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視、疏遠、索求關注、被動攻擊、惡作劇、挑毛病、情緒勒索、造謠、排擠、挖苦、嘲諷、貶低、侮辱、霸凌、脅迫、情感操控、精神虐待……
「情緒暴力」其實已存在你的生活當中!
情緒勒索:
「你不答應,我們就分手!」
煽動罪惡感:
「我需要你時,你永遠都不在!」
冷嘲熱諷:
「你不是大學畢業嗎?怎麼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辨識人際關係中看不見的軟暴力,讓自己的生活不再受人擺布。
【真誠推薦】
臨床心理師 洪仲清
科普心理作家 海苔熊
作家 番紅花
(以上依姓氏筆畫排序)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發生「情緒暴力」。
面對人際關係中的軟暴力,該怎麼做才能不再被傷害?
情緒暴力就像一種慢性毒藥,
緩慢地侵蝕著我們與同事、朋友、家人、伴侶間的關係。
無論是職場、學校、家庭或親密關係中,都可能出現情緒暴力;
而且往往發生在不經意間,讓人難以防範。
情緒暴力被醫界喻為「看不見的棍棒」,
不只可使被害者身心同時受創,
更可能讓其日後深陷在憂鬱和恐懼的陰影中。
早期發現並遏止才是面對情緒暴力的最佳防護方式。
那又該如何在這類攻擊行為剛出現苗頭時就做好防備呢?
本書幫助讀者辨識何為情緒暴力,並學會如何保護自己。
【讀者好評】
滿分★★★★★/讀者Bücherwurm
以下所提的章節標題同時也是科隆大學特殊教師教育的科學競賽標題。威爾納.巴滕斯醫生(作者)談論到這個問題:如何避免情緒暴力。人們每天都會經歷情緒暴力,特別是當它們接踵而至時。許多人以羞辱和蔑視、 霸凌或拒絕施加情緒暴力。威爾納.巴滕斯醫生,認為這不僅是對心理造成傷害,也是攻擊。這將會是逐漸侵蝕家庭和伴侶關係,進而破壞共同生活的毒藥。作者以論述表達「情緒暴力」是2018年最被低估的社會問題之一,因為他發現社會上到處都有不同程度的羞辱和漠視現象,作者也提出如何抵制的方法。我認為這本書針對「人類情感的力量」議題進行了批判且不容小覷的檢視。
科隆大學特殊教育領域的碩士生在練習「反情緒暴力」時認為,這本書之所以能成為暢銷書,是因為巴滕斯醫生讓讀者正視情緒暴力尚無法解釋的悲劇現象,也促使這些學生們以教育的方式在課堂和同儕之間更積極地傳播反對這種暴力行為的思想。
情緒暴力是一種無形的武器,以漠視和羞辱的形式來表現。遭受這種情緒暴力的受害者,無論幼童或成人,他們的心靈上會留下永久的疤痕。在日常人際關係鬥爭中進行排擠和羞辱的一切行為還能稱之為親密關係嗎?這是作者和即將成為特殊教育老師們的心中疑惑。
以下這些行為讓家長成為施加情緒暴力的家長:
「深深刺痛心靈的酸言酸語」
「漠視和輕蔑」
「家庭中的情緒勒索、羞辱」
「暴政陰影」
許多弱勢兒童在父親不愛子女和妻子的家庭中長大,這些孩子們的自信心在「被動式攻擊」、「沉默的暴力」以及家庭中的負面期待中一點一滴流失 ─ 可能會被霸凌的負面想法逐漸引發他們的恐懼。這種被拒絕的後果將導致嚴重的創傷。當家長聘請律師控訴老師或官員的偏見行為,原則上已經注定輸了一大半。因為家長或單親父母在極度絕望或失望之中承受「情緒暴力」,因為他們必須在沒有專業論證的立場下涉入教育事務,或在家庭法院上作出令人痛苦、感到羞辱的陳述,無法將無知轉換為知識,並建立溝通能力和自我反省能力。
國家權力淪為一種情緒暴力,我們無法取得對事件的「正面剖析」,因為在衝突中代罪羔羊很快就會出現。官員們認為會被指控是因為他們不理解沮喪父母的「心理」,且由於缺乏自省或缺乏「情緒自我控制」傷害了無知父母的玻璃心。於是引發了一場無能對上無知、情緒暴力對上亟欲保護孩子的父母的戰爭。威爾納.巴滕斯應該獲頒「關係倫理諾貝爾獎」。
滿分★★★★★/讀者Jasmin
內容:
威爾納.巴滕斯醫生說明如何反抗情緒暴力、情緒暴力的影響力以及情緒暴力的各種面向。
看法:
