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小島上的女孩米諾
有住在金碗裡的小孔雀和圍圍巾的狗陪伴
還有愛思考的爸爸、愛畫畫的媽媽與愛烤椒鹽脆餅的神父呵護
直到有一天
米諾看見媽媽撐著黑傘、帶著小龜、坐進浴缸
而浴缸滑進大海裡,越滑越遠……
入選水石書店秋季讀書會選書(Waterstones Autumn Book Club)
獻給渴望離家的媽媽與渴望媽媽回家的孩子
令人莞爾的奇想
令人心疼的期待
淡得不著痕跡的憂傷
這是一個關於媽媽不告而別之前與之後的故事
一切,就從媽媽來到小島開始──
媽媽在某個颳大風的日子裡搭小船抵達這座島,身邊只有一只紅色手提箱與名叫「小孔雀」的寵物孔雀。
那天的事情爸爸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很冷,天空灰濛濛的,小船接近時,烏鴉如往常般朝海面飛去,卻都被風吹回島上。媽媽說,那些烏鴉像翻飛的舊帽子,看起來好有趣。
「她色彩繽紛的身影是那天最出人意料的景色。」爸爸說。
媽媽的紅髮在清晨微光中發亮。小船靠近時,爸爸還注意到小孔雀坐在金碗裡,心滿意足地將寶藍色羽毛張得大大的。
媽媽說,她本來只是想喝杯熱咖啡、找個地方放行李,不過,看見爸爸在岸邊揮手時,立刻就喜歡上他了。「小寶貝,想像一下,有個親切又溫柔的男人揮著手,彷彿已經在那裡等我好久了。」
作者簡介:
梅特.賈克布森(Mette Jakobsen)
一九六四年出生於丹麥哥本哈根,現居住在澳洲雪梨的新城。賈克布森擁有創意寫作的博士學位與哲學學士學位。二○○四年,她從澳洲國立戲劇學院的劇作工作室畢業,幾部戲劇作品也在澳洲廣播公司的全國節目中上演。本書為作者的第一部小說。
譯者簡介:
陳枻樵
畢業於東海大學外文系、國立彰化師範大學翻譯研究所,目前於英國Imperial College London攻讀翻譯博士。譯有《動物農莊》、《教宗之死》、《昏迷指數3》。有電子信箱可供意見交流:cycmaclaren@yahoo.com.tw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以寧靜的口吻,訴說一則關於失落的故事,彷彿寓言一般。主角的天真奇想讓故事顯得清新可喜,容易引起共鳴,是難得一見的佳作。」 ──澳洲作家Graeme Base
「一則美麗、動人的寓言,是我許久以來讀過最動人的故事之一。」──澳洲小說家Eva Hornung
「好故事是會改變一個人的,讀過《媽媽的消失戲法》後,我和以前再也不一樣了。」──《夜行馬戲團》作者Erin Morgenstern
「新時代的安徒生童話。」──Bookseller+Publisher書評
「這本書……指出在崎嶇荒蕪之地也能有愛。」──《澳洲週六時代報》(Saturday Age)書評
名人推薦:「以寧靜的口吻,訴說一則關於失落的故事,彷彿寓言一般。主角的天真奇想讓故事顯得清新可喜,容易引起共鳴,是難得一見的佳作。」 ──澳洲作家Graeme Base
「一則美麗、動人的寓言,是我許久以來讀過最動人的故事之一。」──澳洲小說家Eva Hornung
「好故事是會改變一個人的,讀過《媽媽的消失戲法》後,我和以前再也不一樣了。」──《夜行馬戲團》作者Erin Morgenstern
「新時代的安徒生童話。」──Bookseller+Publisher書評
「這本書……指出在崎嶇荒蕪之地也能有愛。」──《澳洲週六時代報》(Saturday Age)書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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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媽媽消失的那個早晨,她坐在廚房椅子上,看著餐桌另一端的我。
「小寶貝,妳應該將頭髮綁起來。」她說完便靠過來,身體橫在桌面的麵包屑及咖啡杯上,幫我把頭髮塞到耳朵後面。
那時候,媽媽的灰眼睛比平常還要深邃,看起來好累。我起床時,藍色房間的門沒關,床尾有張毯子,我在想,媽媽是不是沒和爸爸一起睡,反而睡在藍色房間裡呢?
