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序
是廣告也是宣誓
「人生七十才開始」原以為是張群先生的一句戲言,卻不知竟在我身上應驗,且賦予了活下去的使命。
我七十歲前的生命雖是在國難、家貧、體弱中掙扎,唯因一直生活在與人為善的校園及醫院,前者「求教、教人」,後者「學醫、醫人」。動機及目標純真、互信與互敬並存,未曾接觸到太多社會的炎涼、人心的險惡,心靈上應算是平安而幸福的。
依「人生七十古來稀」的古諺,如我的生命在此年限前終止,蓋棺論定,說得俗氣點還算得上「福、壽雙全」未虛此生。
熟料「七十隨心所欲」之言並不可靠,命運既未讓我隨風而去,也不讓我退休園林、含飴弄孫,竟在此時要我面對炎涼的社會、險惡的人心。
一位曾被我救過命的陳姓理財業務員在毫無預警下,短短30分鐘無厘頭的對話,殘忍的宣佈我一生辛苦所積蓄的養老金已化為烏有。「怎麼可能會這樣?」這個問號迴旋在我腦中驅之不去。相當長的時間活在晨昏顛倒,不知是夢境還是現實的狀態,受騙的感覺比莊子在棺材中等待劈棺還難受。學科學的我最後意識到必須找出合理的解釋才能解救自己的靈魂。愛因斯坦並不信神,但因無法以科學解釋所有宇宙的奧妙,決定對神保持謙卑,在老年時也否認自己是無神論者。莫非「上天」嫌我走的路太順,成長得不夠,七十歲尚未完成生命的考驗,必須再接受一段磨練?
我出生就發生西安事變,整個童年在抗日及國共戰爭中渡過,一九四九年隨著李敖及龍應台不同認知的「大江大海」來到台灣,因父母祇是基層的教師,撫養六男一女極度困難,我很知趣的進入國防醫學院,靠政府的錢完成大學教育,美國人的錢出國深造,在獲得美國婦產科專家文憑後返台任教、行醫。以雙手接下兩萬多嬰兒,完成四萬多婦女大小手術,看過幾十萬人次的門診,七十歲已撐過太多辛苦的日夜,應該是讓我休息的時候。「上天」或許嫌我心靈上受苦不夠吧?
這位已瀕臨死亡邊緣的中年婦女,在極度困難的手術後恢復了健康,令人難以相信,她竟然恩將仇報洗劫了我全部的養老金,她的貪婪當然罪無可赦,想不通的是她何來如此大的本領?怎麼會運作得那麼順暢?在抽絲剝繭的追問下,藏在背後的兩位鄧姓、章姓主使人很快就現了形。即使如此,在我一生順暢中所培養出「無藥可救的對人信任感」下,仍相信陳姓理財業務員是出於無知,章姓負責人是管理失誤,鄧姓老闆會合理解決,至少他會接受我將錢成立訓練理財業務員基金會的建議。直到章拿出鄧騙小孩的解決方案,要我先切結下做偽證的意願書,再給他一年時間炒作匯率,賺到錢再還本。被我拒絕後,鄧終於露出狐狸尾巴,立刻著手做法律上的切割,要求陳姓業務員自負刑責,並囂張的傳話過來「他(指本人)告不到我」。此時我才惡夢初醒,原來大英帝國留下的香港遺孽,挾其經濟侵略的伎倆仍在華人世界活躍。經濟部朋友說「臺北機場,西裝畢挺手持○○七公事包的香港客大多屬此類」,調查局朋友說「臺北辦公大樓,深夜燈火通明的就是賊窩」,顯然政府金融及治安官員皆知此類犯罪,為何經歷兩度藍、綠輪政,金融詐騙案仍如此倡狂,實在令我好奇,決心化悲憤為力量,要鬥一鬥這位魔頭。有「無可救藥的信任感」者必有「無可救藥的自信心」,我沒有西方文化對「神」的信仰,但深信「邪不勝正」、「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天下無難事,祇怕有心人」等傳統邏輯,其實與Rhonda Byrne所寫「The Secret」書中「誠則靈」的信仰不謀而合。我因此向鄧、章、陳三人宣誓,不管錢拿不拿得回,不管有多困難,我將停下一切�作,以餘生為台灣鏟除此大英帝國的香港遺孽。七十歲前納善,七十歲後除惡,父母為我取名福民,期盼要「福國利民」,不正是此意□生命有了新意就義無反顧,也應驗了「人生七十才開始」之語。
納善容易去惡難,將近四年的討公道,發現鄧的囂張是有所持的,我行醫近五十年,出任中山醫院董事長卅年,不能講沒有社會關係,卻難抵手持髒錢的騙子。本案曾兩度成為各平面及電視媒體的焦點新聞,而且經香港鳳凰電台及世界日報傳到世界各地,相當轟動。但我感到悲哀的是,一日新聞衹讓朋友記得此糗聞,沒有人記得誰是騙子。尤其是,媒體報導是為新聞、為錢,罕為正義。其中有位正義形象的陳姓名嘴,是促成我向媒體公開鄧案的原因,她為鄧某主持吸金發表會,鄧以金融權威的姿態, 推銷其未經報准的產品,一位陳姓受害人,就在那次後被騙掉八千萬。名嘴當然在吸金大會上為鄧添油加醋,也一定收下重金,但金管會就僅予警告,國稅局就不肯查稅,這樣的行政不就是鼓勵詐騙與逃稅□ 我向名嘴多次溝通,她不回應,卻仍每日以正義化身出現在電台及電視,這就是現實社會中媒體的寫照。