這本書的題材很吸引我,看完威爾納.巴滕斯醫學博士的著作之後,事實上我感到很憤怒。因為情緒暴力無所不在,而且我們也常不經意地對他人施加情緒暴力。這本書讓我學習更有意識地尊重我周遭的人,但最讓我震驚的是,許多雇主試圖強壓員工,我發現我的老闆也有類似的行為模式,但幸運的是,我並沒有讓他得逞。然而孩子們很難避免,即使在家裡不會受到情緒暴力,但在學校也可能受到排擠或霸凌。
這本書的結構分明,分章討論特定的生活情況,如:職場、伴侶關係以及童年時期,還透過許多真實案例讓我們明白情緒暴力。每一章節的最後還有重點彙整。
作者的筆風淺顯易懂,我認為這是這類書籍特別重要的條件,如果讀者對於內容僅一知半解,那這本書等於毫無助益。此外,這本書的封面也與內容互相呼應。
對於作者:
威爾納.巴滕斯醫學博士是「南德日報」科學類的主編。他是德國健康議題最具影響力的媒體工作者之一。他的著作「伴侶如何如膠似漆」、「幸福醫學」和「身體的快樂」(暫譯)等曾登上「明鏡雜誌」暢銷書榜上長達數月。
結論:
值得一讀的好書。
作者簡介:
威爾納.巴滕斯Werner Bartens
《南德日報》(Süddeutsche Zeitung)科學版主編。堪稱德國境內在健康議題上最具影響力的出版從業人員之一。《維繫伴侶關係那些事》(Was Paare zusammenhält)(暫譯)、《快樂醫學》(Glücksmedizin)(暫譯)、《身體的快樂》(Körperglück)(暫譯)等多部作品都曾登上《明鏡週刊》(Der Spiegel)暢銷榜。
譯者簡介:
▌黃慧珍(Magda Huang)
歷任國內外博覽會現場及企業會議口譯員、國際產經新聞編譯。譯有《在沙發上的經濟學》、《為什麼我們最幸福?》(商周)、《祈禱,就是接收宇宙能量》(采實)等書。
▌張淑惠
輔仁大學翻譯研究所畢業,德國慕尼黑口筆譯學院肄業,從事德文翻譯工作,譯有《愛,一切從簡》、《經濟蕭條中:7 年賺到15,000,000》、《VW 總裁心》、《集書人》、《成交!讓兩性都買單的行銷術》、《死亡閱讀者》、《GEIM 遊戲》、《猶豫藝術家》等。
章節試閱
第一章 那些真正令人感到痛苦的事
情緒暴力可能以許多不同形式發生。有時它可能以忽視、排擠或視若無睹的方式表現出來,或也可能是公開的拒絕與敵意。此外,還有各種試圖操控他人的行為:意圖讓人移轉感受,挫折對方的情緒,或讓對方的心情轉往特定方向。情緒勒索、情感操控(Gaslighting)以及「能量吸血鬼」(Energievampiren)等行為都是常見手法。
雖然在精神上傷害人有些典型模式,實際上的認定卻是因人而異。或許對某些人來說,母親以帶有責備意味的表情對女兒的行為表示不贊同,就是很嚴重的情緒暴力。對另外一些人來說,則是父親以帶有貶低意味的眼神或搖頭表達對兒子的不信任。對於第三種人來說,光是想到原本以為是朋友的同學充滿嘲諷的笑聲,即使在幾年後都足以令他起雞皮疙瘩。
一、「忽視與不理睬」
忽視以及情感上的冷漠也被心理學家認定為創傷經歷。「沒有受到關注與沒得到回應是一種特別令人心痛的經驗。」依附關係專家與兒童心理治療師布里須說:「從兒童到成年人,有另一半的人或是單身者,乃至於私人生活或是在職場上,都適用這種說法。有些家庭,當家中有人對另一人施暴時,全家人都選擇對這類事件保持沉默、閉口不談,幾個世代以來都是這樣,幾乎變成家族傳統。把視若無睹當作懲罰。」這些孩子外在看來雖然過得不錯,有時甚至在物質上被寵壞了,但他們在心靈上卻極度貧乏。他們得不到肯定和關愛。他們能夠體驗到關注的方式,可能就是以辱罵和否定他們的形式出現。
有些學者認為,因為父母或其他重要關係人情感上的迴避所造成的破壞,與肢體上的暴力或是性暴力造成的傷害程度接近或幾乎同等嚴重。無論父母是因為任何成癮問題沒有能力照顧孩子,或是自身的人格障礙,或僅只是情感表達上較為冷淡,無論何種原因使得他們無法關愛孩子在這裡並不重要。人類是社會性的生物,極度依賴情感交流、人際關係與互動。歷史上無數殘酷的例子都顯示,在沒有關愛和與人親近的環境下成長的人(尤其多數是兒童),最後萎縮的往往不只是心理層面,還有身體上的機能。
