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書曾在美國國會及行政當局中國委員會(Congressional-Executive Commission on China)公聽會作為作證材料,促成美國於2024年7月12日通過《推動解決西藏-中國爭端法》法案!
本書將成為打臉中共西藏歷史的小聖經!
為什麼必須辨明西藏和中國的歷史從屬關係?
因為這是中共侵略西藏或是收復失土的證據!
千百名中共的「藏學家」,將要面對劉漢城教授這位現代董狐的秉筆直書。
相對於奉從上意屈筆書寫西藏的專家,依良知公義直書西藏真實歷史的現代學者更令人肅然。
這是華人學者首次完全依據中文官方史料就能證明西藏不是中國一部分。
於亞洲中央的西藏是一個巨大的高原,面積約半個西歐大小,西藏人稱之為雪域。歷史上,世人對西藏的了解大多僅限於擁有獨特宗教的高寒禁區。1959年達賴喇嘛和近十萬藏人逃離西藏以後,西藏問題才開始引起國際社會的關注,而西藏在歷史上的主權地位問題更成了關注的焦點。
雖然大部分西方學者研究認為西藏在歷史上是一個獨立的國家,但中國政府或官方藏學家並不接受這個說法,反而利用中文史料旁徵博引,以循環論證的方式一再宣稱西藏在歷史上是中國的一部分。中文史料浩如煙海,有關西藏的記載淹沒其中,一般學者即使皓首窮經也難覓其真實,因此,有關中文史料對西藏主權的記載或認知方面一直處於眾說紛紜的狀態。
今天,已經退休的劉漢城教授,十年磨一劍,利用現代網絡資訊搜尋的便利,對中國古文獻抽絲剝繭,最終發現西藏在歷史上從來不是中國的一部分。
本書的內容限於明、清兩朝有關西藏的史料記載,這些史料都是中國政府承認的官方文獻。尤其是對於那些不願相信西方學者有關西藏之論述的中文讀者而言,本書更具特殊意義;有關西藏的歷史,本書為你展示了全新的視覺。
※ 本書內容為簡體字
作者簡介:
劉漢城
祖籍廣東花縣,在新加坡出生和接受小、中學教育。
1969年新加坡大學工程學士,1973年美國 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at Chapel Hill 商學博士。
1980年任美國 Washington State University 正教授,自1987年任美國 Oklahoma State University Regents Professor,自2000年任香港城市大學管理科學講座教授。
1981年和1985年獲上海交通大學和同濟大學頒贈「顧問教授」銜。2011年提早退休以學習中國文史。
章節試閱
第壹章 緒論
第一節 研究背景與動機
本節先從西藏問題、西藏自由運動、臺灣與西藏之間歷史變動的大時代脈絡提出研究背景,再從教師即陌生人、教師即轉化型知識分子、看見西藏受壓迫的痛苦、跨越邊界行動等四個面向敘明研究動機,然後提出我的研究地圖。
壹、研究背景
本論文探究我投入西藏自由運動的故事,考量讀者或許對西藏議題的不熟悉,為使讀者理解故事的背景脈絡,本小節先說明西藏問題及西藏自由運動,再敘明臺灣與西藏的歷史關係演變,以及我與西藏的連結。
一、由西藏問題到西藏自由運動
1950年中共軍隊進入西藏,藏方試圖通過妥協換取有限的自治權力而與中國政府於1951 年 5 月 23 日簽訂《十七條協議》,但由於藏方認為中國政府無意遵守協議,中藏雙方最後爆發衝突,藏人失去家園且死傷無數。1959年達賴喇嘛與近十萬西藏人在戰火下逃離西藏,流亡印度並建立西藏流亡政府。雖然中方的說法是1952年西藏和平解放、1959年平叛及藏區土地改革是解放西藏農奴的過程,但藏方的觀點認為西藏境內的六百多萬藏人在同化政策下成為受壓迫者,班禪喇嘛曾於1962年寫出西藏人民心聲:勿使眾生饑餓、勿使佛教滅亡、勿使我雪域之人滅絕(班禪喇嘛,2012),西藏自由運動者認為藏族自1959年至今仍是被壓迫的民族,這是西藏民族的劫難,十餘萬西藏難民散居世界各地,為西藏民族的生存竭盡全力地奮鬥不懈,想方設法試圖解決西藏問題。
什麼是西藏問題?達賴喇嘛前駐臺代表達瓦才仁的定義是:
所謂西藏問題,就是中國侵占西藏並為消解西藏人的反抗、永久吞併所侵占領土而試圖同化消滅西藏民族的種種行為,以及西藏人抵抗入侵、抗拒中國的佔領、試圖保存和延續西藏民族特性等針對性抗爭之間的衝突。(達瓦才仁,2021:86)
馬戎(2007)以只有一個中華民族的主張逐步淡化56個民族的民族意識,將藏人的抗爭定調為暴力恐怖襲擊事件,其論述呈現西藏問題的根本癥結在於「少數族群與強勢族群之間的支配控制,雙方實力地位差距過大」(季茱莉,2012:17)。汪暉(2008)主張:西藏問題的爭議討論大部分集中於西藏歷史定位,西方國家均承認西藏是中國的一部分、中國的自治區之一,民族矛盾是因區域差別和貧富分化而非族群對立,西藏問題是外來勢力、流亡力量與藏區暴動內外呼應。但達瓦才仁(2021:87)主張中國侵略西藏造成西藏問題,在西藏被中國佔領的前二十年中共政府的屠殺與鎮壓致使「一百二十萬西藏人的非正常死亡,六千餘座西藏寺院被摧毀」。由此可見中、藏雙方對西藏問題的認知及主張截然不同,也是西藏問題至今無解的重要因素。
2008年出現的五百多起境內藏人抗議活動遭到中共軍警暴力鎮壓,2009年西藏僧侶札白在阿壩自焚抗議,中共軍警向燃燒的札白開槍,其後藏人自焚抗議活動持續不斷(雪域智庫,2012),累計至2021年1月10日有155位境內藏人自焚(唯色,2019),阿壩格爾登仁波切指出三代藏人的心理傷痕以及自焚藏人讓達賴喇嘛返回西藏、西藏人民需要自由、西藏需要宗教信仰自由的最後呼聲,境內藏人以自焚來抗議籠罩藏地的黑暗(唯色,2013),一系列西藏問題,正是西藏民族的血淚史,也是西藏民族在中共政府極權統治下,求取不被滅教絕根的生命抗爭。
