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開禮盒之前
在10多年以前,我為了從印度的瓦拉納西去新德里坐上了火車。那時候火車上沒有任何到站的廣播,在鐵軌上反覆走和停之後,時間過了快30個小時,火車終於到了新德里車站。在我下火車時,心裡想著:「這真是最痛苦的火車之旅!我在短時間內絕對不會再坐火車的。」然後,我入住到了位於新德里市中心的酒店。
過了幾天,我逛完新德里和老德里後,又為了去孟買而再度買了火車票。坐上火車時,我心想:「這次應該不會是『最痛苦的火車旅遊』了吧!」但是,火車仍然如上次經驗一樣,走走停停的,在接近凌晨2點才抵達孟買站。
開往孟買的火車,途中經過平原時偶爾會停一下。有一次火車停的時候,就在火車車廂上,我聽到了不知從哪裡傳來的槍聲和野獸的哭聲,這讓我很恐懼。在這班火車上擠滿了人,甚至連通道都是人,當時我不敢從這些人中擠到洗手間,所以忍了半天。此外,火車車廂上找不到任何販賣食物的地方,我還求陌生的印度人給我一點吃的。火車的車廂上雖然寫有規定72人乘坐的字樣,但是每個車廂裡面大概都超過300個人。除此之外,火車開了兩、三個小時後,空調也發生了故障。就在這樣的狀況下在車廂裡待了兩天,身體都是一直不停地出汗,這些都讓我記憶猶新。
就這樣艱辛也到達車站後,離目的地近的人,就走了出去。不過有些人為了等待天亮,乾脆在車站鋪起了睡覺的地方。在這些人中,只有我一個人是他鄉人,我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乾脆背著行囊慢慢地走到了孟買的街道。
不過最讓我神奇的是,不像花了30個小時到新德里時那樣,這次我居然沒有說出;「我再也不會坐火車!」這句話。反而我暗自想:「唉,真的是受了很大的苦。下次我要坐更長時間的火車,但是需要花多長時間呢?」這種想法讓我心情平靜了許多。
我突然想起,我高中時候去醫院看望朋友時,遇見的老教授。那位老教授和我的朋友是同一間病房,曾經是某私立名校大學的日文課教授,後來退休後一直從事研究。但是,有天突然發現罹患癌症,最近才接受了手術。在幾次看望朋友時,我跟教授漸漸變得熟悉了,所以有一天我坐在教授的病床邊一起聊著天。
「現在身體好些了嗎?」
「嗯,還好。只要再接受2次左右手術就可以了。」
「2次左右嗎?」
「嗯。」
教授看著被驚嚇的我,微微地笑了一下。
「教授這個年齡,也不好再接受手術吧?」
聽到我的提問後,教授說起了其他事情。
「朋友,你知道老天爺賜給我們最大的禮物是什麼嗎?」
「禮物嗎?」
「是的,就是禮物。那就是『忘卻』和『希望』這兩樣大禮。」
「人很神奇,當第一次遇到困難的事情時,就會感到非常痛苦,感覺再也無法重新站起來。但是,只要經歷兩次、三次後,就會忘記以前的痛苦。所以,人才能三番兩次地接受那麼痛的手術。這是因為老天爺給予了我們『忘卻』這個禮物。」
教授用手指指著胸膛上的手術疤,接著說道:
「但是,如果老天爺只給了我們『忘卻』,那麼我們就很難把它稱作禮物。因為這份禮物可能引發很大的災難。所以老天爺除了賜予我們『忘卻』,又給了我們其他東西,所以我們能夠稱它們為禮物。」
「就是『希望』嗎?」
「是的。這是老天爺為了讓在生命中即使有很多痛苦的記憶,或是正接受著強大痛苦的我們,都能夠堅強地不被擊敗的禮物。那就是『忘卻』和『希望』。」
教授的希望就是──自己的身體快點恢復健康,然後徒步遊玩日本。他為了這個夢想,1年做了2次手術,一個星期接受三次抗癌治療。
凌晨2點,在孟買想起這個事情的我,再次背起行囊矯健地向前走過去。而且還吹著載滿「希望」的口哨……
我在這本書中講述接受了老天爺禮物的人們與即將要接受這個禮物人們的故事。他們從小或是在生命的旅途中,由於自己的失誤或周圍人的原因,受到了很大的痛苦與打擊,但是他們用『忘卻』和『希望』這兩樣禮物,重新站起來的故事。
今天的你,是否感覺疲憊困頓呢?是否覺得上天沒有眷顧到自己,把你拋棄在這樣的世界上呢?你是否因為有這樣的想法而憤怒呢?你是否被過去挫折與痛苦的回憶糾纏住,認為自己「永遠無法重新站起來」呢?
那麼,大家從現在開始,與展現在自己面前的人們一起,一個一個地解開放在大家面前的禮盒吧!
申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