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九九九年設立的磺溪文學獎,從汲取高山大海養分的彰化文學水田,年年累積,收穫益發豐盈。正如林明德於總評審感言所說:「二○一六年,進入第十八屆,彷彿轉骨成大人一般,我們親見一棵文學大樹,蓊鬱茂盛,而且碩果纍纍。」
年復一年如同候鳥般跟著彰化媽的鑾轎,於是「三娘轎子跟班」就這麼糊里糊塗的成軍了。
她們這一離家跟著媽祖走,身邊既無舊識老友,也無親戚家眷,彷彿和過去的自己徹底絕交,拋夫棄子成了活寡婦。脫去身家背景、貧富身世。……就這麼溪州媽、員林媽、鹿港媽,彼此沒大沒小的稱呼起來。
──〈利涉大川〉邱致清
幸惠目送著女兒上樓離去,在樓梯間旋轉繼續攀爬向上的瞬間,僅遮蓋住大腿一半的百褶裙略為飛揚。那一襲服裝是青春的保證,或者唯有青春才撐得起那套生命中最美而樸拙的華服,但那時的她們都恨不得早日掙脫……
──〈灰髮〉藍舸方
關上門杜絕外頭的世界,李辛仍感覺耳鳴般發出難受的單音。這個她犧牲一切去成就的家,此刻除她便再無他人。住在那些恭賀裡的兒子,自前年離開後再也沒有回家。──〈茹苦〉李柏宗
但爺爺是極老派的人,始終不願意將純以人力手工製作的蔭油轉成機器,父親遂擲茭請示祖先同意,企圖說服爺爺。那時,我看見尚年輕的父親,太陽穴旁浮起一根根的青筋,如生活的網絡,扼住他往前走的思考。三筊落下,輕脆的敲擊地面,整座正廳盈滿空蕩蕩的回音……──〈開花的醬油〉梁評貴
只是這個「台灣芭比」並沒有在台灣本地銷售,當時得以日夜親近這些娃娃的女孩們也絲毫沒有賞玩芭比娃娃的心情。
在「番麥尪仔」外銷鼎盛期,那種四十尺的大貨櫃車就直接開進稻埕來載貨。由此可見「番麥尪仔」在國外受歡迎的程度,尤其是聖誕節之前幾個月,他們都必須加班趕工,因為娃娃造型栩栩如生可愛動人,無論自用或送人皆宜……幾十萬個娃娃一貨櫃一貨櫃從周家直接運到港口,坐上船送到美國小孩的手裡。
──〈番麥尪仔──台灣芭比〉劉美雪
我沒有答腔,看著閃閃發亮的一○一大樓,自從十三年前,也就是小可出生那年,我到台北念書之後,就把台北當成自己的故鄉。逢人必須自我介紹,在大學時期會說「我住士林」,踏入社會後,改成「我家在和平東路」。
……反正我已離開彰化──那個遙遠、模糊的地方。
──〈風自故鄉來〉張舜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