雖然聯合國大會分別於1959、1961、1965年通過1353(XIV)號、1723(XVI)號、2079(XX)號三項決議案,重申在維護法律秩序的基礎上,為了促進世界和平必須要尊重聯合國憲章和人權宣言的原則,並呼籲尊重藏族人民的基本人權及其獨特的宗教和文化權利,停止一切剝奪西藏人民的基本人權和自由的行為,且對繼續違反西藏人民基本人權和自由的行為予以譴責(達瓦才仁譯,2011)。但是頓珠多傑(2016)的研究指出自2008年西藏境內大規模抗議後中共政府對西藏青少年強制推行民族同化政策,即使是學校教育也是為消滅西藏語言文字服務,Tsering則指出(2017)對西藏的寺院進行更加嚴格的管控,對人民進行愛國主義教育,實施雙向混居政策、將漢族遷居到藏區、學校課程規劃強化中文、重新安置藏族牧民、增加採礦及剝奪藏族權力的中央經濟計劃等措施,激起藏族的挫敗感。而國際特赦組織(2017)的調查仍指出中共政府的治藏政策使藏人在宗教、表達、和平結社及集會等自由的權利受到壓迫,Freedom House(2022)則指出西藏在政治權利被評為負2分,自由度有一分,持續被歸為最不自由地區。
我認同藏人精神領袖達賴喇嘛以和平非暴力解決西藏問題的堅持,他始終以中間道路領導藏人爭取國際社會及中國知識分子的聲援。中國宣稱沒有西藏問題、只有達賴喇嘛問題,達賴喇嘛指出「這是百分之百的謊言」(達賴喇嘛,2011a:4)。自2011年達賴喇嘛將政治權力完全移交給民選司政洛桑森格後,西藏民族由政教合一轉型為政教分離。洛桑森格主政十年期間延續達賴喇嘛堅持的中間道路為領導主軸,持續謀求與中國和談的機會以解決西藏問題。洛桑森格在擔任司政前所做的研究所指:流亡藏人希望有一天所建立民主制度,可以在自由西藏的土壤中紮根,並能蓬勃發展(Sangay, 2003)。在結束兩屆司政任期的告別演講中,洛桑森格(2021)以「我生是自由戰士,死也是自由戰士,西藏必勝」表達自己為西藏自由事業奮鬥的強大決心。由此可以看出藏人對解決西藏問題的動能及西藏重獲自由的渴望。但西藏問題至今已逾一甲子,仍懸而未決。
雖然西藏問題仍未獲解決,西藏人民依然不言放棄。世界上一些國家、組織、個人基於爭取西藏自由、追求人類正義、挑戰中國占領西藏、維護西藏民族基本人權、持西藏民族自決、推進西藏人權與獨立、延續西藏民族命脈等不同目的,而選擇參與推動西藏自由運動。例如2020年12月23日美國國會通過《西藏政策及支援法案》,特別聲明允許美國對涉及干涉下一任達賴喇嘛決定權的中共官員施加經濟和簽證制裁、承認藏人行政中央是全球流亡藏人的合法代表等(美國會通過,2020),這是美國以國家的力量支持西藏自由運動的實例。德國足協在中國足球賽因觀眾席出現西藏雪山獅子旗而離場拒賽的風波中,表明在德國體育場觀賽的人們享有自由表達觀點的權利(洪沙,2017),這是德國足協以組織的力量支持西藏自由運動的實例。由西藏問題攻佔世界新聞媒體的內容,也可看見全球公民社會對西藏民族的關懷與對西藏自由運動的支持。西藏自由運動者選擇與流亡藏人在一起,聲援西藏及境內藏人,致力於解決西藏問題、還西藏自由,這也說明西藏問題的確有外國勢力、流亡藏人與境內藏人的協力共撐。
與境內六百多萬藏人相較,流亡藏人數量不多。自1959年至今,跨越一甲子的三代流亡藏人為延續西藏民族存亡而在世界各地奔走奮鬥,是推動西藏自由運動的主角。自1959年約十萬藏人隨達賴喇嘛自西藏逃離至印度,根據藏人行政中央1998年、2009年、2019年的人口普查結果及流亡藏人分佈各國人口數長條圖(西藏選舉,2020)等資料,製成流亡藏人分佈各國人口數統計數量及比例統計表(如表1-1)。此表顯示,2019年住在印度的流亡藏人有66,731人,占當年度流亡藏人總人口數139,809人的47.7%,而1998年住在印度的流亡藏人有79,278人,占當年度流亡藏人總人口數105,239人的75.3%,人數銳減。
印度的流亡藏人減少的原因是歐美等國對西藏難民的庇護,使得流亡藏人有機會志願移民至歐美等國。2019年歐美等國的流亡藏人有62,477人,占當年度流亡藏人總人口數的44.7%,與在印度的流亡藏人比例相近;而1998年四分之三的流亡藏人居住在印度,歐美等國的流亡藏人有12,153人,只占當年度流亡藏人總人口數的11.5%。由於移民歐美等國的流亡藏人大增,隨著流亡藏人的流動,西藏自由運動的核心據點也由以印度為主擴增歐美等其他國家。
各國的流亡藏人以藏人行政中央的駐外代表處為核心,與當地的國家、組織、個人合作推動西藏自由運動。依據藏人行政中央外交新聞部統計的駐外代表處及各國援藏團體數量一覽表(附錄一),至2020年底藏人行政中央在世界各國共有13個駐外代表處及200個援藏組織。這13個駐外代表處與200個援藏組織串聯當地流亡藏人與援藏人士支持西藏,隨著移民各國的流亡藏人的增加,西藏自由運動愈顯蓬勃發展。著名的西藏自由運動的援藏組織有:位在英國致力於挑戰中國占領西藏及藏人自由權的自由西藏(Free Tibet)、總部設在美國致力於維護西藏民族基本人權及支持西藏民族自決的國際聲援西藏自由運動(International Campaign for Tibet)、總部位在美國以推進西藏人權與獨立為旨的自由西藏學生運動(Students for a Free Tibet,簡稱SFT)。
臺灣在政治上支持西藏的民間組織則有台灣圖博之友會、台灣自由圖博學聯、台灣漢藏友好協會、西藏台灣人權連線等四個援藏組織。我是台灣漢藏友好協會會員,但未介入實際組織工作。對我而言,是以個人身分從事西藏自由運動,基於達賴喇嘛所倡議的人類一體性與全球責任感,我希望讓達賴喇嘛與流亡藏人在保有宗教信仰與民族存續的前提下回到西藏家鄉,還西藏自由,使世界共好。
二、臺藏歷史關係演變及支持西藏的多元活動
