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鉅作《第二性》、女性主義作家─西蒙‧波娃
美、法文壇傳頌超越一甲子的永恆戀曲
真實還原《越洋情書》跨國戀情始末的紀錄
往返於巴黎與芝加哥的上空,
機窗玻璃上,映現凝思女子的面容;
西蒙‧波娃,這位存在主義哲學家,
她心上盈滿的,是沙特?是納爾遜?是事業?還是愛情?
戀人心中難以取捨的掙扎與愁緒,
此際,全化為絲雨覆上窗玻璃,朦朧了凝思女子的悲戚。
法國作家、知識分子、存在主義哲學家、政治活動家、女權主義者、社會理論家,1970年代女權運動的重要理論家和創始人,這些,全是眾所周知的西蒙波娃。
「再見,或者永別,我將不會忘記在芝加哥的這兩天,我要說的是我將不會忘記你。」
「糾纏我心並讓我痛苦的問題之一就是:在還沒有準備好要全部付出時,只給予一部分的自我,是否恰當?我是否能夠愛著他,並告訴他我愛他;但是如果他開口,我卻不打算交付出我全部的生命?他是否有天會恨我?」
然而,寫下書中這些句子的,也是西蒙波娃。這個她自己的父親戲稱為「擁有男人腦袋」的女人,在愛情面前,是如此感性又那般理性,正如書中的「西蒙」與「海狸(存在主義大師沙特對波娃的暱稱)」,不時地交戰、妥協、交戰……。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與一段感情,能讓西蒙波娃陷入如此的精神掙扎?
一九四七年一月,西蒙波娃為了替親密愛人沙特宣傳新書遠赴美國,她抵達紐約後,受到美國媒體的熱烈歡迎,並被冠以「最美麗的存在主義者」之稱譽。抵達的第一晚,她身處幽靜的旅館房間內,耳畔徹夜縈繞著不知打哪兒來的神秘囈語:「我發生了某件事——我到底怎麼了?」,得直到幾天後她才會知道,這句從她降落美洲大陸開始就不斷聽到的預言,預示了她將遇到一生的摯愛。這個美國男人,將打破西蒙波娃與沙特的愛情契約,成為她情感深處的歸屬,不同於與沙特兼具情人、朋友、同志、夥伴……的複雜情感連結;單單只為肉體、情慾而燃燒的歡愉……
作者以鉅細靡遺的檔案、文獻、資料來源,忠實重建這段「二個人,心理上卻是三人行」的三角戀情,一窺莒哈絲眼中,理智遠勝情感的西蒙波娃,如何面對情感與理智的交戰。作者卓越的寫作技巧與紀實描述,讓一部西蒙波娃的紀錄片躍然紙上,帶領讀者重溫20世紀,西蒙波娃在紐約、芝加哥、巴黎的生活場景與行走足跡,遍覽當時的文壇盛事;成就一場多層次、穿梭時空的閱讀。
本書特色
★ 唯一全方位交叉比對剖析波娃情感的小說
在此書中,《西蒙波娃美國紀行》、《一代名流》、《越洋情書》、……所有作品,都不再是各自獨立的作品,而是這段跨國世紀戀情的最佳愛情佐證。
★ 唯一還原《越洋情書》始末的真實記錄
有鑑於納爾遜‧艾格林至死堅持不公開寫給西蒙波娃的書信,使得世人只能讀到波娃單方的愛戀,藉由本書作者的多方探訪、公開、未公開資料的蒐羅比較,讓讀者得以知曉這段戀情的始末。
★ 唯一破解文壇愛侶隱藏作品中愛語的密碼書
從西蒙波娃的作品情節與給沙特的書信中,對照始終對這段跨國戀情保持低調的納爾遜‧艾格林的作品,從他作品中的隻字片語探尋他內心情慾翻騰的真實軌跡。
