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年金、有存款、有房產,
為什麼老後生活仍然如此辛苦。
當「長壽≠幸福」,該如何保障自己的退休人生?
★日本電視節目最高獎項「銀河獎」
★NHK特別節目《老人漂流社會——「老後破產」的現狀》採訪過程全記錄
★「老後破產」話題燃燒全日本,顫慄社會各階層
個人財務規劃、社會福利制度、全球經濟結構──
都因高齡社會的衝擊而陸續瓦解;
上班族、家庭主婦、社會新鮮人……
多數人早已陷入「老後破產」的危機而不自知;
如果不能早一步認清現況,尋求解決之道,
那麼,不管你現在幾歲,都將成為「老後破產」的預備軍。
直擊統計數字背後的社會現實,全球高齡社會引以為鑒
懷抱開店夢想,拼死賺錢的男子,年金制度卻無法照顧他的老後生活……
建材行老闆娘在獨子過勞死,丈夫相繼去世後頓失依靠,有病痛不敢看病,只求節省存款開銷……
建築師傅肩負重建戰後日本的重擔,老後卻必須賣掉親手建造的家,才得以接受照護支援……
中年失業的子女,仰賴雙親養老金過活,最後一起倒下,形成「老後親子破產」……
日本比台灣更早邁入老齡社會,時至今日,仍無法提供完善的配套計畫。而台灣人口老化速度世界第一,比日本快1.6倍,比美國快2.3倍,10年之內,每3.6人必須照顧一位老人,你我真的準備好面對「高齡社會」的衝擊嗎?勞保、國民年金、軍公教退撫基金都將在30年內面臨破產,年金制度難以倚賴;你可能會生病,而且會更老,一旦不再有收入,只能坐吃山空,存款用盡的恐怖隨之到來,因為每個人都會死,卻都無法預料,將會是什麼時候?
「長壽」這個幸福社會的象徵,終將成為壓垮現今社會的最後一根稻草
NHK特別採訪小組為期一年採訪製作,以「金錢問題」為主軸,揭露「老後破產」在居住、生活、醫療、人際關係等面向中的各種影響。案例中的每一位老人,年輕時都與你我一樣認真工作,做好退休後的儲蓄計劃,卻從沒想過老後生活如此孤獨辛苦,甚至失去求生欲望。
「老後破產」問題不只衝擊65歲以上的退休老人,更進一步蔓延至工作人口。經濟衰退、收入減少、物價上漲的危機紛至沓來,年輕人就業困難,中年失業的上班族難以再次進入職場,你我可能都是「老後破產預備軍」,一開始工作,就必須負擔沉重社會壓力。問題早已不單只是存多少錢才能退休,而是不知道還要拼死拼活工作到何時?社會陷入惡性循環,「人口老化」不再只是政府政策的問題,而是每個人都必須面對的嚴酷現實。
作者簡介:
NHK特別採訪小組
日本放送協會(NHK)紀錄片節目《NHK特別專題報導》的製播團隊之一。《NHK特別專題報導》自一九八九年播出第一個特別專題報導後,陸續製播超過二千四百八十七部與社會、國際、經濟、歷史、政治、醫學、災難、自然環境、文化藝術、娛樂、天文地理有關的記錄片。
本書以NHK的特別節目《老人漂流社會──『老後破產』的現狀》為基礎,完整呈現未能於節目當中介紹的高齡者現狀,藉此向社會大眾傳達「老後破產」擴展的情形。該節目更獲得日本電視節目最高榮譽「銀河獎」,引爆「老後破產」話題。
譯者簡介:
謝承翰
八年級生,認為翻譯是文化接軌的橋樑。
心繫社會議題,希望透過翻譯對社會做出貢獻。
譯有多本譯作,翻譯類型多樣。
章節試閱
第一章 獨居老人的困境──「老後破產」的社會背景
生活保護制度的缺陷
根據日本憲法第二十五條規定,人民的「生存權」應獲得保障,因此年金額度較低,同時也沒有其他存款、財產的生活困頓者應可接受生活保護。但是包含田代先生在內,許多低年金收入的老人都並未接受生活保護。為何他們不打算接受社會支援呢?那是因為在他們眼前橫著一道名為「制度」的高牆。
「田代先生,您有接受生活保護的權利,為什麼不接受呢?」
「我已經有在領年金了,所以不能接受生活保護啊。」
田代先生以為自己每個月領取十萬圓的年金,因此不能再接受生活保護。由於不知道自己有接受生活保護的權利,因此自然也未曾到公家機關洽詢。不只是田代先生,許多領有年金的老人都對生活保護制度有所誤會。也常常聽到老人表示,為了做某件事而留有幾十萬的存款,認為自己無法接受社福保障。
如同田代先生,不時見到有老人認為自己每月有十萬圓的年金收入,因此不具備接受生活保護的資格,但是在我們將房屋租金也納入計算之後,發現他們完全符合條件,許多年長者因此頗感驚訝。