人類不只是哺乳類動物,更因為是彼此間有合作能力的智人(Homo sapiens),而不同於其他物種得以繼續進步。與他人有所連結、彼此互動,並能與人產生共鳴是保持健康的要件。 「目前已經有許多研究證實,孤獨感幾乎可以讓所有人生病。」德國烏爾姆大學附設醫院(Universitätsklinikum
Ulm)心身科主任哈拉德.鈞岱爾(Harald Gündel)說。 「缺乏接納與重視不只對大腦造成影響,也會影響全身,尤其使得許多身心疾病源頭的發炎指數升高。」
早在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s)於一九一九年發表一篇名為《一個被打的孩子》(Ein Kind wird geschlagen)的論文中即指出,對某些人而言,比起絕對忽視,受到不好的對待或關係出現問題的後果反而較不嚴重。有些被害者此後不斷陷入受到強烈貶抑的關係中,並且一輩子與受到忽視的感受奮戰。無法引起他人的回應、在他人眼裡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似乎什麼事都與他無關受,可能導致輕視自我的感受,並且引起心理層面突如其來的毀滅性痛苦。忽視會讓人覺得自己是無物,明顯看輕自己──沒有社會與情感支持,就像在沒有空氣的空間裡。
肢體暴力雖然會痛,而且也和嚴重的羞辱有關。有些學者認為,比起完全不被注意到,肢體傷害有時反而讓人更能忍受。施加在肉體上的暴力當然是不正當的行為,但至少得到對方的反應。人與人彼此有接觸,發生某些事,加害者表現得像是受害的一方──即使當下他對被害者表現出來的主要是攻擊性、憤怒和仇恨。
「忽視和心理創傷都會留下讓人難以擺脫的生物疤痕。」邁阿密大學心理學教授查爾斯.涅梅洛夫(Charles Nemeroff)表示。「當兒童受到忽視,可能在身體和精神上產生最嚴重的後果。」儘管將殘忍程度加以分級似乎顯得怪異--情緒暴力造成的負面影響可能比身體上的傷害或性侵害還要深刻。「一切都被殲滅殆盡、顯得壓抑沉悶,而且情緒低迷。」慕尼黑工科大學附設醫院(Klinikum der Technischen Universität München)心身科醫師及創傷專家馬汀.薩克(Martin Sack)直言。在多數虐待事件中,被害者往往會對加害者發展出諸如憤怒或反抗等自衛情緒。在這類例子中,仇恨至少還有個目標對象。
被忽視的孩子卻沒有這樣的目標對象。「不曾擁有的東西所造成的傷害恐怕是最嚴重的了。」倫敦的兒童心理學家邁可.魯特(Michael Rutter)也這麼說。美國亞特蘭大與邁阿密的心理學者在幾年前也證實,兒童時期受到虐待或被忽視的孩子長大成年後,都表現出不同程度的認知缺陷。 那些有心理創傷的研究對象不只是情緒處理功能受損,他們的視覺記憶,以及在解答針對特定目標的題目時,都顯示出幼兒時期受到忽視對他們的情緒障礙造成了最嚴重的影響。除了情緒穩定度之外,他們的智力與記憶力也明顯受損;精神上則有認知障礙。
「情緒虐待可說是最常見也是傷害最嚴重的虐待形式。」美國德州丹頓大學(Universität Denton)的心理學教授雪莉.里格斯(Shelley Riggs)表示:「對兒童來說,最大的困難在於,父母同時是問題的來源與解決問題的關鍵。」倘若造成傷害的人正巧是所愛的人,以及在生命初始的前幾年──以字面意義來說--賴以為生的人,那麼在精神上以及肉體上造成的長期後果尤其嚴重。至於要讓他們造成的傷口癒合,或是不斷撕開舊傷口、製造新的傷害,並且持續威嚇與傷害孩子,決定權則掌握在父母手中。
如果母親或父親不採取行動試圖彌補他們造成的羞辱與傷害,或是收回他們拒絕的表現,就可能衍生心理障礙、煩躁與病痛,而且不只是精神上,還有肉體上的。日常相處、與他人的關係--這一切對情緒暴力被害者來說,都籠罩著一層沉重的陰影,而且這些陰影會使他們的人生很長一段時間晦暗無光。每個遭受過情緒暴力的人可能會做出不同反應,但是情緒暴力所帶來的後果即便在幾年之後仍然能察覺得到,並且對人生造成長期傷害或甚至完全摧毀人的一生。
二、「情緒勒索」
