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了解你的室友嗎?
話題電影《我的恐怖室友》暢銷原著小說!
日本熱賣突破40萬冊!DVD 6/13起戰慄上市!
那個天天睡在你隔壁房間、
和你一起分租房子的人,
你,真的認識她嗎?
美麗的深處,隱藏著巨大的恐怖……
到東京讀大學的春海,在房屋仲介處偶然認識了來自京都的麗子。麗子向春海提議合租一間很漂亮的雙人房,正在為租屋苦惱的春海看對方像是氣質文雅的名門千金,就不疑有他地答應了,兩人也約定彼此不干涉對方的生活。
但是住在一起一段時間後,麗子卻彷彿變了一個人,不只打扮豔麗性感,對人也變得冷漠高傲,甚至常常徹夜不歸,讓春海覺得很納悶。
某次該交房租時,春海遲遲沒有收到麗子的匯款,這才想起上次見到麗子已經是一個禮拜以前的事了。茫然無措的春海拜託社團學長謙介幫忙,一起尋找麗子的下落。然而兩人愈追查下去,就愈發現麗子不為人知的謎樣身分,她使用不同的假名,同時過著雙重、三重的生活。
「我對她一無所知嗎?」
就在此時,麗子竟然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出現在春海面前……
作者簡介:
今邑彩
一九五五年出生於長野縣,都留文學大學英文系畢業。一九八九年以《卍的殺人》參加推理小說獎「鮎川哲也和十三個謎」(即後來的「鮎川哲也賞」),得獎後與鮎川哲也和另外十一位推理作家合著推出推理叢書。
她的創作以推理小說為主,兼及恐怖小說,擅長描繪人物心理。作品時常被翻拍成電視單元劇,而《室友》也在二○一三年被改編成電影《我的恐怖室友》,由人氣女星北川景子和深田恭子主演。
另著有《少女A的殺人》、《i》、《後窗殺人事件》、《然後,所有人都消失了》、《穿上紅衣……》、《糾纏》、《黄泉比良坡》、《雙頭蛇》、《暗黑祭》、《一如往常的早晨》、《鬼》等多部作品。
二○一三年三月被發現逝世於家中。
譯者簡介:
王蘊潔
一腳踏進翻譯的世界將近二十年,每天幸福地和文字作伴,在不斷摸索和學習中,譯書數量已經超越了三圍的總和。
臉書交流專頁:綿羊的譯心譯意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電影部落客】下雨的城市、【電影部落客】火行者、【推理小說評論家】黃羅 驚心推薦!●依姓名筆劃序排列
今邑彩擁有這種只用一行字就導致風雲變色的恐怖威力。本來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推理小說,只需要一行字就變形為恐怖小說。──【推理小說評論家】黃羅
當我們自以為認識一個人的時候,認識的其實可能也僅是他/她的某一面而已。《室友》把這樣複雜的人性加到犯罪推理故事當中,不但增添了驚悚的成分,也留給讀者更多思考空間。──【電影部落客】火行者
作者細心地經營書中每個人物之間的關係,讓每個人看來都可能有意料之外的動機和作案可能性,然而最厲害的,就是將伏筆埋藏於這些人物關係及查案過程中。──【電影部落客】下雨的城市
懸疑+驚悚+推理,你還奢求什麼?
