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尿毒、洗腎者怎麼那麼多?
—我對西學為體,中醫藥為用的期待
有時跟好久不見的朋友打招呼,看到他臉色黯黑、沒有光澤,一問究竟,通常其回答都八九不離十:「已經洗腎一段時間了!」
周遭的親朋好友也常透露:「最近不知怎麼搞的,醫生告訴我有尿毒,可能要開始洗腎了!」
這些話都不是危言聳聽,各大醫院的洗腎室人滿為患就是證明。更驚人的是,街頭巷尾到處可見「洗腎中心」的招牌,甚至連有些民意代表也參一腳。還有人開玩笑地說,現在已經實行全民健保,診所很難經營,「醫生若想賺錢,第一選擇就是開洗腎中心,其次是做醫學美容!」
乍看、乍聽之下,好像我們又回到「東亞病夫」的年代,甚至已經成為洗腎王國。問題是尿毒病人真的有那麼多嗎?腎臟不好一定會變成尿毒症、一定要洗腎才能活命嗎?到底什麼緣故會導致尿毒、引發腎衰竭?
簡單說,現代人因為壽命增長、急慢性疾病增多,若未及時好好治療,皆可能導致腎臟腫大、出現急性腎衰竭;或因腎血管慢性狹窄、阻塞而成為萎縮型腎衰竭。依照目前的醫療環境,不管罹患的是何種腎衰竭,可以說只要發現尿毒就安排洗腎,早期引進者多做血液透析,近來對自我護理能力較強,知識水準較高而腹膜功能好的就做腹膜透析。而且一旦洗腎就要終身洗腎,這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難怪投入「經營」的人那麼多。
如果洗腎也沒有辦法解除尿毒的困擾,那就只有換腎一途。
問題是:尿毒症真的只能洗腎或換腎嗎?為了揭開這麼謎題,個人從三十多年前就開始投入中西醫結合的研究與實驗,特別是神經與腎臟方面,發現中醫藥在治療腎衰竭引發的尿毒方面,確實具有不可忽視的功效。尤其是參酌西醫的生理與病理知識,在血液等各種醫學檢驗數據的協助之下,中醫藥確實能發揮「臨門一腳」的作用。即使是在腎臟移植或骨髓移植之後,中醫藥一樣能發揮治療與維持病患「生命品質」的功能,效果極佳。但一定要有耐心、信心,更需要中西醫藥知識貫通與結合才行。
本書主要在介紹引發腎衰竭的各種急慢性證型與治法,除了提供本人中西醫合作的大量臨床經驗(與數據)之外,更要鼓勵醫師同道,特別是年輕的中醫師,在西方醫學尚未有明確的「治癒尿毒」方法之前,大家都要擴大胸懷,尊重所未知,本於醫者應有的「科學(empathy)」精神,不斷合作以推陳出新,這才是尊重生命、為患者及醫界開創未來、謀求最大幸福的應有做法。
若要達成這個理想,除了自我充實之外,最重要的還是中西醫彼此放開心胸,互相學習、融通醫理與醫技,彼此貢獻心力,不達目的絕不終止。當然創新、融通都有相當的困難度,也難免受到誤解與攻擊,但唯有以勇氣、冷靜、理智、細心、耐心與虛心,跨出合作的第一步,這個理想才能實現。而今本人已經跨出了幾步,陸續與幾個醫學領域的專家合作,已經看到初步的成果,應該可供醫藥同道與後進參考。
雖然本書已經盡量提供本人的臨床經驗,包括導致尿毒的原因及緩解、治療原則,而且鉅細靡遺的公開治療過程,然因個人的才識、能力與時間所限,未發現的問題與證型仍多,敬請諸中西醫研究與臨床專家不吝指正;有些新發現的證型與治療成果,希望以後有機會增補。
本書乃作者諸多有關尿毒的文章編整而成,其中大多數的病歷均由程維德、吳哲豪醫師整理。其中或有部分內容稍微重複,敬請諸位讀者見諒。謝謝,祝大家健康,平安延年,輕身,不老,神仙。
李政育
民國105年7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