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的快樂建築在我的痛苦上：學會拒絕的勇氣，不再討好任何人

〈渴望被喜歡〉

我家附近有個紅磚砌成的小學，它的體育館舉辦過許多活動。我們不僅會在禮拜五下午走去那裡上體育課，那裡還是我們的學校餐廳，以及我們的禮堂。（我們該把它叫做餐廳體育館禮堂才對！）我可能會靠在那牆上希望自己可以早點被選進躲避球隊，也可能會站在台上，在學校的聖誕音樂會和同學們一起合唱，或在春季獨奏會上高歌。但我最常去那裡吃午餐，一週五次。
沒有人會忘記拿著午餐餐盤緊張地站在那裡，掃視整個餐廳想找個位子坐下的感覺吧？這類記憶的心理閃回（mental flashback）仍然會激起我們的焦慮感。沒有一個場景比這更容易讓人產生被拒絕感、或至少孤獨感了。但是我從不擔心一個人坐，因為我的口袋裡有個祕密武器。事實上她就站在送餐檯的後面，面帶微笑地舀起馬鈴薯泥和肉汁。那就是我的母親，我心愛的德爾它中心小學（Delta Center Elementary School）午餐女士。
在那個餐廳，如果我想要贏得朋友好感（或影響敵人），母親就是我的法寶。除了長方形粉色系塑膠餐盤上會堆滿食物之外，我們還可以選擇買一個冰淇淋三明治，價錢只要十五美分。我媽常會請我還有那天湊巧和我坐在一起的朋友吃一個，所以自然會有很多人想要當我的朋友。我的意思是，誰會不喜歡上面灑滿巧克力餅乾的香草奶油冰淇淋？（立刻拿起手機，在購物單應用程式上加進「冰淇淋三明治」吧。）
我母親這個善意的舉動教會了我重要的一課：你讓人們開心，他們就會喜歡你。而因為當時年紀還不滿十歲的我，並不享受不被人喜歡的感覺，我決心只要我有能力，絕對不讓這件事情發生。送同學一個冰淇淋三明治不是我維持友誼的唯一工具，我會用其他行為確保我能感到被需要及被愛。我不是發自真心地說出讚美、點頭同意，而是為了不要造成緊張或衝突，當然，我也加入班上刻薄女孩的行列，一起討厭某個同學。我不得不這樣做，如果我不這樣做，那些刻薄的女孩轉而攻擊我，該怎麼辦？
我很快就成了一個對他人認可上癮的人——我渴望歸屬感，沉迷於被接納的感覺，渴望對話中沒有緊張感的平靜，以及為我年輕的靈魂帶來的、那種被人喜歡的安全感。但是這種生活方式有個問題……
那就是要繼續過這種生活，你就必須成為一個熟練的騙子。
是的，你沒聽錯。討好別人的人也往往是欺騙人的人。我們並不總是說真話，我們在真話裡摻水。我們迴避說真話，我們必須將真話修飾過，然後才敢說出來。或者（更糟的是）我們完全不說真話。
當人們問到我們對撒謊的看法時，我們這些「點頭女孩」會毫不遲疑地說，撒謊是錯的。畢竟聖經中不是充滿了對於遮掩真相的罪的各種警告嗎？但是仔細看看我們的生活，就會發現一個不同的現實顯現了。通常，當取悅人時，我們並不會說真話。承認這個現實的那天，對我而言是個巨大的覺醒呼召。頓悟的那一刻，幫助身為討好者的我走上了復原中的道路。請注意，當我說復原時，我用的是現在式。我還沒有抵達終點，我也永遠不會抵達終點。學習處理這種關係課題，是種需要設法對付的緊張關係，它不是個彈指之間就能解決的問題。（但姐妹啊，我真希望它是這樣！）
猜猜討好別人還會對我們產生什麼影響？雖然這樣做可以讓我們贏得樂於助人、能幹的美名，但是它也為我們創造出大量的額外工作。難道不是這樣嗎？
安撫別人在哪些方面為你帶來了更多工作呢？你是否熬夜為孩子的足球隊烤了一堆布朗尼蛋糕，儘管你睡眠不足並且度過了超級忙碌的一週，而還有很多足球媽媽在這個賽季，連一個甜點都還沒做過？你是否答應這個夏天幾乎每個禮拜都去幫年邁的祖父母的院子除草，雖然你有半打的表親，很容易可以輪流來除草？（但你不想說出來並建議他們讓你休息一下。）你是唯一一個會在上班時清理咖啡機的人，而且——現在你已經做這件事這麼久了——人們期待你這樣做，儘管他們完全有能力自己動手？於是，你這個被指定的休息室管理員，只好繼續當下去了。