作者簡介:
依蘭.凡 (Irène Frain, 1950-)
在我眼中,西蒙.波娃的偉大之處,既非偶像般的,更非高高在上、被遺忘的嚴肅神祇,也非哪位不知名的女性主義殉道聖人,而是像你我一般的平凡人。 ──依蘭.凡
一九五○年出生於法國西北布列塔尼省的依蘭‧凡,同時具有記者、歷史學家、小說家、傳記作家等多重身分。曾任教於12世紀創建,歷史悠久的索幫大學,基於興趣開始從事業餘寫作,於一九七六發表第一部小說,從此與寫作結下不解之緣,辭掉教職專職寫作。至今發表超過20多部作品,美國影星麗塔‧海華斯、瑪麗蓮‧夢露、美國總統甘迺迪、英國黛安娜王妃、聖雄甘地……都在她筆下重新於讀者眼中活過一次。依蘭是當今法國文壇公認的傑出文學作家。
《波娃戀人》是依蘭‧凡歷時多年,親赴書中所述場景,精心蒐集整理檔案、資料,完整還原西蒙波娃與美國作家納爾遜‧艾格林這段越洋異國戀情。依蘭為這段書寫過程下了定義:「我就像檔案管理員一樣,為每個人收集到最大量的資料,或是我自己發現、從未出版的文件,以便重組這份迷人關係的拼圖。」這雖然是一本「取材於真實事件」的小說,但依蘭並未使用小說遁逃的作法,改掉書中人物、主角姓名,以似真又假,既假又真的方式表現,她是這麼說的:「這些人是我們文化與文學遺產的一部分。對此一做法,我承擔起全部責任,因為我相信歷史可以給想像一些空間,想像有時可以從歷史中滋養:想像本身就可以是嚴謹的。」
譯者簡介:
陳羚芝
中央大學法文系畢,法國巴黎十三大學現代文學碩士。從事翻譯十餘年,目前為自由譯者,定居法國。
李沅洳
中央大學法國語文學系畢,並於2003年取得巴黎第八大學社會學系的高等深入研究文憑(DEA)。
章節試閱
她在預訂的下午兩點到達芝加哥。法國領事正等著她,引領她前往旅館「帕莫爾酒店」(Palmer House)。
安頓的例行公事解決後,她就外出了;她想自己認識芝加哥。瑪麗古根漢給她一個不知名作家的電話號碼,她馬上致電對方;當她要求對方帶她去貧民窟時,絕不可以讓別人把她當成愚蠢的傢伙。
因此,她連一分鐘都不浪費,參觀現代美術館(Modern Art Institute)的印象派展廳;那裡是馬內(Manet)、莫內(Monet)、雷諾瓦(Renoir)、秀拉(Seurat)的狂歡派對。接著又以行軍般的速度沿著湖邊快走。天色暗了下來,北風強勁地吹起來,雲層厚厚的像要下雪。她跳上計程車,駛回擠滿摩天大樓的大街。回到旅館,一進房間,她就翻開行事曆,拿出瑪麗古根漢寫下她情人電話號碼的那張紙,打給服務台。
帕莫爾酒店的總機小姐跟其他工作人員一樣,秉持著高效率,翻閱著她的卡片。話筒的另一頭傳來連線的金屬回音。然後電話響了一聲、二聲、三聲;有人接了電話。
她試探著:「納爾遜.艾格林先生?」
她不害怕。海貍從不害怕。
看樣子,西蒙也不怕。
***
納爾遜從來沒有她犀利的記憶力,她長期擁有的,在當下捕捉事件細節的天賦。
