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先知書：一卷書還是十二卷書？

本章主要是關於歷史上研究《十二先知書》作為一卷書的文獻綜述。以1994 年聖經文學協會(Society of Biblical Literature, SBL) 召開專題研討會為節點展開討論，探討以下三方面的議題：1994 年聖經文學協會的研討會之前學界如何討論
《十二先知書》為一卷書以及為何未引起關注？在聖經文學協會的年會召開的十年間(1994-2004) 有哪些和多少學者是持支持或反對將《十二先知書》作為一卷書研讀的？以便祖威為代表的反對意見是什麼以及如何未被學界回應的？希伯來正典中的《十二先知書》，究竟是一卷書還是十二卷書，自便西拉(Ben Sirach, 200 BCE) 和耶柔米(Jerome, 340-420 CE) 之後，近二千年來一直沒有引起多少關注。

1994 年聖經文學協會召開的專題研討，以「十二先知書的形成」(The Formation of the Book of the Twelve) 為焦點，十年間出版了三冊論文集，從1994 至2017 年，研討會內外先後發表的論述專著多達七十六篇，贊成將《十二先知書》作為一卷書閱讀的佔大多數，合共六十八篇；反對的雖然只有八篇，但其中作為代表的猶太裔學者便祖威所提出的論據—以十二個標題句、十二個先知人物—作為分開閱讀該文集的最重要標誌，是被擄回歸後最初猶大讀者群體將該文集閱讀為分開的十二卷書的閱讀方法，卻還未有任何其他學者作出批判性回應。《十二先知書》究竟是一卷書還是十二卷書，經過四分一世紀的熱烈討論，似乎仍然沒有定論。

本章將會就上述議題作一文獻綜述，回顧過去學者的討論，嘗試指出問題核心的關鍵所在，為接下來整篇論文的研究方向奠定基礎。第一節　 1994 年之前關於《十二先知書》為一卷書的討論在聖經文學協會年會之前，的確有五位學者以文章、論文和專著的方式討論《十二先知書》作為一卷書閱讀的議題，但是他們的討論沒有引起學界關於該議題的熱烈回應。首先從施耐德(Schneider) 開始討論。

以施耐德開始討論的原因施耐德是第一位使用「統一性」(unity) 討論《十二先知書》為一卷書的學者。在其之前有巴德(Karl Budde)和沃爾夫(Rolland E. Wolfe)，但都只是討論《十二先知書》的編修(redaction) 或編輯(editing) 議題；在施耐德之後則有李氏(Andrew Y. Lee) 和豪斯(Paul R. House)分別討論正典和文學的文獻綜述，並非討論《十二先知書》作為一卷書的綜述。

另外，施耐德也是第一個具有關於《十二先知書》作為一卷書的文獻綜述的學者，之前的沃爾夫雖然是博士論文，卻沒有文獻綜述。因此，以施耐德開始討論是較好的參考。

施耐德首先回顧了古代關於《十二先知書》為一卷書的論述，認為耶柔米是第一個明確提出《十二先知書》為一卷書的人。其他六個古代論述都有提到《十二先知書》，但都不確定為一卷書：

（一）便西拉在《德訓篇》49:12 說：「願十二先知的骨骸，從自己的塋地再放異彩，因為他們曾安慰了雅各，以自己堅固的信仰拯救了他」（思高譯本；大多數英文譯本為49:10)，是第一次提到「十二先知」，但並沒有提到《十二先知
書》，只是提到「十二先知的骨骸」，因此有可能但不確定指《十二先知書》為一卷書。（二）馬所拉文本(MT) 和七十士譯本(LXX) 兩個正典都有提到「十二」的名稱，有可能但不確定《十二先知書》為一卷書。因為希伯來五小卷(Megilloth) 在正典中也有一個統一的名稱，但這五卷書是分開、獨立的書卷，不管是希伯來正典還是基督教舊約正典都沒有將這五小卷視為或閱讀為一卷書。

（三）昆蘭古卷(4QXIIa) 和拉比傳統(4 Ezra 14:44-45) 等抄本顯示《十二先知書》在一個捲軸上，但有些獨立的作品如1QS，1QSa, 1QSb 也在一個捲軸上，4Q448b 包含詩篇154 和為約拿單王的福祉之禱文(a prayer for the welfare of King Jonathan)
也在一個捲軸上，但這些作品卻是分開的書卷。

（四）在馬所拉文本、七十士譯本和昆蘭古卷中，十二卷先知書都有不同次序；查普曼(Chapman) 與彼得森(Petersen)都認為這是將《十二先知書》閱讀為獨立、分開書卷的決定性因素。

（五）約瑟夫(Titus Flavius Josephus, 37-100 CE) 在駁阿皮安 (Contra Apion) I. 38-40 中提到希伯來正典的數目為二十二卷，其中先知書為十三卷。根據其《猶太古史》(Antiquities ofthe Jews)10:35 提到「《以賽亞書》與其餘十二卷書」，卻並沒有提到十二卷先知書的書目，因此不確定將《十二先知書》計算為一卷書。（六）《巴比倫塔木德》(The Babylonian Talmud) 提到《十二先知書》書卷之間相隔三行而非四行，但並未有解釋原因，亦無證據表明《十二先知書》為一卷書。

因此，施耐德選擇以耶柔米開始討論是合適的，因為在耶柔米之前的所有資料和文本都沒有明確指出《十二先知書》為一卷書，只有耶柔米肯定指出《十二先知書》為一卷書。

本章主要是關於歷史上研究《十二先知書》作為一卷書的文獻綜述。以1994 年聖經文學協會(Society of Biblical Literature, SBL) 召開專題研討會為節點展開討論，探討以下三方面的議題：1994 年聖經文學協會的研討會之前學界如何討論
《十二先知書》為一卷書以及為何未引起關注？在聖經文學協會的年會召開的十年間(1994-2004) 有哪些和多少學者是持支持或反對將《十二先知書》作為一卷書研讀的？以便祖威為代表的反對意見是什麼以及如何未被學界回應的？希伯來正典中的《十二先知書》，究竟是一卷書還是十二卷書，自便西拉(Ben Sirach, 200 ...

