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trick Di Justo

前言

第1部
這是你會放進嘴裡的東西
紅人A.1. 牛排醬（A.1. Steak Sauce）
普瑞納愛寶牛腰風味肉汁饗宴狗罐頭（Purina Alpo Chop House Beef Tenderloin Flavor in Gourmet Gravy）
畢諾食物酵素（Beano）
櫻桃酒心巧克力（Chocolate Cherry Cordials）
香菸（Cigarettes）
咖啡（Coffee）
Cool Whip打發鮮奶油（Cool Whip）
多力多滋夜電通宵起司堡玉米片（Doritos Late Night All Nighter Cheeseburger Chips）
輕鬆起司空氣噴霧（Easy Cheese Aerosol Spread）
美強生優生嬰兒配方奶（Enfamil Lipil Baby Formula）
Enzyte 天然草本壯陽藥（Enzyte）
Hostess檸檬水果派（Hostess Lemon Fruit Pie）
熱袋義式臘腸披薩（Hot Pockets Pepperoni Pizza）
我真不敢相信，這不是奶油！（I Can't Believe It's Not Butter）
李施德霖漱口水（FreshBurst Listerine）
美多錠（Midol）
傲白潔白口香糖（Orbit White Gum）
高蛋白質能量棒（PowerBar ProteinPlus）
紅牛（Red Bull）
紅葡萄酒（Red Wine）
山謬亞當斯豐收南瓜精釀艾爾啤酒（Samuel Adams Harvest Pumpkin Ale）
Slim Jim 饗瘦牛肉乾（Slim Jim）
南方安逸蛋酒（Southern Comfort Egg Nog）
SPAM培根午餐肉（SPAM with Bacon）
自來水（Tap Water）
唯他可可椰子水（Vita Coco Coconut Water）

第2部
這是你會不放進嘴裡的東西
AXE香體噴霧（Axe Deodorant）
彩色火焰人造木頭（Colored-Flame Artificial Logs）
博士倫renu瑞霖隱形眼鏡清潔藥水（Bausch & Lomb Renu Contact Lens Cleaner Solution）
CoverGirl 超濃密奢華睫毛膏（CoverGirl LashBlast Luxe Mascara）
鑽石牌摩擦火柴（Diamond Strike Anywhere Matches）
Downy四月清香衣物柔軟精（April Fresh Downy Fabric Softener）
Febreze 空氣清新劑（Febreze）
Fix-A-Flat爆胎救星（Fix-A-Flat）
流感疫苗（A Flu Shot）
汽油（Gasoline）
海倫仙度絲洗髮精（Head & Shoulders Shampoo）
海洛因（Heroin）
Just For Men染髮劑（Just for Men Hair Color）
KY慾望情侶情趣提昇凝露（K-Y Yours+Mine Couples Lubricants）
露得清活力修護液SPF 15（Neutrogena Healthy Skin Face Lotion SPF 15）
Noxzema經典洗面霜（Noxzema）
培樂多黏土麵團（Play-Doh）
必利痔軟膏（Preparation H）
雷達檸檬香氛殺蟲劑（Lemon Scent Raid）
潤克斯玻璃處理劑（Rain-X）
Sta-Green樹木及灌木培養土（Sta-Green Tree and Shrub Planting Mix）
汰漬洗衣球（Tide Pods）
Titleist 高爾夫球（Titleist Golf Balls）
Triple Paste尿布濕疹膏（Triple Paste Diaper Cream）

前言

　　這一切啟發自某個簡單的問題，2000年代初期，我們一群人參加超級盃的派對，面前的桌子上，排列著一些跟超級盃很麻吉的常見點心：雞翅、玉米片、洋芋片、烘培脆餅條（pretzel）1、熱狗麵包捲，與哈曼耳朵餅（hamantaschen）2……等，滿山滿谷地堆在那。大部分的原料都很好辨認。但是，就在那裡，在裝滿餅乾的各個點心盆中間，有一罐橘藍相間的卡夫起司醬Kraft Easy Cheese）站在那，這是一種起司醬噴罐，也就是罐裝的噴霧起司。我的一個朋友（還是讓這個醉漢匿名好了），拿起罐子盯著瞧，好像在看著原住民的圖騰柱一般，他問：「你有沒有，嗯……認真地想，這個……這倒底是什麼東東？」

　　就是這個酒醉時問的簡單問題，開啟我這8 年期間的追尋，催生了你手上拿著的這本書。我當時正在為《連線》（Wired）雜誌供稿，我把這個想法告訴我的編輯蘿拉．穆黑（Laura Moorhead），不如我們每個月在雜誌上做一頁的專欄，主題是深入探討日常生活中家用品的成分，我可以採訪科學家、醫生、發明家、食品製造商及銷售商―所有可能會想談一談他們的商品的人！

　　兩年後，他們接受了我的提案，第一篇文章刊登於2006年10月號。此後，直到2013年10月為止，我幾乎每期都有發表產品研究報告。

　　透過這個專欄，我希望能喚回早期的新聞精神，回到記者的光輝時代，回到真正製作調查性報導的時代。為了查詢某些產品的真相，我曾採訪了幾十人、跟上千人通email，也曾拜訪閃亮亮的嶄新實驗室和荒廢骯髒的圖書館。甚至有一次，我還搞壞了Google。我學到超乎我想像的化學、生物、材料科學、食品藥品及廣告的相關法律，還有精神層面上的人性。我遇到許多極度大方無私的人們，耽擱他們自己的時間告訴我他們所知道的―你上一次向一個完全陌生、打電話來問問題的人，詳細解釋自己的工作是什麼時候？同時，我也有遇到極度不歡迎，甚或是完全不了解自由報業（free press）概念的人。

