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令人疑惑的日本飲食
《恐怖的食品添加物》一書之後
沒想過,我與食品添加物的緣份會那麼深,並發行前著《恐怖的食品添加物》這本書。
能夠受到如此的迴響,超乎了原先的預期,對於此書熱賣七十萬本的佳績,連我自己都感到相當驚訝。畢竟我並非學者、政府機關的人,也不是從事教育工作者。但我的立場與一般消費者相同,只是因為曾任職於食品添加物公司從事販售業務,在此方面的知識與經驗較為豐富罷了。
過去為了販售添加物,必須同時從事食品的開發工作,所以我在專營添加物與食品開發公司的十年中,參與開發了一○○種左右的加工食品。我的工作性質,就是以一個「添加物顧問」的身份,告訴廠商「如果使用這種添加物,就會大賣喔」之類的建議。除此之外我也參與了「開發進口」的工作,也就是在海外開發針對日本市場的加工食品,並進口到日本來。
添加物總計大約有一五○○種左右,如果我們在日常生活中經常食用加工食品或即食食品的話,估計每天會吃進大約四○○到五○○種的添加物。換句話說,我們必須要了解自己究竟把什麼樣的食物送入口中。
之前在日本發生了引起軒然大波的「冷凍毒水餃」事件(2008年年初日本進口中國生產冷凍煎餃,民眾食用後出現腹痛、做嘔或下痢等食物中毒症狀,檢驗發現,該批中國生產的煎餃含有機磷系殺蟲劑「甲胺磷」。但中國宣稱,「中方未在原料、製造過程、運輸過程發現遭受有機磷殺蟲劑污染跡象」,暗示毒餃「是在日本國內遭受污染」。但是,日本警察廳則以「日本國內沒有在毒餃中檢出的毒物」,表示「在日本遭下毒的可能性極低」。之後,中國當地民眾因食用天洋食品公司回收的冷凍餃子,而發生同樣的中毒情形,情況嚴重,與在日本千葉縣等地發生的中毒一樣,同時也在餃子中檢驗出同樣的有機磷殺蟲劑。報導又說,「餃子在中國遭下毒的可能性很高」,中國警方目前已不得不重新調查毒餃的真相),如果換一個角度來審視這個問題,會發現這就是典型海外生產進口國內的例子。也許以下這種說法相當不得體,但是姑且先不論毒素的問題,我認為目前對於飲食安全,尚混沌不清的中國,能夠做出使用合法的添加物與調味劑,並完善包裝的冷凍水餃,是不曾想過的。
三十年前我第一次造訪中國,之後也在當地進行數次的技術指導,但是當時的我認為,最好不要在中國從事日本食品的加工作業。
我的判斷基準很簡單。
如果讓該生產者,製作非本地人食用的東西,是有很多困難之處的。
如果是生產自己要食用產品的話,便可以運用許多過去的經驗,然而如果不是本地人吃的東西便無法這麼做。舉例來說,中國人沒有吃涼拌菠菜和金平牛蒡絲之類日本料理的習慣。
因為這次的「冷凍毒水餃」事件,應該會有很多人注意到原來日本是多麼地仰賴中國進口。雖然對於因此事件而受害的民眾,我的說法對他們相當殘忍,但是這個事件也可以看成是,改變日本人飲食觀念的契機。
至於另一件在媒體上造成騷動的「污染米」事件,對於市面上有販售這種米(檢查出殘留致癌農藥的進口米、及備用過多卻發霉的米,原本由業者加工處理,製成漿糊等非食用產品,卻偽造成國產米流入市面),感到不可思議。技巧性地竄改單據,這是一種「詐欺」行為。對於某些製造廠商,在不知情下購入混有污染米的原料,做成食品進到消費者口中,會造成什麼後果呢?