當然,那些我們想從他們那裡得到愛的對象,正是我們最不希望對他們感到失望的人,因為我們自己就是那麼地愛他們。我們甚至可以為他們付出一切。就這點而言,當這些人,尤其這些人通常是自己的父母或是另一半,索求多於我們能夠給予的情感、關注與關愛──並且當他們的期待無法得到滿足時,動不動就對彼此關係的基礎提出質疑時,就顯得特別卑鄙與可惡。
被高度要求與期待該做些什麼或該給出什麼,並因此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經常是比較親近的關係。當孩子轉眼進入青春期,慢慢脫離原生家庭,面對要求與現實的衝突時──以及隨之而來的反抗--尤其劇烈。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媽媽對十六歲的兒子說。「我以為你知道我會擔心,會早點回家,但顯然這樣認為是對你要求太多了。你能想想我的感受嗎?」沒辦法,眼前的年輕人應該是無法想像媽媽的感受。他剛才不僅一點也不擔憂,還輕鬆愉快地和朋友玩在一起。
現在媽媽的一番話就要他承擔起讓媽媽發火的責任。他無法察覺有人正嘗試擺布他的行為,他只是覺得不安。如果他毫無防備地容忍這樣的攻擊,並容許他的情緒以這樣的方式受到操控,那麼他之後就不願意在晚上外出──或是,即使出門了,腦子裡還要不斷想著,應該「為了媽媽」早點回家。而且即就算他這麼做了,他還是會感到不安,深怕自己又做錯什麼事。
為了能公正的評估這種情況,母親的動機固然很重要。那位媽媽這麼說,主要是出於對兒子的愛,以及希望不要和兒子太疏離。因此,即便那位母親經常如此擔心可能讓做兒子的感到壓力,但某種程度上還是能夠理解。然而,如果只是把母親的感受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她所說的那些話主要是為她自己幾乎沒有出遊或是任何享樂的機會感到難過,因此才試圖操弄情緒藉以控制兒子。做兒子的或許還能忍受她喋喋不休的關切一陣子,並且為了她早點回家──只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躲開她。那麼他就是看清楚,母親說那些話並不是出於對他的關愛,而是只為她自己著想。
專欄「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不高興。」
「我以為妳是愛我的!」真是厲害的一句話。他滿是氣勢地說出口,這至少是情緒上的進擊。這句話中充滿了啃食他人的期待與要求──當然,還有幾乎無法當作沒聽到的責難,因為他的期待或要求沒有得到滿足。「我以為,你和我一樣對這件事有興趣。」又是情緒兵器庫中的另一句經典,而且這句話經常出現在家庭或伴侶關係中。還有這一句:「你好好想想為什麼我心情不好。你應該想得到的!」
以上幾句話都有共同的目的:讓接收者感覺自己做錯了,並且感到良心不安。接收者起初會因為自己不夠關心對方心而感到慚愧。作為懲罰,還要接收者去猜測說話者不高興的原因。這是一場早就打好算盤的遊戲。因為打從一開始就已經預設好誰是做錯事的人。
三、如影隨形的「能量吸血鬼」
有些人會不斷索求,或許在認識的人或朋友圈中都能找到這一類人。他們會不時,或是沒有徵得同意的情況下就對說話的對象傾訴起來,然後表示終於找到機會可以好好地與對方說說話。但其實這些人期待的是別人能不斷想到他們、關心他們,並且能隨時聽他們訴說遇到的問題。
這些人也有他們的重擔,命運對他們來說也不容易:他們不斷陷入糾結的形勢,製造出迫不得已的處境,哀怨地訴苦他們的心情正處於緊急狀態──而且,這些人極少能夠自己找到出路。於是,向人索求對話與解答,希望別人能給他好建議,企求對方能全心全意關注他的最新狀況。這類索求不外乎:「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我到底該怎麼做決定?」、「請告訴我,你對這件事的看法。」
當這類情況發生在好友、家人或是伴侶之間,一般人通常都很樂意傾聽和給予安慰。畢竟心情不好或憂慮過大時,會想找人傾訴並不奇怪──而且一般人大多會伸出援手。之後,傾聽者會得到很大的感激──「你真的幫到我了。」──雖然這樣說,但實際上並不好,而且永遠都不夠好。
專欄他的問題總是排第一?
