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善故事：中國化漢阿波多語料文獻轉寫、翻譯與校注

前言     I
凡例    1
中文拼音與消經拼音發音對照表    2
導讀 漢阿波多語料文獻與《勸善故事》構詞研究    3
第一個臥爾茲 天堂裡十個金戒箍的故事         25
第二個臥爾茲 地面給人類曉諭五遭的故事          31
第三個臥爾茲 木頭女人的故事                37
第四個臥爾茲 阿里與法圖麥吃仙石榴的故事     47
第五個臥爾茲 蓋麥熱與獐子的故事         57
第六個臥爾茲 熱哈瑪尼與卡非爾的故事         63
第七個臥爾茲 天堂與火獄的時景         67
第八個臥爾茲 孝敬父母的暗藏與明顯         73
第九個臥爾茲 頑童做七個夢的故事         77
第十個臥爾茲 爾薩聖人與耶胡迪的故事     85
第十一個臥爾茲 聖人的靈魂的故事         99
第十二個臥爾茲 交還乃麻子的故事         109
第十三個臥爾茲 做討白的益處         115
第十四個臥爾茲 贊布熱國土歸信教門的故事     117
第十五個臥爾茲 長蟲與蛤蟆報恩的故事     131
第十六個臥爾茲 貞潔女人拉比爾的故事     143
第十七個臥爾茲 行奸女人的故事     149
第十八個臥爾茲 艾布篩海目懊悔做討白的故事     155
第十九個臥爾茲 蘇萊瑪乃與長生不老水的故事     163
第 二 十 個臥爾茲 華哲進天堂的故事         167
第二十一個臥爾茲    阿丹之子施師的故事         173
第二十二個臥爾茲    窮丈夫托靠胡大的故事        183
第二十三個臥爾茲    百靈鳥的故事         191
第二十四個臥爾茲    薩里哈的故事         205
第二十五個臥爾茲    三個歹女人與一個好女人的故事     217
第二十六個臥爾茲    七歲頑童智鬥國王的故事     227
第二十七個臥爾茲    葉哈亞懼怕火獄的故事         241
第二十八個臥爾茲    聖人不搭救三夥人的故事     247
第二十九個臥爾茲 襄助與喜愛爾林的故事     255
第 三  十 個臥爾茲 托缽僧的故事         261
第三十一個臥爾茲 把齋的人進天堂         273
第三十二個臥爾茲 伊德里斯遊歷天堂的故事     277
第三十三個臥爾茲 祖拜爾的牛的故事         293
第三十四個臥爾茲 尊重熱買雜乃月的貴重         311
第三十五個臥爾茲 哈熱克提與拜熱克提的故事     319
第三十六個臥爾茲 洗大淨的故事         317
第三十七個臥爾茲 蘇萊瑪乃引導布麗蓋斯歸信教門的故事     329
第三十八個臥爾茲 女國王布麗蓋斯的故事         345
第 四  十 個臥爾茲 格德爾夜的故事             363
波斯語、阿拉伯語、經堂語詞匯分類、轉寫及簡明釋義     368

 

導讀

　　一、有關漢阿波多語料文獻

　　（一）消經文字和多語料文獻

　　回族中存在一種多語料文獻，學界通常稱之為小兒錦、消經或小經（文獻）。這種稱謂有一定的道理，但也有很多值得討論之處。尤為以往忽略不論之點是消經文字和消經文本不一樣。簡單來說，消經文字是注解阿拉伯文和波斯文的拼音文字，這種文字是以阿拉伯文字母為基礎，同時借用了波斯文、維吾爾文字母，並自創了形似阿拉伯文的字母轉寫漢語的拼音文字；而消經文本是用這種文字，結合阿拉伯語、波斯語等詞彙撰寫、著譯、注釋的資料典籍。不同民族創作的消經文本中，除了用消經文字轉寫的漢語詞彙外，還有阿拉伯語、波斯語、東鄉語、撒拉語、維吾爾語等詞彙，不一而足。這些文獻可以簡單分為宗教文本和世俗文本，其中宗教文本主要包括經訓、教義、教法、女學典籍、勸善故事、蒙學雜學等。世俗文本主要有信函、記事、藥方、日記、賬務、打油詩、大字報、海報、密函、請帖，以及記錄吹「杜哇」和治療疑難雜症的方法等。

　　關於消經字母，學界有36個、40個左右等說法，最新的研究認為共有43個 。拋開字母數量的區域差異不論，消經文字就是指以這些字母拼寫的漢語詞彙。根據以上解釋，本文認為消經文字不包括阿拉伯語和波斯語詞匯，但作為消經文本，其中又夾雜了大量阿拉伯語和波斯語詞匯。這一將文字與文本分開來看的視角，同虎隆近年來對中國現存伊斯蘭手稿的研究觀點一致。他認為當前中國的伊斯蘭手稿有阿拉伯文與波斯文雙語，波斯文、阿拉伯文雙語，阿拉伯文與消經雙語，波斯文、阿拉伯文與消經三語，阿拉伯文、波斯文、消經與漢語四語的手稿。正是基於以上認識，筆者覺得將上述文獻稱作漢阿波多語料文獻有助於更好地理解這種文獻，也就是虎隆提及的四語手稿，其中的消經文字和漢語都是漢語，但一個是拼音文字，一個是象形文字。

