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就是一種供養。」
《幽》怪談實錄大獎得主‧現任祈禱師──鄉內心瞳
融合真實見聞與親身經歷的怪談集!
「作者現在還活著嗎?」
闔上書本後,你肯定會忍不住擔心!
引發日本讀者熱烈討論的年度話題作。
為了擺脫永遠不會長大的非人少女,我成為祈禱師。
為了對抗永遠無法說出口的怪事,我成為作家。
然而,唯有這本書被翻閱,此一特殊供養才算完成……我──鄉內心瞳,在日本東北的山中當祈禱師,專門為人消災解厄。
白天傾聽預約顧客的煩惱,晚上通常處於急診狀態,還得應付各路異形的戲弄挑撥。
之所以選擇這樣的生活,是希望了結糾纏半輩子的夢魘。
國中時代,我忽然遭到全班集體無視,孤獨得陷入絕望。
某日,一名長髮美少女「加奈江」出現在我夢裡,並帶來許多朋友。
於是不分晝夜,不管在家或學校,太過痛苦我就閉上眼昏睡。
不知不覺,我彷若徘徊在夢境與現實邊緣的行屍走肉。
趁意識清醒,我掙扎著外出,卻遇見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目光交會的瞬間,加奈江的小嘴裂至耳邊說「你‧這‧該‧死‧的‧傢‧伙」。
從此她消失在夢中,逐步侵蝕我的人生……
如今我最害怕生病,一旦身心耗弱,形同卸除所有防備。
生者與亡者,彼岸與現世,失去界線的恐怖異象將毫不留情襲來,
最後等在終點的會是什麼,我根本不敢想像……
【何謂怪談】遭遇到鬼怪──也就是幽靈、妖怪、怪物等超自然存在,或是碰上無法合理說明的不可思議現象之際,產生的恐怖、驚愕、怪異或是不可思議之感的情緒,透過文章(話術),讓讀者(聽眾)實際感受到這些情緒。
──東雅夫(日本怪談雜誌《幽》總編輯)
作者簡介:
鄉內心瞳 Shindo Gonai
1979年出生於日本宮城縣,為祈禱師兼作家。曾獲第五屆「幽」怪談實錄大獎,寫作多以親身經驗為題材,著有《祈禱師鄉內:怪談始末》、《祈禱師鄉內:新娘之家》、《祈禱師怪談:顛倒稻荷神》等作品。
譯者簡介:
張筱森
喜愛所有恐怖和推理相關產品,目前任職於傳統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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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人‧作家│但唐謨、奇幻小說家│何敬堯、《台灣妖怪地誌》插畫家│角斯、
華文靈異天后│笭菁、文字工作者│劉韋廷 驚駭推薦!
祈禱師如同台灣民俗中的道士、效勞生,也狀似原住民的巫師與黑巫師,在生者與死者之間帶著複雜情緒工作的人。鄉內心瞳將遭逢的故事堆疊出獨特的氛圍,詮釋出一種夢與現實難以界分的狀態,看完心裡不免一直在詭異的故事中繚繞著,那些不思議的現象與體驗都是真的嗎?──角斯(《台灣妖怪地誌》插畫家)
至今看過不少怪談集,卻不曾這樣擔心作者是不是還好好活著──鮪(日本讀者)
閱讀過程中,我忍不住懷疑「看到這樣的內容妥當嗎?」並且對周遭的聲響異常敏感,恐怖果真會傳染。──RAGU(日本讀者)
在我心中是恐怖小說第一名,這本書久違地讓我背脊發寒。──出口求(日本讀者)
身為一個「看得見」的人,作者對事物的著眼點,及體驗到的恐怖現象種類,和一般人完全不同,是相當有個性的怪談集。──MIKURO(日本讀者)
將親身見聞以淺白淡然的文筆寫成怪奇譚,包含讓人不禁起雞皮疙瘩的驚悚故事、無法解釋的不可思議故事、有點傷感的故事等等,內容非常豐富。──MANAFI(日本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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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看過不少怪談集,卻不曾這樣擔心作者是不是還好好活著──鮪(...