〈誠實不是什麼〉

誠實不等於刻薄
好吧，這是朋友之間的一大課題。我不會聲稱我在這方面做得很完美，因為我發現它是最困難的。當某人希望針對他們的創作、書寫、衣著或家居布置的選擇等誠實地發表看法時，我們會很擔心傷害他們的感情，以至於常常捏造事實。當他們想要我們對一些非常私人的事情，例如如何教養孩子、或是在婚姻中的行為表現等發表意見時，情況就更複雜了。
因為我一點也不想要顯得很刻薄，我會猶豫是否說真話。多年來，一些做法在這方面曾經幫助了我。其中之一是有天我在購物時，從一個朋友那裡學到的一句話。
我們當時正在購物商場，帶著我們的四個女兒，當時她們都是青少年或進入青春期前的年齡。我朋友最小的女兒拿了一條圍巾過來給她媽媽，她真的很想要買給媽媽當作母親節的禮物。但是在她花她辛苦當保母賺來的錢買下之前，想要確定她媽媽會喜歡。那不是我朋友喜歡的圖案或顏色，更別說會戴在身上了。但是，她沒有甜甜地微笑著說「當然喜歡！」只為了安撫女兒，而是說了一句誠實卻不刻薄的話。她說：「嗯，布魯克，這不是我的最愛。還有其他顏色和圖案嗎？你最會挑選時尚單品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幫我找到一件很棒的。」
我簡直驚訝到說不出話來。我知道她不是說了一個什麼驚天動地的宣言，但對我而言，這卻是一堂了不起的人生課。你可以不用非常強烈的語言，來表達你不喜歡某樣東西。她只是說那條圍巾「不是她的最愛」。接著她讚美了女兒的時尚才能，並告訴她，知道她可以為她媽媽挑到一條漂亮的圍巾。我朋友用這種方式將信心灌輸給她女兒，而她的確辦到了！
我已經學會使用這句「這不是我的最愛」，以及其他類似的話。「看看你能不能想出一些不同的東西。我有信心你辦得到的。」或者，在情況嚴重時，我會用這句話：「我很猶豫是否要冒著得罪你的風險說出實話，但我覺得說實話才是上策。」（我在當面說出這句話前必須反覆練習！）
除了這些必備的句子之外，另一個真正使我在這方面取得進步的做法，是在心理上將自己放在對方的位置上思考。如果我的身材、髮型或眼珠的顏色實際上一點都不令人讚賞，我會希望有人對我讚不絕口，告訴我我的穿著有多棒嗎？如果我在社交媒體上寫了一篇令人困惑的文章，或是為某個人做了一盤味道很糟糕的餅乾，我會希望朋友對我隱瞞真相嗎？難道我不希望知道真相，這樣未來我就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嗎？如果有個朋友可以簡單地告訴我實話，那麼我就可以學會寫一篇更清晰有力的部落格文章，或是下次我就不會忘記加糖，並烤出一盤味道更棒的餅乾了。（這是真實故事！）
當我們用謊言來保護朋友與家人的感覺時，並沒有幫上他們任何的忙。讓他們知道我們有多愛他們——如果處境對調，我們會多麼希望人們對我們誠實——就不會傷害他們的感覺。我們會送給他們一份美好的禮物。

