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有一位符茲堡(Wurzburg)的教授提出了「Vis plastica」的學說;根據這個學說,所有的生物一開始都是在石頭中形成的。
在十八世紀的二○年代,貝寧格(Johannes Bartholomaus Beringer)在頗具聲望的符茲堡大學裡擔任教授。在人們眼中,他是個名符其實的學者。
他總是穿著黑色小禮服,頭上戴著圓形禮帽,鼻子上夾著夾鼻眼鏡,嘴邊與下巴蓄著濃密的絡腮鬍。當他腋下夾著一袋書,以穩健的步伐朝著他的教室走過符茲堡狹窄的巷弄時,威嚴的身影令人印象深刻。他似乎對於自己本身淵博的學問十分滿意,不過,外表是騙人的。
在他的研究精神中,燃燒著一個未經馴服的願望,他想要在博物學的知識中達成更偉大、更不凡的成就。像他這麼敏銳的人,他很清楚,到目前為止的科學研究都只是自然界表面的九牛一毛而已。在求知若渴的學術界眼中,大自然仍然隱藏了它神秘的力量。
但是他深信,他將會成功地從大自然所遺留下來的蹤跡裡找到偉大生命之謎的核心,因此,他將他的所有空閒時刻消磨在符茲堡的採石場裡。在那裡,這位令人尊敬、舉止高雅的教授──他還事先將他的小禮服脫下,小心翼翼地將它摺好,再仔細地放到地上,然後拿好榔頭──這時搖身一變,他成了可以粉碎石頭的田鼠,沒有一個殼灰岩可以逃得過他的掌心。
在他的靈魂中,他深深覺得,這個採石場就像是上天註定要沉積在符茲堡一樣,而解開大自然秘密的鑰匙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然而,經過長期不懈的挖掘之後,上天僅僅賜給他一些已經被發現、毫無意義的化石而已。不過貝寧格可不是一個馬上就心灰意冷而打退堂鼓的人,他心中的一股熱誠不斷告訴他,他的聲望將會更上一層樓,而且這個願望也會實現。
幸好這位學者在這個尷尬的處境中想到了他忠心耿耿的學生們。二十隻手所能達成的工作終究是只有兩隻手的十倍,這便是成名之路的解答。他亟需幫手,可以以相同的精力、相同的野心來幫他找出隱藏許多秘密的石頭,他大概沒有告訴這些學生關於洪荒創世的證據這些事情吧!
當上課的地點從死氣沉沉、滿是灰塵的教室移到空曠的大自然裡時,學生們當然深深被吸引住了。在一個荒僻的採石場裡四處挖掘古代的植物與動物殘骸,這真是很不尋常的作為與冒險啊!他們傾盡全力想要幫助他們所景仰崇拜的老師。
才過了幾天,就證明了這位教授的想法是正確的;一位整天埋在採石場裡的學生很幸運地鑿出了一對正要交配的青蛙化石。
這真是一個令人無法置信的發現啊!
大家一起回到了符茲堡一家小酒館裡,在暢飲麥汁的同時,大家也對這位滿心喜悅的教授高呼萬歲。
這個重要的出土物全都要歸功於他無以比擬的洞察力。現在,該是上工的時候了。反正大學的公布欄與書籍裡也沒有太多明心見性的事,所以就讓學校等吧!因為符茲堡的採石場裡有最最重要的自然科學研究要進行。
這個學者並沒有搞錯。幸好這個出土物沒有斷裂,人們還找到了一隻捕到蒼蠅而正要進食的蜘蛛、很奇怪的鳥類、很特別的蠑螈和蜥蜴化石,還有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看過、形狀很稀奇的昆蟲化石。
一時之間,貝寧格恍然大悟:化石根本就不是從海洋來的,而大洪水的故事也全都是童話而已。因為這個教授斬釘截鐵地指出,若是真的有大洪水,這對青蛙早就被迫分開,而蒼蠅也會飛走了。這位正直的教授沉醉在喜悅的浪潮中,他富有冒險性的夢想成真了,他找到了生物起源的作用原則。只要是地球上的生物,一開始都是在殼灰岩中形成的,在經過了陶土的形式之後,大自然才有了它的形體。這真是個驚人的理論啊!