其實日本國內的偽裝問題也一再地發生,欺騙社會大眾的公司董事長們,連一點反省的樣子也沒有,甚至還有人惱羞成怒。取締這種違法行為的法源,是JAS法與不正競爭防止法等嚴正的法律。正因為他們是藉由說謊而取得利益,理應要以刑法中的詐欺罪,立即予以懲處才對。
連大規模的上市公司都從事欺騙消費者、竄改商品有效期限等惡行,而提倡安心安全消費的生活協同組合(生協)等組織,也曾經販賣過冷凍毒水餃。
道德淪喪的人應當處以嚴刑重法。我也在《恐怖的食品添加物》一書的終章中寫道,我認為飲食世界中的道德之所以逐漸不受重視,是因為「製造者、販賣者、食用者」三者之間的「關係」隨著社會發展、產業擴大而逐漸疏遠的緣故。
真是令人難過。
最後,雖然食品安全有法律可以適用,但依然存在各種令人感到懷疑的問題。
就是食品添加物。
因為證實添加物中的化學物質是否具有毒性,必須經過人體的實驗證實,否則無法斷言其物質的安全與否。因為如果只能有動物實驗取代,就會發生政府機關常常會突然公佈新的禁用添加物,便是這種說法的最佳佐證。
該吃什麼才好?
那麼,究竟該如何選擇我們要吃的食品呢?
以下是在《恐怖的食品添加物》一書發行之後,時常被詢問到的問題。
「我已經了解到添加物的可怕之處,但是今後應該如何做才好呢?」
特別是家中有幼童的家長們經常如此問道。在家中負責料理三餐的多是母親或家庭主婦,所以發問者也多半是女性,她們不知所措地說,「究竟應該給孩子吃什麼樣的東西,真的越來越搞不清楚了」、「有機栽培或是無添加物的食品,實在是太貴了」等等。
在前著中也曾提過,過去我長期任職推銷食品添加物,並開發創造了許多人氣商品,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大家都稱我為「食品添加物之神」。我善用了當時政府機關認可的一○○○種以上的添加物,讓食品變為美味又美觀的食品,就像使用「魔法」一樣。甚至認為自己是食品業界的「救世主」,每天的工作都愉快的不得了。
然而,在我可愛的女兒過三歲生日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餐桌上擺滿妻子準備好的晚餐,其中我開發的肉丸子也擺在桌上,當家人一副品嚐美食地吃著肉丸子時,我整個人都呆住了。因為這是施了「魔法」的廉價碎肉所做成的,現在甚至只被當作寵物飼料使用。
今天這件事如果發生在您身上,您會怎麼做呢?
假如看到自己的女兒,很高興地把一整塊的添加物吃下肚呢?
我運用對於添加物的知識,做出女兒最喜歡的肉丸子。「因為是爸爸做的,就可以安心地吃下去」,真的是這樣的嗎?
將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給自己的孩子吃,絕對不是好事。持續讓孩子攝取添加物,一定會對身體造成負擔。孩子們因為相信自己的父母,所以對於父母買回來的食品、做出來的料理,當然也毫無疑問地吃進嘴裡,而不會去辨別食物的好壞。
女兒生日的隔天,我便向公司提出了辭呈。
為了能在孩子面前抬頭挺胸
近年來罹患異位性皮膚炎等過敏症狀的孩子們日益增加,我無法斷言這和添加物一點關係也沒有,另外有關孩子們變得易怒、暴躁的現象,我也無法否認其中與添加物的關連性。
除了之前提到的肉丸子之外,我還開發出取得專利、好幾樣的人氣商品,但使我洋洋得意的工作,究竟意義在哪裡?一旦想著這些事,我便開始坐立難安。
最重要的是我沒有辦法回答女兒的問題,「為什麼那個肉丸子不可以吃呢?」
也許有人會覺得說,「你明明就利用過添加物賺取了許多利益」。當然我也可以藉口說「這些都是符合國家規定的基準」。總之我有好好地遵守法律,一次也沒有使用過超出基準數值的添加物。關於添加物的安全性問題,我也曾經參加過大規模製藥公司附設研究單位所舉辦的短期研修活動,所以我也可以對安全性做出正確的說明。
