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心靈的日本青春純愛文學!
令人聯想到《你的名字》、《在咖啡冷掉之前》——
救贖系青春作家 倉結 步 救贖心靈之作
彼此錯過的身影 ╳ 最想回去的那一天……
首刷限量加贈!
★療癒唯美書籤卡★
「我」不存在的世界,以及不認識我的「妳」……
「心裡的想法如果不說出來,是無法傳遞給對方的。」
李師旗|香港誠品門市專員
雪奈|日劇劇評
張瑋|紀伊國屋中文採購
蔡瑞珊|青鳥書店創辦人
——感動推薦(按筆畫排序)
╳╳╳
「或許,我根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
從小學開始,我就喜歡瑚都了。
那年小六冬天,在神社的夜空下,我跟瑚都傾訴彼此的夢想,
然而因為一次意外,使我們往不同的道路越行越遠,
儘管同處一片天空之下,卻再也無法觸及彼此。
懊悔與罪惡感糾纏了我許多年,
懷著「自己根本不該存在這世界」的想法,
我絕望地滑著手機,進入了一個奇怪的網站……
所謂的幸福,有其他不同的形式嗎?
如果回到那天,可以改變既定的未來嗎?
過去所有的淚水,能否澆灌繼續前進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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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會帶給他人不幸的「我」,能成功守護妳嗎?
過去的陰影夾雜不清,又會將我們引向什麼樣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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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店人員和讀者的感動好評】
「輕鬆的筆調,竟自每章都在刷新觀感。主角探尋自我的旅途,絕望一層層蒙上,結末反轉的一絲溫暖,又會帶來對生活的憧憬。」——李師旗,香港誠品門市專員
「我相信看完這本,能夠讓讀者深刻體會到『溝通』是多麼重要,對於身邊重要之人,不要給自己人生留下任何遺憾。」——99,台灣讀者
「很典型的日本青少年校園風純愛小說,一貫舒服溫柔有朝氣。人物不多,也沒有反派搗亂,正面且樂觀的導向很適合正對人生感到迷惘,懷疑自我存在價值的青少年閱讀。」——ㄚ芬,台灣讀者
「城太郎面對事實與真相的落差時,不斷在衝擊、面對、接受等狀態之間來回徘徊,逐漸讓自己狀似破碎虛空的心變得堅強且充實……讓人看著看著不由得生出勇氣去面對現實中的難關。」——于翎,台灣讀者
「真愛無敵,歡迎來到倉結步的《有妳沒有我的世界》意想不到的故事中,享受純愛,也體驗一次平行世界中談戀愛的唯美與過程。」——TinaRay,台灣讀者
作者簡介:
倉結 步(くらゆいあゆ)
來自東京都。出生於12月3日。B型。以《車站男友——即便如此,還是喜歡。》出道成為小說家。著有「車站男友」系列、「車站戀情」系列、《世界,這一切都是妳的錯》、《即使妳是虛構的世界》等作品。
譯者簡介:
緋華璃(Hikari)
不知不覺,在全職日文翻譯這條路上踽踽獨行已十年,未能著作等身,但求無愧於心,不負有幸相遇的每一個文字。
歡迎來【緋華璃的一期一會】坐坐:
www.facebook.com/tsukihikari0220
章節試閱
楔子
我一心一意地祈禱,祈禱能過上普通的日子。
平凡無奇、一成不變,可是很穩定,歲月靜好。
小學六年級的冬天,我心心念念地只想過上這樣的日子。