1949年中國國民黨政府退守臺灣但仍主張擁有西藏的主權,1959年達賴喇嘛自西藏出走至印度成立西藏流亡政府,西藏流亡政府與臺灣國民黨政府互不往來,直到1997年臺灣首任民選總統李登輝促成達賴喇嘛訪臺,雙方政府才有交集。1998年西藏流亡政府在臺北成立駐臺灣代表處,以財團法人達賴喇嘛西藏宗教基金會的名義在臺灣註冊,才與臺灣中華民國政府開始交流(達瓦才仁,2020)。達賴喇嘛於2001年臺灣陳水扁總統任內再訪臺灣,2003年在民進黨政府支持下成立臺灣西藏交流基金會,致力於推動臺灣與流亡西藏的社會文化交流。臺灣民間各宗教、政治、文化等社群也以達賴喇嘛西藏宗教基金會為核心來舉辦不同型態的活動。
雖然在達賴喇嘛訪臺之前就有西藏僧侶在臺灣設立佛學中心,更早還有章嘉活佛等隨國民黨遷臺的藏人喇嘛,但流亡西藏和臺灣之間以宗教為主軸的交流是在達賴喇嘛訪臺後日趨興盛,流亡到印度的藏傳佛教各教派才紛紛在臺灣成立弘法中心。例如我的師父洛桑屯越格西是第一代流亡藏僧,1999年被達賴喇嘛指派為色拉傑寺住持,應邀來臺講授佛法發現許多佛教徒求法心切,而色拉傑寺專門培養博通佛學義理的僧侶,故於2004年在臺灣創辦第一個代表藏傳佛教寺院的公家道場臺灣色拉傑佛學會,常設佛法課程及舉辦法會以度眾利生。臺灣各藏傳佛教佛學會自2008年起每年聯合向達賴喇嘛請法,為宏傳藏傳佛教於2011年成立國際藏傳法脈總會後,臺灣與流亡西藏的宗教交流更見頻繁。自2003年協助寺院籌辦佛學會至今,我親見流亡藏僧在臺灣大力弘揚佛法的這段歷史。
中方所指的2008年西藏騷亂,即藏方所稱五百多起境內藏人抗議中共政府暴政的活動遭到中共軍警暴力鎮壓,此一事件引發國際關注,臺灣官方與民間也紛紛聲援西藏。至2009年達賴喇嘛為撫慰八八水災災民於臺灣馬英九總統任內三訪臺灣,更帶動臺灣官民對流亡西藏的支持。例如2012年立法委員蕭美琴邀請藏人行政中央外交與新聞部長德吉曲央到立法院演講並宣布在立法院成立支持西藏小組,長期支持西藏自由的林昶佐於2016年當選立法委員後成立臺灣立法院國會西藏小組,由林穎孟議員於2019年在臺北市議會發起臺北市議會西藏連線,2020年臺灣國會西藏連線成立,臺灣官方組織的支持增加流亡西藏在臺灣的能見度,也使臺灣在支持西藏的國際間提高能見度。而援助西藏的非政府組織也紛紛成立,例如2009年成立臺灣自由圖博學聯、2011年成立臺灣漢藏友好協會、2017年成立西藏臺灣人權連線等。上述民間援藏團體和2006年成立的臺灣圖博之友會都屬於政治社群,或聲援西藏人民的基本權利、反對西藏境內的人權被剝奪,或致力推動漢藏民族友好、實現西藏真正的自治,分別在臺灣的年輕人世代、人權圈、學術界發揮影響力。
臺灣是〈支持西藏藍皮書〉會員最多的國家,民間各界為了推動西藏自由運動舉辦各式活動,這些聲援西藏的政治活動在宣揚理念的同時,也帶有教育意涵。支持西藏在臺灣各式豐富而多元的活動中,最為人熟悉的是每年由在臺流亡藏人與非政府組織合辦的310支持西藏抗暴大遊行,2009年時任民進黨黨主席蔡英文總統也率眾參加。遊行中各路講者站上宣傳車進行宣講,為參與者及旁觀者進行街頭教育。遊行後會在臺北自由廣場舉辦西藏抗暴燭光祈福晚會,也有各界聲援短講,訴說西藏被剝奪的人權及民族遭受壓迫的痛苦。聲援西藏的活動中,最熱情洋溢的是由臺灣青年於2009年組成臺灣自由圖博學聯的創意行動:為圖博自由而跑、西藏青年營、雪域迴聲‧SFT-Taiwan系列座談、49殤逝、背著西藏國旗參加臺灣太魯閣馬拉松比賽、夜行、參訪等。以49殤逝為例,在雨中的臺北街頭組織49人的單車隊伍繞行,持六字大明咒向自焚藏人致敬、宣揚自焚勇士的信念、大聲疾呼支持西藏。臺灣自由圖博學聯也曾與長年在美國以行走宣揚西藏獨立的理念的Jigme Norbu合作,2010年底在臺灣為西藏而走,13天407公里的路程從臺北走到高雄,沿路對路人介紹受壓迫的西藏。而最有毅力的是2017年成立的西藏台灣人權連線,每月定期於西藏人的Lhakar日舉辦為西藏而騎、支持西藏演講及座談等活動至今。
以藝文活動為例,閃靈樂團於2009年在臺北鬧區開唱Free Tibet西藏自由音樂會,以及由甘丹東頂顯密佛學研修協會自2009年起每年為達賴喇嘛祝壽而辦的淨韻三千和平音樂會,後者還發揮西藏佛教利益他人的精神,聚集各界善款捐贈救護車給臺灣消防局以救護危病。其他還有出版書籍與雜誌、舉辦西藏問題研討會等文化學術活動,也有為境內藏人及天災舉辦的祈福、追思、點燈、誦經法會等宗教活動。推動西藏自由運動的不同社群關注面向不同,舉辦的活動也不同,都以達賴喇嘛西藏宗教基金會(以下簡稱基金會)為軸心來發展支持西藏的多元活動。
基於上述脈絡背景,因西藏問題的產生及臺灣社會對西藏的聲援,我才會在臺灣投入以基金會為軸心的西藏自由運動。我在西藏書籍與雜誌的編輯與出版、網路西藏節目倡議中,教育讀者與聽眾,也在其間得到學習與成長。
貳、研究動機
一、陌生人觀點使我覺察反思,追尋成為想要的自己
我是臺灣教育體制內的國中數學老師,每天我在一個叫作學校的地方奮鬥著,每天我拖著辛苦的身軀回到一個叫做家的地方。正如Schwab形容的「每天發生數以百計的瞬間抉擇」(引自甄曉蘭,2004:204),我的老師生活並不輕鬆。偶爾我會問自己是否辜負了老師這個身分,常常習焉不察,被公立學校教育體制要求教師順從的框架限制,兼任行政工作在執行上級行政命令時甚或在不知不覺中壓迫老師、成為箝制老師的幫兇。2015年回到臺灣師大課程與教學博士班進修,受到學術薰陶,尤其被多元文化教育揭露再製與壓迫、使師生解放增能的精神影響,我開始提醒自己別被忙碌綁架,要做到敏覺、反思、批判與實踐。
初入博班學習,沉浸在學術思辨的我在自我敏覺中看見了當時的自己,我是那個想要開啟學生學習的樞紐、伸出千手千眼應接繁重教務工作的都會區國中教務主任;也看見了過去的自己,是一個關心弱勢卻在升學壓力中常常只用直接講述教數學的老師。同時我也看見臺灣一所又一所的國中被坊間既有成卷環伺的校園裡,有著許多與我一樣被諸多規定命令、升學壓力所限制的同路人。那段冷眼觀看自己的日子,我經常思索:我是誰?我是體制內的老師真的有做到教人成人嗎?學生需要怎樣的學習?學校如何才能真正達到教育的責任?答案在哪裡?怎樣才能跨越邊界尋找更多可能?可是當時的我看不見未來,只能在苟延殘喘中動彈不得,直到討論Maxine Greene課程與覺醒的那堂課才找到改變的契機。當時陌生人的觀點衝擊著我,為甚麼不能改變、為甚麼不能換一種思考途徑緊接而來,使我在自我逼迫中節節敗退。