〈你的人際關係與待辦清單〉

我記得之前住的鎮上有位朋友，她似乎能夠游刃有餘地處理好幾乎跟我差不多的生活，我總為之讚嘆不已。我們都參加教會和社區的活動，而且當時我們都在家教育年紀最大的孩子。然而，令我非常困惑的是，她似乎如此冷靜而自信地執行著任務，而我在時間或金錢上則左支右絀，因習慣性取悅別人而過度承諾，總是焦頭爛額。於是我決定提高警覺，針對她的行為舉止好好調查一番，看看我是否能讓她乖乖吐出祕密。
在一個秋天的早晨，我把親愛的孩子們塞進那輛破舊但可靠的藍色迷你廂型車，驅車前往南部探望她和她的孩子。儘管我們沒有太多計畫——除了在孩子們玩耍時待在旁邊喝杯熱茶以外——我仍期待著這場成人之間的互動。
我一直都喜愛待在這位朋友的家裡。那是棟古色古香的紅磚式農場小屋，她將它布置得溫暖又宜人，完美地體現了她的性格。我們約在上午九點半抵達，我把孩子們從汽座上拉出來，拎起尿片袋子，就往她家的車道走去。
一番問候及擁抱之後，我們看見孩子們和他們的玩具都安頓好了，就坐在她廚房餐桌前聊聊各自生活近況。當我喝著柳橙風味茶，嘴裡嚼著她那天為我們做的美味瑪芬點心時，我聽到她的電話響了。
我把剛說到一半的話停下，滿心期待她會趕忙接起她的電話。至少那是我在生活中常做的事。電話響了，你就接。所以，令我驚訝的是，她就讓電話繼續響著，然後來電轉到了語音信箱。她似乎一點也沒有因為我們談話可能中斷而驚慌失措，也沒有對電話那頭可能是誰感到好奇。事實上，電話的聲音被調小了，所以她甚至聽不到誰正在留言。
最後，好奇心實在令我無法繼續保持沉默了。於是我脫口而出，「為什麼你不趕快接那通電話？我的意思是，你接了那通電話並說完話後，我們就可以立刻繼續談話了。」
她甜美地笑了笑，甚至想都沒想就說出了她的答案。「我們兩個很少有機會聚在一起。不管電話是誰打來的，他都可以等。而且如果是緊急情況，他們會立刻再打的。但因為他們只是留言，所以肯定不是什麼要緊事。今天晚餐後我會聽的。」接著她不慌不忙地喝口茶，立刻又回到了我們的談話中。
「你的意思是從現在開始要經過八小時左右才會聽那個留言？」我難以置信地問道。「好吧，」她回答，「我會去看看是誰打來的。如果是我家裡的人，我才會去聽語音訊息，然後回電話給他們。但如果是其他人，在晚餐結束並清理完畢之後我才會聽和回訊息。」
我目瞪口呆地坐在那裡。我猜自己從來沒有想過幾件事：第一，我不需要電話一響就馬上去接起來；第二，我不需要那天一有空就馬上去聽留言。我想我之所以養成了這樣的習慣，部分原因是我好奇是誰打來的，也因為我感覺別人對我有所期待。當有人說我沒有在電話響時接起電話，或者說我隔了一段時間才回他們電話時，我不喜歡這樣。我想那表示他們在隱約地暗示，我不是不在乎他們，就是我做事不夠有條理，才會無法及時回電。但如果我的朋友收到這樣的評論，她卻完全不會放在心上。因為談到在人際關係跟任務之間維持平衡時，她擁有某種我似乎缺乏的東西。

〈渴望被喜歡〉

我家附近有個紅磚砌成的小學，它的體育館舉辦過許多活動。我們不僅會在禮拜五下午走去那裡上體育課，那裡還是我們的學校餐廳，以及我們的禮堂。（我們該把它叫做餐廳體育館禮堂才對！）我可能會靠在那牆上希望自己可以早點被選進躲避球隊，也可能會站在台上，在學校的聖誕音樂會和同學們一起合唱，或在春季獨奏會上高歌。但我最常去那裡吃午餐，一週五次。
沒有人會忘記拿著午餐餐盤緊張地站在那裡，掃視整個餐廳想找個位子坐下的感覺吧？這類記憶的心理閃回（mental flashback）仍然會激起我們的焦慮感。沒有一個場景...

我很想說，我不會為了讓別人高興而苦苦掙扎，好讓自己可以覺得快樂。遺憾的是，這不是真的。我記得第一次有人將我的掙扎貼上「討好人」標籤時的情形。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掩飾不住被冒犯的感覺。
我真的很愛人們。我的意思是，他們知道無論什麼時候都有我在。這讓我覺得拒絕人的感覺很糟糕，當我說是時，我感覺好極了！我知道我有點累了，但只要我是出於一番好意，這樣做就沒問題了—它是好事，對吧？
而正是這種大錯特錯的想法，證明了我是多麼需要像凱倫這樣明智的朋友，來幫助我做出改變。
在〈馬太福音〉二十二章三十七至九節中，我們看見了耶穌最受到大眾喜愛的一些話語：
「他回答：『你要全心、全性、全意愛主你的神。』這是最重要的第一條誡命。第二條也和它相似，就是要愛人如己。」

愛神、愛人。
凱倫幫助我明白，在這個指令裡有一個優先排序。
優先排序就是我一直缺少的東西。多年來，我總是對人們的請求說好，即便我沒有能力或意願去做別人要求我做的事情。如果真的說實話，我會說，讓我勉強自己討好別人的原因，往往不是純粹出於對人的愛，而是因為我擔心讓人們失望要付出的代價，而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情緒。於是我不斷嘗試要贏得別人的認可，最後這令我覺得自己的身心都被掏空了。
這時是我的朋友凱倫，幫助我重新排列我的優先順序：不是「愛人，這樣他們才能向你保證你會被愛」，而是「愛神」，確信你已經被愛，並且以此為出發點來生活。然後再以這種自信及同情體恤的心態為出發點，以恰如其分的方式來愛人，而不是持續地消耗自己。
當你發現自己處於同樣的掙扎時，你有一個很好的同伴。凱倫是個溫暖風趣的人，不僅有吸引力，而且心地十分善良。但她太愛你了，所以她不會讓你一直去取悅別人，卻讓自己痛苦。
我們要誠實，這樣做讓我們付出了代價。
我們要承認，這樣做可能會讓我們無法將最好的一面，留給我們應該優先重視的人。
我們要承認，當我們一次又一次地做出超出我們能力和意願的承諾時，我們感到多麼無助。
我們要勇敢，拿出足夠的勇氣，做出改變。
我們要站出來以身作則，讓人們知道，當你擺脫取悅人的習慣，能夠不帶有隱藏目的地真正去愛人時，這種做法有多麼健康。
我們要學習擁有足夠的空間，安靜下來，以平靜的心完全活出一種榮耀的生活，我們要真正地活著。

