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的夏天,露絲‧葛馬丁發現她平凡而深居簡出的母親莎莉是二次大戰時的優秀女間諜,而且她的真實名字叫做伊娃.德列托斯卡雅!
1939年,二十八歲的伊娃定居巴黎,是個美麗的俄國移民。二次大戰爆發後,她被英國秘密情報局的路卡斯.羅瑪吸收,在他的指導下,學習技能,成為一個完美的間諜。她隱藏起內心的情緒,不信任任何人,包括她最愛的幾個人。戰爭結束後,伊娃小心的重新建立她的生活,成為一個典型的英國妻子和母親。然而一旦當過間諜以後,就永遠是間諜。現在她必須完成最後一項任務,這一次,伊娃沒法獨力完成:她需要她女兒的幫忙。
作者波伊德以交叉書寫方式,一方面以露絲為小說的敘事者,一方面以倒敘方式回到二次大戰的間諜世界,讓讀者在緊湊的時空交錯中,看到人性的光明與黑暗,戰爭的殘忍,愛情的虛幻及母女親情的可貴。
作者簡介:
威廉‧波伊德 著
1952年生於加納,成長於奈及利亞,目前定居倫敦。作品獲獎無數:-1981年以《非洲好人》 (A Good Man in Africa)獲得懷特布萊德文學獎新作獎(Whitbread Literary Award for the Best First Novel)-1982 年以《冰淇淋戰爭》(An Ice-Cream War)獲得約翰列威林萊斯紀念獎 (John Llewellyn Rhys Memorial Prize),並入圍布克獎決選(Booker Prize); -1990年以《布萊薩維爾海灘》(Brazzaville Beach)獲得布萊克小說紀念獎(James Tait Black Memorial Prize);-1996年以《藍色下午》(The Blue Afternoon)獲得洛杉磯時報小說獎(Los Angeles Times Book Prize for Fiction)本書更獲得2006年柯思達小說獎(Costa Novel Award),並為 2007 年英國「李查和茱蒂」讀書俱樂部年度選書。
章節試閱
伊娃試著小寐一會兒,但是她的腦子運轉得太有活力。她也感覺體內湧出一股奇特的亢奮感:這種感覺是嶄新的,更切中要領的說,這種感覺是真實的──荷蘭和英國特務,跟一位德國將軍一起謀反──這件事遠比在王子街甩掉幾個「影子」更讓人激動。
一點鐘的時候,她再次沿著普萊斯洛的主街走到百克斯咖啡屋,在那裡,她點了午餐。另外三對年長的男女已在玻璃封閉陽台裡坐定了,他們的餐點已在烹製。伊娃坐在後面,在對開的門的另一頭,她點了全餐,儘管一點也不餓。咖啡屋熱鬧起來了:一些車輛停下來加油,藉著玻璃窗反射的影子,伊娃看到邊界的黑白柵欄舉起,而後落下,汽車和卡車往來行駛,越過邊界。沒有見到那兩個年輕人出現的跡象,但是她走到洗手間時,發現在咖啡屋後面,在鞦韆和翹翹板旁邊,停著一輛黑色賓士轎車。
然後,就在她點了甜點以後,一名年輕男子走進咖啡屋,他的頭頂微凸、穿著腰部合身的深色西裝,跟餐廳領班說過話以後,他穿過對開的門,走進這間會議室。她想,不知道這人是否就是裘斯少尉;他從她旁邊走過,看也沒看她一眼。
過了一會兒,另外兩個男人來了;英國特務,伊娃立刻猜到。一人身材魁梧,穿著顏色鮮豔的運動外套;另一人短小精幹,嘴上有小八字鬍,身穿斜紋呢西服。裘斯從房間裡走出來,跟這兩人講話:他們露出驚慌憤怒的神情,頻頻看錶。裘斯回到會議室,跟禿頭的年輕人一起出來,兩人簡短的談了幾句,他旁邊的兩個英國人又從對開的門走進會議室。裘斯在外面來回踱步,像個男管家,或是夜總會的看門人。