對陌生人觀點的認同,使從我頹喪鬱悶中抽身反思,進行教育哲學思維:把人的本質放在教育的土壤讓學生自由開展,人類的心智是自由的,改變思維可以讓心智思想自由。在極權國家也能做到個體解放,以社會良心跨界成立社會改革社群,總有一天結構性的箝制會慢慢地改變、會翻轉過來。哲學思維至此,腦海浮現起拉薩街頭舉起燒傷右手藏僧江巴旦增、西藏大學學生示威遊行以及自焚藏人的影像,兩相對照,才突然覺察悟出:我是自由民主國家的老師,我有自由開展的空間,我可以在臺灣追尋成為我想要的自己。剎時在疲倦中彷彿呼吸到芬多精,突破混頓與設限之後可以自由開展,我一定還可能做些甚麼以成為我想要的自己。
從自我敏覺與哲學思維開始,我以覺察反思讓自己能看見昔未所見,不侷限於既定框架。回看過去,當我同意碩士論文〈流亡西藏宗教與文化傳承教育之研究-以西藏兒童村為例〉出版時,想的是:誰會看學術論文、應該要改寫成一般讀者能理解的文章,正是以學生為中心的教材轉化。當我穿針引線讓互不跨界的文化、宗教與政治三類支持西藏的社群互相認識,正是開闊學習者視野與跨域專家一同學習成長。在臺灣教育現場與西藏自由運動場域持續奮鬥的我,就是Greene論述著的那個人,是那個知道自己還有更多可能性的人。對我而言,教師的自由實踐立基於公平正義的和平世界,我相信核心價值,並對真正相信之事採取行動,努力追尋成為想要的自己。
二、覺察教師即轉化型知識分子,萌生跨越學校付諸行動的想法
帶著陌生人觀點重返學校教育的場域,我從自己做起進行教師轉化並盡量擴及我在學校的影響力;我也把學術滋養後的目光焦距調向學校教育之外,把學校教育的經驗延伸到西藏自由運動的場域,持續以陌生人觀點跨界轉化。在自我追尋的過程中,我看見在學生們積極參與並組織社會運動,部分臺灣學生已是社會運動的主角,2014年太陽花反服貿運動學生還獲得各界的資源與鼓勵。當學生已經跨越學校邊界,我認為教師無法自外於社會,而教師的身教比言教更能教育學生,我尋找教師該如何不自外於社會的答案。我在學術裡看見Giroux(1988)提出的「教師作為轉化型知識分子」概念,具有社會轉化使命的教師有推動社會改革的實踐踐履精神,可以跨越學校邊界與有志之士合作。我認同Giroux的見解,教師的角色是穿梭在政治學和教育學之間的轉化型知識分子,能夠改變學校與社會,建立更具公義的和平世界(Hung, 2018)。成為轉化型知識分子,是教師不自外於社會的答案。
教師的角色是轉化社會結構的知識分子,其轉化社會的動能在實踐的行動力(黃嘉雄,2000),但是臺灣中小學教育場域缺乏教師作為轉化型知識分子的實踐性研究,有待更多研究者投入(林昱貞,2002)。檢視近二十年中小學教師作為轉化型知識分子的實踐性研究,篇數雖已有增加,但多以學校為實踐場域,例如張盈堃(2000)探究幾位教師將教室當作自己抗拒與轉化的戰場並以多元的策略議題融入教學的教育實踐,陳源湖(2006)從批判教育學觀點及教師轉化來探究成人識字教師的教學認知與實踐,關注的是使教育更社會化的議題。
而教師跨越學校邊界使社會更教育化的研究則多以新住民、社區、地方為實踐場域,關注文化、環境等議題。例如賴誠斌、丁興祥(2005)探究社區大學教師在寫作課堂的實踐經驗,研究發現寫作可引導學員回溯生命經驗、增進自我理解且有助於為弱勢發聲與族群認同。我認為教師至社大引導學員發聲及認同是轉化型知識分子扶助弱勢的作為,與社區結合,屬於文化議題。又如李根政(2020)以小學教師角色社會及生態環境運動十年後,辭去教職成為專職的運動者,其研究及後台故事鼓舞教師燃起推動社會轉化、堅持理想的熱情,是臺灣教師作為轉化型知識分子的典範實例,屬於環境議題。
三、看見西藏受壓迫的痛苦,投入西藏自由運動成為西藏的守望者
在教書生涯之初我初任導師班的學生在青春正好時意外死亡,令我感到痛苦,面對生死問題使我在數學教學與班級經營外開始思考:作為老師還應有何作為。在尋找答案的過程中認識在臺流亡藏僧,從他們的宣講中我知道了對生命的另一種解讀與應對。我與流亡藏僧的說法相應,進而協助他們在臺弘揚佛法,擔任五年佛學會會長。這五年,正職是學校數學老師,課後往來多西藏僧侶,寒暑假飛印度與寺院住持開會、聽經,西藏成為我的日常。流亡藏僧是一個個流離的難民,從他們對家鄉的思念中,我認識了西藏,也去瞭解他們為甚麼要翻越喜馬拉雅山流亡印度。在藏僧和佛子的教與學中,生命經驗真心交會,我能同理西藏民族失去家園與流亡的痛苦。
為什麼一群又一群西藏母親們要拉著孩子跳湖?那是死路。讓孩子被射死還是讓孩子被溺死?射死之前會流血,孩子會痛。最痛的傷害是傷害一個母親的孩子,可憐的苦難人在戰爭中找不到活路,走投無路的母親只能帶著孩子一起跳湖死。但願這個世界不再有戰爭,願母親都能護佑孩子平安。西藏問題未解,西藏的苦難至今仍在,以西藏自由運動者的視角而言,西藏是個被壓迫超過六十年的民族,是人類社會不公義的實際例子。於是我問自己能為西藏民族做些甚麼。
西藏流亡僧俗把我拉進西藏的世界,使我想要護持西藏。我以〈流亡西藏宗教與文化傳承教育之研究──以西藏兒童村為例〉為碩士論文題目,探究西藏流亡教育如何維持流亡藏人對西藏宗教與文化的認同以及傳承,研究期間於2009年暑假行動涉入曾至印度進入西藏難民學校進行教學實踐。2010年基金會找我將碩論改寫為《阿瑪給給──西藏流亡教育》出書後,邀我主編佛教雜誌《西藏的天空》季刊及擔任專出西藏政治類書籍的雪域出版社總編,以使藏人觀點能在中文世界發聲。由此我開始投入西藏自由運動,以出版西藏書籍雜誌、辦理西藏問題研討會、錄製西藏網路節目等方式參與,行動場域由印度回到臺灣國內,與臺灣民間各支持西藏的社群互有往來,和流亡藏人一起行動,迄今逾十年。