【電影部落客】下雨的城市
於二○一三年病逝的日本推理小說家今邑彩,在一九八九年參加推理小說獎得獎之後,由一般上班族搖身一變,正式踏上了推理小說家之路,不光是出版多部長篇系列作及短篇作品,這些小說也曾先後被改編成日劇播放。雖然先前在台灣從未發行過她的任何中譯本,但是透過曾在台灣上映、由她執筆小說改編的《我的恐怖室友》,相信讓台灣觀眾對她已產生了初步認識。
《我的恐怖室友》是今邑彩的小說中唯一一部被改編成電影的作品,其原著小說《室友》在日本發行時也寫下了暢銷紀錄,作為第一本被介紹給台灣讀者的作品,其實再適合不過。《室友》的開頭描述兩位素未謀面的女子,在因緣際會下合租公寓後,平靜無波的生活裡竟發生了殺人事件,而這樣的懸疑感在追查兇手的過程中卻又搖身一變成了驚悚故事。小說編排穿插旁觀視角與兇手自述,層層堆砌如陷五里霧中的複雜關係,不到最後甚至難以想像為何會有這樣的結果,相當引人入勝。
故事的開端其實看似稀鬆平常:主角春海偶然遇見正巧在找人分租套房的室友麗子,在看來親切溫暖的麗子勸誘下,儘管春海有些不安,但陌生的兩人就這樣展開了同居生活。剛開始原以為生活一切正常,但直到某天麗子突然性格大變,穿上不同以往的衣服,原本親切溫和的神情也變得可怕起來,這樣的她最後甚至就此消失在春海的生活中。春海和大學學長工藤尋找起麗子的下落,但愈追查,就發現愈多疑點,甚至到最後看到的是一具屍體。到底麗子的真實身分是誰?而殺人兇手又是何方神聖?
在春海追查真相的過程當中,小說也在每個章節之間穿插了看似毫無關連的人物自述。故事一開始出現的「瑪莉」與「我」的對話,帶出了在同一時間發生在旅館裡的西方人被殺事件,隨後兩個事件很快地被串連起來,帶出麗子和這起事件有關的新事實。在故事前段就揭露的「多重人格」這個線索,很容易就讓讀者推斷出麗子猶如小說《24個比利》般,為了面對不同狀態而切換不同人格,進而藉由春海和工藤的調查推斷出麗子與旅館命案的關聯性,然而在閱讀過程中,讀者反而會發現愈來愈多謎團。
麗子的身分切換、故事描述的視角切換,以及從麗子的各種身分/人格串接出的複雜人際關係,這些都是在閱讀到中段時讀者會接收到的線索。《室友》細心地經營書中每個人物之間的關係,讓每個人看來都可能有意料之外的動機和作案可能性,然而作者最厲害的,就是將伏筆埋藏於這些人物關係及查案過程中,讓讀者在故事末了揭曉謎底時,驚訝於出乎意料之外的發展和真相。
「室友」這個詞既是小說名,也意指春海和麗子之間同居屋簷下的關係,同時還代表多重人格者共用一個身體的狀態;因為有了多重人格的設定,讓《室友》的主要登場人物雖少,卻因為每個人格各自發展出不同生活而增加複雜性,而小說在懸疑推理之外還安排帶有驚悚恐怖感的情節,讓《室友》更加精彩好讀。雖然在閱讀小說之前就已經先看過改編成電影的《我的恐怖室友》,但是兩者故事除了登場人物和謎底之外,幾乎無一雷同,所以在閱讀的過程中處處充滿驚喜。無論是否看過電影版,閱讀《室友》小說絕對會帶給你滿滿新鮮感,讓人從第一個字開始就無法停下來。
《室友》:炫技型小說的最高境界
【推理小說評論家】黃羅
有一種推理小說家藝高人膽大,不但要講一個精采有趣的故事,同時還想要炫技。最有名的例子,應屬美籍作家約翰.狄克森.卡爾,他鑽研不可能的犯罪,每部作品中至少安排一個以上的密室詭計,堪稱最具實驗精神的「密室大師」。 日本的島田莊司也是「不可能犯罪」的翹楚,他擅長創造超大型詭計,以天馬行空又匪夷所思的情節來迷惑讀者,可以說是「計不驚人死不休」的個中好手。
另一種炫技的推理作家以博學多聞見長,因而筆下的角色廣泛地涉獵各種知識,舉凡藝術、哲學、社會學、心理學等專業理論皆可融入故事中,幾乎可以說是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了。台灣讀者所熟悉的京極夏彥,就屬於這一類天才型作家。