在分析獨居者的收入之後,結果顯示有多達兩百餘萬人每年收入低於一百二十萬圓(低於最低生活費標準),卻仍未接受生活保護。
當然在這些人當中,一定也有少部分的富人擁有存款、股票等財產,因此無須接受社福服務。但是因為政府並未明確訂定相關基準,指出收入低於哪種程度,才可以接受生活保護,以致許多老人都不清楚自己的權利,只能竭力忍耐。
公部門有必要設置居家訪問員等種種制度,積極地透過訪問活動等各種管道,將資訊傳達開來,以造福那些並未接獲正確資訊的老人。但是就現狀而言,一些在財政面力有未逮的公家機關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無法及時提出配套措施。
而隨著獨居老人急遽增加、年金給付額度減少、醫療與照護的自費負擔額度增加等因素影響,導致「收入減少」、「負擔增加」的情形持續加劇,極可能令老人面臨的現實更趨嚴峻。
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夠成功拯救這些面臨「老後破產」危機的老人們呢?難以克服的難題聳立眼前。
獨居老人的現狀
獨居老人急遽增加,孤獨死的情形也時有所聞。有鑑於事態嚴重,東京港區實施了大規模問卷調查。以該區所有六十五歲以上的獨居老人為調查對象,向約六千位高齡者配發問卷。研究人員再針對回答問卷的四千餘位高齡者,進行更詳盡的訪談。放眼日本,地方公家機關以「獨居老人」為對象,試圖掌握其經濟狀況等資訊的做法也頗為少見。明治學院大學的河合克義教授等人就問卷調查結果進行分析之後,得出了令人玩味的結論。
人們普遍認為東京港區居住人口多半富裕,但仍有高於三○%的獨居老人收入低於最低生活費標準(年收入低於一百五十萬,此為二○一一年調查)。其中接受生活保護者約占兩成。亦即那些並未接受支援的高齡者,在人數上超過收入低於最低生活費標準之獨居老人的二○%。
東京港區的行政單位對調查結果產生危機意識,第一時間著手擬定相關對策,於二○一一年推出「關懷諮詢」服務,徹底落實訪視獨居老人的生活起居。專業訪視員將會造訪獨居老人的住家,詳細地傾聽當事人是否有經濟上的不安,或是在生活上有任何不方便、障礙。視情況需求,訪視員會為當事人轉介生活保護、訪問照護等公家服務。
當時我們也是隨著「關懷諮詢訪視員」的腳步進行採訪,才有幸拜會田代先生。
當訪視員知道田代先生瀕臨「老後破產」的窘境時,立刻說明他可以接受生活保護,並協助向福祉事務所 洽談,同時反覆向田代先生說明,會協助代辦申請手續。訪視員肩負「仲介」般的重要職責,協助那些不想使用社福服務的老人家與相關單位牽線。
港區訪視員松田綾子負責田代先生的案子,她具備社會福祉士 資格,是一位待人接物柔軟謙和的女性。
「在一個人訪問高齡者的過程當中,有遇過什麼很艱辛的事情嗎?」
松田女士臉上掛著笑容,表示在訪視的過程當中吃些苦也是理所當然的,語畢也向我們道出她的經驗。
「我常常在玄關就被老人家怒罵,叫我快滾回去,現在早就習慣了。」
東京港區被列為支援對象的獨居老人有六千名,而負責訪視的訪視員卻僅有十一名。由於全數訪視有其難度,因此訪視員鎖定了兩百戶經濟條件困頓者,重複進行訪視。第一次訪視時被掃地出門是家常便飯,除非多次訪視,否則年長者大多不肯吐露自己正遭逢困境。
「一旦牽涉到收入與經濟狀況,年長者總是不太肯說真話。有時候我們甚至必須花上將近一年的時間,才能夠跟年長者建立互信關係,並得知他們經濟拮据。這種情況相當常見。」
要讓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知道自己收入微薄、生活困頓,年長者自然會有有所防備。但若是不釐清現況,也無法為他們提供協助。這也令我再次體認到,訪視員的工作是何其困難與重要。
存款只出不進的恐懼
「其實還有一位讓我頗為操心的年長者。」松田女士透露。
在松田女士前去訪視該位高齡者時,採訪團隊也隨行前往。隨著松田女士的腳步,我們走進了一棟建齡約五十年,兩層樓高的公寓。從布滿鐵鏽的鐵製樓梯步上二樓後,松田女士敲了敲沒有門鈴的房門,以親近的語氣打了聲招呼。
「您好,我是關懷諮詢訪視員,從港區來的。」
房內傳來應門聲,沒多久房門敞開,探出頭來的是一位白髮蒼蒼,氣質高雅的女性。採訪團隊在傳達了同行採訪的要求後,對方答應了我們的要求,條件是要以匿名方式進行。