這個詐騙大案,經我三個月的查證,詐騙結構及證據已清楚呈現,而且調查局某中心是知之甚詳的,卻在「調查不公開」的帽子下冷卻了一年半,才由法官口中得知鄧己被不起訴,我對鄧之指證被視為無新事證而不予受理。又將章直接歸入舊案的高院,混雜在一群無知的業務員中受審,以漏判章結案,巧妙的使鄧、章與本人完全切割、脫罪。顯示司法正義可輕鬆被司法人員以程式、心證等手法抹殺之。讓我見識到司法的黑暗。尤其這些是由少數司法人所把持的終身職,手握的各種大權,當然可翻雲覆雨、予取予求。在基層司法人員中仍存有公義,如地院的江姓正義法官,就採信我的證辭傳到證人,確定鄧就是犯案集團的實際負責人,並以職權移送地檢署重新偵察。一個黑白分明而簡單的刑案,經公僕之手變成複雜難看的灰色事件,不衹折磨掉我所賸無多的生命,因切割犯人及操縱程式所浪費的司法人力、物力實在太大,訴案焉能不越辦越多□讓人民感到心痛。難怪案發開始,許多朋友就告訴我「詐騙案找黑道或可拿回一半,找白道費時、費錢還受辱」。我所找到的卅位同案受害人均持相同想法,沒有一位肯跟我一起打拼。政府為何不反醒□
追求行政救濟則更令人民氣結,從鄧得意時撰寫的宣傳資料中顯示:他是在台灣非法代人炒匯賺得資金後,使其公司能在香港上市,然後藉為兩岸政府施放慶典煙火結交政要,再以實際讓利進一步作行政勾結,不但當上北京政協,也取得台灣中央銀行特准,成立寡佔的外匯經紀公司,掌控到台灣的外匯情資, 因此,從1998年起即大膽出資,指使其台灣章姓夥伴,買人頭負責人組成多家掛羊頭的「資產管理顧問公司」,利用人之貪婪,培訓大批無知的業務員,專門兜售其香港公司之非法產品,並以養、套、殺的手段誘騙投資人將錢投入港、台政府均不容許的槓桿式外匯交易,台灣刑事局更查明他使用的是偽水單。使進行槓桿式匯率的投資人全部斷頭出場。因負責人均係人頭,並將業務員定位為獨立經紀人,案發由業務員面對法律,案子擴燒到人頭負責人時,鄧、章即以換人頭、換公司名及地址重起爐灶,繼續騙錢,逍遙法外,這就是鄧實實在在作案的簡介,罪行確鑿,不容置疑。但本人耗費四年夕陽生命向所有相關政府機構陳情,估計所寫文章已可獲得一個博士學位,但一道道行政規範、法律條文、司法程式,似乎都是為騙子所設。但為民喉舌的財金立委,求票卻不服務,其中獲鄧讓利者甚至拒聽趕人; 監察院公文辦案,何來實據?給政府各相關單位的陳情,均以制式、簡單的官僚公文回覆,何需高考及格人員□ 這些毫無威信及監督機制的公文,可以說是浪費公帑。在尊重司法的口號下,受害人怎能抵擋終身職司法官員手中「交結律師」、「不作為」、「偵察不公開」、「切割分案」、「查無實據」、「控制受害人發言」、「操縱程式」、「自由心証」等金牌□ 甚至還被視為刁民。更令我拍吃驚的是,詐騙犯騙到政治人物就立刻還錢,表示司法貪腐的背後還有政治腐敗。詐騙案得不到解決,是因為臺灣社會存有嚴密的「政商共犯結構」。我七十歲前學到,行醫不是醫病、是醫病人; 七十歲以後學到,司法的正義不在法條、在掌控法條的人;行政的好壞不在官位、在官是否「作為」,能否「作為」。人的社會,一切善惡因人而起,神或魔、佛或鬼,均出自每個人的心,不同的宗教說法有異而已。可怕的是,人人心中皆有魔,降魔除鬼是出乎想像的困難。
我既然發誓要懲罰這個詐騙集團,決心繼續司法訴訟、追求行政改革及擴大與論制裁。衹是司法要拖多久□ 依目前的進度,可能我今生看不到;行政改革,我必須先獲得管官員的權力,那就是選立委; 輿論不能靠媒體,我必須將這些實事,寫成暢銷的書。
十多年前,台灣第一位朝泳會會長吳延環先生在泳池旁認真的對我說「每一個病例都是一個很好的故事,我看過你在報上發表的文章,我認為你可以寫, 應該把它寫出來」。他的啟示與鼓勵,讓我醒悟到自已平凡的一生中, 其實也經歷了許多有血有淚的故事, 當它發生時曾影響過我的行為,今日再想一次,又有更深的感受。如果我、一位專業的婦產科醫師,在寫枯燥難讀的醫學文章外,能將真實的故事以通暢的文字寫出,不但可助不懂醫學的人,在輕鬆讀故事中學到應有的婦女保健及疾病知識, 認識到醫師與病人互動的情事,醫療政策對醫師與病人行為的影響,或許更可藉這些小故事,使年青人瞭解到醫學到底是什麼東西而願意學醫、認真學醫。對終身以教育為信仰的父母, 我也算完成了他們的一點志願。就這樣,一位熱心的病人為我出版了「老爹的門診故事」。我不懂打書這種玩意,大多數書以贈送分出,在手中最後幾十本書被大陸醫師參訪團搶光後,市面己難再見到了。
我決定將七+歲前納善的行醫故事,以《接住生命的手(上冊)》,修正「老爹門診故事」後再版。七+歲後除惡的司法故事,將以《接住生命的手(下冊))出版。司法改革能在短期內呈現,並法辦詐騙集團,這本下冊可成為現代的「官場現形記」供人欣賞; 否則我將根據事實,以真名、真姓公佈這些在位司法、行政官員的作為,讓人民公斷。內容保證有趣、可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