還有一種炫技型的作家,會把故事的最高潮留在全書最後一頁最後一行的最後一句引爆;換句話說,你必須讀到最後一刻,才會得知故事的謎底,而且是目瞪口呆地明白真相。若沒有三兩三,絕對上不了梁山;如果沒有絕佳的敘事技巧,絕對沒辦法把讀者的胃口吊到最後一刻。艾勒里.昆恩做過這種事情,東野圭吾在中期以前的創作生涯也露過幾次這種絕技。一直未被譯介到台灣來的今邑彩,也有這種一行字就導致風雲變色的恐怖威力,如今她一九九七年的作品《室友》繁體版問世了,讀者們可以將她的名字列入炫技名人榜了。
《室友》的故事開場,其實只是日常之謎:一個大學女生發現同住三、四個月的室友不見了,於是找了心儀的學長幫忙,兩人像私家偵探一樣展開尋人之旅。以失蹤事件為由,再加上已意識到室友的行徑幾個月來判若兩人,接著在走訪的調查過程中,正巧發生了幾起兇殺案,此時主角串連查證的線索後,發現了隱藏在過去的不可告人秘密,以及人性時而脆弱、時而幽邃的黑暗面,並赫然挖掘出「前所未聞、極其奇特的真相」,這樣的敘事架構,無庸置疑是社會派的推理小說。然而在最後一刻出現了大逆轉,今邑彩所寫下的最後一行字,居然讓《室友》變成了恐怖小說,這可以算是炫技型小說的最高境界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推理小說,只因為最後一行字而變形為恐怖小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唯有親眼目睹,才能得知全貌,敬請大家來嘗嘗呆若木雞的滋味吧。
名人推薦:【電影部落客】下雨的城市、【電影部落客】火行者、【推理小說評論家】黃羅 驚心推薦!●依姓名筆劃序排列
今邑彩擁有這種只用一行字就導致風雲變色的恐怖威力。本來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推理小說,只需要一行字就變形為恐怖小說。──【推理小說評論家】黃羅
當我們自以為認識一個人的時候,認識的其實可能也僅是他/她的某一面而已。《室友》把這樣複雜的人性加到犯罪推理故事當中,不但增添了驚悚的成分,也留給讀者更多思考空間。──【電影部落客】火行者
作者細心地經營書中每個人物之間的關係,讓每個人看來都...
章節試閱
獨白一
當我洗完澡回到房間,發現瑪莉仍然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看著像是照片的東西。
「妳在看什麼?」我用毛巾擦拭著濕頭髮,坐在床邊隨口問道。
「就是那個死傢伙啊,」瑪莉把手上的東西丟在床上,她的動作好像在甩掉手上沾到的大便,「我上次跟你提過的那個豬頭。」她撇著嘴說道。
我拿起照片,那是一個五十多歲男人的半身照,露出泛黃的牙齒笑著。他不是日本人,敞開的胸口露出噁心的金色胸毛。
原來如此,的確一副豬頭相。我在心裡嘀咕。不,如果說他像豬,或許對豬太沒禮貌了。我很喜歡看的一本書上寫著,豬是愛乾淨的動物。
上星期見面時,瑪莉告訴我關於這個傢伙的往事,至今回想起來,都忍不住反胃。
「你上次說的那件事是認真的嗎?」瑪莉像慵懶的貓般緩緩坐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後盤腿坐在床上。當她盤起腿時,她兩腿之間的陰部完全露了出來,但她毫不在意。
「哪件事?」我抬起原本看著照片的雙眼。
「你上次不是說,如果這傢伙出現在你面前,你就要殺了他嗎?」瑪莉的雙眼露出異樣的光芒。
「當然是認真的。」我回答說。我當然是認真的,即使在此刻,我也努力克制著想把手上的照片撕成兩半的衝動。
「那就動手啊!」瑪莉用低沉的聲音說。
我看著瑪莉的眼睛。雖然她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但眼睛並沒有笑,宛如兩道利劍般注視著我的雙眼。我似乎在那雙銳利的眼睛深處,看到了六歲少女的靈魂。
「幫我殺了他,」瑪莉又說了一次,「幫我把他大卸八塊。」
