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癒療系暢銷作家安黛兒.帕克斯最撼動人心、最有孕味作品,為每一個正在經歷或經歷過懷孕而蛻變的女人,重塑幸福新意義 【全球一致好評.絕對感動大推薦】
肚子裡有個寶寶,實在是非常榮幸的一件事。希莉亞說,我現在是最女性化的時候,我想她說的對。晚上,我躺著將手放在肚子上,放在我的寶寶上,不覺得醜陋。這不只是一大堆脂肪,而是感覺非常女性化、令人屏息的美麗。我知道,絕對知道,這是我所能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也許聽起來太像美國人,但是肚子裡有一個寶寶,實在是非常榮幸的事。我想,我有可能因為興奮而融化。長久以來,為了得到所愛的人垂憐,喬姬努力改造自己成為完美的女人。終於,三十二歲的她有完美的事業、完美的身材,還有完美的男友。但無預警的懷孕,讓她整個人起了大變化:毫無性慾、總是吃個不停、讀嬰兒指南會掉眼淚,重視內心的感覺更甚於外表。肚子裡那尚未抵達人世的小東西漸漸伸出了觸角,影響她的每一個行為和想法,甚至讓她看清了完美情人原來並不完美的事實。十四年的青春與努力,眼看即將崩潰坍塌,儘管如此,她卻比以往的任何時候更了解人生的意義。───────────────────────「這本具理解性又浪漫的小說,讓人大哭、大笑、崩潰,然後蛻變成──更完美的人。」──《週日郵報》相關紀錄:★ 第一本小說《Playing Away》出版後立即成為千禧年最暢銷小說。★ 英國總銷量超過百萬冊!作品本本皆登上《泰晤士報(Times)》Top 10暢銷榜!★ 作品已譯為美、澳、法、俄等二十國語言銷售全球。★ 2006、2007連續兩年擔任「世界書香日(World Book Day)」官方女發言人。★ 2007年「吉爾福德圖書節」評審。★ 《標準晚報》列為「倫敦最受關注的二十人」之一。
作者簡介:
安黛兒.帕克斯 Adele Parks,。在《喬姬的十個月》中,女主角和安黛兒本人從事的工作相似,所以在將該書手稿交給出版社時,編輯讀了之後立刻打電話給她,非常擔心地想知道她「家裡有沒有事」?她當時一笑置之地保證,故事絕對「只是虛構的」,但沒想到過沒兩個月,她真的和丈夫分手了。她說:「我就像喬姬一樣,一直在騙自己,相信自己的婚姻沒問題,因為我想要如此相信。」寫作是安黛兒從小的志願,在二十七歲時,她將朋友與親人相繼過世的無助和悲傷,轉化成文字力量,完成了第一本小說《Playing Away》,一出版馬上成為千禧年最暢銷小說。之後辭去原本的行銷工作,做個全職作家,陸續出版了《Game Over》、《喬姬的十個月(Larger Than Life)》、《Still Thinking Of You》、《Husbands》,以及新近作品《Young Wives' Tales》等,也為多家雜誌和報紙撰寫專欄。安黛兒的筆下,永遠有寫不盡的人生故事,尤其擅長以風趣率直而又貼近真實的寫作風格,處理人生中可能面臨的種種複雜議題。其作品暢銷程度光在英國的銷量就達百萬冊,更已被翻譯成二十國文字銷售全球。作者官網:http://www.adeleparks.com/City Chic部落格:http://blog.yam.com/fulloncity
章節試閱
四月