她是已經八十高齡的木村幸江女士(假名)。從門口向內觀察公寓的格局,可以發現裡面有個約一・五坪大小的廚房,再往內走去則是兩個約三坪大小的房間。木村女士的收入只有國民年金,每個月約六萬餘圓。這筆收入剛好用來繳房租,生活支出則都靠著存款。她表示直到七十歲為止,她還可以靠著做家庭幫傭貼補家用,但是現在身體已經沒辦法承受較高強度的活動,自然也無法工作了。
「您有考慮接受生活保護嗎?」
松田女士曾經多次勸說木村女士,但是木村女士總是回說「沒辦法啦」。其實木村女士過去也曾有過接受生活保護的想法,因此前往公家機關的窗口諮詢,結果當她提到自己還有幾十萬的存款之後,職員直接要她等存款用完再來申請。
「把存款花光真的就能申請生活保護嗎?如果不行我不就要餓死了?」
木村女士對此相當不安,擔心若是存款見底,手邊沒有錢,結果又不能接受生活保護,自己該何去何從。因此她盡可能節省存款支出,竭力減少餐費等生活花費。但是存款持續減少,這讓她愈來愈感到不安。
松田女士也多次就制度面向木村女士說明,希望可以讓她理解。
「只要存款低於一定數字,就可以接受生活保護。這種時候請儘管放心,盡快跟我聯絡。」
「真的只要沒有存款,就能接受幫助了嗎?」木村女士再三確認。
當一個人收入微薄,若是連存款也沒有,當然會擔心未來如何生活。而公家機關的窗口也只例行公事般地說明「有存款的人無法申請生活保護」,請她存款用光時再來申請,木村女士會感到不安也是在所難免的事。
「有存款者無法接受生活保護。」畢竟生活保護的資金來源是稅金,因此我們當然能夠理解上述原則。但是另一方面,這個「規矩」卻也將不少老人逼得走投無路。
「活著好辛苦啊。」木村女士多次泣訴道。
聽到這句話時,松田女士似乎總是難過得無言以對。
「為什麼您會感到如此辛苦呢?」
「公所的人是叫我沒存款了再去申請,但如果到時出了什麼差錯,讓我沒辦法接受生活保護,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把存款提出來花光,這件事說來簡單,但是對我來說,看著存款數字慢慢減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總是感覺自己快要被逼到絕路,晚上都睡不著覺。」面對上述問題,木村女士勉強擠出聲音,喃喃說道。
為數眾多的老人僅擁有微薄存款,瀕臨「老後破產」,同時也憂心自己是否得以接受生活保護,精神壓力極大。我多次從這類年長者口中聽見「想死」一詞,這是他們發自內心的吶喊。每當聽到這句話,我只能默默地聽在耳中,擠不出任何話語鼓勵、安慰他們,我對這樣的自己深感厭惡。
「等到我臥床不起,又有誰會來照顧我?雖然可以使用照護保險,但那也要花錢啊。如果因為使用照護保險而沒辦法接受生活保護,我就只能一個人在這房間裡等死了。」某位女性在丈夫去世後獨居,多次泣訴想要追隨丈夫的腳步死去。
「我至少要留下辦喪事的錢啊。」某位男性表示,自己不想讓目前沒有住在一起的孩子們困擾,因此存著一筆約五十萬圓的存款,以致無法接受生活保護。孩子們的生活已經不好過,總不能還要他們負擔自己的葬禮,因此他留有一筆辦喪事用的錢。但是現行制度卻不允許申請者留有如此微薄的存款。
對於已經無力工作賺錢的老人來說,存款是他們最後的壁壘。我曾經多次聽聞老人哭訴,花光存款一事讓他們感到多麼痛苦。這些年長者從年輕辛勤工作到退休,支撐起社會運作,但是卻在邁入老年後被逼得必須放棄僅有的存款,甚至陷入「想死」的負面情緒。這是名為「老後破產」的現實,在採訪過程當中,我發現如果不設法這種現實帶來的負面影響,社會的道德良知甚至可能土崩瓦解。
無力支付完善照護的費用
在那些僅仰賴年金收入生活的老人當中,有不少人強忍病痛,不肯就醫。但是一旦罹患攸關性命的重病,醫療費就是一筆必要的開銷。大多數老人即便盡可能地避免看病,然而一旦症狀惡化,就算借款也必須擠出看病的費用。而「照護服務」則是另一個高齡者會強忍至極限,藉此減少花費的部分。
「真希望增加照護員訪問照護,以及護理師訪問看護的次數與時間。」在採訪東京都內各處訪問照護站的過程中,我常常聽到社福人員吐露上述心聲。
假設照護員每週前往不良於行的高齡者家中一次,並提供一小時的照護服務。這短短的一小時用在居家打掃,以及購買食物等項目就所剩無幾。不少照護員都表示,他們其實很想要順便幫老人家洗澡、做飯、洗衣,卻迫於現實難以達成,因此深以為苦。即便如此,由於「當事人沒有足夠預算」這種原因,照護員仍然無法增加照護服務的時數與內容。
