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芽灣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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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恆翠山的祕密洞穴
爸爸不在家，雖然有點寂寞，不過池印依舊忙碌。除了料理自己的生活起居，應付學校的課業，一有空檔，他就著手雕刻他的石頭兵。

暑假的勞作作業，他拿溪裡撿來的石頭，刻了一個像爸爸的小石偶，還沒完工，爸爸就出門去了，他沒機會比較石偶和爸爸到底有多像。

不過，拿到學校去，卻意外受到老師的稱讚，同學也爭相傳閱。他計劃撿更多的石頭，雕出騎兵隊來擔任前鋒帶隊的英勇騎士，而先前扁平的石頭們就當步兵。要完成不同種族的騎兵隊，他必須趕工，想讓爸爸回來時就能看到他的作品。

接近中秋，老是下著雨。以前爸爸外出工作時，幾乎兩三天就會跟他聯絡，問問他的生活起居。這次爸爸離家一個多月，卻沒有按時聯絡，久沒接到爸爸的電話，讓他有些擔心。

週末清晨，池印意外早起。迎著微微的天光走向月芽角，清晨的風有點涼。沒看到太陽，今天應該是陰天吧。

他想到溪谷去撿石頭。每當心情不好時，聽到溪水聲就能讓他平靜。

他捲起褲管，在清澈的溪中尋找適合雕刻的石頭。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愈來愈陰沉，他急忙加快動作，擔心可能要下雨了。

斗大的雨點突然傾洩而下，要立刻退回岸邊不容易，眼前又沒有可供避雨的地方，他只能溯溪再往上游走。沒想到愈走愈深，溪水已經淹過他的胸膛了，他奮力往上游，企圖攀住對岸山壁橫長出來的樹枝野草。

不過事情並不順利。雨愈下愈大，驟雨急速奔流，強烈衝擊想往上游的他，讓他漸漸失去力氣，瞬間就被溪水淹沒了。他感覺腳下冰冷疼痛，然後逐漸失去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池印醒過來。他發現自己被卡在三四塊大石頭中間，就像沙發椅背托住了他，讓他端坐中央。他想，自己可能被溪水沖到月芽灣對面的恆翠山來了。

雨勢減緩，池印爬起來，往恆翠山靠過去。爬過幾顆大石頭，沿著山壁往前走，繞過轉彎處，他發覺那裡堆疊了幾塊巨石成為階梯，可以順著爬上旁邊的高地。

眼前的高地不像有人居住，茂盛的樹木雜亂地長著。他四處走走看看，突然間，他發覺腳邊成叢的蘆葦底下，有一堆石頭堆疊著。池印看出那個石堆是個記號，那是爸爸每次找到石礦時辨識用的記號。

他激動地蹲下來確認石堆的排列，他又仔細檢查石壁，果然蘆葦上方的石壁也被刻上同樣的記號。「爸爸來過這裡！」池印高興地想。

「爸爸！」他大聲地叫著。

這地方不大，看不出有人住。池印仰頭看，這是什麼石礦呢，爸爸怎麼會找到這邊來。

他撥開蘆葦，發覺厚厚的蘆葦叢後面有一個小洞。他必須要彎著腰才能勉強塞得進去。

或許爸爸在裡面呢！腦中突然出現這樣的想法。即使洞裡黑暗潮濕，有股濃濃的霉味，池印還是決定爬進去看看。

洞穴裡面的空間比洞口大，不過愈往前走愈狹小，池印的腰愈彎愈低，到最後只能趴下來往前爬行了。

身體濕淋淋，肚子也很餓，洞穴裡凹凸不平，又有小蟲子咬他。雖然痛苦，但是他想爸爸可能被困在山洞裡，所以沒辦法回家。因為擔心，他愈爬愈快，爬了一會兒，他發覺自己犯了一個錯誤。萬一前面洞口愈來愈小呢？

如果連他都進不去，爸爸怎麼可能在裡面？可是，洞口為什麼會有雙重記號呢？ 他閉上眼睛想了想，不管了，就一直爬到無法前進為止。他繼續往前爬，空間愈來愈小，絕望的感覺愈來愈深。趁還出得去的時候回頭吧！他屈身慢慢往後退，退了幾步，又有些猶豫。

總要再試試看，萬一爸爸真的在裡面呢？

猶豫不決時，池印感覺臉上涼涼的，像微風吹過臉龐。前方應該有出口，才會有風吹進來，想到這裡，他爬行的速度愈來愈快，突然間他發覺風變強了，周圍的空間似乎變大了，他幾乎可以站起身來。