中學入學考試卻迫在眉睫。
◇◇◇◇◇
「我回來了。」
我乒乒乓乓地踩著屋齡五十年、長滿紅色鐵鏽的外梯上樓,輕輕推開位於二樓的家門,小小聲地說。
「嗯,阿城,你回來啦。」
這間屋子的格局只有兩個房間,推開門就能將整間屋子一覽無遺。睡在後面房間裡的惠理扭頭望向這邊,撐開眼皮回答。
「抱歉,吵醒妳了嗎?」
「不要緊,我還沒睡。別忘了便當喔。還有,吃完早上的豬肉湯再出門,雖然湯裡沒有肉。」
「知道啦,早上吃過了。晚安,惠理。」
「那就好。」
惠理的全名叫作添槙惠理子,二十九歲。大家都以為她是我姊姊,但她其實是我媽,我的親生母親。
惠理手腳並用地抱緊棉被,再次進入夢鄉。念念有詞的嘴唇豐盈飽滿、紅茶色的鬈髮充滿光澤,在頭上形成柔柔亮亮的天使光環;睡姿仍然跟學生沒兩樣,怎麼看都稱不上優雅。雖然是我自己的母親,但我也覺得她年齡看起來實在不像二十有九。
我放下補習班規定的書包,吃著惠理子為我做的無肉版豬肉湯。
「呸!」
早上已經吃過一次了,所以心裡已有準備,但還是忍不住差點吐出來。這種事雖然常發生,但我還是難以習慣。
惠理天快亮時才腳步虛浮地回到家,靠著意志力為我做了豬肉湯和便當,然後只沖個澡就倒在床上昏睡過去。豬肉湯不曉得搞錯什麼調味料,大概是加了砂糖吧。倒也不是不能下嚥,只是需要一點毅力才能吞下去。
喝完豬肉湯,我把放在矮桌上的便當塞進補習班規定的書包裡,站了起來。我直到剛才都還在圖書館的自修室裡讀書,先回來家裡吃過簡單的晚飯,接下來就要去補習班了。
學校還在放寒假,全日本都處於過年的氣氛當中,我上的榮明補習班卻已經開始正月特訓了,所有人都必須參加。
「我出門了,惠理。」
我以氣音小聲說著,但惠理還是聽見了,從睡夢中回答:
「阿城,加油。」
「包在我身上。」
我揹上書包,盡可能不發出任何聲音地開門走出去。今天是正月特訓的最後一天,而在那之後,有一場略與平常不同的活動正等著我。
夜色已然籠罩大地。我站在破公寓的紅褐色鐵走廊上,雙手握拳,夾緊腋下,手肘彎曲九十度,用力地往後拉,擺出一個小小的勝利姿勢。
「好!上吧!」
我心情莫名地亢奮,三步併成兩步地跳著下樓梯。
「添槙同學這次數學考得好嗎?」
花辻緒都偷看我手裡的考卷,目不轉睛地盯著歪七扭八地寫著「添槙城太郎」幾個字旁邊的分數。
「進步了!可以說是我有史以來最好的成績。」
八個小學生,有男有女,正魚貫地從教室走向電梯。我們這群人是為了考國中,一起去有名的榮明補習班小深川教室上課的戰友。
以A班的四個男生為主,而綽號泡菜的同學再約上花辻緒都和感情很好的遠藤綾乃。緒都的雙胞胎妹妹花辻瑚都和她的朋友也來了。瑚都她們是C班的學生。
瑚都和緒都是一對「長得一樣可愛的雙胞胎」,是男生圈裡的風雲人物。
「你會解這個問題啊,添槙同學好厲害。」
「我自己也嚇一跳。」
緒都貌似尚未完全脫離學習模式,正專心核對我的答案,但我的注意力已逐漸被走在緒都身邊的瑚都吸引走。
不知為什麼,我在意的是隔著兩個教室、在隔壁班的隔壁班上課的瑚都,而非同班的緒都。
瑚都和緒都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姊妹花,一模一樣的齊肩髮型,便服的品味也差不多,有時甚至還會穿相同的衣服,而且兩人都是左撇子。絕大部分的男生都會一臉茫然地分不清誰是誰。
但我一眼就能分出來,說是特技也不為過。
通常當我們A班一下課,妹妹瑚都就會同時揮著手走進教室說:「緒都,回家了!」她當時的笑臉和蹦蹦跳跳的模樣好可愛……我總是不小心看得入神,而且每每不經意對視時,心臟彷彿都快要跳出來。
瑚都偶爾會請假不去補習班,而她不來班上找緒都時,緒都就會跟遠藤綾乃她們一起回家。每次緒都在瑚都來找她前喊遠藤一起回家時,我的心臟都會明顯地感到枯萎凋零。
同樣的長相、同樣的髮型,服裝也大同小異。而我和花辻緒都甚至連在補習班都是同一班,而且我們是全補習班唯二的特待生。
