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除了死刑與廢死之外的第三個選擇。
當消除記憶、抹滅他的人格之後,他還是一個壞人嗎?
這個國家以一套新法律「記憶死刑」取代死刑制度,成為國家的最高刑罰。政府把死刑犯的憶記消除,經過思想教育和整形後,取得全新身份,負責社會上的低階或是高風險工作,再將大部分的所得彌補被害者家屬,這些人被稱為「重生者」,目的就是讓他們再度貢獻社會。
記憶的消除等於人格死亡,變相支持死刑觀點,即便誤判產生,人並沒有真正死去,同時也支持廢死觀點,是一個滿足雙方立場的制度,這個國家的人民也如此地相信著…
而透過層層配套措施,記憶死刑成為思想主流,重生者也成為維持社會穩定的力量......
作者簡介:
彭啓東,1992年生。
未來敘事工場執行長,一位將未來學理論與編劇敘事理論結合,針對社會上的各問題致力提出科幻式解決方案的青年未來學家、科幻作家與編劇、動畫與實拍導演。朝陽科大視覺傳達設計系畢業,在淡江大學未來學研究所繼續探索未來中。
曾任原子映象開發故事、也曾與聯聯看娛樂開發原創科幻影集。
創作劇本入圍2018澳普傳媒中國好萊塢劇本大賽。創作動畫《太陽城》得到過洛杉磯CINEFEST影展最佳動畫片,入圍墨爾本動畫影展、入圍首爾國際動畫影展最佳動畫影片、入選多倫多亞洲影展放映單元等三十多項影展肯定。創作實拍短片《七月三號沒有任務》入圍美在兩岸影展。《記憶死刑》科幻小說獲得文化部青年創作補助。科幻漫畫雜誌《ZIGMA》編劇顧問。新創公司未來學顧問。
章節試閱
世界
死刑議題中有一方支持死刑,另一方支持廢除死刑,兩方在長久的爭論之下依舊沒有共識,雙方也理解自己的選擇不是一個完美的方案。
直到記憶消除的藥物發明之後……
某個國家為了解決此一議題,提出了第三條道路《記憶死刑》,把死刑犯的記憶消除,重新教育犯人,經過整形之後賦予犯人新身份,回歸社會並強制工作,將薪水回饋給被害者家屬,這一連串的步驟就是記憶死刑的核心內容,也是社會的主流價值,並且穩定了這個社會。
第一章 重生者們
記憶死刑第一條:『重生者不能找原本的家人與受害者。反之,原生家人與受害者也不能找重生者。』
城市上空總是呈現灰濛濛的霧氣,市中林立了許多灰土色的建築,建築隙縫中的一條街道,一間簡陋的麵店,外面有著零星的幾個人在等待著,等著已經點了許久的麵。賣麵的是一位老婦人,身體彎曲如殘月,行動緩慢,重點是菜單上也僅賣兩種麵而已,餛飩麵和陽春麵。
站在麵店對面的裴恩,31歲,遠遠地看著位老婦人,慢慢地,眼淚就流了出來。
「為什麼會流淚?一點…一點印象也沒有。」裴恩靜靜地說。
站在裴恩一旁的是他的上司,馮億中,50歲。
「…被刻在生命上的事,不會因你忘了而消失。」馮億中說。
這個地方是馮億中帶著裴恩來的,那位老婦人是裴恩的媽媽,這也是當裴恩有了新身分,或是說有記憶以來的第一次見到媽媽。但裴恩其實是不能見他的媽媽的,因為他是被處以記憶死刑的犯人,而這些人被稱之為重生者。
這是一個沒有死刑的國度,取代死刑的最高刑罰是記憶死刑,每個判處記憶死刑的人,都會施打藥物使記憶完全喪失,等同於人格消滅,而這些東西裴恩都知道。
「我能走過去嗎?」裴恩顫抖地說。
「記得我們的約定吧?」馮億中說:「我們只是偶然經過這裡的,當然之後你也能常常偶然經過這裡。」馮億中說。
馮億中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這個國家對於重生者有著諸多的限制,其中一項是這麼規定的:『重生者不能試圖找回原生親人、愛人和被害者家屬,反之原生親人、愛人和被害者家屬也不能找回重生者。』基於這項規定,可以防止了重生者被處以私刑報復。切斷過去一切的關係,也是記憶死刑這個刑罰的懲罰部分。如果違反規定的重生者將再度判處記憶死刑,因為在法律上『重生者』已是全新的人,和原本的身分是不同的。