因為自身的痛苦我才有機會歷事練心,從而看見西藏政治、社會、宗教、文化等層面的痛苦,也從中藏雙方實力地位懸殊看見西藏問題的不公義性,因緣際會從教育跨界西藏自由運動。對流亡藏人而言,西藏問題是一個民族被滅族拔教的生存問題,從西藏自由運動者的視角來看,西藏是被壓迫的民族。從表象來看,我是臺灣人,西藏問題不是與我自己切身有關的問題。我相信達賴喇嘛所教導的人類一體性與全球責任感是人類的核心價值,與被壓迫者在一起不是理論,追求公義也非止於理想,而是要起而行的利他行動、伸張社會正義、追求世界共好的實踐,更是我為社會轉化付出的一己之力。當我開始起而實踐,並未精算我的行動對西藏問題是否有正面的影響,而是無論是否有外擴效益我都要盡一己之力、成為西藏的守望者。投入西藏自由運動,無論有何糾結與難題或是我的實踐只是滄海一粟,我也要去做。
四、帶著陌生人觀點重返西藏自由運動,跨越邊界行動
秉持人類一體性及全球責任感的理念,我在投入西藏自由運動初期先扮演聽從基金會命令行事且使命必達的角色,在運動中逐漸形塑自己的主體性,堅守公義的核心價值,朝向與被壓迫者在一起、讓世界共好的理想。Greene的陌生人觀點改變我的視框,使我從雜誌和書籍編輯的身分抽離,覺察推動西藏自由運動的媒介不會限於雜誌和書籍,應該還有其他路徑。一旦覺察這一點,就無法止於聽從交辦任務、一切照做的既有框架,重新進入熟悉的運動,我想要為自己相信的理念、核心價值與理想找尋多元的實踐路徑。
於是我以陌生人觀點為方法重返西藏自由運動,突破雙主編的框架,由幕後支援走向臺前衝鋒陷陣。Maxine Greene的陌生人觀點重返,對我而言並非真正的離開,而是概念的重返,以陌生人觀點重新看待西藏自由運動,重新探查及思考西藏自由運動在生命中的意義。自碩士論文出書投入西藏自由運動後,我從未離開在臺灣支持西藏的場域,這裡所指的重返不是直接重返西藏自由運動,而是重返我參與關懷這一段運動。重返我參與的歷程,以陌生人觀點為方法,使我從熟悉的西藏自由運動跳出,自我覺察、哲學思維後帶著新觀點重返沉浸已久的場域脈絡,重新看待西藏自由運動,引發更多跨越邊界的實踐行動。例如串聯志同道合者為不同的被壓迫者建立發聲平台,把資源與維吾爾、蒙古與香港等被壓迫者分享。
第壹章 緒論
第一節 研究背景與動機
本節先從西藏問題、西藏自由運動、臺灣與西藏之間歷史變動的大時代脈絡提出研究背景,再從教師即陌生人、教師即轉化型知識分子、看見西藏受壓迫的痛苦、跨越邊界行動等四個面向敘明研究動機,然後提出我的研究地圖。
壹、研究背景
本論文探究我投入西藏自由運動的故事,考量讀者或許對西藏議題的不熟悉,為使讀者理解故事的背景脈絡,本小節先說明西藏問題及西藏自由運動,再敘明臺灣與西藏的歷史關係演變,以及我與西藏的連結。
一、由西藏問題到西藏自由運動
1950年中共軍隊進入西藏,藏方試圖通...
作者序
他用權威歷史文獻澄清西藏的歷史真相——讀劉漢城教授的《西藏自古以來就不是中國的一部分》
蔡詠梅|香港新聞工作者
我是在2014年認識香港城市大學教授劉漢城先生。當年香港朋友舉辦系列關於西藏問題的講座,劉教授和本人都是其中的講者,但因為參加的是不同的講座,彼此未見面,但知道對方的名字。他在該年4月寫了一封信給我,與我討論西藏問題,信寄到了灣仔的開放雜誌社地址,但我已有兩年是在家中上班,很少到雜誌社,直到該年12月,開放雜誌停刊,辦公室要騰空退租,我回雜誌社收拾東西,才發現劉教授的來信,而這時退休的劉教授在7月與太太已離開香港定居美國。好在他信中留下了美國的電話,我們才開始電郵聯絡。
他告訴我,他個人獨自研究西藏歷史已好多年,很希望與同道的朋友磋商討論。並隨電郵寄來他的一些研究論文。說實話,我對西藏歷史認識非常膚淺,完全不是劉教授的討論對手,於是將他的論文轉寄給有研究的藏人朋友。
劉漢城教授本身的學術專業是管理科學,退休前為城市大學管理科學講座教授,西藏史研究是他的業餘愛好。劉教授從小就對中國歷史有很大興趣,閒暇空餘時間就埋首於中國浩瀚史料讀得不亦樂乎。而劉教授會關注到西藏歷史,據他自己說,源於20多年前一次與一個英國人爭論西藏問題。劉教授是出生於新加坡的華人,當時他同華人社會的絕大多數人一樣,從小被灌輸“西藏自古以來就屬於中國”的扭曲歷史觀,並對此深信不疑。當時他無法說服這個英國人,於是就到史料中去查找證據。結果不查不知,越查越覺得所謂西藏自古屬於中國之說根本就是一套謊言。2012年退休後,他開始一心一意皓首窮經於中國龐大的史料中,查詢西藏歷史真相,並決心將他的研究公諸於世。
2016年4月我和劉漢城教授均受邀參加在台北舉行的漢藏友好會議。劉教授在會上做了關於西藏歷史真相的專題報導。這一演講讓我大開眼界,尤其是他對中國元明清時代有關西藏歷史史料的介紹和分析,史料證據如此之雄辯無礙,我猶如上了一堂前所未有的文獻學課程。而在坐的藏人也佩服得五體投地,因為他引用中國史料所作的論述,有些連這些藏人也是聞所未聞的。
在劉教授的專題演講中,劉教授尖銳地批判了中共的西藏自古屬於中國的無稽謬說。他指出,中共最先稱,西藏成為中原王朝一部分始自唐文成公主入藏,因此說太過荒誕,中共自己也覺得說不過去,後來不得不將這個“自古”的時間點修正到元朝。他說,其實自元到民國,西藏從來未被中國真正統治過,但基於時間所限,在這次演講中,他主要談明朝時期。
劉教授首先批評中國歷史地理學權威譚其驤編寫的《中國歷史地圖集》的明朝地圖將西藏納入明朝版圖毫無任何歷史文獻可作依據,是典型的用今天的現實來改寫歷史真實的惡劣例子。他說,明朝時皇帝下令官修的地理書《敕修大明一統志》,明英宗作序,聲稱是要宣示“我國家一統之盛”,但卻沒有把西藏納入其統轄之中,而是將西蕃(即西藏)列入七十多個國家的外夷名單,附於《大明一統志》的明帝國版圖《大明一統之圖》也顯示,西藏的標註是在明帝國大一統的版圖之外,劉教授在會議上出示了這份地圖。劉教授問道,如果連明朝皇帝本人都沒有將西藏視為自己統治之地,後人又如何能夠將西藏添加到明朝版圖之中?