（麗莎．特克斯特 Lysa TerKeurst）

我很想說，我不會為了讓別人高興而苦苦掙扎，好讓自己可以覺得快樂。遺憾的是，這不是真的。我記得第一次有人將我的掙扎貼上「討好人」標籤時的情形。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掩飾不住被冒犯的感覺。
我真的很愛人們。我的意思是，他們知道無論什麼時候都有我在。這讓我覺得拒絕人的感覺很糟糕，當我說是時，我感覺好極了！我知道我有點累了，但只要我是出於一番好意，這樣做就沒問題了—它是好事，對吧？
而正是這種大錯特錯的想法，證明了我是多麼需要像凱倫這樣明智的朋友，來幫助我做出改變。
在〈馬太福音〉二十二章三十七至九節中，...

序言 015

第一章 取悅人的牢籠 019
又答應了不想答應的請求 020
我是怎麼落到這種地步的？ 025
渴望被喜歡 028
一個「必要」與「拒絕」的夏天 033
測驗：你的支持率是多少？ 040

第二章 我們在害怕什麼（或到底在害怕誰？） 045
壓垮自信的唯一批評 046
恐懼因素 051
我如何變成一名認可成癮者？ 056
討神歡心，而不是討人歡心 060
不需要批准 063
恐怕不是如此 068

第三章 咄咄逼人者、苦瓜臉人、內疚感轟炸者，以及其他試圖擔任主控者的人 071
那些過猶不及的美好特質 072
為何如此咄咄逼人？ 077
為何苦瓜臉？ 080
用內疚感搞定他們 082
以我為先！ 085
撕開繃帶 089
規則的例外情形 091

第四章 好吧，實話實說好了 093
善意的謊言，真的是善意嗎？ 094
你無法隱藏你那雙說謊的眼睛 097
迴避叫戰呼聲（它會讓你想哭！） 106
誠實不是什麼 111
說老實話 116
值得背誦的真理 118

第五章 數位時代對我們造成的影響 121
又愛又恨的數位生活 122
所有人、時時刻刻 125
螢幕時間策略 131
通過螢幕測試 141

第六章 如何做到「拒絕」 143
學會自信說「不」 144
什麼是神的旨意？ 147
學會防守 155
能力的詛咒 162
同意讓你付出了什麼代價 165
給取悅者七個關於「不要！」的說法 169

第七章 這與你無關（但有時應該有關） 171
拒絕的話，我說不出口 172
當好人的代價 176
設定參數 184
按照你的意願行事（就這一次！） 190
決定權在你 197
如何停止榨乾你的心 200

第八章 真實生活的雜耍 203
過於擁擠的行事曆 204
你的人際關係與待辦清單 208
看一看神 215
優先待遇 219
拒絕存取 224
充滿優先事項的靈魂 231
如何同時駕馭責任與人際關係？ 235

第九章 一切都取決於你和神 237
勇往直前的決定 238
「噓！嚇到你了嗎？」 240
從噓聲到鞠躬 242
什麼是偶像崇拜？ 249
注意力因素 252
精進你的軸心動作 257
浪費了這麼多時間 261
到底是誰在為所欲為？ 264

謝詞 266
拒絕的勇氣重點MEMO 268

序言 015

第一章 取悅人的牢籠 019
又答應了不想答應的請求 020
我是怎麼落到這種地步的？ 025
渴望被喜歡 028
一個「必要」與「拒絕」的夏天 033
測驗：你的支持率是多少？ 040

第二章 我們在害怕什麼（或到底在害怕誰？） 045
壓垮自信的唯一批評 046
恐懼因素 051
我如何變成一名認可成癮者？ 056
討神歡心，而不是討人歡心 060
不需要批准 063
恐怕不是如此 068

第三章 咄咄逼人者、苦瓜臉人、內疚感轟炸者，以及其他試圖擔任主控者的人 071
那些過猶不及的美好特質 072
為何如此咄咄逼人？ 077
為何苦瓜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