序

本文不是要證明耶柔米(Jerome) 在其拉丁文武加大譯本(Vulgate) 的前言所確定的《十二先知書》為一卷書，而是要回應猶太裔學者便祖威有關該文集的斷言：《十二先知書》的每一卷書都各自有一個標題句，各自有一個人物，因此是分開、獨立的十二卷書；《十二先知書》由被擄回歸後猶大群體讀為分開的十二卷書，被視為／閱讀為一卷書只是後期讀者的主觀選擇，當今學者視該文集為一卷書的論點都是循環論證。

本文認為《十二先知書》並不如便祖威的斷言那麼簡單、劃一，而是具有複雜多樣的標題句和多個人物；被擄回歸後的猶大群體對十二支派觀念的重視是將《十二先知書》視為／閱讀為一卷書的關鍵所在。

本文透過文獻綜述，總結並回顧二千多年來學者對《十二先知書》的研究；詳細討論了希伯來正典所有書卷的標題句。從《十二先知書》的標題句開始；然後是與之相同文體的前後先知書；再到舊約正典的第一部分—五經及最後一部分—
著作；指出標題句、人物和書卷的複雜性；最後進一步研究與《十二先知書》同為被擄後時期的三卷書—《歷代志》、《以西結書》和《創世記》，發掘其對「十二支派」觀念的重視和意義，進而討論這被擄回歸以後成書的三卷書中的「十二支派」觀念，以回應便祖威的一個標題句、一個人物，因而是分開、獨立的書卷的論證和結論。第七章的附錄是因新冠疫情原因阻隔兩年重返中神後，對自2018 年至2021 年間有關《十二先知書》研究的最新書目和文章的逐一搜集、整理和分析。

關於《十二先知書》是否如耶柔米所確言為一卷書，仍然需要更進深的研究。這進深的研究包括在《十二先知書》中對十二支派觀念的重視，該觀念對編撰《十二先知書》所起到的作用和影響，不過這已經超出了本文所要討論的範圍，乃是留待以後研究的方向。

本文得以出版，有賴很多人的指導和幫助。感謝恩師李思敬博士的指導，我從他身上所學到的不只是學術上的治學嚴謹，更有牧者心腸的情懷胸襟。感謝中神榮休院長周永健牧師在百忙中惠賜序言，他是我作為首位內地同工進入中神進修
的推動者和落實者，也是我走上舊約學術研究之路的啟蒙者和引路人。感謝前崇基學院神學院院長盧龍光牧師的推薦語，他是我認識多年的良師益友。感謝中國基督教協會副會長、金陵協和神學院常務副院長陳逸魯博士的推薦語，他是我進入內地神學教育工作的引薦者和領路人，多年來對我在侍奉上大有幫助。感謝中原大學基督教與華人文化社會研究中心願意出版本人論文，感謝編輯的潤色排版。感謝眾多弟兄姊妹的代禱紀念。特別感謝香港基督教崇真總會及一對主內夫婦的大力資助，使本文能順利出版。最後要感謝妻子陳紅和女兒熙恩一直以來的理解、付出和支持。
榮耀歸於至高的上帝！

序

本文不是要證明耶柔米(Jerome) 在其拉丁文武加大譯本(Vulgate) 的前言所確定的《十二先知書》為一卷書，而是要回應猶太裔學者便祖威有關該文集的斷言：《十二先知書》的每一卷書都各自有一個標題句，各自有一個人物，因此是分開、獨立的十二卷書；《十二先知書》由被擄回歸後猶大群體讀為分開的十二卷書，被視為／閱讀為一卷書只是後期讀者的主觀選擇，當今學者視該文集為一卷書的論點都是循環論證。

本文認為《十二先知書》並不如便祖威的斷言那麼簡單、劃一，而是具有複雜多樣的標題句和多個人物；被擄回歸後的猶大群體對十二支派觀...

序
縮寫表

第一章　 關於《十二先知書》為一卷書的文獻綜述
第二章　《十二先知書》的標題句討論
第三章　前後先知書標題句討論
第四章　五經標題句討論
第五章　著作書標題句討論
第六章　《歷代志》－《以西結書》－《創世記》中十二支派的觀念和意義
第七章　 結論

附錄　關於《十二先知書》的最新討論
參考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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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關於《十二先知書》為一卷書的文獻綜述
第二章　《十二先知書》的標題句討論
第三章　前後先知書標題句討論
第四章　五經標題句討論
第五章　著作書標題句討論
第六章　《歷代志》－《以西結書》－《創世記》中十二支派的觀念和意義
第七章　 結論

附錄　關於《十二先知書》的最新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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