他興奮地快步往前跑，突然間一道白光射向他，逼得他閉上雙眼。

過了一會兒，睜開眼睛，池印嚇了一大跳。狹小的洞穴變成世外桃源，眼前有個氣勢磅礡的大瀑布，瀑布溫度很高，在山洞裡形成裊裊煙霧。

他跑向瀑布下方形成的水潭，探探水溫，這是個溫泉瀑布。他興奮地跳進溫暖的水池裡，洗去身上的髒污。

抬頭張望，洞穴頂端有垂墜而下的鐘乳石。洞窟四周的石壁閃耀著各色光芒，爸爸教過他，那是水晶石英類的結晶層，七彩繽紛，漂亮極了。

他又叫了幾聲爸爸，只聽到空洞的回音。他摸著石壁向前，發覺瀑布飛濺下來的水幕後面，又有個小洞穴。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彷彿看到有黑影閃過去。從飛濺而下的瀑布縫隙窺探，看不出山洞有多深。

想到爸爸，池印一時心急，沒有多想，就縱身跳進水潭裡，往瀑布深處游去。
　　
雖然瀑布衝擊的力道不大，不過附近的漩渦，還是把池印捲了進去，讓他喝了幾口水，他掙扎著往水潭邊緣游過去。突然間，腳下好像踩到階梯，他試著直起身走走看。

誰在這裡築了石階呢？池印困惑地扶著山壁拾級而上。起先石階還浸在水中，只有頭部能露出水面，走了一會兒，大概上半身都能在水面以上了。

石階還是不斷往上。「會不會就這樣爬到山頂呢？」他朝洞穴深處叫了幾聲爸爸，聲音似乎被吸進山洞裡。

石階大約可以容納兩三個人並行，池印默想著爸爸的影像，鼓舞著不安的自己繼續前進。

突然間，他感覺觸摸到的山壁有些不同。他倒著往回走幾步，再順著摸下來，這片石壁特別光滑，像是人工塗抹過的，不像先前的岩壁凹凸不平，會有劃痛手心的銳利尖角。

池印來回摸了幾次，敲敲石壁的聲音，這面牆大概有兩三個大人的肩寬，高度就比較難測了，池印把手伸長，還是無法探知這面牆的頂點。他決定再繼續往前，愈往高處離水愈遠，到後來石階已經完全脫離水面了。

前方似乎有微微亮光，池印愈走愈快，幾乎跑了起來。不知跑了多久，終於看到亮光的來源，原來是山壁面海的那一端被鑿了個大洞。腳下是一片汪洋大海，洞口下有灰色片岩高低突起，像是不規則的階梯。

雨還是持續下著，平時看來清晰可辨的遠方小島，現在只能在朦朧的霧氣中隱約現出輪廓。

如果只是一條曲折石階路，爸爸何必在洞口做記號呢？池印坐在洞口發呆，有些失望。看著天色轉為昏暗，肚子發出咕咕叫的聲音，他想應該回家去了。

他沿著石階原路往回走，刻意留心那面平滑的石牆，經過時他特別在牆面刻下記號。

爬出溫泉水潭後，他坐在潭邊的石塊上休息。突然間，他看到水晶石叢裡有個黑影晃過去，揉揉眼睛再仔細看，又消失了。他過去叫了幾聲爸爸，沒有任何回應。

他失望地爬出洞口，外頭的雨勢小了一些，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溪水沒有先前湍急，他順著往下游，隨手在一些石頭上留下記號。

池印回到家，一切還是跟早上一樣，差點滅頂的冒險似乎都不曾發生過。屋簷下腳踏車的籃子裡，放了兩個飯盒，喜兒來過兩次了。

一整天沒有吃東西的他，狼吞虎嚥把已經冷掉的便當，一口氣吃光了。

5　恆翠山的祕密洞穴爸爸不在家，雖然有點寂寞，不過池印依舊忙碌。除了料理自己的生活起居，應付學校的課業，一有空檔，他就著手雕刻他的石頭兵。暑假的勞作作業，他拿溪裡撿來的石頭，刻了一個像爸爸的小石偶，還沒完工，爸爸就出門去了，他沒機會比較石偶和爸爸到底有多像。不過，拿到學校去，卻意外受到老師的稱讚，同學也爭相傳閱。他計劃撿更多的石頭，雕出騎兵隊來擔任前鋒帶隊的英勇騎士，而先前扁平的石頭們就當步兵。要完成不同種族的騎兵隊，他必須趕工，想讓爸爸回來時就能看到他的作品。接近中秋，老是下著雨。以前爸爸外出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