他也厭惡像她那樣,如錄音機般一字不漏地談論那些細節。比起一字不漏的枯燥陳述,他偏好取意象為捷徑;一旦談到愛情,就運用詩歌含糊帶過。然而,直到去世,他一直都記得這一刻:「爐子旁邊的我騷動不安,試著隨便煮點東西。然後,電話響了。電話響的時候,另一頭講話經常帶著強烈的波蘭口音,非常、非常強烈的口音。有些人從來沒打過電話,講起電話來大聲叫嚷。那一次,電話響起,有人扯著嗓子說話,用尖銳的聲音叫喊。我說:『撥錯號碼』,然後就掛上電話。我的爐子上在煮東西……。」
***
就像電影的倒轉鏡頭,我們清楚地知道電話那一頭,在海貍安放摺疊包的帕莫爾酒店十六樓發生的事:她也敘述了這段故事:「一個陰鬱的聲音回答我:『撥錯號碼。』我確認過電話名錄;錯的其實是我的發音。」
當時的情形可能是當她在問「納爾遜.艾格林先生?」時,跟很多法國人一樣,發成「艾格蘭」而非「艾格林」。
加上她急著連絡上芝加哥的那個男人,於是扯著嗓子說話—聲音變尖—當她想讓別人聽清楚自己說的話,她只會用這個方法。結果她說的話,納爾遜一個字也聽不懂。總之,在那一刻,他當時全神貫注在烹煮食物,就像他全神貫注在小說寫作, 把瑪麗古根漢的信拋到九霄雲外。他始終篤定地說:「我從來沒聽過她的名字。」
然而在帕莫爾酒店的房間裡,海貍決心要見到他。老是為了她對貧民窟的執著。她馬上又打給總機小姐,要求重新幫她接上受話者。
總機小姐以專業的態度奉命照辦,但是當電話再次接上之後,海貍念出那兩個音節,納爾遜認出了她的聲音,並且發怒。
稍後,他企圖為自己辯護。多年後,他還留著自己曾經粗魯的不快印象,並為此自責:「我還沒回到爐子前,電話就響了,又聽到話筒那頭同樣嘶啞尖銳的喊叫……。」
因此他又大喊:「撥錯號碼!」然後比第一次更不留情地掛上電話。
***
在帕莫爾酒店的房間裡,海貍拒絕放棄。她要看貧民窟,而且她一定會看到。
她回頭去找理查萊特跟她提過的老太太。不幸地,電話沒人接。她掛上電話,垂頭喪氣,又振作起來,決定專心寫她的文章。
只是,現在是傍晚六點,她無法集中精神,力量反轉過來,孤寂不再有自由的感覺,卻沾上一絲焦慮的況味—沙特大抵會用「噁心」來形容。每次都是同樣的情形:每當光線變暗,她可以任意形容這些暮光時分,像是齊克果(Kierkegaard)和沙特所說的Angst,波特萊爾所說的spleen,或大家說的「沮喪」(cafard):她看到死亡靠近,唯一的辦法只有出去。
她走到帕莫爾酒店一樓,到她在旅館商店街找到的第一家自助餐店吃三明治。狼吞虎嚥無法讓她平靜下來,她非得看到貧民窟不可。還有那位作家。
她決定採取強勢,集中力量,回到十六樓的房間,再撥電話給總機。總機第三次幫她轉給受話人。第三次,她又被掛電話。
她沒有灰心,她堅持下去,但改變策略:她要求總機幫她轉達訊息。
帕莫爾酒店的總機對自己的工作瞭如指掌,她知道如何逮到那個男人。她一聯絡上他,讓他連掛斷都來不及就發話。
納爾遜終生都記得這段談話:「我接了電話,還來不及大叫:『撥錯號碼!』就有一個清亮的聲音說:『請您稍待片刻,不要掛斷電話,一分鐘就好。線上有人想跟您說話。』」
總機小姐講完之後,立刻將電話轉給那個尖聲的女人。
顯然,海貍從她的不幸遭遇中學到教訓。現在,她用清楚平靜的聲音自我介紹:「西蒙波娃」。接著,她又以相同的清晰度,說出了理察萊特和瑪麗古根漢的名字。