　　（二）國內外有關多語料文獻的研究情況

　　學界對於多語料文獻語言和構詞的研究已有較多著述，韓中義、楊占武、劉迎勝、丁旭、陳元龍、敏春芳、馬君花等都有過研究  。對單個文本做過深入閱讀和語言學方面研究的當屬劉迎勝、韓中義、敏春芳、閆進芳等人，他們對《中阿雙解字典》、《胡門家傳史》、《侯塞尼大辭典》、撒拉語小兒錦文獻《誠信(chin thin)》、馬振武《古蘭經》譯本等做過專題研究 。然而，除劉迎勝先生和韓中義的研究參考過中原地區的多語料文獻，敏春芳參考的是河北方言的文獻外，其他學者的參考文獻主要是流傳於西北的文獻，其特點為文字主要是消經文字和阿拉伯語，波斯語明顯少於中原地區的多語料文獻。迄今為止，尚未發現就中原地區的某個文本做過語言詞彙方面的專題研究。因此，本文在劉迎勝、韓中義等人對於小兒錦構詞研究的思路基礎上，選擇河南發現的《勸善故事》做個案研究，以披露一些學術資訊，供學界做進一步關注。

　　二、《勸善故事》的基本資訊

　　本文選取的多語料文獻《勸善故事》，是已故鄭州北大寺女寺杜淑真（1924-2014年）阿訇的藏本，杜歸真後，其部分典籍被鄭州市檔案館收藏，其中就包括這一本《勸善故事》。

　　杜淑真生於中原阿訇世家，其祖父杜雲淖為開封東大寺著名的四掌教之一，也是河南經堂教育趙派創始人趙永清的啟蒙老師。其父杜青和，是趙永清的高足。杜淑真幼時在父親教導下學經，後到開封王家胡同女寺學習約14年。杜淑真懂波斯語、阿拉伯語，尤其擅長波斯語。據言其曾跟隨馬廣慶學習過《米爾薩德》、《希拉哲理古魯比》等典籍。杜淑真在西安、開封、鄭州等地開學50餘年，為河南的女學和女寺培養了一些女阿訇。

　　《勸善故事》的抄本為黑色硬皮筆記本，筆記本正面有「可愛的祖國」字樣。內頁頁眉為紅色雙曲線，頁面有暗格。抄本共有172頁，雙頁對開，每頁書寫12行，對開雙頁右面頁面的頁腳左方有照字（即下一頁的第一個字）。在第172頁即最後一頁的倒數三行說明抄寫者身份為「李秀喜寫字，在開封北大住清真寺時，把這個克塔布寫起。全美了。」據此，本抄本應為李秀喜抄寫或撰抄，杜淑真收藏，鄭州市檔案館館藏。關於抄寫人李秀喜，未打聽到其事蹟。關於抄寫年代，根據抄本墨色、紙張和開封北大寺開放時間等，大概為20世紀八十年代。

　　該抄本原本沒有名稱，現名稱為整理者根據內容所加，原因是抄本首字為阿拉伯語「黑卡耶提」即「傳說」，全本總共有八章的開頭都用了該詞；另有八章的標頭用了「臥爾茲」即「勸善」一詞。以「傳說」為開頭的章，抄本直接講述故事，而以「勸善」為開頭的章先引述《古蘭經》，然後解明經文大意，或者同「傳說」的敘事方式一樣，以故事來解明經文。鑒於此，整理者將抄本起名為「勸善故事」，意在包含了「臥爾茲」和「黑卡耶提」兩詞的含義。

　　《勸善故事》有章號，但沒有傳統抄本以「門」來分章的目錄。抄本共有四十個編號，但在第三十八章之後，著譯者將本應是第三十九章的內容冠之以第四十個編號，因此文本實則共有三十九章。每章以第三人稱講述一個獨立的勸善故事或解明教義，內容主要以勸善戒惡、完善信仰、履行功修、提升道德、闡明倫理為主題。《勸善故事》屬於編譯的以勸善為主要內容的宗教常識讀物，是清真女寺的阿訇與海裡凡勸善宣講時的取材文本，其中關於女性主題的故事占較大比例。如文本中第四章講述阿里與法圖麥品嘗仙果的故事，第十六章講述貞女拉比爾的故事，第十七章講述女人行奸受罰的故事，第二十五章講述歹女人和好女人在後世得到不同歸宿的故事，第三十七、三十八章講述蘇萊瑪乃聖人和女王布麗蓋斯的故事。有三章的結尾勸解女性要「孝道父母，尊重丈夫，接續骨肉，好事行前，歹事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