在劉教授對明史文獻的廣徵博引中,還提到了明朝時期的一些稱之為類書的民間通俗百科全書類的書籍,其記錄的明朝行政區,全部都沒有包括西藏在內,他特別以類書《萬用正宗不求人》為例。會後我們聊天,劉教授還談到唐朝文成公主、清朝時達賴喇嘛和班禪喇嘛的金瓶掣籤認證,以及清朝駐藏大臣等歷史,他都有很深的研究,可以駁倒中國官方及其御用學者的說法。
我當時的感覺是,劉漢城教授對西藏和中國關係史的研究可以說具有前所未有的開創性。
記得2003年我前往西藏訪問達賴喇嘛,達賴喇嘛和西藏流亡政府告訴我說,他們不追求西藏獨立,但他們不可能因此而接受所謂西藏自古以來就屬於中國這樣的中共歷史觀,因為歷史的真相只有一個,不能因為遷就現實而扭曲真相。
但要說明真相就需史料來證明。有關歷史真相的論述,中共和藏人現是各說各話。藏民族是宗教民族,其文化傳統更多專注於精神和心靈層面,歷史記載比較薄弱,相比於最重視歷史,有兩千多年寫史傳統,史書史料數量全球第一的世俗性漢民族,無疑是比較吃虧的。再加上語言的隔閡,藏人要在浩如煙海的中文史料中挖掘真相,反駁中共之論述,難度也很大。而在中國境內,有關西藏歷史的研究有很多無法突破的禁區,有實力的西藏歷史研究者卻被綁手綁腳,無法講出真相,敢於講出真相的會受到打壓和迫害。中國著名的藏人學者降邊嘉措在1989年六四之前(趙紫陽執政時候)曾寫了一本十世班禪喇嘛的傳記,因為披露了中共佔領西藏後的一些歷史真相,此書在六四之後隨即被禁。
當然西方藏學家沒有這樣的政治禁忌,但浩瀚而艱澀的古代中文史料對於他們來說,卻是很大的難關。
但所有以上的困難,對於劉漢城教授都不存在。他受過嚴格的西方學術訓練,精通中英文,還懂德語,並熟悉古漢語和中國古代史料,而更重要的是,他生活在自由世界,服膺學術自由,而且敢於面對真相,不受大中華意識形態束縛。以上種種,讓他在西藏歷史研究中能脫穎而出,開拓出一片新的空間。而他的研究特點是用中國自己的史料來反駁中國政府的西藏自古屬於中國的偽說,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最近,劉教授20年西藏史研究部分心血已寫成一本800頁的煌煌巨著《西藏自古以來就不是中國的一部分》(雪域出版社出版)。此書主要是分析明清兩朝史料。而他對唐、元兩個朝代,以及民國時期的研究,將會在他第二部待出版的著作中公之於眾。
在這部巨著中,劉教授廣徵博引,幾乎引用分析了所有能夠收集到的權威明清史料,其中包括官修、半官修典籍,明清公文檔案、士大夫學者的歷史地理著作、民間通俗百科全書性質的類書,以及西方的有關史料等。所涉及的領域也非常之廣泛,如明清兩朝的歷史地理、典章官職制度、行政體制、人口統計、土地和戶口政策、學政科舉、稅賦、法制、對外關係、朝貢制度等。而他由這些廣泛資料的分析所得結論只有一個:西藏並非明清兩朝的領土。
有關明朝部分,劉教授所引述的文獻有明代出版的14種地理典籍,分析非常之深入,除了前已提到過的明英宗作序的《敕修大明一統志》,我在這裡再簡單轉述劉教授提到的其中幾例資料。在明英宗之100年後的嘉靖年間,明狀元羅洪先所著的地圖集《廣輿圖》,受到後世很高評價,但這部被現代學者譽為“流傳甚廣,影響極大”的明代地圖集所稱的明帝國版圖只 “西至嘉峪”,即是說,明帝國西部國界到今天的甘肅嘉峪關即止,而嘉峪關離西藏東部邊界尚有上千里。到明朝末代皇帝崇禎一朝,進士陳組綬所著《皇明職方地圖》,西藏仍未在明帝國版圖中。
甚至明之後的清代官修明史和民間地理輿志之類,也沒有任何史料指西藏是明帝國的一部分。如清顧炎武的《天下郡國利病圖》和《肇域記》所記載明代地理,國內領土並無西藏。而劉教授查閱了明代流行的十幾本通俗類書,均未將西藏列入國內行政區,而是將西藏或列入與日本、高麗、天竺、爪哇,甚至阿拉伯國家相類的外國、外夷或諸夷之列,或根本就未提到。
劉教授通過這些歷史地理史料,以及有關明朝的封贈、朝貢、戶口記錄、徵稅和執法等歷史記載,得出的結論是,明帝國不止是對西藏沒有主權,而且也毫無主權要求的野心。所謂明帝國的在藏主權,是400年後的中共強行追加給明帝國的。可以說,即或原懷疑者,讀了劉教授這本書,也會不得不承認明代時西藏不屬中國可說是定論。
但劉教授說,清朝比較複雜,因為清帝國有一些人在某段時間曾宣示西藏屬於清朝或說過想把西藏納入清朝的話,即清朝有明朝沒有的霸占西藏的野心,因此在清朝的歷史文獻中,有把西藏納入清帝國的歷史記載,但這些記載並未能真實反映清藏之間的關係,有非常之多相互矛盾無法自圓其說之處。劉教授認為,所謂對西藏的主權根本就是清政府的精神自慰。
清朝是在雍正5年(1727年)開始向西藏派駐駐藏大臣,但此時清廷對西藏還無領土野心。其野心是始於乾隆皇帝,這位痴迷於對外武力擴張,炫耀其十全武功的侵略者,其對西藏的野心擴張經過瞻對戰事的鬧劇般的失敗和平定大小金川的慘勝而僅止於今天川西的部分藏區,未能侵入西藏。
最早清楚地把西藏劃到清帝國版圖的文獻是在清嘉慶朝欽定官修的《大清會典‧嘉慶》中的《皇輿全圖》,而這時已是清朝中葉,離滿洲人入關,建立中原政權已160年有餘。
劉教授列表以出版時間排序清代官修和民修的16種權威典籍中,在《嘉慶會典》之前的10種清朝典籍,包括《雍正會典》、《乾隆會典》、《大清一統志》等,或未提到西藏,或是對西藏定位模糊不清。但《嘉慶會典》雖然把西藏劃入大清版圖,但對西藏主權的歸屬界定仍然很模糊,該典籍在有關入貢互市的外國記述中,又把西藏列入與西天(今印度)、暹羅(今泰國)、蘇祿(在今菲律賓)並列的“外夷各國”。而且《嘉慶會典》有關清帝國的戶口和賦稅記錄,也沒有西藏的資料。劉教授認為,其實西藏對於清政府就是外國,大筆一揮把西藏劃入清帝國版圖只是反映清廷想染指西藏的野心而已,而西藏那一方可能還蒙在鼓中。但這幅地圖就成了中共主張清一朝對西藏擁有主權的所謂鐵證之一,譚其驤的歷史地圖集的清朝版圖即聲明以此圖為據。但諷刺的是,隨後魏源在道光年出的刻本《聖武記》又把西藏歸類到蒙古、俄國、尼泊爾、阿富汗等“外藩”之中。
其後光緒3年(1877年)王子音的《今古地理述》的重刻本仍然把西藏列為“朝貢諸國”,將西藏、與蘇祿、荷蘭、緬甸、葡萄牙、義大利、英國等歸入同一類。甚至民國時清朝遺老、大清主義者趙爾巽的《清史稿》對西藏的定位也缺乏明確認知,有時歸類為中國各省範圍,有時又列入藩部,甚至還有“西藏蓋為中英兩屬國”之記述。劉教授認為,這些記述的內在矛盾可初步反映清帝國自嘉慶開始聲稱對西藏的主權實際只是自說自話。
中共及其御用學者說,西藏在清一朝有向清廷入貢,所以是臣屬於清帝國。劉教授指出,清廷記載的朝貢國非常之廣泛。在清廷的歷史記載中,幾乎任何國家來使,都說成是來向清廷朝貢。《嘉慶會典》中提到的朝貢國有朝鮮、越南、琉球、荷蘭、西洋諸國(包括葡萄牙、義大利)。再如英使馬噶爾尼於乾隆58年訪華,民國成書的《清史稿》仍然說是“英吉利貢船”,“英吉利貢使”。