裴恩在想,假如自己沒有殺過人就好了,這樣也不會被判記憶死刑。在這國家只要是殺人、殺人未遂、過失殺人就會判處記憶死刑。
馮億中看似有經驗地抽出準備已久的衛生紙給裴恩,並慢慢走到一旁,點著他最愛的菸,另一頭則是一個大男人在路邊不斷地哭泣。大太陽下除了淚水的反光之外,最亮的就是裴恩和馮億中胸前的重生者標籤了。
這次的見面是馮億中的特意安排,不是單純出自好心而已,另一個理由是要裴恩接續與幫忙馮億中所認為的善舉,也就是私下幫忙找回重生者的家人或愛人。剛成為重生者的人很容易被說服,但講難聽點就是容易被洗腦,也因此就在裴恩剛成為重生者不久就帶他見母親,讓他體會遇見親人的感受,是多麼複雜、多麼幸福的事。這樣馮億中才有辦法讓裴恩成為自己的助手,以便幫助更多人。如果這件事情被舉發,他們可是要再度判處記憶死刑的,所以馮億中可是非常小心翼翼地私下進行這些事。
在表面上他們被政府分配在消防局裡,職稱是談判專員,專門和犯罪的人談判並阻止他們犯罪的職業,而隨著記憶死刑開始,想藉著法律漏洞成為重生者的人也越來越多,他們的工作量也隨之變多。但是私底下,馮億中是一位幫助重生者找回家人的一位志工。他長期與徵信社合作,還從政府的重生部門拿取了重生者資料。
裴恩從這次遠方的見面後,每週六都會花個兩個半小時的時間來這裡買媽媽的麵,可能你會好奇,這樣不就會被認出來嗎?政府有著完善的配套措施,重生者在施打藥物之後,會將重生者整形,把主要的特徵修掉。
裴恩來到麵店。
「真準時呢。」麵店老婦人說。
「一碗餛飩麵。」裴恩說。
「好。」
裴恩總是戴著口罩買麵,吃的時候也不會把口罩全部拿下,避免被老婦人認出來,即使已經整過形。
老婦人看上去70歲,用著緩慢的動作把麵放入滾燙的水中,轉個身子拿起幾片青菜與配料,裴恩看著自己媽媽的每一個動作,時間好像停滯,不單是因為她的動作緩慢,主因是他仔細地想著以前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過得怎麼樣的生活,是怎麼樣和自己母親交流,如果不是重生者,現在裴恩是如何和媽媽一起走到現在的。
老婦人端麵過來時說:「這次幫你加了不少芹菜喔。」
因為每次裴恩都會要求多放芹菜。裴恩吃了幾口,覺得非常的對味,很快就把麵給吃完,因為裴恩今天晚上還要上班,回程還要好幾個小時,雖然每次也都是很快吃完。這點吃飯的時間,都讓裴恩感到一股說不出的心裡滿足,這可能是彌補,可能是找到根基的感覺,可能是留在體內的相同基因所造成的感受。
「六碗外帶的好了,把麵和湯給分開來了。」老婦人說。
裴恩為了讓自己母親的日子好過點,每週都多買了6碗,6碗麵還有另一個功用是,裴恩每天都能吃到媽媽做的麵,所以才要求麵湯分開,不然麵爛了可就不好吃了。而這也是他身為兒子唯一能做的了。
「下週見吧,年輕人。」老婦人向對著老顧客揮手。
今天買麵的人很少,老婦人忽然有多的時間可以發呆,想起以前只有自己兒子會加芹菜而已,這就只是突然出現的念頭而已。
裴恩與老婦人這樣的關係持續了半年多的時間,直到裴恩的媽媽罹癌去世。不過裴恩是去了好幾趟,都沒看到媽媽出來擺攤,才被隔壁攤位的阿姨通知才知道,原來媽媽已經去世了幾週。
這天裴恩突然想起馮億中第一次帶他去見母親後,要走時馮億中說的一句話。
「重生者如同沒有根基的葉子,總在尋找自己的源頭。」馮億中說。
當時裴恩還不太理解馮億中說的這句話,但在得知母親去世的這天,才了解這句話的感受。