我在電話這一頭邊哭泣邊說,「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對,要應付的事情太多了。我已厭煩繼續嘗試,試著做休想要的人、想要的伴侶,試著做凱特和湯姆想要的,或至少他們會忍受的繼母;也試著做有耐心的好朋友,卻敗得很慘。嘗試維持身材也是我輸掉的一場戰役。更美麗、更有趣、更有道理,這些我也都輸了。我的身體這麼大,怎麼有辦法處理工作上那麼大的提案?」
雖然我在哭泣,莉比還是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她說會燒熱水泡茶,我應該馬上過去她那裡。
莉比住在一棟維多利亞連棟房子的頂樓,空間不大,但是很有朝氣。她以擁抱迎接我,讓我感覺好多了。我跟著她走到公寓後方窄小的廚房,試著不要被地上的東西絆倒:雜誌、鞋子、漫畫、玩具、還沒打開的袋子、待洗的衣服(需要洗、燙、收)。公寓裡有很多半完成品(縫紉,繡帷、馬賽克,冰箱上有許多莉比的藝術作品:紙做的蝴蝶、灑滿顏料的畫作、硬紙板做的貨車模型)。冰箱門、冷凍庫、任何有空間的櫃子門上都貼滿了她女兒米莉的作品。每一面牆上都掛滿彩色燈,好像莉比和米莉一整年都在慶祝聖誕節。還有書,我在圖書館以外的地方看過最印象深刻的收藏量。那些書擠在書架上、桌子上、窗臺上、電視上,地板上到處都是,在廁所整齊堆成一堆、沙發下面、樓梯上。廚房櫃子上也有,放餐具的抽屜、她放罐頭和玉米片的架子上,也到處都是,好幾千本書,真的。
我問,「妳全部都讀過嗎?」
「是啊,」莉比說,「不然為什麼會有這些書?」我沒有說我的書架上大部分是雜誌,而我的書包括:百分之五十讀過,百分之二十五一直想讀,和百分之二十五覺得應該讀。莉比的書有神學、政治、歷史、詩集、文學、音樂、旅遊、法律和生物的書,以及很多小說,所有惠特比獎和布克獎的書她都有,還有很多很性感的垃圾小說。我想,這表現出很任性的獨立。
我看著她有效率地拿出茶壺、馬克杯、餅乾、糖,放在托盤上。她的餐具都沒有配對花色,但是有很明亮的色彩、手繪圖案,看起來很棒、很舒服,讓我覺得自己為什麼要花那麼多時間,在店裡尋找一模一樣的杯子,或是配對圖案的牛奶罐。如果我的餐具沒有配對,世界會停止運轉嗎?
莉比帶我進到客廳,裡面有一個燙衣板,旁邊有更多衣服,她好像沒有注意到,也不覺得尷尬。我坐進火爐旁的花俏破舊沙發,時鐘發出滴答聲,熨斗釋放蒸汽的沙沙聲。我在這裡也是同樣的理由,釋放。莉比的問題不難,我喜歡威爾斯嗎?應該是很容易回答的問題,我卻覺得很難。我非常羞愧,知道從藥房打電話的時候,自己說了太多話,已經無法再假裝、開玩笑。我說我沒辦法面對,以前不管什麼事我一向都能夠處理得非常好,不知道現在這樣可不可以怪罪於荷爾蒙?
「妳喜歡威爾斯嗎?」莉比又問一次。
「大部分。」
「妳和休有放鬆嗎?」
我注意到,除非小心考慮過每個字的效果,莉比是不輕易開口問問題的。她問我問題的時候,看看窗戶外面,我回答的時候,她的眼神不會從我身上離開。她是介於上帝和圖書館員之間,不只是因為那些書。她讓我想起有一種圖書館員,知道小男生在看醫學書籍的時候,是在看胸部的照片,或是在字典裡找髒話。最後,她給我機會考慮,自己的答案要多真實。
我的羞愧開始褪去,想要誠實說話的慾望接手。「感覺起來,好像暫時解除了經常性的疲勞,雖然沒有緩解我們之間的鬥嘴。」
「你們吵些什麼?」
「所有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很奇怪,十四年來第一次吵架,就在要去威爾斯前發生,卻變成很大的一件事。現在,和休的對話中,不論我如何維持正面思維、有效益的討論,最後總是變成在吵架。任何事都可以吵架:他的遲到、我的疲勞、他的自私、我的缺乏性慾、貝嘉的贍養費、小孩的照顧問題、是誰把空牛奶瓶放回冰箱……等,雖然每次吵架都是不一樣的事,卻有個共同點:沒有目的、沒有方向、苦澀、充滿悔意。如果懷孕頭三個月可以用一個字來簡述,就會是「吐」,而第二期則是「敵意」。