根據高齡者的身體狀態,以及失智症等疾病的程度輕重,照護保險將需要照護服務的階段分為從「一」到「五」等五個階段。每個階段能夠利用服務的時數與內容有所差異與上限,當事人必須在此範圍內組合利用照護服務。隨著獨居老人的人數愈來愈多,照護服務的必要性也隨之增加。原則上使用照護服務的費用為自費負擔一成,但是也有許多老人無力支付這一成的自費負擔,以致無法最有效度地利用照護保險。除此之外,針對那些獨居且臥床不起的老人,當他們的需求超過照護保險所承認的上限,那麼在利用居家訪問照護服務時,超出的部分則必須全額自費負擔。
即便只是自費負擔一成,每小時的服務也大抵落在五百圓到一千圓。而若是採全額自費負擔,則每小時需要花費一萬圓以上。對於那些靠著年金生活的獨居老人來說,想要透過照護服務安心生活的費用著實沉重。甚至可以說「沒有錢,也沒有服務」,許多生活拮据的老人都無法接受充足的照護服務。
時值二○一四年七月,我們前往位於東京北區的某間訪問照護站採訪。該照護站的所長橫山美奈子女士同時也身兼護理師。她表示有愈來愈多老人無力支付照護費用,以致無法接受足夠的訪問照護服務,想要幫助這類獨居老人相當不容易。
「有不少高齡者希望能夠接受更為完善的看護與照護服務。以護理師的角度而言,考量到高齡者們的身體狀況,我們當然也希望能夠給予某些高齡者更加全面的支援,但是這部分還是得花錢的啊。」
橫山女士表示,希望我能夠看看一些省下照護費,拮据過活的嚴重案例,並邀請我們隨行前往採訪。
第二章 失去夢想的老人們——長壽導致的經濟負擔
金錢是老後生活的安穩指標
即便沒有約會,每到早上七點半菊池女士仍會規律地起床。為了與她共度一天,我們採訪團隊也大清早就前去打擾。
「早安。」
菊池女士向床外道了聲早安,接下來就手握助步器,準備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窗戶距離床鋪約為兩、三步的距離,一拉開窗簾,朝陽頓時射入室內,將房間映得一片明亮。菊池女士就這樣站在窗邊,對著外頭說起話來。
「早安,早安啊。樹木先生你早,天氣真好呢。樹木先生感覺也很不錯吧?」
菊池女士就這樣和天空、樹木、鳥兒對話,藉此作為一天的開始。
「一個人孤單地起床,什麼話都不說也很無趣對吧?像這樣跟外面說說話,我的心情會好上許多。」
時值早上八點。除了拿午餐之外,早上也有著另一個試煉在等著菊池女士。
「啊,已經是這種時間了!」
看到掛在牆上的時鐘,她趕緊離開窗邊,將助步器朝向床鋪的相反方向。洗衣機就放置在玄關旁,距離菊池女士約幾步的距離。之所以將洗衣機放在那,是因為每天早上她都要洗衣服。
只要在照護員過來之前打開洗衣機,照護員就可以幫忙晾衣服;但若是等到照護員來了才打開洗衣機,照護員就很難在一個小時的有限時間內協助菊池女士晾衣服。因此菊池女士必須事先打開洗衣機。當時我認為不過就是開個洗衣機而已,沒想到那對菊池女士是嚴苛的考驗。
由於菊池女士的手無法離開助步器,因此她必須單手抓著髒衣服,並以同一隻手打開洗衣機開關。接下來她必須多加注意,避免身體前傾失去平衡,同時抓著髒衣服丟進洗衣機。接下來倒洗衣精才是最大的難關。畢竟要單手轉開洗衣精的蓋子並不容易。
「好緊,好緊啊。轉不開。」
由於罹患類風溼性關節炎,她的雙手無力,甚至連洗衣精的蓋子都轉不太開。於是她以身體夾住洗衣精,再以單手用力轉蓋子。最後終於將蓋子轉開,但還是需要將洗衣精倒入洗劑投入口才行。
由於她單手拿著洗衣精,因此身體必須靠著洗衣機,藉此保持平衡。她那疼痛的雙手無法保持安定,在將洗衣精倒進狹小洗劑投入口的過程中不停顫抖,洗衣精也隨著震動抖落。終於倒好洗衣精並按下開關時,菊池女士已是疲憊不堪。
「早安!」八點三十分,照護員以一聲有活力的早安抵達現場。
首先照護員先為菊池女士製作早餐。她咚咚咚地切菜,同時將平底鍋架在瓦斯爐上,煎起火腿蛋。她那俐落的身手令我們目不轉睛。