我們當然會特別注意對方,事實上,緒都就像現在這樣,會很在意我的答案。儘管如此,撩動我心的卻是緒都的雙胞胎妹妹瑚都。儘管我和瑚都在小學、補習班都不同班,甚至連話也沒說上過幾句。
然而她們的差別在我眼中一目了然,無庸置疑。兩人細微的小動作、高低差略顯不同的音調、說話時的動作手勢……全都不一樣。唯有瑚都具有微微一笑,就能讓周圍的氣氛幡然改變的魔力。
我反而很疑惑,姊妹倆明明差異這麼大,身邊的朋友們為什麼分不出來。
今天大家約好要去新年參拜,順便祈求順利考上第一志願的學校。
距離補習班走路五分鐘的路程上,有一座很大的神社,也有人會從外地來此參拜,我們決定去那裡祈願。
補習班就在車站附近,而一走出去後,前方就是河流。這一帶到處都有河流經過,據說在江戶時代是以木材發跡的地區,為了運送來自各地的木材,運河十分發達。這裡離海邊也很近,可以說是運河水鄉。
正因為如此,這裡的橋也很多。從用好幾條鋼索自高聳主塔吊起來的現代化巨大吊橋,到橫跨在小溪上、圍欄低矮的橋,鎮上充斥著各式各樣的橋梁。
光是前往走路只要五分鐘的神社途中,我們就經過了兩座橋。造型古色古香的路燈在搖曳的水面上篩落柿子色的璀璨光芒,看起來美極了。
現在已經過了晚上八點,太陽早就下山了,但參道上仍為前來新年參拜的客人點亮燈籠,照亮前方道路。兩側是滿滿並排的攤販,從食物到釣水球等遊戲一應俱全,自塑膠棚垂吊下的燈泡散發出溫暖的光線。
參道上人山人海,而比起參拜,八個飢腸轆轆的小六生首先衝向了章魚燒和大阪燒的攤販。
「喂!別走散了。現在是關鍵時期,走丟的人請自己回家,沒有人會去找你喔。」
古道熱腸、具有領袖風範的泡菜在一旁揮舞雙手,提醒著大家。
「大家都住在附近,就算走散也能自己回家,對吧?城。」
「沒錯。」
我回答友人石倉的問題。順帶一提,他口中的「城」是添槙城太郎的「城」字,也是我從小就有的外號。
參道上的人潮擠到摩肩接踵,如果各自在不同的攤販買東西吃,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走散。
大家不約而同地確認彼此都吃完買來的章魚燒或大阪燒後,開始魚貫地移動到參拜的神殿。
我的視線習慣性地追著瑚都移動。瑚都走在最後面,不曉得被什麼攤販吸引了注意力,獨自小跑步地跑向另一邊。
我大吃一驚,連忙跟在瑚都後面。除了我以外,其他人好像都沒留意到瑚都跑離隊伍。
「花辻!」
「啊,添槙同學。」
瑚都反射性地轉過身來,喊著我的名字。這搞不好是她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也說不定。她知道我的名字啊……內心深處一陣熾熱。
「妳要去哪裡?離太遠會迷路喔。」
「嗯,謝謝你的關心。」
語聲未落,瑚都已經又轉過身去,往沙威瑪和釣水球的攤販間隙探頭探腦,回答得心不在焉。
「妳在看什麼?」
「那裡有一隻鴿子。就是那種會在婚禮現場放飛的雪白鴿子。牠腳一跛一跛的。」
「真的嗎?」
「真的。牠剛剛從這邊的空隙搖搖晃晃地走到那邊。看起來很乾淨,大概不是野生的,我猜一定是迷路的鴿子。」
瑚都一臉心不在焉的模樣,微微蹲低身子,在草叢裡到處尋找。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離朋友們很遠了。
「花辻,我們和大家走散了。」
「木村同學不是說走散的人就自己回家嗎?這裡離我家只有十分鐘的路程。」
沒想到她的個性還挺大膽的呢,真是嶄新的發現,我覺得自己彷彿賺到了。
「這倒是。」
「我晚一點會傳LINE報平安。」
「妳知道泡菜的LINE啊?」
在這種狀況下,我關心的居然是這一點嗎?我捫心自問。
「不是,我是說傳給緒都。」
「哦,原來如此。」
為此鬆一口氣的我是怎麼了?