當她打電話來時,她不會問是否打擾到別人,或朋友是否剛好可以有時間聽她說話。「嗨!克拉拉,這件事很重要,我一定要跟你聊聊。」三十八歲的她這麼說著。「他要和我分手,我再也受不了了。」克拉拉很清楚這個模式,她知道這場對話接下來會如何進行下去,她必須不斷安撫電話另一端的人──然後不時提醒她,她正要帶孩子上床睡覺。
不過克拉拉完全沒機會把想說的話說出口。「今天我真的需要妳,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位女性朋友說:「我就是辦不到。」聽起來真的很嚴重,但如此絕望的哀嘆也只是對方來電時的常態。偏偏克拉拉無法表現出拒絕的態度。她聽著女性友人訴說困境,慢慢地完全投入到對話中。即使她丈夫已經在一旁翻白眼,也只能自己默默帶著孩子上床睡覺。直到放下話筒、結束對話,已經是將近兩個小時之後的事了。這時的克拉拉只感到空虛與筋疲力盡,但問題最終還是沒有得到解決。待下次再接到這位女性友人的電話,通話過程也幾乎會和這次一模一樣。
能量吸血鬼的特徵
▲能量吸血鬼幾乎只能提出問題,鮮少能提出解決方法。
▲他們談的大多是相同的話題,比如終年抱怨另一半有多糟,或是令人討厭的主管,但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嘗試改變現況。
▲他們只是想從關係中不斷索求,極少付出。
▲他們急迫地要求別人給出答案、建議、看法和時間,有時還無法等待──要別人現在、立刻回應他。
▲如果別人無法滿足他們,甚至會以情感的撤回或其他操控手段作為威脅。
即便在親密關係中,誰也無法保證能隨時給對方足夠的時間與空間。偶而就是會有那麼不恰巧、無法陪伴對方的時候。倘若有一方不斷提高要求,就會讓彼此的關係受到考驗。有些人只是到處找人訴說他們的困難和問題,還強迫別人一定要聽他們說。他們完全接收不到對方釋出任何不想聽,或是不想涉入別人的處境,或完全沒興趣知道等訊號。他們總是提出同樣的問題和困難,諸如:「我到底該怎麼做?」、「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當然,人生中難免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或遇到許多自己無法改變的事。這時有親近的人或真正的朋友陪伴當然很好,有時甚至還攸關性命那麼重要--人總要有能夠讓自己放任情緒,以及感到安全的港灣這類的地方。但是不斷逼迫別人,或要求別人給出解決方案或解答的人,免不了將關係中的付出與得到當作賭注。朋友間的情誼和愛情大多出於自願與互惠。當其中一方反覆提起舊話題,並且到處向人徵詢意見,這段關係就失去平衡了。被提出要求的一方總有一天會感到疲乏以及被利用了。能量吸血鬼對哪一種關係都不是良性的存在,因為他們只在意利用對方維持自己的自我中心主義,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話題幾乎只繞著自己轉。
能量吸血鬼的責難和情緒勒索有時還會套用一些典型模式,如:「我以為你是可靠的」、「真是令人難過,正當我這麼需要你的時候,你竟然讓我一個人獨自面對。」、「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總之,能量吸血鬼越不幸,他對別人的要求就越高。這時候就該基於善意,畫出明確的界線。如果在意這段關係,就該讓能量吸血鬼知道,不該總是拿朋友間的情誼製造壓力和壓榨情感。
朋友間的關係很難完全平衡,有時候一方需要多些支持,有時候輪到另一方需要較多鼓勵。然而,一旦這種關係長期處於不平衡的狀態,而且從原來的友情幾乎要演變成具療癒效果的拯救關係,就應該馬上釐清──能夠給的、樂意給的,以及情感包容的限度在哪裡。
四、「情感操控」:當一切突然都變得有問題