至於中共御用文人以駐藏大臣作為清廷在藏主權的證明,劉教授也作了有力反駁。清朝是在雍正5年(1727年)開始向西藏派遣駐藏大臣。劉教授指出,駐藏大臣不是清政府派到西藏的總督,而是派到西藏這個外國的外交使節,與清廷派往國外的“駐英大臣”、“駐美大臣”,或外國的“駐華大臣”類似。甚至清廷文書有時也會稱駐藏大臣是“藏使”。劉教授還指出清政府負責西藏事務的理藩院體制,只相當於西方國家的殖民地部門。
但不論中國如何解釋駐藏大臣和理藩院的性質,但清朝政府未能實際擁有西藏主權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劉教授在他這本著作中,探討了清代在人口統計、戶籍制度、郵政、貨幣發行、賦稅、科舉、衣冠髮飾,以及國防外交等全方位的國家政策是否在西藏有所實際執行的情況,其結論都是否定的,均證明清廷未能對西藏實行其任何一項國家職能。比如,據清末光緒頒布的《大清會典》,清廷對全國實行的稅賦有地賦、丁賦和雜賦三項,一些少數民族政權,則以貢代賦,如貴州土司和四川某些藏區,但無論是賦還是貢,都沒有西藏噶廈政府的記錄。再如學政體系,作為清帝國臣民的權利之一是參加科舉考試,當時除漢地和八旗,雲南、貴州等邊疆,甚至新疆、蒙古都有參加科舉的學額,也獨缺少了西藏。
劉教授指,清廷未能統治西藏,但在其文獻和公文中有時卻將西藏視為其屬地,實際西藏只不過是清帝國想染指但卻未能成功染指的殖民地而已。到清朝末的光緒32年(1906年)任駐藏幫辦大臣的張蔭棠於次年上奏給朝廷的電文即明言清廷想以西藏為殖民地,電文說“藏屬地廣民稀,礦產豐富,他日當可資為殖民地。”“中國之治西藏,當如英之治印度。”
有關乾隆朝於1793年規定的選擇達賴喇嘛靈童的金瓶掣籤制度,劉教授引用大量資料證實,這只是清廷偽造對西藏有主權的自我欺騙手法。1793年後西藏一共產生了6位達賴喇嘛,但西藏政府從來沒有完全配合遵守過清廷的掣籤要求和儀禮,有好幾位甚至完全未經過掣籤,對此清廷並沒有要求嚴格執行的權力。相反,駐藏大臣還多次向朝廷上奏要求免於掣籤,顯然是無法做到,因此清政府的君臣要演一場免於掣籤的假戲。基本上,唯一可證實的是清廷送了個金瓶到西藏,至於是否以此金瓶來掣籤以認證達賴喇嘛,清廷對此可以說是悉聽尊便。
最有趣的是,乾隆皇帝引以為傲的十全武功,劉教授還以資料為證,揭露其中兩全,即兩平廓尔喀(尼泊爾)根本是乾隆和他的臣子互相作假,偽造清軍參戰並獲勝利的假消息,而且作偽內容和手法都十分拙劣可笑。第一次尼泊爾入侵西藏,參戰的只有尼泊爾和西藏兩方,最後藏人不敵,答應巨額賠款後,獲勝的尼泊爾軍隊撤退。清廷完全是未參戰的第三者,但乾隆派到西藏的幾位藏使卻報告朝廷說尼泊爾是因為被清軍擊敗而退軍,還稱尼泊爾向清廷入貢和接受清廷的冊封,並偽造尼泊爾降書。乾隆即以此作為自己的第9大武功,下令“方略館”編撰《欽定巴勒布紀略》,還稱巴勒布(即廓尔喀)為清番屬。直到22年後尼泊爾大軍第二次來犯,這個騙局才被揭破,當年派往西藏的特使巴忠聞訊後跳水自殺。但因事過年久,乾隆這個第9大武功記錄並未被消掉,仍然留載史冊,欺騙後人。
劉教授書中還提到了乾隆時清廷向今天甘孜藏區新龍縣的瞻對藏人部落發動戰爭,清軍將領因打不贏,假造戰果欺騙朝廷,但因為騙局很快被揭穿,所以未被乾隆算成他的武功。清朝對瞻對的戰爭前後打了三次,最後一次在同治年間,終清一朝始終無法征服這個地區。
走筆至此,我到網上去查了一下這個好大喜功侵略成性的皇帝所誇耀的十全武功,發現除了第9大武功是完全的捏造外,另外兩大武功,即所謂兩次平定(實際應該是侵犯)大小金川之戰也完全是吹牛皮,誇大戰功。地處今四川阿壩藏區的大小金川,當時人口僅4萬,兵力僅幾千,大清帝國兩次征伐,共出動大軍30萬,徵用民夫47萬,耗資1億白銀(相當於當時清朝13年的國庫收入),耗時近10年,竟損兵折將,死傷數萬,結果第一次是打成平手,第二次也只是慘勝。典型的勝之不武,乾隆以此誇耀為不世武功,簡直是恬不知恥。
乾隆平定金川之艱難,除了藏人的英勇反抗,也與川藏地理環境十分險要有關。川藏之地,海拔高空氣稀薄,崇山峻嶺,激流峽谷,道道山口都高達4000公尺以上。當時清軍要進軍金川,比走李白所謂“難於上青天”的蜀道還要難上加難,而且除了地理天險,八旗清軍和漢人綠營軍還需面臨高原反應的生理天險。
全球生活在缺氧的高海拔地區的人類主要是兩個民族,一是西藏高原的藏人,一是南美洲安第斯山的印第安人。但令人嘖嘖稱奇的是,生活在西藏高原已有上萬年歷史的藏人(科學家在西藏高原發現1萬年前的人類手印化石),和生活在安第斯山的印第安人適應高海拔缺氧生態的生理機能是不同的,甚至剛剛相反。
BBC一篇報導說,安第斯高原居民的血液中充滿了紅細胞和能夠輸送氧氣的血紅蛋白,當空氣變得稀薄,人的血液就會變得更粘厚,增加其能夠向身體各處細胞運送的含氧量。但奇怪的是,科學家發現藏人的血紅蛋白則低到驚人的程度,意味藏人在高海拔會降低血液送氧的量。科學家認為這會減少血管受損和心臟的負荷。因此安第斯山的秘魯人和玻利維亞人會患一種慢性高山病,這是一種因為血液粘厚造成的血管受損和心臟負荷過重所致的一種疾病,但藏人不會。所以藏人是全世界唯一適合高海拔生活的人類。我們漢人上到高原,身體發生的變化是和安第斯山人的反應相同,即血液中的的紅血球和血紅蛋白會增加,以適應高海拔。這即是說,我們漢人到高海拔地區,即使一時沒有很強的高原反應,但生活久了,也會患上慢性高原症。因此在科技醫學發達之前的前現代時候,生活在低海拔的民族是無法征服,也無法統治西藏的。
我想,金川兩戰可能打消了乾隆,以及其後歷代清帝想以武力征服西藏的念頭,但他們對西藏的殖民野心又不死,自然只好玩金瓶掣籤,或一些自欺欺人的公文遊戲來精神自慰了。因此研究清朝時候的清藏關係史,不能只在清廷自相矛盾的檔案記錄中摘取清廷自稱對西藏有主權的記述,而應該像劉教授那樣對歷史資料作全面認真的考證分析,這樣才能釐清史實,還原歷史的真相。
劉教授這部著作還大量披露了中共御用學者是如何明目張膽篡改史料,比如牙含章的《達賴喇嘛傳》強行將《西藏誌》、《聖武記》中記載無誤的“百姓”一詞篡改成“農奴”一詞,以此來配合中共官方捏造的西藏農奴制度偽史。
我期待劉教授關於西藏歷史真相第二部的出版。
他用權威歷史文獻澄清西藏的歷史真相——讀劉漢城教授的《西藏自古以來就不是中國的一部分》
蔡詠梅|香港新聞工作者
我是在2014年認識香港城市大學教授劉漢城先生。當年香港朋友舉辦系列關於西藏問題的講座,劉教授和本人都是其中的講者,但因為參加的是不同的講座,彼此未見面,但知道對方的名字。他在該年4月寫了一封信給我,與我討論西藏問題,信寄到了灣仔的開放雜誌社地址,但我已有兩年是在家中上班,很少到雜誌社,直到該年12月,開放雜誌停刊,辦公室要騰空退租,我回雜誌社收拾東西,才發現劉教授的來信,而這時退休的劉教授在...