瑚都走在洶湧人潮中,注意力卻不看前面,一心放在左右兩邊的攤販後面,實在太令人放心不下。我緊跟在她後方,每當她撞到人,卻因滿腦子只有白鴿、道歉得心不在焉時,我只好趕緊畢恭畢敬地替她向被撞到的人賠不是。
「不見了……」
找了十分鐘左右後,瑚都終於站起來,開始伸展腰部,然後走到參道的邊緣再走回來,從那裡轉進巷子裡。那條巷子很窄,人煙也很稀少,連攤販都少得可憐。
「會不會是妳看錯了?」
「不可能,我絕對沒看錯。鴿子的身體歪一邊,所以不只腳,可能連翅膀也受傷了,飛不起來。那樣會被烏鴉抓住的。」
「這樣啊……咦?」
我踮起腳尖。草叢後面的小徑上有家攤販,好像是在賣木雕觀音像還是什麼東西,總之是完全跟不上流行的商品。我望向攤販對面的方向,不禁全身愣住。
「怎麼了?」
「花辻,該不會是那個吧?」
找到鴿子的興奮情緒,讓我情不自禁地連續拍了好幾下瑚都的肩膀。
「什麼!哪裡?」
看到瑚都為了往上看而踮起的腳尖,近得幾乎要頂到我的腳尖時,我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
「那裡,那個攤販靠近這側的地方!距離有點遠,看不太清楚就是了。」
我指著前方。
門可羅雀的攤販內側,有個老爺爺坐在椅子上,類似白鴿的影子就棲在他的膝蓋上。而老闆另有其人,正遠遠地站在老爺爺後方。
「嗯……我想應該沒錯,可是距離這麼遠……」
瑚都鑽出巷子,回到大馬路上,打算從那裡取道,好更靠近攤販後面的羊腸小徑。拜這條完全沒有人煙的小徑所賜,只要踮起腳尖,就能看見攤販後方。之所以沒有人,則是因為巷子入口拉著封鎖線。前面大概有什麼工程,所以禁止一般人進入。
「花辻!」
瑚都毫不猶豫地跨越封鎖線。
真是的,這個人也太隨心所欲了。無奈之餘,我只好也跟著跨了過去。我們都知道萬一被發現會挨罵,所以皆放低重心,屏住呼吸,盡可能躡手躡腳地走向我發現的攤販。
畢竟是年久失修、禁止閒雜人等進入的場所,不像參道那樣被打掃得乾乾淨淨,而是積滿了落葉,都快鋪成地毯了,踩上去軟綿綿的。幸好順著這條路掛的燈籠還亮著,不至於暗到伸手不見五指。
「真拿妳沒辦法。」
「只要鑽進這裡,就能繞到草叢的正後方了。」
廢墟般的神社外低低地圍著禁止進入的繩索,是不能進去的地方中,最不能進去的場域。
瑚都跨過繩索,頭也不回地鑽進用石頭圍起格柵——好像是叫玉垣來著——的神社裡。裡頭滿地落葉,到處長滿了生命力旺盛的雜草。
「花辻,等等我!」
偌大的神社腹地內,到處林立著稱之為攝末社的小型神社,這裡也是其中之一,而且相較之下算是比較大的攝末社。大概就是因為太過老舊,所以才得圍起來等著改建或整修。如今雖然破敗頹圮,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仍保留拜殿及手水舍,算是有模有樣的小型神社。
拜殿的左側靠近人聲鼎沸的參道,長滿了茂密的大樹,而樹枝擋住燈籠原本就很微弱的光線,導致這邊十分昏暗。雖然離水泄不通的人潮不遠,但是一個女孩子獨自待在此處也絕不安全,就像晴空亂流那樣有潛在危險。
因此我跟著她跨過繩索,進入神的領域。
「好黑……什麼都看不見。不過你是對的,確實是那隻鴿子沒錯。」
「真的嗎?太好了。」