「我們在經歷一些困難。」我對莉比坦誠。「我的荷爾蒙非常地……不可靠。」
「是啊。」
「孕婦書裡的敘述都非常可笑、輕描淡寫。顯然我應該期望『偶爾想哭或生氣』。」
「其實,妳會被人家以為無理取鬧。」莉比說。
「沒錯。」雖然如此,我笑了。
我想,我受孕的時候,有很小的一塊憤怒(沒有比一粒沙要大)卡在我的身體裡面。每過一天就長大一點,大聲一點。現在,懷孕五個月,這粒沙子像一個鐵球這麼大,非常地有爆發力。突然之間,我覺得很生氣,對每個人、每件事都很生氣。對休,我每天都有可以生氣的事情。我對女性朋友很不滿,她們已經失去興趣,也失去聯絡。對男性朋友也很生氣,以前,他們是無害的打情罵俏來源,現在只會忽視或侮辱我。藥房那兩個愚蠢的女人和無能的小孩也讓我生氣。天啊,如果我是我的朋友,也會想將自己的名字從聖誕卡名單刪掉。
「那麼,休處理得怎麼樣?」
「我向休提到,我們最近吵架的可能是我的荷爾蒙失調。他說,『感謝老天,妳終於知道了,妳真的該想想辦法。』我覺得他這樣斷章取義有點不公平,一點點。潔希卡給了建議,維他命會讓我平靜一點。」
「她說的對,妳應該告訴妳的助產士。」
「應該吧,」我狼狽地說。「但是我打電話的時候正在拿處方箋,我沒有特別地鎮定。」
「要吃了才有用,不是放在袋子裡。這很正常,妳知道,感覺……」
莉比尋找正確的字眼時,我打斷她,「糟糕透頂。」
「是的。」她承認。
「我就是沒辦法做好。」這是我到達後,第一次和莉比眼光交會。面對我的坦白,她保持沉默,但眼神裡都是體諒和瞭解,藍色的眼睛告訴我沒有關係,誠實沒有關係,即使誠實是軟弱而不流行的。我繼續說,「我很累、情緒化、長痘子、掉頭髮,又胖。」
莉比表現她的正直,沒有急著向我保證,我的臉完全沒有改變,或是從背後看我一點都不像懷孕。
這是好事。雖然,我也不介意為了讓我高興而表現得有一點點不誠心。
「這不是比賽。」她說。
我洩氣地看著她,沒見過這樣天真的人。「當然是比賽,每一件事都是比賽。」
「但是,妳很期待生產,不是嗎?我是說真的有小孩,當個母親這件事。」
我可以唬人,召喚出「那個聲音」,第一百萬次地重複我「當然高興,當然很高興」,但那不會是全部的故事。我瞪著手上揉皺的面紙,上面都是鼻涕和眼淚,非常不浪漫地提醒了我最近的這些歇斯底里事件。
「我很害怕。」我攪一攪伯爵紅茶,看著茶葉在水裡跳舞。
「害怕什麼?」
深呼吸、跳。「全部。醜陋的懷孕、醜陋的生產過程、做母親。我一點也沒有『高興,非常高興』,而是『害怕,非常害怕』。懷孕對我來說,太重大了。我不喜歡變小的膀胱、變大的肚子、嘔吐、害喜、呼吸困難或是隔離的感覺。我不確定自己做得到。我很害怕這樣被需要,我很害怕被這樣依賴。」
莉比很有道理、溫柔地說,「他們不會永遠都包著尿布。」
連她音調裡明顯的理智都沒有讓我停止,我繼續說,「我連用哪種尿布都不知道。妳應該看過超市裡那些令人望之生畏的尿布種類:布做的、免洗、防水、重複使用、最大的、最小的、自由的、新生兒的、前漏、後漏、超級吸水、伸縮腿部,全部各有二十種尺寸。」
我焦慮得停不下來,所有的恐懼、自我懷疑,幾個星期以來堆積的,不,好幾年堆積的,都宣洩而出。
「完全看不到盡頭,當他終於不用噁心、依賴的方式、沒有大小便之後,終於可以一覺到天亮,也許甚至會有可愛的時候,仍然必須在托兒所和小學之間來回,還有他們帶來的恐怖。頭蝨、被欺負、期末報告。」我將自己丟在沙發上,差點把茶杯打翻。
莉比很小心地放下熨斗,但沒有打斷我。