章節試閱
桐島加奈江
回想起來,事情的開端是集體無視。
從國中二年級第一學期的某天起,全班同學忽然無視於我的存在。
至今我仍不曉得原因。即使經過二十多年,依舊不明所以。
我忍著羞恥心和導師商量,卻不了了之。
雖然想過要告訴父母,但他們經營運輸相關的生意,每天都非常忙碌,很晚才回家。看著滿臉疲憊、默默吃著晚飯的雙親,我實在說不出口。
最後,我選擇拚命忍耐。
當時我的興趣是飼養熱帶魚。三坪的狹窄房間裡,擺滿大大小小的水槽,簡直像小型水族館。
當惡夢般的一天結束,身心俱疲地回到房間,這些不會說話的熱帶魚便是我唯一的心靈支柱。為了擺脫孤獨與不安,我替逐一為每條魚取名字,天天和牠們說話,看著牠們游動直到深夜。
這樣的情況持續約莫一個月後,五月初的某天,我呆呆望著水槽,不知何時身邊坐著一個少女。
那是個皮膚白皙的長髮美少女,與我年紀相仿。
她穿著印有夏卡爾《藍色馬戲團》圖案的白T恤,搭碎花長裙,腳上則是折了三折的白襪。
四目相對,她羞澀一笑:「好可愛的熱帶魚。」
我向她道謝。
由於很久沒和同年齡的人交談,比起魚得到稱讚的喜悅,更感激她和我說話。
「妳是誰?」我試著發問。
「我叫桐島加奈江。」她開心地回應。
之後,我們一起看著熱帶魚聊天。
妳從哪裡來?我問。「你無法想像的地方。」加奈江回答。
妳喜歡熱帶魚嗎?我問。「我也養了很多。」她笑道。
妳養哪些種類?我問。「很多可愛的魚。」她回答。
妳來做什麼?我問。「要不要當我的朋友?」她反問。
聽到「朋友」這個名詞,我胸口一熱。
「好啊。」我答應。
「那今天起,我們就是朋友。」
加奈江伸出右手小指。
我們打勾勾。加奈江的小指有些冰涼,觸感卻十分溫暖。
在五彩繽紛的熱帶魚優游的水槽前,我們勾著小指,相視而笑。
跟加奈江交談著,內心的空虛彷彿逐漸填滿,我平靜下來。
談笑一陣,我的眼前忽然一黑,湧現一股強烈的倦怠感。皺眉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被窩裡。
時鐘顯示為早上七點半,半夢半醒中,我回溯記憶,想起昨天深夜確實關掉水槽所有照明,才鑽進被窩。
原來我剛剛做了一場夢。
那是真實到驚人的夢境。即使夢中有人告訴我「這是夢」,我也會當場說對方騙人,就是如此栩栩如生,充滿現實感的夢。
我清清楚楚記得與加奈江的對話。
同樣地,加奈江的臉孔和五官清晰地留在我的記憶裡。如果是夢,隨著清醒應該會逐漸淡去的記憶,絲毫沒有消失的跡象。
離開被窩,我換上制服,加奈江的身影仍留在腦海。
我十分失望,像在出獄的瞬間,硬被拖回去。
要是沒做那種夢就好了。
想到得上學,我的心情益發憂鬱。
然而,當晚我在夢中與加奈江重逢,而且夢境依然真實得驚人。
我和加奈江一起逛熱帶魚店。那是隔壁町販賣小熱帶魚的店,我經常造訪。
狹窄的店內擺滿水槽,我向加奈江提出許多問題。
這是夢嗎?我問。「不是夢。」她乾脆地否認。
妳到底是誰?我問。「我是桐島加奈江,就讀國二。」她故意裝傻。
明天還能見面嗎?我問。「每天都能見面。」她溫柔地微笑。
「對了,下次介紹朋友給你。」
「朋友?怎樣的朋友?」
「喜歡熱帶魚的朋友。成員滿多的,我們有個像俱樂部的組織,要不要加入?」
好啊,我回答。「太棒了!」加奈江牽起我的手。
「那麼,明天見。」
第二天,我在床上醒來。
我眨著惺忪睡眼,鑽出被窩,換上制服。想到惡夢般的一天又要開始,心情就十分沉重,但加奈江的話讓我稍稍打起精神。