「好啊。」我毫不猶豫,直視著瑪莉的眼睛,點了點頭。
瑪莉的憤怒就是我的憤怒,瑪莉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
「其實我想親自動手,為了無助的珊蜜。」瑪莉懊惱地說。
「不需要妳動手。」我很想這麼對她說。「不能讓那個豬頭骯髒的血玷污了妳的纖纖玉手。」我很想這麼對她,但是,脫口說出的卻是不同的話。
「要怎麼動手?」
「我想好了。」瑪莉舔著嘴唇說了起來。她說話時,已經恢復了往常的慢條斯理。
「這傢伙很想和我上床,所以,我假裝終於被他打動,叫他去飯店訂一個房間。」瑪莉說出了她的計畫。
「……到時候,我去找他嗎?」
「對啊。這麼一來,我就有不在場證明,沒有人知道你我的關係,所以,不會有人知道是你幹的。」
「好。」
「你願意幫我動手嗎?」
瑪莉叫著我的名字,然後爬到我身旁,探頭注視我的眼睛。
「好。」我勾住她的脖子,把她的臉勾了過來,斬釘截鐵地回答。
那傢伙走進來了。
我坐在飯店大廳的沙發上,從攤開報紙的邊緣,看到照片中的男人走向櫃檯。
我的座位離櫃檯有點遠,聽不見他們說話的聲音,但可以清楚地看到男人彎著身體,填寫櫃檯人員遞給他的登記表。
男人在櫃檯辦理入住手續後,踩著歡快的腳步走向電梯。從他走路的樣子,不難猜想那傢伙正想像著接下來即將發生的好事,整個腦袋都變成了桃色。
我摺好報紙,不動聲色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向正在等電梯的男人背後。電梯到了。電梯門打開。我和男人一起走進電梯。他伸手按了七樓的按鈕,為了避免引起懷疑,我按了九樓,然後看著電梯內壁,避免和男人打照面。男人哼著歌,沉醉在腦海中上演的情色妄想中,根本沒有注意到我。
電梯到了七樓,男人匆匆走出電梯。我等候片刻,跟在他身後。他走到某個房間前,把手上的卡片鑰匙插到門上,我斜眼看著他,從他身後走了過去。當房間門關上時,我記住了房號,走回電梯,回到一樓大廳。現在還不能闖進去,我打算先打發一下時間。男人一進屋,一定會先去洗澡。剛才看到他的襯衫腋下和後背都被汗水濕透了,他一定會脫下襯衫,換上飯店的浴袍或浴衣。我打算等到他卸下心防後再動手。而且,必須稍微等一下,才能成功地假裝是瑪莉派我去找他。如果立刻去找他,一定會引起懷疑。反正在瑪莉來之前,他不可能出去,只會色慾蠢動地在床上等待。
我又打開報紙看了一個小時報紙後,再度搭電梯來到七樓,來到剛才記住的房號前,輕輕敲了敲門。
他似乎以為是瑪莉,立刻打開了門,那張笑嘻嘻的臉一看到我,立刻露出失望的呆然表情。
「請問是帕克先生嗎?」
我用耳語般的聲音問。因為我不想讓其他房客聽到。
「你是誰?」
他的日文很流利。他已經換上了浴袍,敞開的胸口露出的胸毛還濕濕的。他似乎不記得我了。
「是她派我來的,我可以進去一下嗎?」
我在說話的同時,硬是闖進房間,反手關上了門。
「瑪莉呢?她不來了嗎?」
男人的語氣充滿失望。
「她剛才打電話給我,我告訴她房號,她說馬上會過來。」
「不,她會來,只是掛上電話之後,有事無法抽身,所以可能會晚一點到。」
我面帶微笑地說。
聽到我的回答,男人露出稍微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我用手摸著喉嚨說:「對不起,可不可以給我一杯水?我剛才趕過來,有點口渴。」
男人露出掃興的表情,背對著我,準備走去盥洗室。
就是現在。我從手上拎著的紙袋中拿出扳手,敲向男人的後腦勺。男人「呃」地呻吟起來,雙手抱頭倒在地上。我從紙袋裡拿出手套戴上,走到昏迷的男人身旁,從紙袋裡拿出膠帶,把男人的雙手雙腳都綁了起來,最後,再用膠帶黏住了他的嘴巴。
完成之後,我終於喘了一口氣,巡視著飯店的房間。房間內有兩張鋪了米色床單的床,男人的襯衫和長褲隨意地丟在其中一張床上。這個房間似乎並不是蜜月套房,是所謂的豪華雙人房嗎?