過了一年之後。裴恩到消防局已工作一年六個月,但在他來消防局之前也和一般的重生者一樣,需要經過一整年的重新教育,因為記憶藥物會完全將重生者的記憶清除,所以需要重新學習人類社會的種種,其中包含半年的基礎學習,像是語言和習俗,以及剩下半年的職業訓練。以便政府給予新身分與工作後,可以抽取重稅補償被害家屬,這麼做的目的不是讓重生者過好生活,而是要讓他們再度貢獻社會。
裴恩的職業訓練是消防訓練和談判訓練,之後就分配到消防局裡面的談判部門,馮億中是裴恩的直屬上司,也是一位重生者,他負責教導與談判部門裡的實務操作。
這天黃昏時消防局裡的人都去救火和談判救援案件,辦公室裡好幾張桌子都空著沒人,只有裴恩坐在總機的位子值內勤。這不是因為他是新手,而是因為他受傷了,他總以社會責任鞭策自己,每次出任務時,都會奮勇衝向前線,不讓自己愧對身上的重生者標籤,因此常常受傷。裴恩認為重生者能夠活著,是要為之前所做錯的事彌補,畢竟之前都是犯下殺人罪的犯人,所以必須更努力工作與奉獻,這都得歸功於成功的重新教育訓練,讓重生者打從心裡相信自己的使命。
「手伸過來。」蔡玉嘉正幫裴恩重新包紮手上的傷口。她是消防隊的內勤,是裴恩的女前輩,時常照顧新進的重生者,但她並不是重生者。
「痛。」裴恩的手臂感到疼痛地說。
「就叫你不要這麼衝了。」蔡玉嘉總是苦口婆心講。
總機電話聲響起,蔡玉嘉馬上把手上的繃帶交給裴恩,並迅速地接起電話。
「消防隊,你好……。」
「幾個人?地點在哪?」蔡玉嘉邊講話邊用筆記下案情。
裴恩這時急急忙忙地包紮自己手上的傷口。
「什麼?要十分鐘?」
蔡玉嘉掛掉電話說「該出任務了。」
「救援談判通報,需要談判員,是一對夫妻在頂樓威脅贖金的案件。」
「又是一個典型案件。」另一位消防隊員說。
蔡玉嘉驚覺現在沒有談判員。
「但馮分隊長和其他人全都出任務了,現在沒有談判員了。」
「學長,我去。」裴恩勇敢說出口。
「我已經來一年半了,在跟馮隊長身邊學了談判技巧,我認為我可以接下自殺案件。」
兩位消防隊員互看彼此,一致認為裴恩還未成氣候,但是他們是救災人員不是談判員,所以正在猶豫是否要硬著頭皮讓裴恩出動。
蔡玉嘉皺著眉頭並猶豫了一下說:「至少要有兩年以上的經驗才行呢。」
王分隊長這時跑來,依照慣例,只要電話一響,分隊長就會前來了解狀況。分隊長看到裴恩手上的傷口,接著拿起剛剛蔡玉嘉填寫的制式表格。
「受傷?你可以嗎?」
「我可以。」裴恩充滿力量的說出來,希望能為自己爭取到這次的機會。
王分隊長看到裴恩堅定的神情,很想表現自己的能耐,但是時間有限,也只好放手讓裴恩去做。
「好就交給你了,好好幹。」
「謝謝分隊長。」裴恩感到非常高興終於可以盡到社會責任。
「還不快去給我準備,時間不多了。」分隊長說。
蔡玉嘉很快的開著消防局的轎車,帶著裴恩趕到事發地點,裴恩在車上準備著等等可能會用到的談判小書,快速複習著書上的談判技巧。
他們到了目的地,就在十字路口上,能走的道路只剩一小條,其他都被圍了起來。地面上有三輛消防車、三輛警車、還有一堆路人在觀看。許多消防人員正在準備些器具,非常忙碌,一旁還有民眾到場圍觀,場面相當混亂。警方也在一旁,只不過他們都慵懶地坐在車上或是站在外面冷眼旁觀,一點動靜也沒有,與消防隊員呈現兩種極端對比。在場不論是警察還是消防員身上大多都有別著重生者標籤。
「不要衝動。」一位消防隊員用麥克風說道。
裴恩下車後馬上和現場的負責人了解案情:頂樓企圖自殺的這對男女是一對夫妻,先生名叫紫豐,太太名叫洪玉。紫豐做生意失敗欠了不少錢,因為長年還不出債,紫豐一時氣憤殺了逼債的人,因而被警方通緝,被抓到的話會被判記憶死刑。妻子洪玉走投無路之下,竟然勒索自己丈夫,向紫豐的叔叔要錢,若是給不出來,就會殺了自己丈夫,一起同歸於盡。妻子也想要被判處記憶死刑,這是身為談判員的裴恩不能接受的,他要在妻子進行殺人行動前阻止她。因為是否有殺人的『行動』是判處記憶死刑的關鍵判斷。