無論加奈江是我的妄想,還是實際存在,我只需要一個能夠真心相處的對象。
到了學校,我依然孤立無援。即使待在教室,同學仍當我是空氣。比起憤怒或憎惡,反倒是強烈的寂寞不斷折磨我。
我在筆記本上畫著加奈江,坐立難安地等著放學。
返家後,我在日落時分便早早鑽進被窩。
一回神,我已在夢中。
我坐在鋪木地板的乾淨房裡,五坪左右的空間沿著牆壁擺滿大小不一的水槽,和我的寢室一樣。
除了加奈江,還坐著五、六名陌生的少年少女。他們看著我,年紀都和我差不多,我馬上明白是加奈江的朋友。
加奈江介紹我後,他們開心地歡迎我加入。
接著,我們一塊欣賞水槽,熱烈談論關於魚的種種話題。我好久沒和這麼多同齡人聊天,非常興奮。
那是加奈江的房間,充滿朋友、魚和有趣的話題等我喜愛的事物,我非常放鬆自在。
加奈江介紹的人不會無視我。只要我開口,大夥都會帶著開朗的笑容,認真回應。加奈江也總是親切對待我。
我想一直待在這裡……破碎的心不斷吶喊,由衷盼望。
美夢在那天唐突結束。
醒來後面對的現實,與夢境的差距太大,我不禁跑到廁所嘔吐。
所有人都「看不見」我才是夢境吧。度過幸福的三天,我幾乎錯把夢境當成現實。
現實殘酷至極,夢境卻一片溫柔安詳。
在那之後,我一直做夢。
夢境的內容大多是現在進行式,我和俱樂部的朋友相處得愈來愈融洽。大夥經常去逛熱帶魚店,交換飼養的魚,一起到餐廳吃飯。
我們也會去看電影、水族館或搭船。由於是夢境,一群孩子還是能過夜旅行。
加奈江總是待在我身旁,神采奕奕地露出笑容。
她有雙宛如小鹿的渾圓大眼,令人印象深刻。微笑時,她會稍稍瞇起眼,瞳眸閃閃發亮,像黑珍珠般燦爛,我非常喜歡加奈江的笑臉。
烏黑亮麗的長髮,白皙纖瘦的臉龐,一向是T恤搭碎花長裙的打扮。乍看個性溫婉,其實相當爽朗活潑,愛說無聊笑話,然後放聲大笑。
在現實生活中沒機會大笑,於是我經常跟著她笑。
只要兩個人一起笑,我就能忘記世上所有討厭的事情。
我漸漸喜歡上親切、開朗又美麗的加奈江。
單單夜晚的時間無法滿足我,不管上課或下課我都盡可能偷空睡覺。幸好只要睡著,不論晝夜,我都能進入夢鄉。
託夢境的福,學校生活變得稍稍輕鬆。
然而,日子一久,夢境與現實的界線愈來愈曖昧,愈來愈不明確。我甚至誤以為夢中的記憶是現實發生的事情,和家人交談不時產生爭執。
雖然自覺不妙,我卻絲毫沒放在心上。
相較之下,與加奈江共度的時光更珍貴。
在孤立無援的我眼中,夢境是現實,現實才是惡夢。
兩個月後,第一學期結束。
暑假期間,我天天昏睡。儘管悶熱,我仍毫不在意,大白天一直睡。為了與加奈江他們共度日常生活,我拚命偷空睡覺。
只要一睡,夢中也是暑假。
我和加奈江他們的日常生活不包含上學,不過他們一樣過起暑假。
「反正是暑假,你想打工嗎?」
某天,加奈江忽然提議。
在哪裡?聽我這麼問,加奈江笑答:「熱帶魚店。你要一起嗎?」
國中生其實是不能打工的,然而,這是夢境,我和加奈江順利成為熱帶魚店的工讀生。
那是位在隔壁町,我熟悉的熱帶魚店。我們按照店老闆的指示,每天開心地照顧和販賣熱帶魚。
俱樂部的朋友不時會來露臉,不過通常只有我和加奈江顧店。
在加奈江的陪伴下,我的暑假安寧而愉快,每天都很幸福。
日復一日,我們窩在熱帶魚店打工。
一般是捨不得睡覺,我卻是捨不得起床,只顧著在夢中和加奈江遊玩。
由於實在睡得太誇張,惹得母親生氣,但我完全不在意。
