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片與銅鑼灣,或是一般人對利希慎家族的粗略印象,除此之外即缺乏想像。本書由爬梳多箱家族的一手史料開始,歷30多場訪談及三年餘時光,為讀者娓娓傾訴一個鮮為人知卻扣人心弦的利家故事。這個故事除了公煙和鵝頭山,還有利良奕父子的金山歲月、利希慎的官司與財務危機、黃蘭芳守業的煎熬、第三代經歷中國抗戰的艱辛,以及二戰後利家移山、興業、參與公共事務、發展慈善事業、扶助香港文教體育的全過程。
1924年,利希慎耗鉅資跟怡和洋行買下一座山,如北山愚公,矢志在銅鑼灣移山、北角填海,闢地建屋。但他在第二場鴉片官司後不久遇刺身亡,未竟其志。不僅如此,省港大罷工一度令利希慎周轉困難,差點就保不住這座山。此山先是闢作利園遊樂場,後又成了本土粵語電影的攝製取景地,戰時更一度荒蕪。1949年,利家終啟動移山工程,將荒蕪山頭化作寸土寸金的銅鑼灣區,證愚公不愚。
利家的移山時機──1949年,說明它以香港為家,往後多年,亦藉香港之勢騰飛,迄今深耕香港。一部家族史,半部香港史。香港由殖民管治時代至冷戰歲月,一貫扮演著中介角色,不論是介於中英還是中美之間,不曾有失。這個憑藉香港獨特的親商政經體制及跨太平洋網絡崛起的低調世家,面對世變,仍在續寫家族傳奇。
作者簡介:
王國璋
台灣大學政治學碩士,香港大學博士(亞洲研究),現為獨立研究者。已發表專著及傳記五種,譯作多種。
鄭宏泰
現為香港中文大學全球中國研究計劃聯合召集人、社會及政治發展研究中心主任、電話調查研究室總監、政策研究網絡聯合召集人、香港亞太研究所副所長(執行)。
畢業於香港大學,取得工商管理學士、哲學碩士及哲學博士,研究領域為家族文化與企業傳承、企業家精神與社會網路、華人社會變遷與繼承制度、香港金融市場變革、社會調查與分析,以及海外華人與一帶一路等。
鄭宏泰致力研究,筆耕不絕,前後出版了40本中英文專書,編輯書籍亦達15本,並在國際學術期刊上發表了近20篇學術論文。
學術及社會服務上,他擔任國際學術期刊National Identities, East Asia: An International Quarterly、香港《香港社會科學學報》、《廿一世紀》及《香港地方志》編委會委員,主持「家族企業發展研究」與「香港世家大族傳承與發展」系列出版;他亦是世界海外華人研究學會(ISSCO)董事會成員(2019至今),行政長官卓越教育奬評審委員會(2019/2020)、教育局課程發展議會通識科委員會(2018至今)及博物館諮詢委員會歷史專責委員會(2018至2022)委員。
作者序
序言
利希慎是我祖父,但我卻從來沒有機會跟他見面。喜歡香港歷史的人,對他的傳奇故事,雖已有所聽聞;但即使現在看來,仍難以置信。百多年前,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孩,離開家鄉開平,遠渡重洋,跟隨父親在美國生活,努力學習英語及適應當地文化。外間一直以為曾祖父利良奕是被「賣豬仔」到金山,事實上,他在鄉下生活沒有想像中困難,在美國似乎亦有不少華僑網絡,令他在當地得到經營生意的機會。利良奕和利希慎在外地生活了六年左右便決定返國,移居正在急速發展、華洋雜處的香港。利希慎被安排到名校皇仁書院讀書,自此,建立起個人社會網絡。以上種種,對他的思想、眼界和待人處事之道,都影響深遠。利希慎踏足社會後,曾在不同的轉口貿易公司工作,與華商、洋行都關係很好。他亦投資地產、股票,甚至遊樂場和電影。新思維、新觀點,以及果斷堅毅的性格,令他在商業世界往往能抓緊機會,大膽冒險。
曾在國外接受教育的利希慎,深明知識及一些西方文明價值的重要,所以不單把兒子,更把女兒送到英國留學,在那年代實屬罕見。又在本地資助建立女子學校,讓她們享有讀書識字平等的機會。同時,他亦重視中國傳統及文化,大力支持國學、推動文化藝術。他對體育的重視,鼓動華人運動,更是開風氣之先。
利希慎的人生轉捩點應該是由涉足鴉片開始。當時港澳兩地的鴉片買賣制度是由政府發牌,獲得專賣權的利希慎因而迅速累積大量財富,並完成了人生中一個最大的投資:買下了一座山,但亦令他捲入兩場世紀官司,最終成為槍殺的目標。短短48年的生命,他建立了一間公司,組織了一個能繼承他遺志的家庭,從此決定了家族在香港發展的命運。祖父過身後,祖母黃蘭芳獨自承擔照顧一個大家族的責任,抱著不分嫡庶、公平大愛的原則養育家庭,帶著一家人走出債務的陰霾,經歷二戰,返國避禍,再回到香港重整家業。如果你知道她只是一個來自廣東台山,紮著小腳,不識字的女子,她的故事會更加讓你驚訝。
經歷了一百年,利氏家族,枝葉繁衍,第三代以後很多人已移居海外,遍佈世界各地。很多家族年輕一輩,他們對家族歷史雖然所知甚少,但都非常渴望了解更多關於利希慎、家鄉開平和新會,以及其他家族成員的故事。