瑚都和我都站直了身體,踮起腳尖,望向草叢的另一邊。我們觀察坐在攤販後面的老爺爺,確定真的有隻白鴿蹲在他的膝蓋上。
白鴿將下巴擱在老爺爺的膝蓋上,看起來很舒服的樣子,怎麼看都是老爺爺飼養的鴿子。
「既然有人養,那我就放心了。」
「說得也是,話說時間……」
我看了一下手錶。已經過了三十分鐘,想必大家早就參拜完了。
「話說回來,這裡是哪裡啊?」
原本滿腦子只有鴿子的瑚都不再踮腳,轉而開始東張西望。
「這裡是離參道有一大段距離,而且禁止進入的地方。」
因為已經走進僻靜的小徑裡,再加上四周蓊鬱茂密的樹林,感覺和參拜客的喧囂與燈光離得好遙遠。
「原來如此。有點懶得再去找大家會合,我傳個簡訊告訴緒都各自回家好了。雖然現在說這些有點太晚,但實在對大家不好意思。」
「就是說啊,大家肯定都在找我們。」
瑚都拿出手機開始打字。闖進禁止進入的神社一事對她來說,似乎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傳完訊息後,瑚都面向我說:
「我剛才只顧著找鴿子沒有注意到,謝謝你一路跟著我。所以呢,你有什麼打算?要回去找木村同學他們嗎?」
「不了,妳也不回去吧?」
「嗯,既然大多是A班的人,少了我也無妨。反正我更像是緒都的跟屁蟲。木村同學也說過,走散的人就自己回家。」
「因為大家都住在附近嘛。可是也有C班的人啊,妳不用跟她一起回去嗎?」
「你是指由里嗎?我不是經常蹺掉補習班的課嗎,所以跟大家的感情其實也沒那麼好。與我相較起來,由里跟遠藤同學的交情更好,你大可放心。由里和遠藤同學其實是同一所小學的同學。」
太幸運了!拜殿前的鐘聲就像為了祝賀我的幸運,在我的腦子裡叮鈴噹啷地響個不停。
我不好意思請瑚都幫我傳簡訊給泡菜,說我不回去了。沒有手機這事實在太糗,瑚都可能也不想讓大家知道她和我在一起——腦海中同時掠過這兩個念頭。泡菜抱歉了啊。
「雖然老舊,但這座拜殿也很漂亮,乾脆在這裡參拜吧。」
「也好。」
「可惜周圍已經傾倒得亂七八糟了。」
拜殿的右側到後面沒有形成玉垣的石柱,看起來很不自然。有的已經倒塌,有的則是支離破碎地散落一地。
「對呀,所以才禁止進入吧。」
瑚都泰然自若地走向小巧的手水舍洗手、漱口。印象中好像還有什麼特別的流程,但我完全想不起來。瑚都或許知道,所以動作相當行雲流水,十分流暢。
「妳好厲害啊,居然知道這些流程。」
「我只是隨便弄弄。以前和家人一起去新年參拜的時候,媽媽教過我,可惜我轉過頭就忘了。畢竟我們家好幾年才去新年參拜一次。」
「這樣啊。」
惠理肯定啥也不知道。我腦海中浮現出母親的臉龐。
「一起參拜吧。」
「嗯。」
在這座沒有旁人、顯然得改建的拜殿裡,我們將零錢投入香油箱,正經八百地雙手合十。再過不久就要考試了。需要祈禱的只有這件事。可是當我抬起頭來,瑚都仍虔誠地合攏雙手,低著頭好長一段時間。黑暗中,燈籠與若隱若現的月光照亮她認真的側臉,讓她整個人顯得尊貴而不可侵犯。
「要……要不要去那裡坐坐?」
瑚都完成漫長的祈禱後,好不容易抬起臉,但六神似乎尚未完全歸位。我指著玉垣的一角問她。那裡有條大樹的樹根,樹根纏繞住玉垣的底座,剛好可以容納兩個人坐著。
瑚都這才恍然回過神來看著我。