一旦起床,就見不到加奈江。她特別交代,今天會進一批亞洲龍魚,我得早些就寢去幫她。
醒著磨磨蹭蹭,只是愚蠢地浪費時間,我像屍體般睡個不停。
一天之中,我幾乎睡掉一半。
除了吃飯、洗澡和照顧熱帶魚,我會離開被窩,其餘時間都在專心睡覺。
萬一睡得太過頭,導致毫無倦意,我會偷來祖父的威士忌和安眠藥,大口大口喝下陷入沉睡。
我愈來愈沒食欲,身體日漸衰弱,卻一點都不在乎。與其煩惱這些,我更渴望與加奈江見面。只要回到夢中,我的身心便非常舒暢。
如行屍走肉般度過半個暑假。
少數清醒的空檔,我發現熱帶魚差不多快吃完飼料。
一如往常請求母親開車載我去熱帶魚店,母親卻以忙碌推拒。
煩惱著該怎麼辦,母親給我零用錢,說我整天躲在家裡,偶爾得呼吸外頭的空氣。
熱帶魚店位在離家最近的車站約三站的市區。頂著大太陽,踩著虛浮的腳步搭上電車,再走到店裡,光想就疲憊不堪。
看我一臉陰鬱地低頭不語,母親微笑著說「載你到車站吧」,半強迫地把我塞進車內。
一到車站,母親旋即把死氣沉沉的我趕下車,我不情不願搭上電車。儘管是暑假的白天,但那是載客量極低的鄉下支線,車廂空空蕩蕩,形同包車。
打開窗戶,涼風迎面吹來,全身舒暢,我很久沒接觸到戶外的空氣了。
約半小時後,抵達市區的車站。要去那間店,得先經過站前的商店街,穿越住宅區,徒步大概二十分鐘。
天氣炎熱,不過久違地走在街道上,我有些興奮。漸漸習慣酷暑,腳步自然輕快起來。
踏進熟悉的熱帶魚店,老闆笑著打招呼「好久不見」。聽到這句話,我才發現自從沉浸在夢境,這是第一次造訪現實中的熱帶魚店。每天和加奈江在夢裡打工,我的記憶完全混淆。
我帶著輕微的混亂,低頭回一句「好久不見」。
明明每天都在夢中和老闆見面,無所不聊,此刻有種難以言喻的奇怪感受。
買完飼料,任務就大功告成,但難得來一趟,我逛起賣場的水槽。
我逐一掃過在夢裡天天照顧的水槽。店內水槽的魚,和夢中的種類根本不同。
當老闆說「好久不見」,我頓時明白他不是夢中的那個人。
如薄皮般緊貼在大腦表面的「虛構現實」,一點一點剝落。
老闆非常親切,面對國中生的我,始終誠懇和藹地教我飼養熱帶魚的基礎知識。要是一次買很多,他會打折或送些小東西。這天,他也以近乎免費的價錢,將自行養殖的七彩神仙魚苗賣給我。
「碰到什麼不懂的,不要客氣,歡迎隨時來玩。」
離開之前,大叔隨口拋出一句,我胸口一震。
踏出店門,在小巷走著,我的心情變得十分輕鬆。
現實生活是難以捨棄的,我重新體認到這一點。
外頭依舊炎熱,我卻帶著颯爽的心情,漫步在狹窄的巷弄間。
回家後,給母親看七彩神仙魚,和她聊一聊吧。
我暗暗想著,彎過一個水泥圍牆擋住的街角,走到住宅區的馬路上。
猝不及防,我看見加奈江。
桐島加奈江
回想起來,事情的開端是集體無視。
從國中二年級第一學期的某天起,全班同學忽然無視於我的存在。
至今我仍不曉得原因。即使經過二十多年,依舊不明所以。
我忍著羞恥心和導師商量,卻不了了之。
雖然想過要告訴父母,但他們經營運輸相關的生意,每天都非常忙碌,很晚才回家。看著滿臉疲憊、默默吃著晚飯的雙親,我實在說不出口。
最後,我選擇拚命忍耐。
當時我的興趣是飼養熱帶魚。三坪的狹窄房間裡,擺滿大大小小的水槽,簡直像小型水族館。
當惡夢般的一天結束,身心俱疲地回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