「照護的時間只有一小時,我得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許多事,所以得重視速度與效率啊。」照護員如是說。不到十分鐘,她已經準備好包含味噌湯、火腿蛋、米飯在內的早餐,並送至床旁給菊池女士享用。而這也是菊池女士整天中唯一可以享用剛煮好,還冒著熱氣的料理。午餐只能以早上預先煮好,放在冰箱裡的冷食果腹;晚餐則是叫便當。菊池女士帶著一副津津有味的表情,享用著那得來不易的早餐。
在菊池女士用餐的過程中,照護員並未停下手邊的工作。她開始為菊池女士準備午餐,以及清掃流動廁所。正因為照護員知道菊池女士只付得起一小時的服務費,無力增加時數,因此才更珍惜自己在菊池女士家的時間,力求能提供更多的服務。
九點三十分。照護員最後的工作是晾衣服。
她手腳俐落地將洗好的衣服放進曬衣籃內,走到廚房旁的小房間開始曬起衣服。她飛快地拉展、輕拍衣物,並將衣服對齊曬好。若是菊池女士沒有事先打開洗衣機,照護員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晾好衣服。
照護員在打理家務方面的專業度無庸置疑,同時更是在短時間內不停工作,效率極高,令人欽佩。
為了維持菊池女士的獨居生活,每天都必須仰賴照護員提供一小時的照護服務。照護員與護理師其實都希望能提供菊池女士更多協助,而菊池女士本人也希望可以增加服務的時數與項目。
我詢問菊池女士想要增加怎樣的服務,結果她一臉歉意地回道:「譬如流動廁所……」
流動廁所就放在她的床鋪旁。
「現在照護員每天都為我清掃一次,老實說,如果她能在下午或是傍晚再幫我掃一次就好了。」
由於在上述時間裡,廁所都已經使用過,因此無論怎麼做,房內仍會滿溢臭味。如果菊池女士與家人同住,自然可以請家人幫忙整理,但是對於獨居的菊池女士來說,訪問照護服務是她唯一可以依賴的事物。即便如此,她仍然沒有多餘的錢可以增加服務。
「金錢」是老後生活是否能過得安心而舒適的關鍵,但事實上,很少有老人能夠負擔得起這種生活。
在與菊池女士相處的過程當中,我們也發現,照護員所扮演的角色並不只是支援老人的生活。每當照護員結束早晨的訪問之後,菊池女士就要一個人度過漫長時光,她得獨自看電視報紙,以及獨自完成所有事情。而獨處的時光可說是漫無止境,令人感覺時間流動的速度極為緩慢。菊池女士相當喜歡與人說話,因此對她來說,獨處時就像是在與寂寞戰鬥。當她與我們採訪團隊打成一片之後,每次我們採訪結束,準備告辭時,她總是會出聲慰留。
「要不要住一晚呢?反正我家有空房間,再鋪個棉被就可以睡覺了。」
每當聽到這句話,都令我們對拋下菊池女士離去感到歉疚莫名。
「我們會再來看您的。」
離開菊池女士家時,我們總是感到過意不去。在這個瞬間,我們能感覺到她究竟背負著多麼沉重的孤獨感。
第一章 獨居老人的困境──「老後破產」的社會背景
生活保護制度的缺陷
根據日本憲法第二十五條規定,人民的「生存權」應獲得保障,因此年金額度較低,同時也沒有其他存款、財產的生活困頓者應可接受生活保護。但是包含田代先生在內,許多低年金收入的老人都並未接受生活保護。為何他們不打算接受社會支援呢?那是因為在他們眼前橫著一道名為「制度」的高牆。
「田代先生,您有接受生活保護的權利,為什麼不接受呢?」
「我已經有在領年金了,所以不能接受生活保護啊。」
田代先生以為自己每個月領取十萬圓的年金,因此不能再接受生活...
作者序
前言 老人漂流社會
時值二○一三年八月,我被叫去一間位於新宿車站西側出口的居酒屋談事情。
板垣淑子製作人與攝影師寶代智夫就等在那瀰漫烤魚煙霧的店內。NHK特別節目《working poor窮忙族》於二○○六至二○○七年間播映,他們都是在那期間與我共同製作該節目的重要夥伴。
「你要不要跟我們合作?我們想要推出談論老人生活困境的特別節目。」
我馬上允諾,畢竟根本沒有理由拒絕。同年十一月二十四日,NHK推出《失智症八百萬人時代,無法出聲求援,被孤立的高齡失智症患者》的特別節目。而後續的節目名為「老後破產」,亦即本書書名。
這是板垣製作人所構思的詞彙,目的是將議題聚焦在維持老人生活的「金錢問題」上,因此讀者對這個詞彙或許有些許陌生。
時至今日,獨居老人在日本的數量已迫近六百萬人大關,年收入低於最低生活費標準者約占一半,其中接受生活保護者約有七十萬人。而其餘老人當中,有部分擁有充裕積蓄可供生活開銷,但此外約有兩百多萬名獨居老人只能依靠年金拮据度日,並未請領生活保護。一旦他們不幸生病,或是因故必須接受照護,生活將頓時無以為繼。