裴恩了解案情後隨即跑上頂樓,後面跟著幾位消防隊員,都跟不上裴恩的速度。他衝到了頂樓,打開老舊又生鏽的鐵門,眼前就是那對夫妻。他們很靠近女兒牆邊,洪玉的刀正架在紫豐的脖子上。
「五百萬呢?不要過來,沒有用的。」洪玉說。裴恩試著再往前挪一步。
「你再靠近,我們就要跳了。」妻子拿起刀指著裴恩。
裴恩用手勢要後面的消防員不要跟上來,在樓梯間等著,裴恩要準備談判。
「我不過去。我只想陪你們聊聊,看我能幫你們什麼?」裴恩邊說邊在地上坐了下來:「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叫叔叔拿錢出來?」
裴恩這個問題似乎問到了關鍵,洪玉突然哭了出來。
「還不都是因為叔叔,說什麼投資保健食品好賺,把我們的錢都騙光了!嗚嗚嗚……」
洪玉一邊說著一邊用拿刀子的那隻手抹著眼淚。
「這麼說來,叔叔真的是應該還你們這筆錢才對,是不是?」
「洪玉,你真的不能怪叔叔,他沒有騙我們,是我自願交給他投資的。」紫豐試圖為叔叔辯解。
「你不要替他辯解!反正就是他害我們賠錢的!」洪玉說著,又把刀更貼近紫豐。
裴恩深怕洪玉失控,試著轉移洪玉的注意力,但是缺乏經驗的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繼續待在原地保持沈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就快到五點鐘了。裴恩透過警用無線對講機,得知紫豐的叔叔根本無意送贖金過來。但是根據王分隊長的指示,裴恩不可以透露給紫豐夫婦知道,必須盡力將他們勸下來。
「妳想要什麼?真的只是錢嗎?沒關係說出來,我來這裡是為了幫助你們的。」裴恩說。
裴恩知道,談判最重要的就是了解對方的目標,知道目標才能找出對策,因為目標與目的是談判前沒有的東西,是談判完成會得到的東西。
夫妻倆一直往大樓下面看,似乎完全不想理會裴恩。
「你們需要家人來嗎?家庭是穩定社會的力量,他們可以幫助你們度過難關……。」裴恩說。
洪玉終於回頭看著裴恩,視線停在他身上的重生者標籤。
「家人?你懂什麼是家人?你懂什麼是家?」洪玉說。
「家是維持社會安定的最小單位,是由同一個系譜起源的祖先之間的關係。」裴恩說。
洪玉聽到後冷笑了一下,沒想到這個談判員居然完全照著書上的定義說出來。
「妳好好思考,妳老公已經犯下殺人罪,不要連你也一起淪陷了。」裴恩說:「一起面對現在的人生吧,我們一起把它修復,我會協助你們的。」
「看來你真的是什麼都不懂。」洪玉說:「告訴你好了,我們是逼不得已的。」
「什麼意思?」
「我們要一起成為重生者,這是對我們家最好的選擇。」洪玉堅定地說。
這時裴恩更是不懂了,他手心冒汗,開始緊張,因為他記得書上沒有講過這種情況,只好馬上拿起書翻開裡面尋找解法。
「那本小書是無法解決任何問題的。」紫豐反問裴恩:「我問你,你的生活過得好嗎?」
裴恩有點驚訝他居然反問了自己。
「我?我過得很好。」
「政府給你們穩定工作,而且消除記憶還能一筆勾銷犯罪紀錄,讓你們重新再過一次人生,不論你之前是怎樣的人,對吧?」
「是,沒錯。」
「那我問你,你是重生者,過得還不錯,為什麼要阻止我們變成你們呢?」
這問題把裴恩問得傻住了。他不明白他自己這份工作的意義在哪裡,他從沒想過這問題。雖然現在裴恩還是試想著如何幫助他們一起面對現在的人生,但是內心卻有一股奇怪的感受,難道自己做錯了些什麼嗎?。
空拍機飛了上來,地面監看著畫面中,認為裴恩沒什麼動作,但看似有和夫妻做些談話,這樣持續了幾分鐘,而後面的消防隊員沒走出頂樓外。
「只要從這跳下去-」紫豐說「就是全新的人生了。」
說完,洪玉丟下手上的水果刀,夫妻兩人親吻後便一起跳下樓。
圍觀群眾開始尖叫。