可是當時的人仍舊相信無生源說,比方說甲蟲、蒼蠅和老鼠都是從腐化的物質或是爛泥巴中爬出來的。
而在符茲堡的採石場所發現的驚喜還不只這些而已,這位學者甚至親手挖出了一個變成了石頭的太陽、一個半月和一個星星,這些東西都還帶有光芒呢!能幹的學生們則是找出了奇怪的動物化石。
這位教授已經收集到了很多稀奇的化石,所以他立刻就將這些出土物放到一本以黃銅裝飾的厚重對開手冊裡,並為這些圖片做了非常詳細的說明。
貝寧格提出了「Vis plastica」這個基本的學說,根據這個學說,所有的生物一開始都是在石頭裡形成的。所有其他的理論都被他當成荒謬不堪而予以駁回;他並不是在胡說八道,他的觀點立基於固若磐石的證據之上。
他豐富的著作成了搶手貨,而且供不應求。
有些學者很驚訝地搖了搖他們白髮蒼蒼的頭,同時也有一些學問淵博的教授很高興地為他鼓掌:「勢必如此不可,沒有其他方式了!」因為貝寧格在同事之中是個誠實可靠、謹慎鎮定的自然科學家,他從來就不會做出欺騙說謊的事情來。
在這個成功的教授徹底宣揚了他革命性的觀點之後,他和他那些學生又充滿幹勁地回到工作崗位上。為了要替這位偉大的學者找到新的證據來證明他更深入的見解,學生們從早到晚都在符茲堡的採石場裡把殼灰岩的石頭敲碎。
而他們也真的又找到了其他奇怪的東西,因此他們也一直都在慶祝他們的新發現。符茲堡這個樸實的小城好像突然成了自然科學研究的中心,這裡的每一個居民對於這位聰穎的教授無不感到驚訝,並且嘖嘖稱奇。
然而,攀上了令人暈眩的成功之頂後再重重地摔下萬丈深淵,是人生中常有的事情,在這裡也不例外。
這個學者絕對沒有想到有一天竟然會挖到一個刻著自己姓名的化石。難道在萬物起始之初,他的名字就被刻鑄在殼灰岩上了嗎?難道對於人類而言,他是一個如此重要的人物嗎?對於他的發現,開始有一些學者質疑其真實性了。他找了學生來談話,起先,大家都還吞吞吐吐的,不過他們一下子就公開了他們可怕的自白。貝寧格臉色慘白,因為所有的出土化石都是假的,都是學生事先將特別的生物放進黏土裡,燒製過後再拿到採石場去藏起來,如以一來,這些東西一定會被他們的老師挖到。
這位可憐的教授在他幸運無比的時候對於一切的謹慎與批評都不屑一顧,這時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譏笑。
他很絕望地嘗試著要將他所有的著作都收購回來,但卻是徒費工夫而已。
不過要是沒有這些學生開了這個惡劣的玩笑,貝寧格的名字早就被遺忘了;因為這個緣故,這個教授依然赫赫有名。
地球裡面還有地球?
