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歷史細節看成敗因由
數千年中國歷史,英雄長嘯,志士悲歌。歷史之所以被記錄下來,許多時候並不是靠著驚天動地的大事件,繞過那些鞭辟入裡的史論典籍,更使人親近的,是存留在細節中的斷簡殘編。這些史料,抖去歷史煙塵,從微小的事件中凸出人物的當代特質,成為溝通歷史先賢與現實你我之間的通道。
是的,時代已逝,因緣已失,我們只能在細節中神遊還鄉,凝神諦聽那些普通人的喃喃自語。細節往往是不引人注目的,也是在不經意之間做出的。然而,也正因為如此,才更為真實、更為本質。有時候,一個細節所蘊含或揭示的東西,勝過長篇大論,耐人尋味。
說到「歷史細節」,就必須涉及到過去的人和事——既包括已成昨日的人生,也包括已經發生的往事。事因人起,人以事存,人和事總是息息相關、不可分割。當然,作為歷史細節的「人」和「事」,不是大而化之的「大事記」,僅僅提綱挈領地羅列出「某人在某時某地做了某事」,而是要說出「某人為什麼要做某事、具體是怎樣做的、結果如何」等諸多具體而微的瑣細之處。其中不可忽視的一個重點,就是人的性格因素。
愛因斯坦認為:「如果不深刻研究科學創新者的性格發展,那就只能了解科學工作的一般內容,而無法理解這些成果是怎樣成為可能的。」也就是說,每一項重大科學成就的產生,都與創造了該成就的各個科學家性格特徵息息相關。這個觀點也適用於人類社會的各個領域,無論從事什麼行業的人,其成就大小乃至事業興敗,都同樣能從他們的性格特質中找到答案。正因如此,在讀史之時就不能不注意考察品評人物的性格因素。
一般說來,由於歷史本身發展演變的複雜性及其慣性等原因,使得「天時」與「人為」因素在相互作用的過程中,常常表現出一種「滯後現象」。正因如此,某些人被浮華遮住眼,為了圖一事之利而遺一世之害,逞一時之強而留百代罵名。這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和做法,其實是一種鼠目寸光和淺薄無知,既不給自己留後路,更想不到給後輩子孫留條路。
每逢社會轉型期,各種矛盾更加錯綜複雜,變化多端,故而人生命運就更加難以預料,且世事變化的速度明顯加快。在此情況下,使得上述「滯後現象」直接表現為「現世現報」。這種情形,無疑更加有利於人們從簡短、急速的歷史變化中讀懂人生世事的成敗因由。
讀史使人能夠韜光養晦,以史為鑒,避免犯下歷史重演的錯誤。然而由於中國的歷史深受儒家文化的薰染,免不了的歷史不全然是原來的「歷史」。魯迅先生說過,中國歷史就是「瞞和騙」的歷史。想那帝王怕自己名臭青史,出於政治目的,或怕以後遭後人唾罵詬病,無不操縱史官,篡改歷史,美化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所以有孔子「修」春秋,秦始皇焚書坑儒,更不用說天災人禍造成的典籍佚失。二十四正史無不是為獨裁者們歌功頌德,無非是帝王將相們的家譜而已。所以有人說,歷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但就算是作為帝王寵物的史官們,也有「深懷大義」之士,於細節處,留下蛛絲馬跡,待我輩後人,有跡可循,《大清才子命運》就是這樣的一本書。
本書是從文史資料中經過精挑細選之後編輯而成的。這些清朝才子,他們或權傾當道,或名動一時,或雄踞一地,或富甲一方。當然,其中有好人,也有壞人;有官員,也有商賈;有武將,也有文士……
雖然人們常說「人生如夢,往事如煙」,但實際上,人生並不總是夢,往事亦非都如煙。尤其對於那些發生在大動盪、大轉折的特殊歷史時期的人生經歷和紛繁世事來說,後人更需要多一些了解和認識。
歷史的細節無法一一羅列。但我們相信,站在高處回望,可以看見一串串清晰的腳印;站在高處前瞻,可以看見道路越走越寬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