後方的消防員瞬間從頂樓樓梯出來,裴恩也趕快衝向前,往下一看,夫妻掉落在安全氣囊上面,他們紛紛鬆了一口氣。
在安全氣囊上的兩人,手居然還牽著彼此,看似沒有受傷,起身後再度擁抱,像是完成什麼壯舉。當他們再度抬頭時,一群警察立即一湧而上,將兩人手分別銬上手銬。
其中一名警察開始例行性宣讀:「你們有權保持沈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為呈堂證供。」
此時,夫妻兩人露出幸福的笑容。
在這國度想要主動判記憶死刑的人,除了殺人之外,就是選擇殺人未遂,要成立殺人未遂要有殺人行動,而最常用的方式就是要求贖金,再來就是在建築上往下跳,一同自盡,這樣才能證明你有殺人行動,這時下方的消防隊也會準備好安全氣囊,不會有任何人死去,這樣就可以技術性的讓自己重生了,過著被政府安排的美好生活。
裴恩從地上拿起剛剛那對夫妻遺留在地上的一張照片,照片上有夫妻倆和一位國中女生,看起來是他們的孩子,但是照片上的血漬卻遮掉了半張照片,也把國中女孩的臉遮住了。
世界
死刑議題中有一方支持死刑,另一方支持廢除死刑,兩方在長久的爭論之下依舊沒有共識,雙方也理解自己的選擇不是一個完美的方案。
直到記憶消除的藥物發明之後……
某個國家為了解決此一議題,提出了第三條道路《記憶死刑》,把死刑犯的記憶消除,重新教育犯人,經過整形之後賦予犯人新身份,回歸社會並強制工作,將薪水回饋給被害者家屬,這一連串的步驟就是記憶死刑的核心內容,也是社會的主流價值,並且穩定了這個社會。
第一章 重生者們
記憶死刑第一條:『重生者不能找原本的家人與受害者。反之,原生家人與受害者也不能找...
推薦序
1
如果能刪除記憶,你會要嗎? ■ 理科太太
沒有人是真正完全中立無我的,我們都帶著一副眼鏡來看這個世界。這副眼鏡可以是我們的成長經
驗、宗教信仰、政治傾向和對事情的刻板印象。這副眼鏡就叫做世界觀。
想要深入了解一個人,可以試著先描述想像他的世界觀。相同,想要了解自己,也可以試著站在別
人的視角來想像自己的世界觀。
只要我們能夠確定人們的世界觀,我們就可以比較容易猜到,他們對於人、物和事件的反應。
記憶死刑以小說的形式,用不同角色和故事,來探討幾種人們對於死刑的世界觀,也同時完整描述
了角色的背景,來交代他們為什麼會有這種世界觀。故事是說在未來,犯人會被轉化成重生者,並給
予新的身份和工作而再次活在社會中。雖然他們的特徵被整形改變了,記憶被消除了,他們對這個世
界還是有深深的連結。重生者依法不能再見到家屬,而被害者的家屬也不被允許去找重生者。
我想作者想帶大家做一些腦部運動,更深刻地讓我們看到問題並不是非黑即白,而是有非常多面向
的。一直都不是只有支持和不支持、懲罰或彌補、公平和不公平。也不是只有受害者和被害者兩種身
份。就算記憶死刑發生了,也並不是非死刑或是非廢死。故事的轉折,會讓你在閱讀時,輕輕的嘆一
口氣。之後的故事,就讓你們自己讀下去吧。
很榮幸身為生物醫學工程師的我,能被邀請來幫這本小說寫序。讀的時候,我老毛病還是會讓我偶
爾會出戲。現在容我向大家分享我讀完這本書之後,我問自己的問題。
很簡略地說,你的大腦會經由改變神經元間的連結來形成記憶。現實社會中,許多科學家不斷在嘗
試如何用藥物消除記憶,希望可以應用在受過創傷的人身上。
目前大家認同的假說,表示記憶要能長期被留住的關鍵是某個叫PKMzeta 的蛋白質,如果能抑制這
個蛋白質,記憶就會慢慢消失。雖然這類研究還在很初始的階段,但這些認知都指向記憶消除藥物的
可能性。我們的腦裡有一千億個神經元,相當於電腦的十兆
GB
記憶體。光要備份,就需要科技能發展
出更便宜、容量更大的記憶體能,才有可能讓大腦備份普及。說遠了,如果能刪除記憶,你會要嗎?