板垣製作人將遭遇上述困境的年長者稱作「老後破產」。聽著她的說明,我想起一位名叫鈴木勇治的年長者,居住於秋田縣仙北市,是我在製作《working poor窮忙族》時的受訪對象,當時他七十四歲。鈴木先生原本經營西裝店,但是隨著地方產業衰退,他的營收遲遲未見起色,每年收入僅二十四萬餘圓。他就靠著微薄的收入,以及每個月六萬圓的年金生活。每餐花費節約在一百至兩百圓之間。採訪當天,他的配菜僅僅是烏賊罐頭與三盒九十九圓的納豆。鈴木先生的夫人當時臥病住院,每個月住院費六萬圓,正好是他的年金收入。
各位讀者或許會疑惑,為何不申請生活保護呢?但是鈴木先生戶頭裡還有存款一百萬圓。若要接受生活保護就必須將這筆被視為財產的存款花掉,但鈴木先生說什麼都不願意動用這筆存款,因為這筆存款是要用來幫妻子辦後事的,非常重要。鈴木先生可謂是「老後破產」的典型案例。
「說到底,窮人家就是早死早超生是嗎?」
鈴木先生喃喃自語道,他的話深深地刺進我心中。
採訪結束,節目的工作人員與鈴木先生仍持續保持聯繫。他那臥病住院的妻子在節目播出之後去世,鈴木先生也為她舉辦了一場隆重的葬禮。爾後鈴木先生因為身體日漸病弱,於是將西裝店收掉。由於他花光積蓄舉辦葬禮,終於符合請領生活保護的資格,目前正在老人之家頤養天年。講來或許有些殘酷,但是妻子去世的確讓他換得了最低限度的生活保障。日本現行的生活保護制度就是如此,令人感到違反常理、難以苟同。
高齡者目前面臨極其嚴峻的環境。少子化與高齡化的腳步加快,年金、醫療、照護等社會福利支出每年就占了日本國民所得的三○%以上。一九九○年每五.一位工作人口就必須負擔一位六十五歲以上高齡者的社會福利支出;而二○一○年,比例變為每二.六位工作人口負擔一位高齡者;到了二○三○年更將變為由一.七位工作人口負擔,換句話說,幾乎每一位工作人口都必須負擔一位高齡者的社會福利支出。
年輕一代開始傳出反對的聲音,認為高齡者是既得利益者,兩代之間產生嚴重對立。而針對憲法保障的最低生活費標準是否過多的批評聲浪,以及非法請領生活保護費的問題,有部分媒體也提出醒目的論述加以討論。其中,「責任在己論」總是一再地被提及,這種論述認為,高齡者應該自行承擔生活無以為繼的苦果。
針對高齡者所面臨的生活窘境,社會大眾是否該就此置之不理呢?我們持否定的態度。正因為處境嚴峻,才更希望這個社會能夠攜手尋找出「最佳解答」。
本書是一本採訪報導,以NHK播映的特別節目《老人漂流社會──「老後破產」的現狀》為基礎,重新描述未能於節目中完整呈現的高齡者現狀。社會究竟必須迫於無奈地切割陷入「老後破產」的高齡者?還是該為了解決問題踏出第一步?最重要應當是認清現實,理解當下狀況。只有以「現場」作為起點,才能展開議論。
序章 老後破產的現狀——「從未想到老後生活會是這樣。」
日本正迎接超高齡社會,「老後破產」現象同時擴散日本全國各地。
接連有仰賴年金生活的老人因為稀鬆平常的生病、受傷,使他們無法倚靠自己的收入維生,生活無以為繼。
「我沒有錢去醫院,只能忍著了。」
「我靠年金生活,所以每天只能吃一餐,一餐的花費也必須壓在一百圓內。」
毋庸置疑地,這正是現今日本許多正常生活的老人們面臨的處境。
為何上述事態會在日本擴散呢?論其背景,過去近二十年各年齡層的收入向下滑落。工作人口的年收固然持續下降,老人的年金收入亦是連年減少。而令事態更趨嚴峻的原因則是「單身趨勢」,獨居老人的數量以驚人的氣勢持續攀升,眼看就要超過六百萬人大關。即便夫妻兩人共同生活,可以靠兩人份的年金勉強維持生計,然而一旦其中一方亡故,單靠一份年金收入根本難以度日。
分析獨居老人的年金收入之後,結果顯示其中約有半數,也就是將近三百萬人的年金收入低於最低生活費標準,也就是未達一百二十萬圓。去除已接受生活保護的七十餘萬人,在剩餘兩百餘萬人當中,有為數眾多的年長者僅仰賴年金收入拮据度日。將他們的收入換算為月收,則低於十萬圓。其中除了領取國民年金者(最高額度為每月六千五千圓),也包含領取厚生年金的上班族。
有這麼多人每月領取十幾萬的年金,相信讀者會認為事態其實不算嚴峻。但透過實地採訪,發現仍有不少年長者,即便每個月領取十幾萬的年金,同時還擁有自己的房子,以及備有一定程度存款,也都因為金錢問題被逼得窮途末路。
「我從未想過老後生活會是這樣子。」