知名的天文學家哈雷和偉大的瑞士數學家歐拉(Leonhard Euler)都非常確信,地球實際上是一個中空的球體,裡面則有生物居住。
哈雷(一六五六∼一七四二)是一個傑出且極具進取心的年輕人,早在二十歲時,為了要觀察星星並且在地圖上掌握它們的位置,他就已經旅行到地球遙遠的南端了。
在他那個時代,人們在北半球天空所看到的星體,已經被人類了解得很透徹了,但是對於南半球星體的知識卻十分有限,人們的所知僅限於航海人和旅行者的敘述而已。
他在大西洋南部的聖海蓮娜島(St. Helena)島上建立了南半球第一座天文台,大約一百五十年後,拿破崙便被放逐到這座島上。當哈雷在兩年後回到故鄉之時,他還帶回一張列有三百四十一個南半球星體的表格,因此在他年紀還很輕的時候,就贏得了很高的科學聲譽而成為「皇家學會」(Royal Society)的一員。
牛頓找到了宇宙星體神秘的萬有引力定律,他是英國最受尊敬的學者,也是哈雷的摯友與密友。然而,萬有引力的規律性是否也適用於彗星的天文軌道,在當時還頗具爭議性,後來成為牛津大學幾何學教授的哈雷則是全力支持牛頓孜孜不倦的研究。
一六八二年,哈雷觀察到一個發亮的彗星,後面的尾巴拖得很長。他證明了這個彗星在一四五六年、一五三一年和一六○七年都曾拜訪過地球,他還預言,這個彗星將會在大約一七五九年時再次出現,果真也被他說中了,而這位舉足輕重的天文學家卻再也無法親身體驗到他這個勝利的日子,自此之後,這個彗星便被命名為哈雷彗星。
當哈雷彗星在一九一○年又出現時,發生了一些奇怪可笑的事情,特別是在美國。抗彗星藥丸──為了要保護自己不被它地獄般難聞的氣味熏到──的銷路奇佳,而在天堂的位置也以高價標售。哈雷對於地球磁場的研究也很密切,同時這個研究也讓他產生了一個重要的想法。他研究出,北極磁場的位置正在慢慢改變,因此他提出了下列的理論:在我們的地球之內,還有一個擁有自己磁場的地球存在。當這位名氣響亮的天文學家碰到了和一個內在的地球不相容的事實時,他就會馬上再補充說裡面還有另外兩個,就像一個藏著一個的俄羅斯娃娃一樣。
一六九二年,他在「皇家學會」陳述他的信念。他指出,這三個內在地球的大小分別像水星、天王星和火星一樣,在每一個內在的地球表面都有欣欣向榮的生物──植物、動物和人類──存在,正如我們的地球一樣,甚至在這三個內在的地球之間彼此有互動往來也是有可能的。
一如其他許多才能卓越的人──例如克卜勒──一樣,哈雷想要將他的科學知識與他的宗教信仰結合起來;他認為造物者絕對不可能只在地球表面創造了各式各樣的生物而卻遺忘了地球的內部。這時就出現了一個問題:每一種生物的生長都需要光線,那麼地球內部的光線是從何而來的呢?
對於這個敏銳的科學家而言,這並不是個無解的問題。當時的人就已經知道了北極會有奇異的光芒出現(現在人們知道,北極光和南極光是在磁極的「電磁空隙」產生的,太陽風──帶電的原子,移動速度很快──會鑽進地球的大氣層中,因而促使空氣分子產生光線),哈雷很快就斬釘截鐵地指出,這些神秘的光線就是內部世界從北極薄薄的地殼中射出來的光芒。沒有人可以反對這個說法。這位學者偉大的聲譽賦予他的見解很大的份量,而他也找到了許多追隨者。
到了十八世紀,當自然科學的知識越來越豐富時,哈雷的想法稍微有了一些改變,但是卻沒有失去它的吸引力,特別是對於著名的瑞士數學家歐拉而言。這位找到無數數學公式及重要定理並發表過一共八百篇學術論文的數學家十分醉心於哈雷的世界觀,同樣地,他也將宗教與科學結合在一起,並且深信數學與物理的定律所要呈現的就是造物者的想法。
有一次,法國哲學家兼詩人狄德羅(Denis Diderot)在聖彼德堡拜訪歐拉,在當時學術界居於領導地位的歐拉想要一個代數方程式證明上帝的存在,這位詩人卻十分迷惘地倉皇離開了。
經過許多深思熟慮的考量之後,歐拉摒棄了哈雷認為地球內部有多個行星的想法,他覺得地球內部應該是有一個以之為中心的太陽,這個高高在上的太陽為地球內部的文明化進程提供了生命之光,而上帝拒絕了液狀物質進入,因此地球內部是中空的;而生物是生活在其表面或甚至是在其內部,則沒有太大的差別;太陽的其中一面是光亮的,另外一面則是黑暗的;假如太陽轉動的話,那麼就會有白天和黑夜產生。
不久,蘇格蘭的數學家約翰•萊斯利爵士(Sir John Leslie)恍然大悟,他認為這個中空的世界甚至是有兩個太陽在照耀著,他將這兩個太陽命名為普魯多(Pluto)和普羅塞爾皮納(Proserpina)。仔細來看的話,接下來的這些結果都是以科學界這些重要人物的想法為基礎的。