茶几上放了一罐還沒有打開的啤酒,看到那罐啤酒,我真的感到口渴了。我拿起茶几上的啤酒,打開拉環,一口氣喝了半罐。我有點嗆到了,忍不住咳了幾下,躺在地上的男人掙扎著發出呻吟。他似乎恢復了意識。
我用遙控器打開電視,電視上正在播歌唱節目。太好了。我把音量調大。
躺在地上的男人呻吟著,手腳拚命掙扎,隨即露出呆然的表情回頭看著我。他張大了眼睛,宛如淡藍色玻璃珠的眼睛好像快蹦出來了。
我低頭看著他,喝完了啤酒,單手捏扁了啤酒罐,然後緩緩撿起地上的紙袋,從裡面拿出刀子。
刀子和扳手都是瑪莉準備的。
男人的眼珠子真的快要蹦出來了。他拚命掙扎,浴袍的腰帶鬆了,前面都敞開著。男人的浴袍內沒有穿內褲。真是太猴急了。
他的肥肚子上下劇烈起伏,灰白的陰毛中,黑乎乎的那話兒縮成一團,不停地抖動著。
眼前的景象既滑稽又猥褻。
我把瑪莉告訴我的事說了出來,他的眼睛好像漸漸蒙上了一層霧。
「真有這些事嗎?」
我把刀子抵在他的喉結上。我並不想聽他的回答,因為我壓根兒都沒有懷疑過瑪莉說的話。
既然瑪莉說有,就絕對有。這樣就足夠了。
但是,我之所以開口問他,是想要聽他否認。一旦他否認,這把刀子就可以派上用場。說白了,我只是想要一個契機,用這把刀子深深插進這頭豬的肥肚子。
果然不出所料,他拚命搖著頭,稀疏凌亂的金髮散落在他光禿禿的額頭。
「你只要點頭就好,說你真的做了那件事。」
我用刀尖從男人的胸口一口氣割向腹部。傷口並不深,但鮮血立刻噴了出來。
男人繼續搖著頭。
「只要你說是你幹的,我就饒你一命。」
我在說話時,用刀子緩緩把他兩個乳頭連成一線。男人的身上出現了一個鮮紅的十字架。
男人被封住的嘴說著什麼。
「你只要點頭就好,趕快承認吧。」
他這次沒有搖頭,但也沒有點頭,迷濛的雙眼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似乎在思考。
「是你幹的吧?啊?是你幹的吧?」
然後,我又在身上斜斜地畫了,畫了兩條之後,十字架變成了米字。
「瑪莉說,她看到你雙手是油,從車庫裡走出來。瑪莉記得你。」
我在說話的同時,用刀子割他的身體。
男人身上的米字已經被割亂了,不再像任何文字或是記號。
「你是不是以為珊蜜會告訴她父母?以為珊蜜會把你幹的好事告訴她父母,所以才幹了那件事吧?」
我繼續慢慢割著男人身上骯髒的皮膚。
「珊蜜沒有告訴任何人,你卻自作聰明。瑪莉說,如果你認錯,發自內心地道歉,她願意原諒你,說要忘了這件事。」
男人的眼中露出了不同於恐懼的眼神。
「所以,你趕快承認吧。只要你點頭,我就馬上離開這個房間。」
男人不知道說著什麼,聽起來像是在問:「真的嗎?」
「我不會騙你,所以,趕快點頭。只要一次就好,趕快點頭吧。只要你點頭,一切就結束了。是不是你幹的?」
男人終於緩緩點了點頭。
我在內心高唱凱歌。這樣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是你幹的?原來是你幹的。」