家族中,德蕙家姐最早意識到記錄我們家族歷史的重要。憑藉她個人的研究興趣,結合族中長輩口述的歷史,最後完成了《利氏長流》、《築橋》和《香港利氏家族史》三本意義非凡的家族歷史書。三姑媽利舜英的自傳Running with the Tiger亦是來自家族成員的重要第一手資料。隨著政府檔案、公共資料越來越多,對本地華商、家族歷史有極大興趣的鄭宏泰博士和黃紹倫教授又寫了《一代煙王——利希慎》、《香港赤子——利銘澤》兩書。當中有很多新的觀點及材料,又再次引起了我們對家族歷史中一些懸而未決的疑問。
我們嘗試在我父親利榮森保存下來的家族資料中尋找答案,當中包括數百封利希慎的親筆書信及電報,以及戰前戰後利家人的 多封家書、公司文件等。每次有新材料的發現,我們都非常興奮,因為不但填補了某些歷史空白,亦令整個故事更完整。這些新發現,讓我想到,應該請人再寫一本關於整個家族的書。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不時跟鄭宏泰博士交流討論,他對歷史研究的專業及開放態度,令我認為他是主持這計劃的最合適人選。得到鄭博士正面的回覆後,他馬上又邀請了王國璋博士參與研究。於是從2020年夏天開始,我們著手整理已發表以及家藏檔案的資料,希望從第一代利良奕開始到利希慎,把他們的生命軌跡梳理清楚。然後,加上祖母黃蘭芳以及第三代的一些故事,讓後人知道多一點他們的事跡。鄭博士、王博士兩位治學認真,花大量時間研究,又發掘出更多新材料,並配合書中各人所處的年代、香港及國內外的政治社會形勢一併進行論述。這不僅是一個家族的故事,更是一本近代香港的歷史書,讓我十分喜出望外。很感激兩位作者的專業和認真,經過四年的努力,終於讓這本書得以實現 !
在搜集資料的過程中,除已有的政府檔案以及家族收藏資料,我們亦從不少機構的檔案部門獲得更多新的資料。在此,特別感謝滙豐銀行香港歷史檔案部、太古歷史檔案、劍橋大學圖書館藏怡和歷史檔案、上海商業儲蓄銀行、澳門檔案館,以及南華會的負責人員,給予我們極大幫助,提供了不少珍貴的檔案資料,我謹在此向他們致以衷心感謝。同時,我亦感謝北山堂基金的張藝議博士,以及家族第五代成員利明德,盡心盡力為這本書的籌備、資料搜集及整理、聯絡、訪談及文稿修訂工作,提供各方面的協助。
最後,我必須感謝我的家人,尤其曾受研究團隊邀請,參與訪談的家族成員。 他們花了不少時間,跟我們談論上一輩的生平事跡,並提供珍貴照片。我們亦曾跟多位家族成員的好友進行訪談,在此,再次感謝他們分享跟我父輩相處時的點滴。當中很多有趣的故事,我亦是第一次得悉。這不但令我認識到家族長輩待人處世的共同價值觀,亦讓我了解各人在面對時勢、人事變幻時,如何作出抉擇。
當年祖父用鉅額買下一座山,計劃移山建屋卻未能成功,被喻為「愚公」之舉。最終,經過幾代人的努力,終將山移平,發展成今天銅鑼灣的利園區。愚公不愚,利氏家族根植香港超過一世紀,經歷風雲變遷仍堅定向前發展。能夠擷取古今中外的優良價值並融會貫通,堅毅不移,我認為是我們家族最引以為傲的其中一個珍貴特質。希望這本書能不時提醒我們,飲水思源,不忘其本。
利乾
2024年6月
序言
利希慎是我祖父,但我卻從來沒有機會跟他見面。喜歡香港歷史的人,對他的傳奇故事,雖已有所聽聞;但即使現在看來,仍難以置信。百多年前,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孩,離開家鄉開平,遠渡重洋,跟隨父親在美國生活,努力學習英語及適應當地文化。外間一直以為曾祖父利良奕是被「賣豬仔」到金山,事實上,他在鄉下生活沒有想像中困難,在美國似乎亦有不少華僑網絡,令他在當地得到經營生意的機會。利良奕和利希慎在外地生活了六年左右便決定返國,移居正在急速發展、華洋雜處的香港。利希慎被安排到名校皇仁書院讀書,自此,建立起個人社會...
目錄
序言
第一章:利良奕啟航
第二章:利希慎蓋大屋
第三章:公煙爭雄
第四章:英倫鴻爪
第五章:緣定銅鑼灣
第六章:壯志未酬
第七章:黃蘭芳守業
第八章:家族蓄勢
第九章:走入抗戰
第十章:戰時離散
第十一章:重整家業
第十二章:移山!
第十三章:興業
第十四章:時代抉擇
第十五章:積善
第十六章︰潤物細無聲
第十七章︰跨太平洋世家
附錄 利希慎家族樹
參考書目
訪談記錄
序言
第一章:利良奕啟航
第二章:利希慎蓋大屋
第三章:公煙爭雄
第四章:英倫鴻爪
第五章:緣定銅鑼灣
第六章:壯志未酬
第七章:黃蘭芳守業
第八章:家族蓄勢
第九章:走入抗戰
第十章:戰時離散
第十一章:重整家業
第十二章:移山!
第十三章:興業
第十四章:時代抉擇
第十五章:積善
第十六章︰潤物細無聲
第十七章︰跨太平洋世家
附錄 利希慎家族樹
參考書目
訪談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