三十年後,馬瑟(Cotton Mather)這位哲學家在他的著作《基督徒哲學家》(The Christian Philosopher)中讚揚哈雷的「發現」是不可推翻的事實。在許多「知識分子」的圈子中,對於地球是圓的這個理論提出懷疑,被視為是很前衛並且「很有先見之明」。在美國戰爭英雄兼步兵隊長賽姆斯(John Cleves Symmes)的戰爭冒險中,哈雷與馬瑟的著作一直都是他的伴隨者,他每天閱讀這些著作,就像閱讀聖經一樣。
有一天,他突然領悟到,比起投身在戰場上,他在地球這裡被選派了更崇高的任務要去完成。他脫下了有無數勳章裝飾的戰袍,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他要讓其他的地球居民對於真正的地球人大開眼界。在長期的苦思冥想之後,他發現地球不只是由四個,而是由五個世界所構成的,他公開表示,地球的兩極事實上打開了好幾千英里(一英里等於一•六公里),而透過這些巨大的「洞孔」,生命所需要的水源就會不斷湧入地下的世界中。
在混亂的戰場上,他的表現十分卓越與驍勇;為了要讓地球的居民分享他這個前所未聞的知識,他也是一樣勇敢與無懼無畏。他是個已經開悟的人,絕對不能被譴責說他還沒將人類從他們受到限制的精神狀態中解放出來。在他看來,唯一有價值的生命任務就是將他深入的知識帶到地球上最遙遠的角落裡,哈雷在他狹小的研究室中默默耕耘而醞釀出來的知識以及他在一個小小的高級知識分子圈中所透露的訊息,絕對不能再深埋在塵封的書本裡,絕對不行!再也沒有比把求知若渴的人類繼續留在無知的迷霧中更大的罪惡了。
一八一八年,他寫了一封堅決有力的信「給全世界」:「我要說明的是,這個地球是中空的,其內部是可以居住的,而且它包含好幾個穩定集中的球體,一個包著一個,在其兩極打開了十二度或十六度;要是這個世界願意為我這個大膽的行為提供支持與協助,我就下定決心要用我的生命來證明這個事實,我也準備好了要來研究這個中空的空間。」他將這封信寄給報社、教授、政治家和國家元首,還附上了一份醫生證明,以證明他的頭腦是清醒的。
這個中空世界的擁護者什麼也不放過。每當他的聽眾一直出現不可思議的表情時,他就會以勝利者的姿態問道:「每年光是在美國就有上千人不知不覺地失蹤了,這要怎麼解釋呢?不必再問了!他們就是不小心掉進『賽姆斯洞』裡去了。」
最後,賽姆斯在他辛勞的巡迴演說旅行中累倒而去世了,也有可能是當他發現他畢生的鉅作大概無法完成,而且將會受到越來越多的譏笑與嘲諷,使得失望感耗盡了他的生命之故。不過過了不久,他就後繼有人了,一位是嘉登納(Marshall B. Gardener),另一位則是瑞德(William Reed)。他們研讀了極地探險家的報導,根據他們的報導,越接近北極,溫度就越高(我們只能這樣理解:假如在北極夏季太陽的照射並不會中止)。
南森(Fridtjof Nansen)這位挪威著名的極地研究者甚至提出,在極圈極北的地方,其溫度對於人類的睡眠溫度而言都嫌太高了,而且北邊來的風挾帶著熱氣,而非南邊來的風。
旅行的研究者指出,極圈地帶也存在著一個豐富的動物世界,特別是各式各樣的鳥類(其實是在北極和南極的海域有許多生物可以吸引各種鳥類來覓食,因為那裡海水的溫度較低,含氧量較高,所以會出產許多水生生物)。很明顯地,鳥兒們飛往北方,飽食之後再從北邊回到南方。
一八四六年,在西伯利亞的冰原中甚至找到了一隻全身覆滿毛髮而且保存完好的古代長毛象,牠胃裡的草還很新鮮。這隻出土的長毛象一開始是一個謎題,研究學者們恰如其分地提出了問題:這樣一隻龐然大物怎麼可能在一時之間被冰封住呢?因為牠胃裡殘餘的青草就是一個證明。對此唯一一個合理的解釋就是,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可能是幾個小時或甚至幾分鐘之內,這隻長毛象遭遇到一個地球空前未有的災難。
然而科學家卻沒有想到信仰地球中空的這一群人。嘉登納聲稱──聽起來也不是沒有道理──氣候的轉變絕對不可能如此迅速,對於地球實際上是個中空的球體,開口則是在南北兩極這樣一個理念,這隻深埋在冰層裡的長毛象便是最後也是最有力的證明。
事實上,長毛象並沒有絕種,牠們正在地球內部的深谷中為牠們的存活感到慶幸,這隻出土的長毛象只不過是跑離極地洞口太遠而不小心陷入冰層之中,而這個冰層在這段期間內又將牠運送到這裡來罷了。這個理論聽起來非常清楚易懂,信仰地球中空的這些人還真是非常敏銳啊!