我再度問他,他連續點了好幾次頭。
「你是徹頭徹尾的豬……」
我把嘴貼在男人的耳朵上呢喃,起身從紙袋中拿出廉價的黃色雨衣。那是連帽的攜帶型雨衣,我把雨衣穿在T恤外。
男人呆然地看著我。
「你是不是很納悶,我為什麼要穿雨衣?要不要我告訴你?」
我扣好所有的扣子,撿起了刀子。
「因為我不想讓豬的血弄髒了我的衣服。」
男人張大眼睛,眼珠子好像快裂開了,被膠帶封住的嘴拚命叫喊著什麼,太陽穴上的血管用力鼓了起來,好像隨時會炸開。
我聞到一股異臭。真是不中用的傢伙,居然因為恐懼失禁了。
我雙手握住刀柄,用力刺向男人劇烈起伏的腹部中央。
溫熱的東西噴在我的臉上,也濺進嘴巴和眼睛裡。帶著鐵鏽的氣味和味道讓我腦袋昏昏沉沉,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懷念的味道。之後的事,我就記不清楚了,隱約記得好像機械式地重複著相同的動作。當我回過神時,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男人就像是被解體的豬肉塊。
我用肩膀喘著氣,低頭看著用淡藍色眼睛看著半空,身體仍然在抽搐的男人。
那個黑乎乎縮成一團的東西宛如醜陋的擺設,垂在他張開的雙腿之間。
原來就是這個東西造成了珊蜜的痛苦?就是這個窩囊的東西嗎?我看著那個東西火冒三丈,幾乎想要嘔吐了。
我小心翼翼地蹲了下來,以免牛仔褲沾到血,拉出屍體兩腿之間的東西,把刀尖對準根部,一口氣割了下來。
大量的鮮血噴了出來,難以相信他身體內還有這麼多血。
第一部
1
七月十九日。萩尾春海早晨起床時,發現西村麗子已經起床了,她一邊吃土司,一邊看電視上的晨間節目。
「早安。」春海忍著呵欠向她打招呼。
「妳要吃嗎?」麗子問,把吃到一半的土司放在盤子上,準備站起來。
「沒關係,我自己來。」春海說完,拿了兩片土司放進烤箱,然後從冰箱裡拿出裝在保特瓶裡的柳橙汁。
「……遭到殺害的是在池袋經營英文補習班的羅伯特.帕克先生,今年五十六歲,帕克先生……」電視中傳來男記者激動的說話聲,春海看向電視,發現螢幕上有一個拿著麥克風的記者,他站在高樓前連線報導。新聞正在報導三、四天前,發生在新宿某家商務飯店內的命案。春海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新聞報導中說,遭到殺害的是一名白人中年男子。被害男子被人用膠帶綁住手腳,全身被刀子割得慘不忍睹,還遭人割下了生殖器,完全是電視晨間節目和八卦節目最熱衷的血腥命案。
電視上出現了錄影畫面,看到命案現場地上的斑斑血跡時,春海的睡意和食慾全都沒了。這根本不是一大清早,而且是吃早餐的時間看的節目。
真想轉台。春海不經意地看了麗子一眼,發現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
她也太麻木了吧?
