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訂者的話
戎利娜
聖經中的先知們忠於上主的召叫,做天人中介與橋樑,以維護純正的一神信仰與社會正義;他們敦促人們度公平正義、慈悲仁愛的盟約生活。也因此,他們不但改變了自己民族的命運,也促進了整個人類歷史的進程,使最個人的成為最普世的。在進入本書之前,我們就先來認識一下耶肋米亞這位先知吧!
耶肋米亞(יִרְמְיָ֖הוּ ),希伯來文的意思是「上主要上去」,約於主前627年蒙召作先知,直至猶大毀滅和流亡後的主前582年,甚至更晚,盡先知職逾45年。耶肋米亞生活在以色列民族歷史上相當關鍵的時期,既見證了約史雅的宗教改革所帶來的社會風氣的改良,整個民族走向更新的希望,又親歷猶大之後的形勢每下愈況,直至跌入再也無法扭轉的國破家亡的絕境。
耶肋米亞來自耶路撒冷北部阿納托特城(Anatoth)的司祭家族,一個被耶路撒冷的司祭團體排斥在外的家族(參:列上二26~27)。這在某種程度上,解釋了耶肋米亞為什麼不斷遭到聖殿官方人員的迫害。耶肋米亞極其熱愛熙雍和耶路撒冷,又是北國歐瑟亞先知和申命紀典傳統的捍衛者。他不僅用口舌宣揚上主的話語,也用生命和行動傳遞上主的訊息。耶肋米亞受上主感召,終身未娶,作為以色列土地貧瘠的見證。
《耶肋米亞先知書》的編排並沒有依照時間發展的次序,但其訊息包括先知宣講中典型的宣判和希望(judgment and hope)。
主前622年,約史雅在猶大開始了宗教改革。此次宗教改革非常徹底,意義深遠,且推行到北方(列下廿三15~20)。因此,宗教改革同時也是政治獨立運動。但可惜的是,約史雅在主前609年的默基多(Megiddo)戰役中陣亡(列下廿三29),導致其改革無法進一步深入拓展。
約史雅的兒子約阿哈次(Jehoahaz)做王僅三個月,之後的約雅金(Jehoiakim)統治到主前598年。約雅金對上主的盟約毫無興趣,且在投靠巴比倫後反叛,導致巴比倫大軍於主前598年進攻猶大,猶大人「第一次流亡」(參:列下廿四8~17)。之後的猶大王漆德克雅(Zedekiah)優柔寡斷,在宣誓效忠巴比倫後反叛,讓猶大陷入毀滅性的災難。聖城聖殿在主前587年被毀,猶大人流落異鄉,此即「第二次流亡」。
耶肋米亞先知極力反對國王和人民的偶像崇拜與不正義行為,如同猶大社會的芒刺。耶肋米亞的言行總是逆著社會潮流。當猶大社會墮落腐敗,不忠於上主,又不踐行盟約要求的社會正義,反而沾沾自喜,自認為有聖殿就可保平安時,先知的訊息是「拔除、破壞、毀滅、推翻」;當猶大社會崩潰、國破家亡、流亡巴比倫後,先知的訊息反而成了「建設和栽培」。
耶肋米亞寧可踽踽獨行,也拒絕與敗壞不義、自欺欺人、粉飾太平同流合污,他因此吃盡苦頭,被迫害、受凌辱,但他從未妥協。耶肋米亞用生命扛起了先知的重負,在人前活成了「堅城、銅牆、鐵壁」。他的力量來自他與上主密契的關係,他把自己的內心世界真實地向上主敞開,向上主傾訴心曲。
耶肋米亞比其他任何先知都更多地描述自己的內心活動和深層情感。《耶肋米亞先知書》中有他的自傳(autobiography),呈現出他鮮明的個性和豐富的內心世界。
耶肋米亞在向上主傾訴心曲的同時,也在上主內為以色列民族尋求著未來。耶肋米亞的一生雖然顛沛流離,但他恪盡職守,用自己的生命向人展示上主的情懷,呼喚人心靈的回歸。他的話語和生命,因此有了跨時代的意義,成了上主的永恆見證。
至於巴路克,我們從《耶肋米亞先知書》中知道他是耶肋米亞的抄寫員和秘書(耶卅二10~16,卅六1~31)。當他們兩人被軍事領袖們帶去了埃及(耶四三1~3),之後,巴路克成了耶肋米亞一個希望的神諭的領受者(耶四五1~5),並在巴比倫的放逐者之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而在《巴路克書》中,也談到一些散居的猶太人所關注的問題:散居在不同國家中的猶太人,其身分認同、天主的同在與否,以及聖殿被毀後如何敬拜……等等。最後,根據本書作者,巴路克在他之後的幾百年中,還逐漸成為一位重要人物,被賦予了超出書記或抄寫員之外的角色---傳記作家、智者、先知和啟示論者(見本書148~149頁)。
總之,先知們雖身處亂世,但活成了時代的中流砥柱與社會的良心。他們針砭時弊,逆流而上,雖舉步維艱,但義無反顧。他們不是自己選擇做先知,而是因為看到了事物的真相與問題的癥結所在,成為先知是歷史大局使然。他們既忠於自己內心的呼喚,又渾然忘我,最個人的成為最普世的。他們不但改變了自己民族的命運,也促進了整個人類歷史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