在當下,她的受話者發出了熱情的驚嘆:「沒錯,沒錯……。」
她打鐵趁熱:「我明晚離開,我們可以見個面嗎?現在?」
「當然,樂意之至!在哪裡?」
電話顫抖著,彷彿他人就在現場。
***
這一次,納爾遜終於聽懂對方說什麼。每次他回想這通電話,都強調這是一記妙招。話筒裡喊叫的聲音不僅刺耳,而且帶著一口濃重的歐洲腔。例如當他們約見面地點時,她說:「我們在帕莫爾酒店一間叫『小咖啡館』(Little Caf)的酒吧見面吧。」她把「小」發成「笑」。
若是平常,他大概會被激怒。他講究文字的音樂性;並將詩歌高置於一切之上,無法忍受任何一個音節被扭曲。然而,那一晚,他卻不予理會。
他也本應該拒絕約會地點。帕莫爾酒店是芝加哥他最不想去的地方;他是勞工之子,曾是共產黨員,多年來出版反對金融界的長篇誹謗文字,經常在每個月中過後就口袋空空。他從沒進過這間豪華酒店,對它一無所知。住在芝加哥另一頭的他,甚至也從來沒聽過「笑」咖啡館。但當話筒另一頭的聲音請他去那裡,他連續回答:「Yes yes,yes,OK OK。」當陌生女子指明:「您會很容易認出我,我手上會拿著一期《黨派評論》。」他又說著:「Yes yes,OK OK。」其實他對這本雜誌極度反感,上從文章、記者,下至以「美國最聰明的人」而聞名的威廉菲利普斯(William Phillips),他全都討厭。他更詛咒這本雜誌的讀者。「勢利鬼!」只要有人跟他談起這份雜誌,他就會大罵。「塞滿美鈔,甘願被一個自行宣稱為精英傢伙拐騙的假知識分子。這些人對文學一竅不通!」
然而,他再一次聽到自己毫不遲疑,以陌生而雀躍的聲音回答:「Yes yes,OK OK!我馬上來!我過半小時到!」
他一掛上電話就後悔了,心中滿是懷疑。自從他因偷竊打字機而在德州監獄度過三星期之後,他便經常對一切事物抱持懷疑態度。等待審訊期間,他和謀殺犯共處一室。為了自保,他學會不信任任何人。他盯著電話思索:「是誰差這女人來找我的 ?」
兩年來,他獨自住在一間破舊小屋裡,習慣了自問自答。就是在那裡,他才想起了瑪麗古根漢的信。
但是他有點迷惑—他的小說總是佔據了他全副心思。他沒重讀那封信,讀信本可讓他豁然開朗,卻讓一波波的懷疑湧上心頭,將自己淹沒,想像雜誌社負責人利用瑪麗,以及那個剛打電話給他的法國女人,企圖收買他。
然而,即使透過中間人,他也完全不想和《黨派評論》的記者見面。他要繼續當激進作家,全心全意為世上受苦的人們奉獻,永遠不和富人的世界妥協,即便他們思想可能左傾,尤其是紐約人。至於他,他的生活就是芝加哥,別無其他。他討厭紐約。他記得FBI嚴密監視共產黨人,過去曾經參加過共產黨的也包括在內。兩個月以來,據說史達林會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有人大聲疾呼,必須儘快用對著莫斯科的原子彈包圍美國大城市。在華盛頓,胡佛等人無不虎視眈眈,準備猛烈攻擊像他這樣的人,一度和共產黨往來的作家、電影人、記者。這個法國女人究竟是誰?萬一FBI企圖利用她陷害自己?