許多受訪的老人,過去從未想過自己會陷入「老後破產」的窘境。他們的職業包括上班族、農民、自營業,工作的同時也各自為老後生活做好準備。在提到自己陷入老後破產時,他們的語氣啞然。
邁入老年後,任誰都可能生病、受傷,這就是導致老人陷入「老後破產」的主要原因之一。特別是針對沒有家人陪伴的獨居老人來說,醫療費與照護費是一大筆負擔。即使他們在身體還能承受病痛時,盡可能不去就醫。然而一旦症狀加劇,乃至臥床不起時,他們就必須申請到府看護,或是到醫院接受治療,生活頓時無以為繼。當無力自行負擔這些費用時,則會接受生活保護。
而所謂的「老後破產」,指的是即便身處上述情形,仍然僅靠著年金收入苦撐過活的現象。
靠著每個月十萬圓的年金收入,年長者只要身體無恙,仍然能勉強維持生活所需。但若是罹患需要開刀的重大疾病,或因為受傷而必須住院時,即便原本還有一些積蓄,也會坐吃山空,陷入「老後破產」的困境。
原則上,只要年金收入低於最低生活費標準,當事人就有接受生活保護的權利。日本憲法第二十五條規定「所有國民均有享受健康與文化之最低限度的生活權利」。基於此條文,生活保護制度得到保障。雖說各地方公家機關的規定有所不同,但是單身者可以請領的生活保護費約略落在十三萬圓上下。當收入低於上述金額時,當事人則有領取相當於其差額生活保護費的權利,除此之外,一旦接受生活保護,醫療費與看護費也可全額減免,由政府買單。當事人即可安心地前往醫院看診。
但是目前幾乎所有老人都未接受生活保護,靠著微薄的年金收入拮据過活,只有約一○%的老人接受生活保護。其中也有不少人連醫療費都在節省,表示即便身體不適,也會盡量撐著不去看病。
某些老人正靠著自己的收入與存款努力生活,他們甚至連醫療費與照護費都必須省下;但在另一方面,只要接受了生活保護,就可以無償接受醫療與照護服務。這就是日本現行的生活保護制度。第一線的社福人員其實很想要幫助這種仰賴己力生活的老人,因此有不少人表示對現行制度未盡完善的部分感到「鬱結不已」。
除此之外,目前擁有房子的老人無法接受生活保護,這點也令人感到大為矛盾。有些老人終生打拼,終於得到遮風避雨的住所,只要他們不肯放手,將房子變賣作為生活費,原則上就無法獲得生活保護。除非他們肯變賣房子,否則就只得在年金收入的範圍內勉強度日。
假設有位女性,她在丈夫亡故後繼承了占地寬廣的自宅,長年獨居的她每月可領到十餘萬圓的年金。當她身體健康無虞時,生活自然是怡然自得。可一旦罹患癌症等重大疾病,生活頓時風雲變色。在日本,六十歲老人的醫療費自費負擔為三成,與工作人口並無二致。隨著年齡愈來愈接近七十五歲,則會逐漸變為兩成。原則上,高於七十五歲的年長者容易生病,因此自費負擔為「一成」(金額會隨著當事人收入而增加)。
即便是依靠年金收入生活的老人,同樣必須支付電費、天然氣費、公共費用、醫療保險、照護保險等費用,老人必須在支付上述費用之後,再從手邊剩餘的錢當中擠出醫療費。
當治療期間拉長,或是罹患慢性病時,當事人必須長期支付醫療費。若是為了支付醫療費等原因而賣房,當事人則必須邊租房,邊擠出醫療費等費用,如此一來賣房所得的款項遲早會見底。如此一來,這些老人在退休時看似生活頗有餘裕,卻仍接連「老後破產」。
NHK於二○一四年九月推出名為《「老後破產」的現狀》的特別節目,藉此向世人傳達「老後破產」擴張的情形。節目播出後獲得極大反響,其中又以四、五十歲,正邁向老年的觀眾占大宗。
「我以打零工生活,沒有繳納年金,也沒有結婚,未來我只有『老後破產』一途,真的是不想活太老啊。」(四字頭男性)
「我是全職主婦,負責照顧外子的父母,但是卻沒有孩子能在未來照顧我。此外我也沒有足夠的存款可以住進老人之家,未來只能孤單地死在家中吧。」(五字頭女性)
「我沒有工作,家中長輩罹患失智症,似乎也快陷入『老後破產』。我們兩人就靠著他每個月八萬圓的年金生活。我對未來已經絕望。」(五字頭男性)。
由於日本目前的施政方針是抑制社會保險費用支出,因此年金發放額度遭到調降,以致醫療費、照護費的負擔增加,讓老後生活更添嚴峻。
生在這種時代,對於那些正在照顧雙親,而且自己的老後生活也迫在眉睫的中高年者來說,「老後破產」並非事不關己的問題。
而老人的反響則大多將自己的人生與節目受訪者重疊。
「我無法靠著每月四萬圓的年金收入生活,於是接受了生活保護。由於生活缺乏樂趣,讓我每天都在想自己什麼時候才會死。」(八字頭女性)