「我今天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說的一定有道理,問題必定在我。」、「當她回家時,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嗎?」、「也許是我太敏感了,但我覺得自己不夠好、配不上他已經很久了。」
如果有人反覆思索上述或類似的問題,覺得自己很沒用、老是做錯事,覺得自己渺小軟弱,那他或她的情感應該受到操控了。情感操控的伎倆,說穿了不過就是否定被害者的感受。加害者不斷聲稱是被害者自己記錯了,並且指稱被害者曾經說過或做過他自己根本就記不得的事。這類操控手段最終總有一天就連被害者自己也會相信加害者說的那些話,或甚至開始害怕哪天會失去理智。謊言不斷在周遭流轉著,真相遭到扭曲,直到被害者開始懷疑自己的感受和認知,然後毫無招架能力地接受加害者擺布。也就是,一開始是懷疑,緊接著就是絕望了。
專欄電影《煤氣燈下》:當煤氣燈閃爍時
「情感操控」(Gaslighting)的概念出自一九四四年美國同名電影《煤氣燈下》。故事主要圍繞著一對夫婦的生活中發生的一連串怪事。女主角寶拉(Paula,由著名演員英格麗.褒曼(Ingrid Bergman)飾演,褒曼並以此片首度拿下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獎)把丈夫葛瑞高里(Gregory,查爾斯.博耶(Charles Boyer)飾演)送給她的一塊胸針弄丟了。不久,又有幅掛在牆上的畫不見了,丈夫聲稱是寶拉自己拿走那幅畫。但寶拉對此一點印象也沒有。此外,寶拉經常聽到天花板上有動靜,那裡應該是常年上鎖的。而且每當用餐時,煤氣燈的光影就會閃爍不停──但是葛瑞高里卻總是說他沒看見。貴重物品持續失蹤、東西也經常不在習慣的位置上,甚至聊起先前的對話內容,兩人的記憶都完全不同。
葛瑞高里表示無法理解寶拉精神混亂的狀態,極力勸說寶拉接受那些不明事件都只是她自己的想像而已。葛瑞高里逐步把寶拉和外面的世界隔絕起來,然後試著讓她相信──她就像當年生下她之後難產而死的母親一樣--精神也慢慢錯亂了。最終寶拉果然也相信了葛瑞高里鋪陳的一切。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葛瑞高里企圖用謊言與製造假象想把自己的太太逼瘋,目的是好讓他在這棟寶拉姑媽遺留下來的宅子裡,繼續尋找那些還沒找到的珠寶,而且,寶拉的姑媽也是葛瑞高里殺害的!他接連把東西藏起來,不斷挪動家具擺放的位置。葛瑞高里不只企圖操控寶拉的認知,就連煤氣燈有時會閃爍,還有天花板上的腳步聲,原來都是葛瑞高里在閣樓裡開關燈造成的現象。
情感操控的可惡程度,可說是操控術中的極致了。讓人感到迷惑、謊言、讓人感到不安都是情感操控常用的手段。類似電影情節背後還有那麼多心機的犯罪行為其實極為罕見。總之,情感操控涉及權力的行使以及恫嚇。當加害者看到自己那麼容易就讓對方陷入迷惑不安的境地,甚至開始不相信自己的認知時,就會感到自己力量很強大。如果接著被害者又承認是他自己弄錯了,加害者很快就能把對方玩弄於指掌間了。
美國心理學家羅蘋.史騰(Robin Stern)筆下曾經寫過許多情感操控的例子,以及,從調情高手到惡劣的騙徒等,使用這些操控技巧的各種類型。 其中,如史騰曾在她的書中提過,美國總統唐納.川普(Donald Trump)顯然就是善於利用情感操控術的人。關於受邀到左派支持者及川普評論家約翰.奧利佛(John Oliver)的脫口秀節目中接受訪問,川普曾經在他的推特(Twitter)上寫道:「奧利佛讓手下打電話給我,邀請我去上他那個無聊至極、根本沒人看的脫口秀節目。我大聲回說:『不用了,謝謝!』那簡直就是浪費我的時間和精力!」
這則貼文中至少有一小點與事實不符。奧利佛根本就沒有,也不曾派人邀請過川普上他的節目。奧利佛也不想在他自己的節目中訪問川普。但川普還是說了與事實南轅北轍的話,並且還在一次廣播專訪中表示,不止一次收到上奧利佛節目的邀請,而是四或五次之多呢!這樣於事實不符的話大大刺激了奧利佛,使他開始不由得懷疑起自己的認知,並自問或許該真的邀請川普總統上他的節目。「那些發言真的讓我產生憂慮,會成為這類過度自信的謊言的目標。」未久,奧利佛在自己的節目上表示:「我甚至開始追查,只是想要確認我的人會不會哪次不小心真的給他發了邀請。想當然爾,事實上並沒有」