麗子吃著塗了鮮紅草莓醬的土司,若無其事地看著血流滿地的命案現場。春海看在一旁,不禁啞然失色。
話說回來……
春海不經意地看著麗子,獨自暗忖著。
她變了,簡直脫胎換骨,好像變了一個人。
剛認識麗子時,春海覺得她看起來一絲不苟,戴了一副黑框眼鏡,穿著做工考究,但顏色很素雅的套裝,像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但是分租房子後共同生活不到一個月,她整個人都變了。而且不是慢慢改變,而是從某一天開始突然變了一個人。
首先,她身上的衣服變花俏了。以前以為她喜歡深藍色、白色或是米色這些素雅的顏色,但突然開始整天穿紅色、黃色之類的原色系衣服,而且款式一件比一件性感,就連同性的春海也經常不敢正視她。
最近她也不再戴眼鏡,不知道是否改戴隱形眼鏡了。如果說是因為適應東京的生活而愈來愈會打扮,她的變化也未免太突然了。
而且,她的改變並非僅止外表而已,喜歡的食物和音樂似乎也和以前不一樣了。剛認識她那陣子,一起吃壽司時,她說不敢吃那些魚皮會發亮的魚,現在卻若無其事地大口吞下去;以前說她不會喝酒,但現在經常一大早就在喝啤酒,也開始抽菸。她的房間內不時傳來音樂,起初都是一些悠揚的古典音樂,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都變成了節奏強烈的搖滾音樂。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春海對室友的巨大變化無所適從,很想瞭解其中的原因,但當初她們訂下的室友守則中,最優先的項目就是注重彼此的隱私、不相互干涉。所以,春海至今沒有問過麗子其中的原因,猜想可能和她打工有關。之前曾經在餐桌上看到銀座某家酒店的火柴盒,麗子不可能去這種地方喝酒,所以八成是在那裡打工。
即使麗子的生活作息和以前大不相同,但她仍然嚴格遵守兩個人合租房子時訂下的規定,春海也沒什麼不滿。
晨間節目的血腥命案報導結束後,又開始討論明星的離婚,麗子似乎沒有興趣,立刻拿起遙控器轉台了。
2
三月中旬,春海在一家房屋仲介公司的店內第一次見到西村麗子。
春海考進了東京的大學,想在大學附近的房屋仲介公司找房子,只是遲遲找不到符合自己條件的房子,不禁有點著急。她走進最後一家房屋仲介公司時,西村麗子也在那家店內。她們並沒有交談,春海只是無意中聽到了麗子和房仲業務員之間的談話。
「只有這間嗎?沒有其他的嗎?」春海最先是聽到麗子用不耐煩的尖銳聲音說話。
她不經意地往聲音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女子咄咄逼人地看著眼前的男性業務員。年輕女子嬌小苗條,身穿好像面試裝般的深藍色套裝,緊緊握著放在腿上的香奈兒皮包。
「對,目前只有這一間……」中年男業務員回答道,似乎對眼前的客人有點不知所措。
春海從不小心聽到的談話中得知,這個年輕女子似乎也是從外地來到東京的學生,正在找房子,也正在為遲遲找不到適合的房子感到著急。春海忍不住用同病相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最後,春海也沒有在那裡找到中意的房子,心情憂鬱地走出房仲公司。這時,背後有人叫住了她。回頭一看,剛才那個戴眼鏡的女人站在那裡。
「請問妳也是學生嗎?」她開口問道,說話有關西口音。
春海回答:「是。」
自稱是西村麗子的女人說,她來自京都,今年考進J大學的英文系,但至今仍然找不到房子,正為此傷透腦筋。
原來在春海不經意聽到她和房仲談話的同時,她也聽到了春海和房仲的談話。
兩個相同境遇的年輕女子很快就意氣相投,而且,兩個人站著說話的對面,剛好有一家漂亮的咖啡店。
「要不要去喝杯咖啡?」西村麗子提出邀請時,從一大早就跑了多家房仲公司,累得精疲力竭的春海覺得坐下來喝杯咖啡,休息一下也不錯。