「我每個月的年金收入有十六萬圓,但是每個月的花費總是透支。我的生活並不鋪張浪費,節目裡有些人提到自己努力節省醫療費與照護費,但是以我的情形來說,節省這些花費就只有死路一條。」(七字頭男性)
那些陷入「老後破產」窘境的老人們都異口同聲地表示自己「想死」,我們幾個同隸屬採訪團隊的成員曾經多次議論此事,而當身處相同立場的觀眾們送來回響時,也大多觸及同一詞彙。
「我無法連死都是獨自一人啊。」有老人淚流滿面地表示。
節目海報以「名為長壽的惡夢」作為標語。
看著這串文字,眼前頓時浮現幾位年長者低語泣訴自己想死的情景,隨後這些情景又消失在眼前。深陷「老後破產」困境的日子可謂人間煉獄,也難怪他們會要詛咒那名為「長壽」的惡夢了。
現在仍有為數眾多的人對老後生活抱持著漠然不安。但是各位能想像嗎?自己的雙親,乃至於親朋好友也都可能陷入「老後破產」。
「老後破產」發生在我們生活周遭,因此不該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前言 老人漂流社會
時值二○一三年八月,我被叫去一間位於新宿車站西側出口的居酒屋談事情。
板垣淑子製作人與攝影師寶代智夫就等在那瀰漫烤魚煙霧的店內。NHK特別節目《working poor窮忙族》於二○○六至二○○七年間播映,他們都是在那期間與我共同製作該節目的重要夥伴。
「你要不要跟我們合作?我們想要推出談論老人生活困境的特別節目。」
我馬上允諾,畢竟根本沒有理由拒絕。同年十一月二十四日,NHK推出《失智症八百萬人時代,無法出聲求援,被孤立的高齡失智症患者》的特別節目。而後續的節目名為「老後破產」,亦即本書書名。...
目錄
前言 老人漂流社會
序章 「老後破產」的現狀
第一章 獨居老人的困境──「老後破產」的社會背景
光靠年金,生活無以為繼
逐漸陷入絕境的日子
拼死幹活,老後生活依舊困頓
生活保護制度的缺陷
獨居老人的現狀
存款只出不進的恐懼
為節省開銷,有病痛仍不肯就醫
不願造成他人的困擾
「日子已經不好過了,能省則省吧。」
不想暴露貧窮的事實
解決問題的三大面向:居住、生活、人際關係
讓老人也能「開心生活」的未來
獨居老人問卷調查:「老後破產」蔓延現況
照護保險制度造成的經濟負擔
獨自過新年的老後生活
第二章 失去夢想的老人們——長壽導致的經濟負擔
無力支付完善照護的費用
照護補助的局限
金錢是老後生活的安穩指標
「我想出門走走。」
從未想過老後生活如此孤獨辛苦
獨子與丈夫相繼去世,生活無所依靠
孤獨的都市生活
每兩個月一次的樂趣
無可避免的「老後破產」
「國民年金制度」應與現實接軌
第三章 「老後破產」的原因——生活保護制度隱藏的陷阱
慢慢將人逼入絕境的「老後破產」
有「房」就無法接受生活保護?
邁向「零存款」的倒數計時
醫療負擔招致「老後破產」的惡夢
節約的矛盾
疾病是造成「老後破產」的根本原因
老後「住處」的選項
國營住宅供不應求
與烏鴉為友的男性
與存款見底的恐怖戰鬥
醫療現場的困境
家庭關係崩壞
從醫院到老人之家的「漂流記」
第四章 農村生活的隱憂──難以察覺的「老後破產」
豐裕的田園生活?
「老後破產」蔓延農村
自給自足,野外求生式的老後生活
靠採集野菜果腹
醫療資源匱乏的農村
鄉下獨居老年人口持續增加
第五章 老後親子破產──中年失業、照護離職的「老後破產」預備軍
家人介入造成照護困難
拒絕「支援」
接受他人照顧的「罪惡感」
中年失業成為「老後破產」預備軍
因照護母親而離職
重新就業的道路因病斷絕
超節儉術!
就這樣陷入貧老深淵
終章 從「老後破產」到「老後親子破產」
結語 如何避免「老後破產」
前言 老人漂流社會
序章 「老後破產」的現狀
第一章 獨居老人的困境──「老後破產」的社會背景
光靠年金,生活無以為繼
逐漸陷入絕境的日子
拼死幹活,老後生活依舊困頓
生活保護制度的缺陷
獨居老人的現狀
存款只出不進的恐懼
為節省開銷,有病痛仍不肯就醫
不願造成他人的困擾
「日子已經不好過了,能省則省吧。」
不想暴露貧窮的事實
解決問題的三大面向:居住、生活、人際關係
讓老人也能「開心生活」的未來
獨居老人問卷調查:「老後破產」蔓延現況
照護保險制度造成的經濟負擔
獨自過新年的老後生活
第二章 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