「還有,哪一家托兒所?還是我應該找固定保姆或臨時保母?如果我回去工作的話,會不會傷害孩子?如果會也沒辦法,因為我真的沒辦法每天和他在一起。」我瞪著莉比,「哪一所學校?」我大叫,好像她真的建議,我會馬上挑戰她。有些想「幫忙」的朋友、認識的人,已經打電話要我現在去登記,因為比較好的幼稚園都已經太晚了,接下來的好幾百萬年都已經額滿。我只能夠勉強壓抑自己,才沒有對著電話大叫,「他還只是一個胎兒!」
我實在累壞了。我已經厭倦假裝每件事都很好,厭倦假裝比好還要更好。我停下來想一想,說,「我覺得自己好像被認出是假貨。」
「什麼意思?」
「有一份好工作、情人、完美的家、好朋友、健身房會員,這些都不夠。突然之間,一切要重新開始。我必須生小孩又不增加體重,所以得反覆做瑜珈動作;我必須扶養出另一個愛因斯坦,而又不放棄白天的工作。」我很沮喪地說。
「我想,妳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是誰設下這些不合理的標準?」
誰,老實說?是我嗎?是休嗎?還是好萊塢?
「也許,現在不要煩惱學校的事情比較明智。」莉比將我拉回到眼前的問題,至少,是回到我目前願意承認的問題,「一步一步來。」
一步一步來,真是胡說八道!我一直都以自己同時做很多事情的能力自豪,雖然我最近什麼也沒做。莉比將手上的電熨斗插頭拔掉,把電線繞起來。然後把一些剛燙好的衣服移到旁邊,坐到我身邊,握握我的手。
「問題是,如果我要做母親,就要做一個好母親。」我哀求。
「妳會是個好母親。」莉比說。
我希望自己能這麼肯定。我不知道能不能向莉比承認,為什麼我和像佩妮這種女人的關係如此複雜。雖然,這樣說很痛苦,但我很崇拜佩妮。很多方面,她是我想要當的那一種母親;在其他方面,她則讓我害怕,那種永恆的自我犧性是我做不到的。我的確想要當那種讓小孩吃自己做的有機、營養的食物,我的確想帶小孩去上芭蕾、網球和法文課,但是這表示我的生活不會屬於自己。我怎麼可能有時間把這些事都排進去?我還有時間滋潤膝蓋和手臂嗎?還有青少年時期,孩子恨我的時候,不會想到我對他們付出多少時間和心血。男生會變得很臭、很笨、無法溝通;女生會變得歇斯底里、厭食。而最後雪上加霜的是,我會變成祖母。
莉比好像讀出我的心思,「做母親並不是都這麼焦慮不安、挫敗,完全不是。」
「那麼,是什麼呢?」
如果是比較不認真的人,會很輕易地回答這個問題,她們會說「很棒」、「很糟糕」、「很難」、「無法休息」。但無論什麼答案,都是過於簡單的一個字、也許一行話。或者,她們會說一些陳腔濫調,:「改變了我的生活。」或是「好像重新談戀愛。」莉比不說這些,她拿起巧克力吃一口,瞪著眼前的空間,然後深呼吸一口。
「這是我經歷過最撼動人的經驗,佔去我清醒時所有的時間,事實上,也佔去許多睡眠時間。關於做母親,我實在有太多話可以說,所以常常乾脆不說。這是很多很多情緒的結合:快樂、生氣、滿足、害怕、罪惡感、解脫、憂慮。特別是憂慮,我常覺得自己會因為憂慮而生病。我太嚴格嗎?不夠嚴格嗎?我有資格教她分辨對錯嗎?會有什麼差別嗎?因為,也許有些無法想像的醜事,終究會發生在她的身上。我知道讓這些想法在頭腦裡面一直轉啊轉的很可怕,更何況是大聲說出來。但是,這的確是每一個父母都會想到的:撞破頭、打斷骨頭、破碎的心、以及更糟的情況。有時候,我只想跟著自己恐懼的重量一起倒下來,想躲在棉被裡,讓別人接手。當然,沒有其他人,所以也沒辦法。而且,我只要看她一眼就覺得……」莉比尋找這個特別的字,「重生。她是我活下來的理由,更重要的,她是每個人活下來的理由,她就是未來。」