這個事件中值得注意的是,奧利佛無論在私人生活或家庭關係、甚至業務往來或經濟上都與美國總統川普沒有交集。同時,他也不是那麼容易被威嚇的角色,而是完全相反。即便如此,這個有自信的影視名人竟然還是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差點被不實的陳述誤導,懷疑起自己。這完全與奧利佛是否性格不夠堅定無關,而是情感操控不可捉摸的力量。
五、「精神上的毀滅性痛苦」
長時間對戰,有個士兵被捕、手無寸鐵地落在敵人手中。敵營的人經過短暫商量後,還是決定來場簡短的審訊。淪為階下囚的士兵雙眼被矇住,馬上就感覺到有一把槍抵住他的後腦勺。那一剎那就像無止盡地延伸,時間好像就這樣停了下來。有時看著被害者的恐懼,就足以令加害者開心不已。
這類精神折磨的方式不勝枚數。可能是明明沒上膛的手槍扣上板機的聲音,讓被害者嚇得驚惶失措;或是戰勝者突然發出譏諷的笑聲,然後摘下被害者的眼罩。這些加害者只是要展現,他們有能力行使作為人所能擁有的終極權力:一如主宰生死的統治者。他們會自以為施恩,先讓被害者暫時活著。但是被害者很清楚,這類場景隨時都可能再度上演,而暫時留活口並不代表他作為戰俘被囚的悲慘命運就此結束。他只是從此更加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劣勢,以及任人宰割的處境。
這些或類似場景幾乎出現在每部西部片或中等水準的偵探小說中──而且很遺憾地也出現在現實生活中。曾經經歷過九死一生、與死神擦肩而過的人,可能因此留下長時間的心理創傷,因為當下的恐懼已經深深烙印在心底。實在是那種生命最後一刻的感受太強烈了!
一旦驚嚇解除,並且變成一場病態的遊戲,精神上的痛苦只會更劇烈。於是,被害者自己也會感到更無能為力:因為或許下一秒就會被射殺,或者被虐待,或也可能突然就被釋放了。
一九三○年代,醫學史上曾經在印度發生過醫生對一個死刑犯進行殘忍實驗的案例。當時的罪犯被矇住眼睛,雙手與雙腳各被綁在床的四端,然後醫生告訴他要切他的四肢。並告訴罪犯,幾乎不會讓他感到疼痛,只是會讓他慢慢流血過多而死。
當幾位醫生在罪犯皮膚上劃了幾刀後,接著把掛在床四端的水袋都刺了小洞。每個水袋下方都擺了一個錫碗,因此當水滴下時可以清楚聽到聲響。隨著時間過去,水滴到碗裡的速度越來越緩慢,罪犯的呼吸頻率也變得越來越慢,終至完全停止。最後,罪犯死了──其實過程中他最多只流了一小杯血。最終罪犯的死亡並非因為失血過多,而是因為他相信自己必然死去。
本章重點回顧
1. 情緒暴力可能以許多不同形式出現。精神上的忽視可能帶來比肉體上的虐待或性侵害更嚴重的後果。因為人是社會性的生物,需要得到他人的回應。
2. 情緒勒索尤其容易出現在家庭或伴侶關係中。說出口的期待、要求愛的證明,而且一旦需求沒得到滿足,就馬上質疑彼此關係的親近與緊密程度。罪惡感和良心不安的根即以這種方式深植內心。
3. 能量吸血鬼想要別人全心全意繞著他轉。他強迫親近的人對他及他的感受給予更多關心,並且隨時都想從他人那裡得到建議或實際行動的幫助。當關係中只有一方不斷給予,另一方只是接受,這樣的關係很快就會不對等──長期下來並非良性互動。
4. 情感操控是特別可惡的操控方法。對方的認知和感受不斷受到否定,直至有朝一日他開始懷疑自己做錯了,並把問題攬在自己身上。如果遇到說謊面不改色的大騙子,甚至連原本很有自信的人都會開始變得不確定。
5. 完全任人擺布,而且受到直接的死亡威脅,可能演變成精神上毀滅性的痛苦。被害者全然無能為力,以及加害者隨時可能行刑或突然施予恩惠的肆意妄為,將導致持續很久或不斷反覆襲來的絕對無助感。
第二章 哪些人容易受情緒暴力影響?