我搖搖頭說:「我要去找神父。」
媽媽站起來擦長椅。
「我每次下來都會把它弄倒。」我解釋道。
小龜往客廳爬,卻差點撞到門。
「牠出得了廚房嗎?」我心中有點同情。
媽媽沒回答,只是將圍裙脫掉放在椅子上,然後穿上鞋架上的紫鞋。她稱這雙鞋為表演鞋,鞋底有跟、鞋面還縫了朵花。
廚房大門敞開,看得見外頭的海洋,寧靜的海面上漂浮著一個顏料罐,那絕對是箱子師傅的。這時我想起神父昨晚怎麼敲鐘、對暴風雨感到多麼害怕。
「可憐的神父。」我說。
每當暴風雨來襲的夜晚,教堂燈火通明,媽媽看見了總會這麼表示。
「是啊,」她摸摸我的臉頰,臉上浮現哀傷的微笑:「可憐的神父。」說完便帶著小龜、撐著黑傘走入雨中。我還看得見她高高舉著傘朝步道下面走去,繞過鐵門,接著,輕輕甩去鞋跟上的泥巴,最後來到海邊。
爸爸身穿舊汗衫進來廚房,他望了望門外,然後視線轉到媽媽放在桌上的咖啡杯,裡面的咖啡沒喝半口。
「米諾,為什麼門開著?」
「媽媽出去散步。」
爸爸替自己倒了杯咖啡,他看起來很累。「她還好嗎?」
「還好啊。」
我一直盯著遠方的媽媽,著迷於那半掩於黑傘之後的身影。然而,我卻記不起最後看到她是什麼時候,也不知道她最後站在沙灘哪一處,就好像前一晚媽媽與箱子師傅聯手表演的消失術,這時人在遠處,下一秒卻消失無蹤,腦海中只記得那把搖曳的黑傘。
那天下午我們到海邊和迪奧多拉高地找媽媽,箱子師傅則把榖倉徹徹底底翻了一遍,連藥師櫃後面及所有箱子內部都找過了。我們還去教堂,爸爸爬上鐘樓,但只看到神父的床與安靜的大鐘。我進入教堂旁的棚子查看,但心裡很清楚,這裡頭的空間只夠容納那臺生鏽的機器。此外,神父甚至連工業烤爐也檢查過了。
天空從下雨變下雪,再轉回下雨,我們找到黃昏才回家,淋得又濕又冷。
那天晚上,大家坐在餐桌邊熬夜等待,無名在烤爐旁睡覺,而喜歡摺紙的神父則摺了好多好多的紙鶴。
「米諾,妳覺不覺得鶴是很優雅的動物?看到鶴我就想到妳媽媽。」神父說話的時候手可沒停下來。
爸爸沒講什麼話,只是不斷泡咖啡。箱子師傅哭著說媽媽是他合作過最出色的馬戲團表演者,甚至比柯絲米娜還優秀,爸爸聽在耳裡發了頓脾氣。
箱子師傅問神父:「你還記得她昨晚的歌聲嗎?」
神父點頭道:「她唱得很棒。」
箱子師傅用餐巾紙擤鼻子,然後說:「她是馬戲團公主,那花……」
爸爸將咖啡壺重重放回桌上,裡頭的咖啡灑了出來,燙傷他的手。「今晚不准提到馬戲團!」
「可是爸爸……」我說。
「米諾,妳也不准提。」
箱子師傅很早就回家了,但把無名交給我照顧。神父則留下來對爸爸講聖經裡摩西的故事,說他如何以非凡的能力面對各種考驗,但爸爸大概沒在聽吧,只是無精打采地坐著,朝空杯子看。
黎明時,我在地板上醒來,聽見遠方某處傳來船笛聲,我躺在地上,等鳴笛聲再次響起,但只是一片寂靜。無名還在睡覺,爸爸昨晚替我們蓋上毯子,所以牠的身體很溫暖。神父趴在桌子上睡覺,媽媽的圍裙掛在他身旁的椅子上。而爸爸則在廚房裡走來走去,又清桌子又泡咖啡。
那天早晨,我一直期待媽媽會從前門走進來、穿上圍裙,然後說:「小寶貝,我回家囉。」但她沒回來,後來我發現小龜也消失了。
爸爸認為媽媽是被迪奧多拉高地異常強勁的風捲到懸崖底。
「有時候,」他的口氣低沉而哀傷:「那裡的風吹得非常急,速度比我們奔跑時還快,那股力量連雨傘也擋不住,只能張開雙手,看它要把我們吹往哪邊。」
媽媽消失幾天後,我去拜訪箱子師傅,快到他家院子時,突然傳來一陣哭聲,結果我在樹林間看見箱子師傅趴在乾草堆上,神父則在旁邊拍他的背安撫他。
「她一定是走進海裡了。」箱子師傅從箱子中拿出條綠色絲質襯裡布擦眼淚。