我瞪著莉比,懷疑她是不是加入了什麼瘋狂的宗教。可是她看起來沒有改變,雖然有一點疲憊,但很美麗。她覺得米莉會變成美國第一位女總統嗎?我是說,她雖然很聰明(我也不想打破假象),但還是有護照的小問題。
也許我想錯地方了,當她說,「孩子們,我們孕育的孩子,不只是我、妳的、全部的孩子,他們是每件事、每個人的總和,我們的未來。他們每個人都有新的希望、新的可能。因為想著這樣的事情,偶爾我會錯過去酒吧,但也不難過。如果讓自己想起的話,是啊,生產很痛苦,沒辦法睡覺很討厭,即使如此,我也不會改變任何事。事實是,現在看起來,生產也許很痛苦,但是我可以保證,第一個小孩生出來十五秒鐘之後,妳會覺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他沒有什麼秩序,很髒、很複雜,可是絕對很美麗又令人驚訝。」她將巧克力包裝紙折成球狀,往垃圾桶的方向丟,沒有丟進。「雖然這樣說,有時候我真想尖叫,因為她太常問我為什麼不能再吃一個冰淇淋、再買一個芭比娃娃,我差點想殺了她,會有一瞬間,我非常痛恨,為什麼這麼疲勞。」
「妳恨她?」
「不是她,我只是痛恨。但是,大部分的時間,她都讓人快樂,無法形容、無法重複的、多采多姿的快樂。」
從莉比家走回家的路上,她的話還在我的腦袋裡,聽起來很簡單。孩子是「世界上最好的消息」,孩子是「生存的理由……每個人生存的理由……是未來」。
這麼地簡單、有說服力。
雖然下著毛毛雨,我決定走幾站,新鮮空氣也許會讓我頭腦清醒一點。我沒有撐傘,雖然知道有很多汙染物質,但是覺得很有象徵性、很清新。
我真的很迷惘,部分是因為我不瞭解莉比所說的「多采多姿、美妙的快樂」,部分是因為我瞭解。多采多姿?到底是什麼顏色?想一想,我的生活裡沒有很多的色彩。我一直都穿黑色,我當然也試過把棕色、紫色、灰色,當作是新的黑色,但是休又把我拉回來,提醒我黑色才是真正的經典。以前,我的公寓有不同的色調裝飾,不過休搬進來的時候,我把它漆成簡單的棕色調。我沒辦法讓一個男人住進太女性化的房子裡。老實說,我所漆的泥漿似的紫色或棕色,都不能真的稱為顏色。
一輛很大的黃色清潔車開過,濺起一些水花,行人喃喃地抱怨大衣都被弄溼了,我雖然也被噴到,但是卻開始笑。我知道我過去會尖叫、詛咒,血壓昇高,想著要如何在別人看到我這種狀況之前,趕快換到一套完美無暇的衣服。事實上,我在辦公室有備用衣服,就是為了這樣的危機。可是今天我笑一笑,將外套撥了撥。因為這不是世界末日,不是嗎?比幾分鐘之前,我是邋遢了一點、溼了一點,看起來沒有那麼完美,但是,我生存下來了。
我想,我會把嬰兒房漆成黃色。
然後,一輛雙層巴士經過,噴了我第二次。
黃色和紅色。
四月我在電話這一頭邊哭泣邊說,「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對,要應付的事情太多了。我已厭煩繼續嘗試,試著做休想要的人、想要的伴侶,試著做凱特和湯姆想要的,或至少他們會忍受的繼母;也試著做有耐心的好朋友,卻敗得很慘。嘗試維持身材也是我輸掉的一場戰役。更美麗、更有趣、更有道理,這些我也都輸了。我的身體這麼大,怎麼有辦法處理工作上那麼大的提案?」雖然我在哭泣,莉比還是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她說會燒熱水泡茶,我應該馬上過去她那裡。莉比住在一棟維多利亞連棟房子的頂樓,空間不大,但是很有朝氣。她以擁抱迎接我,讓我感覺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