這本來是令人歡喜,每年固定的聚會。每年夏天兩個自學生時代很要好的男人會在湖邊的一間餐廳相聚。接下來幾天,兩人會一起徜徉在大自然的懷抱中,每天在附近散步到身體乏累,晚上再一起享用豐盛的晚餐,直到筋疲力盡才結束一天的活動。每次出遊不僅為重逢增添愉快的氣氛,也能活動筋骨。每次見面其中一人總要重新再把兩人一起上學時,有個老師找他麻煩的事又拿出來講一遍。雖然那些事都已經過了四十多年,卻依舊在他的記憶中佔有一席之地,並且不時讓他回想起那些痛苦的場景。「真是奇怪,我不大記得那位老師了。」另一人說:「雖然我已經忘記那段時間裡發生的許多事,或有些記憶可能被美化了,總之我印象中當年我過了一段愉快、無憂無慮的求學時光。」
這兩個男人在他們過往的人生中都已經有些成就。事業成功,家庭方面也經歷過一些尋常的挑戰,可以算得上平順了。兩人也都沒有明顯的精神傷害或心態扭曲的跡象。只有一些常人都會有、再平常不過的特質或小瑕疵。然而,其中一人在許多年後仍然無法忘懷當年那位老師帶給他的羞辱,因而必須一再重複講起那些不愉快的事。反之,另一人──就像所有人一樣──雖然在學生時代也被老師說過幾句不好聽的話,留在腦海裡的也只剩下快樂的少年時光和求學階段的印象。
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何有些人幾十年後還能記住些不愉快的對話、老師的斥責或其他羞辱──而另外一些人雖然也有過類似的經驗,卻早已拋諸腦後,或頂多把那些事當作朋友聚會哄鬧著玩「火燒紅酒」(Feuerzangenbowle)時聊起的故事?為何有些人對於過往遇過的惡意對待可以做沒發生過,或至少很快將自身抽離,另一些人卻牢牢記在心底,並且反覆感到痛苦?
特別容易受到傷害的階段
「我們所有人都可能遇到的這些可惡行為和經驗還缺乏進一步分類,」德國馬堡飛利浦大學(Philipps-Universität Marburg)心理學家溫弗瑞德.里夫(Winfried Rief)表示:「某些侮辱是否嚴重到成為情緒暴力,與接受到惡意的強度和時間點很有關係。」也就是,遭遇的時間點和心理創傷持續的時間長短極為重要。舉例而言,當年羅馬尼亞受到忽視的孤兒,如果在不到六個月大時就被帶到一個充滿關愛的家庭裡,他們大腦成長過程中所受到的阻礙就微乎其微。然而,倘若這些孩子超過六個月大才轉換到有愛的環境,就明顯出現大腦發展遲緩的跡象。
一般而言,雖然年紀越小遭受到情感上的拒絕,越有可能帶來傷害。然而比其長期受到情緒暴力的情況,終究只是短時間的傷口,衍生後遺症的風險較低。因此情緒暴力是否造成傷害,與它只發生一次或長期出現非常有關係。
此外,帶來羞辱和造成傷害的人是誰也很關鍵。如果涉及像父母、伴侶或其他特別的對象(significant other)等,這類重要的人造成的傷害多會遠大於泛泛之交所造成的傷害。同樣惡毒的語言,如果出自所愛的人口中,會令人難以忍受,或甚至雪上加霜。
第一章 那些真正令人感到痛苦的事
情緒暴力可能以許多不同形式發生。有時它可能以忽視、排擠或視若無睹的方式表現出來,或也可能是公開的拒絕與敵意。此外,還有各種試圖操控他人的行為:意圖讓人移轉感受,挫折對方的情緒,或讓對方的心情轉往特定方向。情緒勒索、情感操控(Gaslighting)以及「能量吸血鬼」(Energievampiren)等行為都是常見手法。
雖然在精神上傷害人有些典型模式,實際上的認定卻是因人而異。或許對某些人來說,母親以帶有責備意味的表情對女兒的行為表示不贊同,就是很嚴重的情緒暴力。對另外一些人來說,則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