　　大致上來說，生出這些專欄的工作流程如下：詢問朋友、家人、同事，以及在網路上問陌生網友。他們提出推薦調查的產品，有時候是因為他們真心想了解，有時候則是因為他們也想要被我的發現嚇到。或者只要到我家附近的超市或大賣場，推著推車來回穿梭貨架走道，也能讓我收集到許多產品調查的點子。

　　每個月月初，我會提出一份欲調查清單跟編輯整理討論。他或她會提出建議，接著我就會著手進行調查。

　　調查通常始於打電話或發email 給該產品的總公司。我們在超市架上看到產品大部分是由集團企業的公司所製造，他們通常有陣容堅強的媒體中心來處理記者的問題，不會勞煩到管理高層。卡夫（Kraft）、雀巢（Nestlé）、和寶僑（Procter & Gamble）公司公關部門的電話一定會出現在我的手機快速撥號鍵中。但是也有一些非常有名的產品是由規模比家庭生意大上一些的家族公司生產製造的，例如〈櫻桃酒心巧克力〉和〈美國精釀啤酒Samuel Adams 〉。如果是這種家族公司，致電公司的總管理處時，接起電話的那個人非常可能就是某個可以直達該公司董事長的人。

　　每通電話一開始，我都會先解釋我的目標使命，我正在寫一篇關於他們優良產品的文章，我將會研究每一項成分的功能、是否適合，以及它與其他成分又是如何讓產品呈現應有的樣子；我也會訪談醫生、教授，以及任何可以協助解說該產品成分的人。

　　在這些對話中，我都會清楚陳述，目前的作業是從公司這邊開始接洽，提供他們最完整機會，參與我對該產品的研究。然而，時常發生的狀況是，與我對話的人很害怕我找上門來。廠商最想要的東西就是公開宣傳他們的產品，而沒有比擁有全頁、亮面的雜誌特輯介紹你的產品更能得到那種公開宣傳的效果了。小型公司通常會願意約時間與他們的董事長進行電話訪談。大公司的員工總是要先跟某人確定，不過他們通常很樂意做這些事，並不是每天都會有主流雜誌願意報導你的產品，而且還是雜誌自己從天上掉到你眼前。

　　不幸的是，這也是麻煩降臨的開始。

　　我接洽的人會將電話拿開、Google搜尋我的名字，看看我以前寫過的文章以及這些報導最後呈現的結果是什麼樣子。當他們做這些事情時，我從未與他們共處一室，但我很不願意去想像他們充滿希望的臉遭受打擊，頓時轉變為恐懼表情。「看看我讓我的產品惹上什麼麻煩？」

　　他們心裡一定這麼想。他們所看到的並非搭配著美麗照片，為目標產品打上最棒的光，並且讚揚產品的文章。不，這些可憐人眼前看到的是具調查性、有時甚至帶點嘲諷口吻，不留情面說真話的報導。企業公關的一條主要守則：你幾乎不曾想過要說實話。

　　當發生這樣的狀況時，我會轉向瘋狂查詢Google以及圖書館館際流通網路，以儘量得到所有我能得到關於這項產品的各種成分的資訊。

　　重點是，當你使用Google時，永遠不要停在第一頁，Google 搜尋結果一開始雖然沒什麼有趣的東西，但是當你往後翻10頁，甚或是20頁時……。

　　隔天或隔兩天，我會得到之前接洽的回音（如果他們真的嚇壞了，我可能需要主動再聯絡）。許多時候，他們先前的熱情態度會換上意志消沉的陰沉表情，有一種連覺得糟糕都懶的感覺。有時候他們會說根據他們所得到的回覆，他們不認為他們的產品適合我的報導；有時候他們則會開門見山地說他們完全不想要跟這個會嚴肅分析他們產品的成分的雜誌專欄有任何瓜葛。有時候他們認為這樣就可以把我擋下來。

　　在那個月份中其餘的時間裡，我會持續調查內容物成分、訪談科學家和政府官員、聯絡專家學者，有時還會詢問律師的意見，找出我們每天日常生活中使用的東西裡，到底加進了什麼樣的東西。幾乎永遠會有一些挑燈夜戰的日子，以及某些趕在最後一刻冒出來的電話或email，但我總是會在月初的截稿日期前完成每一則報導。

　　在你開始閱讀本書之前，有一些簡單的話想對讀者說：如果你期待看到大財團在他們的加工產品中下毒謀害美國人的震驚故事，那麼你選錯書了。這本書的目的不是要嚇壞、激怒你，也沒有要讓你寫email 給國會議員。我不曾為了讓任何一種產品下架，而寫出這些報導。我接觸這些產品只不過是出自於好奇心，和想要滿足這些好奇心的慾望。想知道〈Slim Jim 饗瘦牛肉乾〉裡到底有什麼東西也許不是那種關於人類存在最重要的哲學問題。但是〈Slim Jim 饗瘦牛肉乾〉還有〈Cool Whip打發鮮奶油〉、〈紅牛〉、〈海倫仙度絲洗髮精〉，和所有本書中的其他產品，這些都是我們世界的一部分，即使你不吃它們，知道裡面有些什麼東西，總是比全然無知來得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