目錄
凡例
作者序
卷1(即§1)。 引言
§1.1 緒論、背景觀念和鳥瞰本書
§1.2 簡介中國古代權威歷史文獻
卷2(即§2)。 明朝時期西藏獨立於明帝國之外的證據
§2.1. 本卷鳥瞰、簡介關於明朝歷史的權威典籍
§2.2. 關於明朝地理的中國官修典籍的基本結構確證:西藏是‘外國’、不是明帝國的領土
§2.3. 明朝知識份子編撰的明帝國地理典籍一致確證:這些知識份子者從來沒有想到西藏會可能是明帝國的一部分
§2.4. 清代知識份子編撰的明帝國地理典籍確證:這些知識份子者從來沒有想到西藏會可能是明帝國的一部分
§2.5. 明清兩朝專述中國地理或專述外國地理的典籍一致確證:西藏不在明帝國內、或西藏是個外國
§2.6. 明朝的通俗類書一致確指:西藏不在明帝國內、是個外國
§2.7. 總結§2.2至§2.6 關於明清地理典籍對明代‘西藏’的處理
§2.8. 明帝國封贈官職的真相證實西藏不是明帝國的一部分
§2.9 西藏對明帝國的‘朝貢’確證:明帝國對藏區毫無主權
§2.10 中國權威典籍關於其他政制的記載確證:西藏是‘外國’,不是明帝國的一部分
卷3(即§3)。清朝時西藏獨立於清帝國之外的證據:體制
§3.1 鳥瞰§3 和§4、簡介有關的清史典籍、和解讀清廷宣示威勢的公文
§3.2 清代官修、民修地理典籍的基本架構證明:西藏不是清帝國的領土
§3.3 西藏、英國、葡萄牙等國被清廷明確宣稱為‘入貢國’,恰恰證明它們是‘外國’
§3.4 清朝全國性人口和奴隸制度的記載證明:西藏從來不是清帝國的領土 (兼證中共‘西藏農奴’宣傳是胡謅的)
§3.5 清帝國從來沒有能力在西藏徵稅
§3.6 清帝國全國性學政體系證明:西藏是‘外國’
§3.7 清朝體制下,西藏人不是清帝國人民
§3.8 清代的全國性地方官員的赴任期限規定證明:西藏不是中國的一部分
§3.9 清廷的郵政體制證明清帝國沒有在藏主權
§3.10 ‘駐藏大臣’官銜證明西藏獨立於清帝國之外(‘駐藏大臣’其實就是‘駐藏公使’)
§3.11 ‘理藩院’體制證明西藏只是清帝國想要卻未能成功獲取的‘夢想殖民地’(副題:證明‘藩屬’即‘殖民地’,‘理藩院’即‘中國的殖民部’)
§3.12 西藏不在清帝國全國性統一體制的其他例子
卷4(即§4)。清朝時西藏獨立於清帝國之外的證據:事件、實例
§4.1 引言,鳥瞰§4
§4.2 1750年(乾隆15年)中國駐藏大臣偷襲謀殺藏王的始末明證:大清帝國當時沒有在藏主權
§4.3 三次‘瞻對戰事’證明:西藏獨立於清帝國之外(1745年間,1815年間、1865年間的戰事)
§4.4 1855年(咸豐5年)第三次藏尼戰爭的始末明證:清帝國毫無在藏主權
§4.5 1788-1789年(乾隆53-54年)第一次藏尼戰爭的始末明證:清帝國沒有在藏主權
§4.6 1791-1792年(乾隆56-57年)第二次藏尼戰爭的始末明證:1792年之前清帝國沒有在藏主權
§4.7 1793年的西藏‘善後章程’反映清帝國沒有在藏主權,第1部分:背景
§4.8 1793年的‘善後章程’反映清帝國沒有在藏主權,第2部分: 財稅權、官職名稱、駐藏大臣地位
§4.9 1793年的‘善後章程’反映清帝國沒有在藏主權,第3部分:貨幣
§4.10 1793年的‘善後章程’反映清帝國沒有在藏主權,第4部分:金瓶掣簽選達賴
§4.11 1793年的‘善後章程’反映清帝國沒有在藏主權,第5部分:進一步研討‘章程’/《章程29條》;和總結關於‘善後章程’的5章(即§4.7 至§4.11)
§4.12 英國第一次侵藏戰爭(光緒13年,1887 年前後)的始末證明:清帝國喪失了任何以前或曾有過的在藏權利
§4.13 光緒22/23年(1896-1897)的‘瞻對戰事’明證:清廷毫無在藏權力
§4.14 1904年前後(光緒30年)第二次藏英戰爭的前半部情節證明:大清帝國沒有實質在藏權力
§4.15 1904年前後(光緒30年)第二次藏英戰爭的進行情節(尤其‘古魯大屠殺’)證明:清帝國不但事實上沒有在藏主權,清帝國在道義上喪失了任何以前或曾有過的在藏權利
§4.16 1879-1884 年間川督丁寶楨的藏務奏章明證:清帝國毫無在藏主權
§4.17 清帝國沒有可以使用的在藏駐軍
§4.18 總结上册(卷1至卷4)
凡例
作者序
卷1(即§1)。 引言
§1.1 緒論、背景觀念和鳥瞰本書
§1.2 簡介中國古代權威歷史文獻
卷2(即§2)。 明朝時期西藏獨立於明帝國之外的證據
§2.1. 本卷鳥瞰、簡介關於明朝歷史的權威典籍
§2.2. 關於明朝地理的中國官修典籍的基本結構確證:西藏是‘外國’、不是明帝國的領土
§2.3. 明朝知識份子編撰的明帝國地理典籍一致確證:這些知識份子者從來沒有想到西藏會可能是明帝國的一部分
§2.4. 清代知識份子編撰的明帝國地理典籍確證:這些知識份子者從來沒有想到西藏會可能是明帝國的一部分
§2.5. 明清兩朝專述中國地理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