本文作者為知名網紅 二0二0年一月六日
2
故事革命創辦人李洛克
用記憶消除取代剝奪生命,曾經犯下的罪與造成的傷痛就能當作不曾存在嗎?《記憶死刑》是彭啟東由科幻題材挾帶道德難題的觀點重擊,近未來的設定讓故事高度可能發生在你我身處的年代。
故事並不凸顯華麗的科幻場面,卻用簡單的生活場境勾勒出以假亂真的真實未來感,讓議題焦點收束在人性的決斷上。故事同時兼具戲劇高概念與拍攝可行性,成為一部非常適合影視化改編的潛力IP作品,我為啟東的創造力感到驚嘆!
1
如果能刪除記憶,你會要嗎? ■ 理科太太
沒有人是真正完全中立無我的,我們都帶著一副眼鏡來看這個世界。這副眼鏡可以是我們的成長經
驗、宗教信仰、政治傾向和對事情的刻板印象。這副眼鏡就叫做世界觀。
想要深入了解一個人,可以試著先描述想像他的世界觀。相同,想要了解自己,也可以試著站在別
人的視角來想像自己的世界觀。
只要我們能夠確定人們的世界觀,我們就可以比較容易猜到,他們對於人、物和事件的反應。
記憶死刑以小說的形式,用不同角色和故事,來探討幾種人們對於死刑的世界觀,也同時完整描述
了角色的背景,...
作者序
高三時我看著新聞紛紛擾擾地吵著死刑好還是廢除死刑好的同時,我卻發現人們會對此議題很快選擇支持某一主張與立場,有些人支持死刑,也有些人支持廢除死刑,但是明明雙方立場都有所缺陷,為什麼大家都把這個問題當作選擇題呢?我意識到這件事後,便提出了一個全新的解決方案,也就是《記憶死刑》最初的概念,經歷了漫長的時間,我克服討厭文字與小說的困境,終於完成小說。
對於即將看我作品的讀者或是只看我標題文案的各位,我即將提出一套除了死刑與廢死之外的方案,提供大家討論、辯論與選擇,我的目的在帶領讀者前往未來看看哪裡的景象,盡可能描繪全貌,並反思現在的處境,而不在提供唯一答案或者是唯一方向給各位。
高三時我看著新聞紛紛擾擾地吵著死刑好還是廢除死刑好的同時,我卻發現人們會對此議題很快選擇支持某一主張與立場,有些人支持死刑,也有些人支持廢除死刑,但是明明雙方立場都有所缺陷,為什麼大家都把這個問題當作選擇題呢?我意識到這件事後,便提出了一個全新的解決方案,也就是《記憶死刑》最初的概念,經歷了漫長的時間,我克服討厭文字與小說的困境,終於完成小說。
對於即將看我作品的讀者或是只看我標題文案的各位,我即將提出一套除了死刑與廢死之外的方案,提供大家討論、辯論與選擇,我的目的在帶領讀者前往未來看看哪裡的景...
目錄
幕開 世界
首 篇 加害者之家
第一章 重生者們
第二章 重生者的社會責任
第三章 質疑的開端
第四章 我可以幫助你
第五章 反對記憶死刑的聲音
第六章 行動代號是愛還是仇
終 篇 被壓迫的生命
第一章 震驚社會的案子
第二章 荒謬的調查
第三章 第一次開庭
第四章 不在場證明
第五章 宣傳戰
第六章 監視畫面
第七章 被害家屬
第八章 法庭辯論
第九章 消失的影片
第十章 暴力傳播法
第十一章 最後一次開庭
第十一章 贏回理性
幕開 世界
首 篇 加害者之家
第一章 重生者們
第二章 重生者的社會責任
第三章 質疑的開端
第四章 我可以幫助你
第五章 反對記憶死刑的聲音
第六章 行動代號是愛還是仇
終 篇 被壓迫的生命
第一章 震驚社會的案子
第二章 荒謬的調查
第三章 第一次開庭
第四章 不在場證明
第五章 宣傳戰
第六章 監視畫面
第七章 被害家屬
第八章 法庭辯論
第九章 消失的影片
第十章 暴力傳播法
第十一章 最後一次開庭
第十一章 贏回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