種在拜殿左側角落的樹木枝葉扶疏,甚至遮擋掉樹下的微弱燈光,使得四周圍一片昏暗,一時間不容易發現。
「也好。」
瑚都爽快地走過去坐下,率性的程度看得我兩眼驚訝發直。拜她的豪爽所賜,我也自然地坐在她旁邊。樹根纏繞著低矮的底座,形成天然板凳,我們兩人並肩坐在上頭,距離近到幾乎能碰到彼此置於身旁的手。
我與她如今單獨待在這方小小的神域裡。禁止進入的區域,想當然耳就是不能踏入之地。明知如此,內心卻充滿不想退到玉垣外的心情,唯有心臟宛若冒著熱氣;而這感覺非常奇妙,徹底淹沒了我,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確實很在意這個女孩,也覺得她很可愛,但我們根本從未好好說過話。
後來,我才發現自己硬生生地嚥了一口口水。
「這裡真有情調,充滿了神社的氣氛。」
瑚都對我半點興趣也沒有,因此一點也不緊張地說著。這樣反而令我冷靜下來,也就自然地脫口而出內心的想法。
「嗯?什麼意思?」
瑚都扭頭看向後面的玉垣,回答我。
「刻在這根柱子上的紅字。」
形成玉垣的每一根粗大的石柱上都刻有人名,紅色文字隱隱約約地浮現在從遠處的攤販及燈籠透出的燈光裡。
「這個人叫杉山美織,這個人叫杉山伊織。」
「大概是有捐錢的人名吧。我認識這兩個人喔,是我們家附近有錢的大媽。以那個歲數而言,還真是青春洋溢的名字。」
「這兩個人是雙胞胎嗎?」
「好像是。」
「我就知道。」
「花辻家的瑚都和緒都也只差一個字呢,差一點就同名同姓了。」
「沒錯。因為我爸媽認為雙胞胎就應該取差不多的名字。就像完全不認識這兩位伊織小姐和美織小姐的人,也能從名字一看就知道她們是雙胞胎。問題是,被陌生人知道這樣的資訊會高興嗎?」
「天曉得,不過……嗯,說得也是。經妳這麼一說,確實也有人會這麼想吧。」
瑚都說得相當激動,我被她的氣勢壓制住。我平常沒想過這種事,自己也沒有雙胞胎兄弟,所以不太明白該怎麼回答才是正確答案。
瑚都和緒都看起來感情那麼好,怎麼會有這樣的疑問?這個發現令我無所適從。從她帶著情緒的語氣裡不難聽出,她似乎對自己的名字跟緒都只差一字頗有微詞。
「花辻……瑚都不喜歡名字跟緒都差不多嗎?我看妳們感情很好啊,好到令旁人羨慕的地步。因為我是獨生子……」
「我們的感情很好喔,感覺緒都簡直是『另一個我』,我根本不能想像生活中沒有緒都的人生,可是……」
瑚都說到這裡,欲言又止。她側著頭,聳聳肩,姣好的側臉浮現在幾乎要融進黑暗中消失不見的燈光裡,看上去有幾分寂寥。
楔子
我一心一意地祈禱,祈禱能過上普通的日子。
平凡無奇、一成不變,可是很穩定,歲月靜好。
小學六年級的冬天,我心心念念地只想過上這樣的日子。
中學入學考試卻迫在眉睫。
◇◇◇◇◇
「我回來了。」
我乒乒乓乓地踩著屋齡五十年、長滿紅色鐵鏽的外梯上樓,輕輕推開位於二樓的家門,小小聲地說。
「嗯,阿城,你回來啦。」
這間屋子的格局只有兩個房間,推開門就能將整間屋子一覽無遺。睡在後面房間裡的惠理扭頭望向這邊,撐開眼皮回答。
「抱歉,吵醒妳了嗎?」
「不要緊,我還沒睡。別忘了便當喔。還有,吃完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