可是太遲了,已經沒辦法推辭,他說「好」的。他決定採取跟當年在路易斯安那州和德州之間流浪一樣的行動:舉起小指之前,仔細踩踏地面。他會去「帕莫爾酒店」那邊,但讓波娃看不到他。他會從遠方窺伺那個法國女人,試著猜測她葫蘆裡賣什麼膏藥,是什麼樣的人。如果看不順眼,他就開溜,她不會發現,因為他一直都像貓一樣。
5
當她離開房間到「帕莫爾酒店」一樓時,海貍覺得自己實在荒謬至極。讓她自覺荒謬的,並不是那白髮老婦看海貍的目光—那老婦負責阻擋高級妓女,不讓她們跑去跟在一樓、自助餐廳或商店街攔到的商人開房間。讓她自覺荒謬的,是她在那些掛在電梯對面的偽路易十五式鏡子中的倒影;她破舊的兔毛大衣,她鬆垂的洋裝,和那本她高舉以吸引這芝加哥男人注意的《黨派評論》。她的姿態跟那些每個月固定參加單身俱樂部晚會,瘋狂地希望藉此找到夫婿的高齡未婚女性,同樣怪里怪氣。
她還沒想到這些就退縮了:誰還在談結婚?這又是哪來的想法?她斷然從鏡前轉過身去,挺直腰桿,莊嚴地快步進入電梯。
幾秒鐘後,電梯門的精緻金鋼拉絲為她展示旅館大廳豪華的裝潢:仿威尼斯宮殿的穹拱、多不勝數的建築物線腳和大理石、像今早車窗外湖邊堆雪那樣厚實的地毯。欄杆下面,謎樣的金色銅臉,以命運之神的無動於衷,俯瞰著來往的客人。鑄鐵的旋轉樓梯出現在柱廊間,追著不知哪個房間,哪個神秘。
她沒有被震懾住,直接奔向酒吧,急著找到那位芝加哥的陌生男子,向他解釋她對他的期待。在電話裡,她沒跟他提起。
其實他也一樣;他甚至沒費心了解。
為了讓對方認出自己,她本應選擇位於大廳右側的酒吧。坐在高腳椅上,比較容易辨識,找起人來也比較不費力。但是那裡的音響效果很恐怖;在巨大的天花板下,所有交談的聲音都撞擊在一塊兒,然後混雜成一團喋喋不休、無法辨識的嘈雜聲,簡直跟鳥籠沒兩樣。而且那裡跟其他酒吧一樣過熱。
不過,她和芝加哥男子約會的地點,倒是可以讓人喘口氣,放鬆心情。那裡裝潢樸素,氣氛恬靜。黑色或白色亮面的小桌,超級舒適的米棕色長椅,從遮簾透過標準三年代假窗的柔和白色霓虹燈光,這一切跟其他事物一樣,都讓她想起在蒙帕那斯的青春歲月,她覺得很安心。
這美好的感覺只是曇花一現。約定的時間過了十五分鐘,芝加哥男子遲未現身。
她忍不住起身,跑去大廳查看,詢問接待人員。沒人問起她,她回去就座。
過了五分鐘,還是不見人影。她再度起身 ,又去問接待人員,仍是徒勞一場。
她是如此坐立不安,五分鐘後,她又回去問話;第三次從酒吧跑去接待處,再從接待處跑回酒吧。之後,因為一點動靜都沒有,又跑了第四趟。她一直沒注意到,在大廳與酒吧交界處的圓形陰影中,有一張椅子,上面坐著一位穿著褪色毛衣、舊長褲、皮外套的高大男人,看著她來來去去。
她在預訂的下午兩點到達芝加哥。法國領事正等著她,引領她前往旅館「帕莫爾酒店」(Palmer House)。
安頓的例行公事解決後,她就外出了;她想自己認識芝加哥。瑪麗古根漢給她一個不知名作家的電話號碼,她馬上致電對方;當她要求對方帶她去貧民窟時,絕不可以讓別人把她當成愚蠢的傢伙。
因此,她連一分鐘都不浪費,參觀現代美術館(Modern Art Institute)的印象派展廳;那裡是馬內(Manet)、莫內(Monet)、雷諾瓦(Renoir)、秀拉(Seurat)的狂歡派對。接著又以行軍般的速度沿著湖邊快走。天色暗了下來,北風強勁地吹起來,雲層厚...