到現在為止,玻璃封閉陽台上只剩一對男女,他們快要吃完了,妻子從她的咖啡杯裡舀出咖啡渣和糖,丈夫吸著小雪茄,卻表現出抽大雪茄的模樣。伊娃走向裘斯,手裡拿著一根沒有點燃的香菸,然後按照安排好的,用英文說,「你抽菸嗎?能不能麻煩你給我點個菸?」裘斯按照安排好的答道,我有抽菸。他用他的打火機,適時的為她點燃香菸。他是個相當英俊的男人,身材瘦削,鼻子的線條優美挺直,然而他的俊美外貌被他左眼的一瞥給破壞了:它似乎在掃視她的頭頂上方。然後伊娃問:「你知道我能在哪裡買到法國菸嗎?」裘斯想了一下,然後說:「阿姆斯特丹?」伊娃笑了,聳聳肩,回到她的桌前,坐下來。她儘快買好單,走進女士洗手間。她把窗開到最大,往上爬,從窗口擠了出去。她的腳跟勾到窗閂,笨拙的摔到地上。她站起來,拍掉身上的塵土,她看到兩輛汽車從德國那邊穿越邊界,快速的開過來,她聽到這兩輛車停在咖啡屋前面,在咖啡屋的前方濺起許多沙礫。她轉過身,想看看這些人,她及時看到五名男子跑了進來。
伊娃快步走到停車場的另一頭,從鞦韆和翹翹板旁邊走過,走進松林的邊緣。過了一分鐘,或是不到一分鐘,咖啡屋的後門開了,她看到兩個英國特務,身側各被一個人脅持而行,他們走到那輛停著的賓士轎車旁邊。然後,突然間,裘斯從咖啡屋門口沿著房屋側邊跑過來。一陣單調而不連貫的爆裂聲傳來,像折斷了樹枝,她發現裘斯一面跑一面開槍──他拿著一把連發左輪手槍。英國特務和看守他們的人蹲下來,躲到汽車後面。裘斯打出的一顆子彈擊中擋風玻璃,閃亮的碎玻璃噴濺四射。
裘斯跑向松林,不是直接朝著伊娃跑過來,而是跑到松林的側邊,她的右方。兩個警衛站了起來,拿出手槍,朝著裘斯開火。咖啡屋裡又有兩人跑出來,追著他,朝他開槍。伊娃發現,裘斯跑得很快,很敏捷,縱然穿著合身西服,跑起來像個少年。當他快要跑到松林裡躲起來時,他似乎顛躓了一下,然後有點搖晃,那兩個追他的人跑過來,近距離開槍射他──砰!砰!砰!聽起來像是這種聲音──他很快的摔倒,落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這兩人勾住他的腋下,把他往那輛車拖過去。兩個英國人被推到車子裡,裘斯的屍體也被塞進去。然後,這輛車發動了,開出停車場,迅速繞過百克斯咖啡屋。其他幾個人用小跑步跟在車子後面,一面把手槍放回夾克裡。
伊娃看到邊界的黑白柵欄升起,她看著第一輛車,然後是另外兩輛車,安全的越過邊界,進入德國。
伊娃在樹後面待了一會兒,按照她所受的訓練,讓自己的腦子放空一下:沒有必要走出去,最好停一下,不要採取任何突然或輕率的行動,最好把她看到的事詳細的儲存在腦中,回想事情發生的經過,確定她的理解是正確的,她提醒自己,要精確記住她和裘斯少尉剛才對彼此說的話。
她找到一條小徑,穿過這片林子,沿著小徑慢慢往前走,直到她來到一條森林居民使用的泥巴路。她沿著這條路走,及時走到一條碎石路上。她看到的第一個路標讓她知道,目前她距離普萊斯洛有兩英哩。她沿著這條路慢慢往前走,走向這個村落,她的心充滿了各種吵雜的、爭著冒出來的詮釋,各種對於她適才看到的每一件事的解釋。她抵達威廉斯旅館時,旅館的人告訴她,與她同來的那位先生已經離去。
伊娃試著小寐一會兒,但是她的腦子運轉得太有活力。她也感覺體內湧出一股奇特的亢奮感:這種感覺是嶄新的,更切中要領的說,這種感覺是真實的──荷蘭和英國特務,跟一位德國將軍一起謀反──這件事遠比在王子街甩掉幾個「影子」更讓人激動。
一點鐘的時候,她再次沿著普萊斯洛的主街走到百克斯咖啡屋,在那裡,她點了午餐。另外三對年長的男女已在玻璃封閉陽台裡坐定了,他們的餐點已在烹製。伊娃坐在後面,在對開的門的另一頭,她點了全餐,儘管一點也不餓。咖啡屋熱鬧起來了:一些車輛停下來加油,藉著玻璃窗反射的影子,伊娃看到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