走進咖啡店後,西村麗子主動聊起自己的事。她老家在京都圓山公園附近,開了一家代代相傳的京都料理餐廳。她是家中的獨生女,父親反對她來東京,但麗子無論如何都想要來東京。一方面是想要體驗一下獨立生活,不想讀大學期間住在家裡……春海十分瞭解麗子的心情。春海之所以沒有就讀從老家愛知縣津島市也可以通學的名古屋大學,特地選擇東京的大學,並不是因為科系的問題,而是有著和麗子完全相同的動機。
「其實,我選擇來東京讀大學的真正原因,是因為我男朋友在這裡……」麗子用好像在分享秘密般的口吻說道。她有一個比她大一歲的男朋友,從高一時開始交往,他去年考進了J大學。她想要來東京獨立生活的真正原因,似乎就是因為這個男朋友。
她們興奮地聊著各自的事,轉眼之間,一個小時就過去了。當春海不時瞥著手錶,打算起身告辭時,麗子提出一項提議。
「我們要不要分租房子?」她突然開口說道。
春海驚訝地反問:「分租?」
「我們可以當室友啊。」她鼓起勇氣說道。
室友……這兩個字眼聽在春海的耳中格外新鮮。
麗子提議,在她之前看過的房子中,有一間是房仲業者保證物超所值的物件,兩房一廳,有兩個西式房間。雖然有六年的屋齡,但無論外觀還是內部都很乾淨漂亮,和新房子差不多。離車站和超市很近,周圍的環境也不錯。房租問題是唯一的美中不足,也成為決定性的弱點。那個物件每個月的房租含管理費要十三萬,這筆開銷太大了。但如果可以和別人分租,只要負擔一半的房租。每個月只要付六萬五千圓,就可以租到理想的房子。
春海有點畏縮地聽著她的提議,但內心仍然有點被她的提議打動。
對向來很怕生,個性有點怯懦的春海來說,不太願意和一個小時前才認識的陌生人就這樣同住在一起屋簷下。
春海忍不住猶豫起來,麗子不停地建議她,先去看看房子再說。她說,只要親眼看到房子,一定會喜歡。
春海在麗子的強烈建議下,她帶著先去看看再說的輕鬆心情,拜訪了麗子告訴她的那家房仲公司。麗子則在咖啡店等她的消息。春海跟著房仲去看了房子後,親身體會到,麗子的話沒有半點誇張。房仲說的沒錯,的確很物超所值,也是春海至今為止所看到房子中最理想的房子,春海的內心動搖不已。
雖然春海並不瞭解西村麗子這個女人的個性,但覺得她看起來不像是做事沒有常識的人。她的外表很像是古都歷史悠久餐廳的千金小姐,最重要的是,春海覺得和麗子的相遇是命運的安排。就像麗子說的:「我覺得我們很合得來。」春海也從第一次見到西村麗子這個年輕女人時,就覺得兩個人很合得來。
於是,春海決定和西村麗子分租房子。她回到咖啡店,告訴麗子後,麗子高興不已,提出立刻去簽約。因為是物超所值的房子,如果拖拖拉拉,搞不好很快會被別人租走。而且,麗子還提出了其他的要求。麗子說,希望春海假裝是她的姊姊,兩個人以姊妹的身分去租房子。春海聽了十分驚訝,因為她覺得根本沒必要說這種謊。麗子說,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租房子,房仲和房東可能會覺得奇怪。如果謊稱是姊妹,他們也會比較放心。春海雖然不太能夠接受這個提議,但又覺得也許她說的有道理。
春海事後回想起來,覺得也許在那個時候就應該懷疑西村麗子,但當時她根本沒想那麼多。
於是,她們順利簽了約,成為分租房子的室友。
春海和麗子成了室友,但春海還不知道,隱藏在麗子背後的秘密,將遠遠超乎她的想像!你也有室友嗎?但是你,真的了解你的室友嗎?
獨白一
當我洗完澡回到房間,發現瑪莉仍然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看著像是照片的東西。
「妳在看什麼?」我用毛巾擦拭著濕頭髮,坐在床邊隨口問道。
「就是那個死傢伙啊,」瑪莉把手上的東西丟在床上,她的動作好像在甩掉手上沾到的大便,「我上次跟你提過的那個豬頭。」她撇著嘴說道。
我拿起照片,那是一個五十多歲男人的半身照,露出泛黃的牙齒笑著。他不是日本人,敞開的胸口露出噁心的金色胸毛。
原來如此,的確一副豬頭相。我在心裡嘀咕。不,如果說他像豬,或許對豬太沒禮貌了。我很喜歡看的一本書上寫著,豬是愛乾淨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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