推薦序
西蒙波娃的愛情 文:陳玉慧(編劇、作家)
沙特是我的初戀,他是第一個吻我的男人,他溫暖而熱情,只有在床上不是如此,我們的性生活並不協調,剛開始那十年還好,後來便自然熄火了。
女權先驅西蒙波娃是跟誰說這些話?她的美國男友納爾遜‧艾格林。她在信中告訴他,沙特對性生活沒有興趣,而遇見納爾遜‧艾格林使她對肉體重燃激情,他改變了她的生活,使她度起「第二春」,連卡繆都稱讚她「變年輕了」。波娃在一封封情書中大膽而私密地向情人透露情欲的渴望,並自稱是納爾遜永遠的妻子。
當年,波娃為什麼不離開沙特投入納爾遜的懷抱?按照波娃的說法,沙特是一個可憐而孤獨的人,「沙特需要我」,她對情人解釋,並且希望對方理解,她不是因為事業榮譽或金錢等因素而留在巴黎,不去與他長相廝守。
我可以想像納爾遜收到信是如何沮喪。他曾問她,妳對我的愛是否超越一切,「妳會不會為我死?」他一個人在芝加哥的波蘭酒吧及賭場消磨時光,可能在喝醉酒後逼問她。波娃回答,「我非常非常地愛你,但我不會為你死。」
納爾遜有可能為波娃死,他幾年後曾自殺未遂,他的憂鬱症和自毀傾向使他的寫作生活進度緩慢。那時他已對分隔於大西洋兩地的愛情不抱希望。他不會說法語,經濟情況不穩定,在與波娃陷入愛戀後,雖然寫了一本後來改編成電影的暢銷小說《金臂人》(由法蘭克辛納屈演出),好萊塢電影製片還付了大把鈔票請他到加州去編劇,但此事搞得不歡而散,納爾遜是一個愛喝酒及好賭博的人,一夕可以花去剛領到的版稅。
他去過巴黎,那個在情人筆下的夢幻之城。沙特巨大的身影揮之不去,而他雖然也是作家,但並不習慣拉丁區的文人生活,比較喜歡在二流酒吧鬼混或者去看拳擊和賽馬,如果他是浪子,那波娃是文人貴婦啊,更多的是維多利亞氣息。他沒錢也沒法留在巴黎。
而西蒙波娃也不會離開巴黎,即便她如此愛她的芝加哥男子。她當時想,她再也無法愛別人了。她想錯了,幾年後,她又愛上沙特的學生。但沒人懷疑她對納爾遜‧艾格林的愛,只是,只是她為什麼不能為了愛離開巴黎?
看來,納爾遜無法提供寬裕的物質生活,也不能改善她的安全感,而波娃視沙特為精神導師,她的精神生活圍繞著沙特,一切以沙特為重心,是她依賴沙特,而不是沙特需要她。
西蒙波娃在一九四七年一月拜訪美國,她抵達紐約後,被冠以「最美麗的存在主義者」之名,受到美國媒體的歡迎,藝文人物古根漢夫人知道她會前往芝加哥,請她一定要去見納爾遜。波娃在那個城市待了三天,納爾遜便是她的地陪,波娃離開芝加哥前,他在機場吻了她,那時她便愛上他了,後來她在給他的信中回憶:你一定也發現了。
波娃在她後來出版的美國日記裡記載了這個人。她說,人們常提到他,說他情緒不穩、神經質,我很高興自己是唯一暸解他的人,他有時的確粗魯,但那只是他的自我防禦而已。波娃則是一個自得其樂,有「愉悅天才」的女人。
波娃以簡潔及充滿情意的英文寫信,因手寫字跡有時不夠清晰,一些用字可能連納爾遜‧艾格林都會錯意,譬如原稿beloved常被人讀成blond,但是就像波娃說的,「我的英文雖不夠好,但已好到足以讓你明白我對你永遠的愛。」
西蒙波娃當年雖未為了這段轟轟烈烈的愛放棄存在主義和巴黎,但她一生最愛的人仍是納爾遜‧艾格林,下葬時都還戴著當年他送給她的定情戒指。
西蒙波娃的愛情 文:陳玉慧(編劇、作家)
沙特是我的初戀,他是第一個吻我的男人,他溫暖而熱情,只有在床上不是如此,我們的性生活並不協調,剛開始那十年還好,後來便自然熄火了。
女權先驅西蒙波娃是跟誰說這些話?她的美國男友納爾遜‧艾格林。她在信中告訴他,沙特對性生活沒有興趣,而遇見納爾遜‧艾格林使她對肉體重燃激情,他改變了她的生活,使她度起「第二春」,連卡繆都稱讚她「變年輕了」。波娃在一封封情書中大膽而私密地向情人透露情欲的渴望,並自稱是納爾遜永遠的妻子。
當年,波娃為什麼不離開沙特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