即使如此。
即使這麼想,還是無法擺脫罪惡感。是到如今,可以說或許是我太晚覺醒了,但是在事件之後,我期許自己並設定目標「能在孩子的面前抬頭挺胸」,在前著中,我稱之為「真心基準」,並以此做為處理食品添加物的準則,這個基準就是我今後行事的唯一標準。
正因為我的個人經歷,所以我認為自己有必要回應家長對於「究竟應該給孩子吃什麼樣的東西?」的疑問,因此出了這本書。至於添加物的名單以及功用等細項,無需一一記下,要對付添加物,並不是那麼困難的事。
複雜難懂的食品添加物
每隔幾年就會出現緊急被禁用的添加物。
舉例來說,因為現代人健康意識提高,攝取維他命C的人也增加了,但是營養輔助食品全部都是合成物。店裡販售的飲料或是果凍形式的產品,為了防止產品腐壞等問題,可使用符合國家規定基準量的苯甲酸鈉,作為防腐劑添加在營養輔助食品內。所以早上能在短短的時間內,一邊想著電視上的廣告詞「今天一整天也要好好加油!」,一邊大口喝下富含維他命C的健康飲料。
但是,之前也曾經發生過,維他命C和苯甲酸鈉兩者在食品中產生反應,而檢驗出苯這種劇毒。
根據標準自來水中的含苯量超過一○ppb、一億分之一的話,就會造成危害,如果加入氯產生反應,就會變成可以殺死昆蟲的消毒劑。而如此可怕的化學物質,也出現在中國的冷凍毒水餃中。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呢?因為同時攝取多種添加物的情況,是沒有經過任何動物實驗的。在實驗中,一次只進行一種添加物的測試,雖然有許多安全性的數據,但是那些都只是將單一物質,讓動物進行實驗的推估值。事實上,如果在一天之中同時攝取三○○種或是五○○種的話,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還有另一個可怕的例子。根據二○○四年三月一九日,日本的西日本新聞報專欄「餐桌的另一端」中指出,將還在保存期限內或是剛過保存期限的市售便當及飯糰等食物,作為飼料餵食懷孕的母豬,結果在懷孕期間的一一四日之後,接連發生胎死腹中的現象,即便平安生下的小豬也多是生病或體質虛弱。是否和添加物有關,其中的因果關係仍然不明確,但所造成的結果真的是駭人聽聞。
幾年前一種天然色素「茜草食用色素」因具有致癌因子,以及防止蔬菜變色的「麴酸」都被禁止使用。更久以前還有甜精、AF2等食品添加物也是突然被禁用。到了明天,說不定又會有其他食品添加物被禁用。
另一方面,近年來由於日本從國外進口了許多食品,所以添加物的種類與含量也是逐年增加。(請參考收錄資料)。
便宜方便、美觀省工,因為好吃,吃什麼東西下肚都?關係嗎?選擇食物的權力在自己手上。希望能夠好好地認識這些添加物之後,再仔細地挑選食物。
到各地演講時,常常聽到。
「老師,從今晚開始就想吃到安心又安全的食物,應該要怎麼做才好呢?」
「真羨慕老師呀,因為擁有相關的知識,所以自己就可以選擇安全的食物。」
其實並不然,因為連我自己都無法完全掌握,什麼是危險的食物。
關於食品的健康資訊、營養問題、危險食品的相關訊息,來源實在過多,只會讓我們更加混淆罷了。
這本書裡面,會出現一些添加物的專有名詞,都是經常出現在食品標示中記載的東西,了解一下的話會比較方便,但不需要硬背起來。做為一種選擇食品的方法,讓大家一起判斷一下。
希望各位讀過本書之後,能夠一邊想著「如果給家中的孩子吃這個就沒問題了」,一邊安心地調理食物。我在此誠心期盼,讀者們能從小地方一點一滴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