一切都是在這樣奇特的過程中漸漸得到答案。尋求真相需要足夠的時間,如此一來,真理才能得到最後的勝利。不過有一點,嘉登納和利德的看法卻是完全不一樣。嘉登納和數學家歐拉一樣,他們都相信地球內部的中心有一個直徑約一千公里的太陽,這個太陽以它和煦的光芒供養地心內部的動植物生命,可是對於這麼重要的一個問題,中空世界的捍衛者利德卻不容別人和他開玩笑。
太陽怎麼可能會迷路跑到地球的內部?地心世界的光也一樣是日照的光,而北極光和南極光則是來自其內部的火山爆發與草原上延燒的大火。在許多演講中,利德都指出,在地球的內部有遼闊豐饒的土地、洶湧的大海與波光粼粼的湖泊,這些土地可以提供好幾億人一個舒適的家園;要讓人類可以使用這個地方,所需要的花費還不到紐約地鐵造價的四分之一。
利德的對頭嘉登納卻更加確信,人類將會在那裡找到未知的寶藏,如黃金、白金、銀礦等,因為這些金屬基於其高密度而較易聚集在地球的內部;他的看法啟發了他的追隨者。嘉登納也相信,地球內部的人有一部分已經移居到愛斯基摩人的土地上了;他以愛斯基摩人古老的傳說來支持他的理念,這些傳說的內容則是和北極地區內溫暖的土地有關,在那裡要捕獵海豹和鯨魚也容易得多了。
後來當皮瑞(Robert Peary)在一九○九年征服北極,而阿蒙森(Roald Amundsen)在一九一一年征服南極之後,他們並沒有在兩極找到半點洞孔的蹤跡。這時人類應該就可以相信,這就是中空世界幻想的最後中止處了吧!完全相反。「專家們」證明了這個巨大的開口被一層薄薄的冰層封住了,勇敢的極地研究員可真是好運啊!因為這個冰層並沒有破開來,不然他們可能就會被洞孔吞噬而永遠回不來了。其他的「專家學者」甚至深信,他們沒想到已經有兩個研究員前進到地心世界的前端了。
然而這兩個幻想卻受到越來越多科學家的攻擊與質疑。嘉登納咆嘯著說:「徹底的無知,也是學界目光狹隘的一大證明。」他引用一位德國斯圖加特的教授史密特(A. Schmidt)可能說過的話:「一個十分重要的物理假設。」一九二六年,美國空軍的拜耳德(Richard E. Byrd)成為第一個飛越北極的人,三年後他也飛過了南極,完全沒有看到什麼巨大的洞孔。
但是勇敢的中空世界協會卻不太在意,他們費盡心思要重新找到洞孔存在的鐵證。一九五九年,一個名叫喬安尼尼(F. Amadeo Giannini)的作家還出版了一本名為《極地後的世界》(World beyond the Poles)的書,這就「證明」了拜爾德其實是飛進了地球的內部──而且是飛進了北極兩千七百公里和南極三千七百公里處。然而多麼不幸啊!一九五九年三月,美國的原子潛艇鰩魚號(Skate)穿過了北極下方,潛艇的乘務員可以透過一個旋轉的機器清楚確認他們正在北極的下方,因為在那裡,旋轉器的指針是零。
甚至到了今天,應該還有一小群人數大為縮減的信徒堅定不移地確信,地球是個中空的球體,它的外層只是比原來要來得厚一些罷了;到目前為止,人類只鑽了約十公里多的深度,他們預測,人類將會經歷到十分稀奇古怪的事物,而這就是那些不以為然的人永遠都不會相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