神父表示:「我可不這麼認為,絕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她深愛每個人,所以不可能做那種事。」
「你不懂,消失術會改變人的個性,我事前還不斷提醒她。」
「親愛的箱子師傅,那只是個有趣的戲法,怎麼可能改變人的個性?」
但箱子師傅好像沒聽進去,只說:「她保證絕不會變,可是神父啊,我以前就看過別人改變了。」說完又哭了起來。
我猜無名大概不喜歡聽箱子師傅的哭聲吧,牠坐在院子中央抓癢,表情看起來有點悲傷。後來我掉頭往回走,無名也跟了過來。
我們走到海邊,天空烏雲密布,顏色和海一樣黑,隔開天和海的地平線變得模糊不清。無名跑在我前面,穿越被雨水淋濕的沙灘,然後我們來到迪奧多拉高地懸崖邊,往下看是一陣陣猛烈的黑浪。這時,無名咆哮了起來,牠邊叫邊發抖,一旁的我則越來越想哭。我輕聲說:「無名,別這樣,拜託不要叫。」但牠不聽,只顧著繼續咆哮,並且盯著底下的海浪發抖。後來我受不了了,便大力抱起牠回箱子師傅家。
兩個月後的某天,爸爸正在書房裡,站在箱子上尋找書櫃上面的《知性改進論》(斯賓諾莎著),神父在沙灘上發現媽媽的鞋子,他從海邊朝我們家大喊大叫,那聲音聽起來好像其他國家的語言。爸爸聽了,鞋也不穿便往外衝,跑到一半又轉身叫我不准跟過去。
「你剛剛用的是什麼語言?」事後我這麼問神父。
他說:「忘了。米諾,那時我覺得自己有好多好多話想說,所以什麼語言都有可能。」
沒多久我便發現大家全被情緒沖昏頭了,而我自己也太笨、太幼稚,竟然以為媽媽被鯨魚吃掉。我再次要無名坐下,確認牠在聽我說話,然後告訴牠,鯨魚是天真無辜的動物,我之前真不知道是吃錯什麼藥。接著,我又告訴無名,自己是島上唯一還以理性進行思考的人,因此必須證明媽媽還活著,並且找到她。我在筆記中寫道:
媽媽,大家都認為妳死了,但我可不這麼想。
爸爸說迪奧多拉高地的風把妳捲到海裡。
神父今天在海邊發現妳的鞋子,希望妳能在目前居住的地方買到新鞋。
我們都很想妳。
我叫爸爸幫我查媽媽那老舊地圖集,好知道她現在在哪,但爸爸說媽媽的紅色手提箱還在房裡,如果她真的打算離開,箱子早就被拿走了。不過,我試圖說服爸爸,說媽媽只是想買新箱子,可他認為這太不合邏輯,因為紅色手提箱又棒又堅固。
這時我想起以前在書上讀過的各種怪事,於是對爸爸說起存在於水底的城市,那裡的街道滿是海草及鱗片閃閃發亮的魚。此外,還有人捕到巨大章魚,結果秤重時被牠逃回海中,但當時記錄到的重量是二噸半。如果這些事情皆可能發生,那麼媽媽也可能留下手提箱不告而別,且過一陣子就會回家。然而,爸爸就是不聽。
我對爸爸感到失望,以前他教我要在腦海中的黑暗角落尋找真理,但自己好像忘了,我彷彿聽見笛卡兒吶喊著:「鞋子就能證明一切?!」
媽媽消失的那個早晨,她坐在廚房椅子上,看著餐桌另一端的我。
「小寶貝,妳應該將頭髮綁起來。」她說完便靠過來,身體橫在桌面的麵包屑及咖啡杯上,幫我把頭髮塞到耳朵後面。
那時候,媽媽的灰眼睛比平常還要深邃,看起來好累。我起床時,藍色房間的門沒關,床尾有張毯子,我在想,媽媽是不是沒和爸爸一起睡,反而睡在藍色房間裡呢?
我搖搖頭說:「我要去找神父。」
媽媽站起來擦長椅。
「我每次下來都會把它弄倒。」我解釋道。
小龜往客廳爬,卻差點撞到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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