不知道這世界有幾個舞者、有幾個唱跳藝人,跟我一樣?我無法在坐著的時候,享受「蹺腳」的感覺;我更不知道「半蹲」的滋味,我只要蹲下來,身體就會往後倒。
但即便如此,我還是一隻愛跳舞的青蛙。而且那隻青蛙很早就知道,他好像有一些跳舞的天分。因為他從小,就對節奏和身體的律動,很有感覺。
如果你的夢想,剛好也跟你的天分有關,那你跟我一樣,都是非常幸運的人;又或者換個角度說,如果你還在尋找你的夢想,那從你最有興趣和天分的方向去尋找,應該就會讓你更容易實現那個夢想。
當時的羅媽媽,又哪裡會懂得這些呢?!她只知道,在一個男孩最容易變壞的國中時期,去讓他做一件他又喜歡、又可以消耗精力的事情就對了!於是,她拉著我的耳朵,把我從閒晃的街頭拉回家。然後,鼓勵我學跳舞。
我的家教老師是Michael Jackson,我每天只要有空就看著他的錄影帶學舞,然後在某一天的下午,因為一個半蹲的動作,而跌得四腳朝天……但那完全沒有阻礙我跳舞的夢想,我和高中同學組了一個舞團,而且取了一個非常國際的名字《Congo》(剛果),高一那年,我們在基隆市的《春暉專案》舞蹈大賽裡,拿下了冠軍,那隻青蛙,不是變成王子,而是真的成了基隆市最強的舞蹈團體。
在你追逐「夢想」的過程裡,一定會有人好心地告訴你,你因為如何、如何,而不適合那個夢想。你可能會因此而打消那個念頭。
但你從此也可以想起那個「青蛙舞王」的故事。
那是他在Michael Jackson面前跌倒的那個下午,也只有沮喪了一下下就想通的,那他就不要跳需要蹲下的舞蹈動作就好了啊!
在你往夢想出發之前,那就是我想和你分享的第一張拼圖:
先看清楚你的弱項和強項。
讓我們先看清楚自己的弱項,我並不是要鼓勵你去克服它,因為那不但事倍功半,而且很有可能,是你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耗費了大多數的時間,也只能做到跟一般人一樣而已;相反地,你應該在你的夢想裡,避開你的「弱項」,盡全力去發展你的「強項」。因為本來就很強的你,只要更努力,就一定會比別人更強。
我的節奏感很好;我記舞步很快,任何一支舞,我只要看過一次,就會記住它的所有細節;我還有一種天生解構舞步的能力,任何一支舞,被我看進眼底,就會自然而然地變成我腦袋裡的「雙視窗」:一個視窗是上半身的動作;另一個視窗是下半身的步驟,我迅速地看著我的專屬雙螢幕,比大多數人,起碼縮短二分之一的時間,就可以學會一支舞……我知道,這些都是我的「強項」。
就好像我也同樣清楚我的「弱項」,是的,我永遠都無法蹲低。
於是,我改良我的舞蹈,我把我所有看見的精采舞步,都轉化成為我能做到的,而且,還要把它們做得更好。
然後在那個過程中,驚訝地發現,我不但改良了那些舞蹈,還發展出了編舞的能力;我不但改良了那些舞步,還發展出了專屬於「羅志祥式」的舞蹈風格。
那就是你在《舞極限》裡,看見我在「向天后致敬篇」裡跳出的《舞孃》,我把天后Jolin原本在那首歌裡,大量的地板動作,改成羅志祥風格的動作──如果你也看見了那場演出,如果你也聽到了那場演出後,我光榮得到的肯定的掌聲……我想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
那就是我當時在紐約的教室,幾分鐘後又跳了一次Luam幫我編的舞給她看,
我把她的動作,那些我做不到的,全部改成自己的,那是我無法蹲下的,全部都變成跳高的動作,而且,跳得比Luam老師更高!Luam笑咪咪地看著,最後給了我一個歡呼,我非常確定,那真的是紐約式對舞者的喝彩!
如果你無法蹲低,那你就想辦法跳得更高!
我想我後來一直奮力跳著的舞,想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第二塊拼圖:丟掉你的計畫和時間表,「現在」就開始你的夢想!
「不完美」的旅程
如果,我在十年前《愛的力量》的演唱會,就可以先預知,我還能有十年後的《舞極限之舞魂再現》演唱會,可以有那麼高規格的聲光舞台,還會有那麼多的觀眾,願意買票進來看我的表演──如果我可以預知,我再度成為票房歌手的夢想最後會實現,那我這十年,會不會少一些心慌?又會不會,少花一些力氣呢?
在那場爸爸剛走、我哭慘了的演唱會,如果《愛的力量》演唱會,你也是台下那群支持我的力量之一,那我欠你一個道歉。
因為裡面有一些地方,我其實有偷偷對嘴;還有某些地方,認真聽,會發現我好像有一點走音;我最自責的是,我在唱跳完那些舞曲的時候,竟然會喘成那樣……
那是我接下來幾乎每天都給自己的深夜訓練,那是你會看見一個很像羅志祥的瘋子,經常深夜出沒在台北的某個公園的周邊,他有兩個發瘋的模式:先慢跑,再突然快跑,邊快跑邊大聲唱歌;又或者是先快跑很久,然後突然慢下來,含著都快跳到嘴巴的心臟,一樣要大聲唱歌。那就是我研究出來訓練自己的「慢跑、快跑、唱;快跑、慢跑、唱」課程。
那是我在十年後的《舞極限》演唱會,一開場就先連續唱跳二十五分鐘,卻完全不會氣喘的重要過程──如果你很輕易就看過這行,那我要請求你,先停一下──要連續唱跳二十五分鐘而臉不紅、氣不喘,是真的很難!不信你看我全身滴著像剛從游泳池爬起來的汗水,就知道了。
這十年來,我的努力從來沒有計畫,也沒有時間表,我只知道,如果那是我走向夢想的必經之路,那我就努力去把我遇見的阻礙消滅掉。
那是我連作夢都發現自己還在練歌,因為那就是華人「唱跳歌手」的宿命,當舞曲已經成為世界音樂的主要潮流,在華人音樂世界,已經瀕臨絕種的「唱跳歌手」,好像不但沒有受到保育類動物的尊重,還要給自己更嚴厲的聲音檢驗。
因為大多數的人,還是認為:「你會跳舞是應該的,因為你本來就不會唱歌」,
越是這樣,我就越要努力把歌唱好。
如果你還有興趣知道更多,我為了消滅那些在逐夢的過程中的阻礙,曾經做過的那些接近自虐的行為……我不喜歡我的聲音,有一次我發現自己在感冒的時候,唱歌的聲音很好聽,於是我開始吃辣、大吼,把自己的聲音真的調成了那個聲音。然後在某次健康檢查的時候,醫生跟我說,我的聲帶有點長繭,建議我開刀,我說我不要,天知道我是多努力,才擁有了這樣沙啞又有磁性的聲音呀!
你可以說我笨,因為我總是習慣用自己的方法,去解決我面對的問題。你也可以說我不夠宏觀,因為我也只能鎖定我眼前遇到的問題而已。
而當我回頭看,我不是做完《愛的力量》,就知道自己在兩年後能做《Show on stage》的世界巡迴;我不是因為《Show on stage》的票房開出紅盤,就知道接下來三年後的《舞法舞天》我可以運用3D,可以巡迴世界一整年,還挑戰了那麼多我身體的極限……
我才發現,這十年來,我從來沒有一份夢想的計畫或時間表。
我們都渴望夢想成真,但我們同時也害怕失敗,所以我們會幫夢想做計畫,然後在那份計畫裡,越想越多,越想越害怕……於是有些夢想會被延期;有些夢想會被消滅;有些計畫,甚至會讓夢想變成迷宮,讓人在裡面迷失,走不出來……
因為「夢想」從來都不屬於現實,所以夢想很難計畫。而一份純屬「紙上作業」的夢想時間表,也許可以給你安全感,卻絕對無法幫你預測,你將會在夢想的路上,遇到什麼樣的挫折和困難。
正因為我們無法預知未來,我們永遠無法預知自己的「夢想」,會在過程中發生什麼阻礙?
所以我們才要盡快開始!
因為只有盡快開始,我們才有時間學習,才有時間失敗,才有時間在那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裡,針對每一個發生的問題,去研究出最適合你繼續前進的方法。
這十年來,我的每一個世界巡迴演唱會,都沒有計畫,我都是先做好第一場,才去發現那些走向更多城市的可能;我都是先開始,我要一個什麼樣的舞台,然後一一去面對、去克服,我會在那個舞台上,陸續面對的困難和挑戰;我都是先開始練習我的第一支舞,然後跳成一個篇章,然後再在下一個篇章裡,挑戰上一個篇章,直到最後,變成了那場我終於又成功挑戰自己的演唱會。
那是我後來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握在掌心的第二張拼圖:
丟掉你的計畫和時間表,「現在」就開始你的夢想!
如果,我在十年前《愛的力量》的演唱會,就可以先預知,我還能有十年後的《舞極限之舞魂再現》演唱會,可以有那麼高規格的聲光舞台,還會有那麼多的觀眾,願意買票進來看我的表演──如果我可以預知,我再度成為票房歌手的夢想最後會實現,那我這十年,會不會少一些心慌?又會不會,少花一些力氣呢?
答案是,不會。
因為如果不是那些未知,我不會那麼急著開始,不會多繞那麼多路,不會多接受那麼多失敗──可是我卻在那些失敗裡,多學到那麼多。每個失敗,會教會你的,永遠不會剛剛好。它永遠會給你更多,讓你不只可以跨過這一次,還會一併塞給你,去面對更多挑戰的能量。
所以我得到的能量,不會讓我只夠用十年;所以,我還可以繼續衝,而我接下來的每一天,都可以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就算不完美,也要出發。
就算跌跌撞撞,也要盡快出發。
而我的行囊裡,依然不會帶上任何計畫和時間表,除了,我的第二片拼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