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隴西城前千墾糧短,軍師院外萬卷書長
親愛的太師父:
我需要家園建設中的技術支援!十萬火急!快窮死了!餓得前心貼後背了,要被風吹走了!!
火燒眉毛的:小黑。
麒麟蹲在城牆上的高處啃餅,陳宮規規矩矩,攏著袖子,於麒麟面前罰站。
「軍師,主公喚你,你們在……」張遼從城牆後探出個頭。
麒麟答:「在秋後算帳,文遠來麼?」
張遼馬上跑了。
陳宮:「我也是為了大家好。」
「唔。」麒麟被餅噎得直翻白眼,陳宮忙上為他拍背,麒麟打量陳宮:「你把文武百官給放在長安不管也就算了,貂蟬她……」
陳宮一派雲淡風輕的淡定,悠然道:「當初我派文遠去接你,貂蟬聽得風聲不對,便吩咐將士們將全府物事一收羅,跟著過來了。」
麒麟道:「這我不管,只說後來的,你為什麼把貂蟬扔在徐州城裡?」
陳宮雙眼如古井般平靜無波,片刻後道:「你懂的。」
麒麟道:「你怕因為咱們破了王允的連環計,架空她家老頭兒,貂蟬會報復麼?」
陳宮不作答。
麒麟道:「沒有下次了,陳宮,她是奉先的女人,咱們再怎樣,也不能天天陪奉先睡覺不是?」
「貂蟬和大小喬不一樣,她的身分不過是王允的一個婢女,既沒念過幾本書,又沒有名門望族的見識。你得理解,她和董貴妃蔡文姬那些女人不一樣,咱們不能和她一般見識。要再趁機扔她一回,我可就要炒你魷魚了。」
陳宮苦笑,少頃道:「王允設計陷你,自有她一份,否則如何得你筆跡?你平素手書,不是我中原一家筆法,與府內上下人大相徑庭,若非侯府中有內應……此事兔死狐悲,唇亡齒寒,不禁令我等心有戚戚……」
麒麟側著頭,無所謂道:「我當然知道。」
陳宮瞇起眼,打量麒麟,麒麟道:「前事一筆勾銷,再出狀況,我自己來收拾。」
陳宮只得點頭不語,又問:「隴西六萬人,現城牆也建好了,糧草也耗得差不多了,還有兩個月便要預備下過冬。」
麒麟險些站不穩:「別提了……」
陳宮哭笑不得道:「現都指望你拿個主意,主公又一問三不知,如何能不提?」
陳宮不說還好,一說起此事,麒麟登時火冒三丈:「我事先吩咐的什麼?讓你們劫糧草,給我劫的一大堆字畫?陳公台!」
陳宮意識到不對,瞬間也跑了,剩麒麟在城牆上光火。
搬至隴西的第四個月,正是秋濃時,正午日光溫暖,沿著庭院照進來。
貂蟬咿咿呀呀地在府裡唱曲兒,呂布懶洋洋倚在將軍榻上聽,看著一份手書。麒麟站在院外想了片刻,咕噥道:「再怎樣,也不能陪主公睡覺……」
左右親兵躬身,麒麟一大堆瑣事未決,便進了院子朝西廂去。
「麒麟——」呂布心不在焉,隔窗喊道。
麒麟充耳不聞,回了西廂,面對那源源不絕的赤字,整個頭大如斗,真想把筆一摔不管了,片刻呂布穿過院子。
麒麟道:「又幹嘛?」
呂布忽想起一事,忙匆匆回去開箱子,取了銀子拋在麒麟面前,正巧高順回來取批文,也得了不少,歡天喜地去了。
呂布:「賞你錢。」
麒麟:「……」
呂布站在院中,正午日光煦暖,照得這英偉男子說不出的陽光味,麒麟抬眼看著他,三秒後……
天上嘩啦啦掉下來上千本書,沒頭沒腦一股勁全砸在呂布身上。
呂布:「怎麼回事?」
麒麟歡呼一聲,上前去揀。
「技術支援終於來了——!天啊!太師父你這次太及時了!」麒麟淚流滿面,抱著一大堆書衝進房內去。
《礦石鑒別法》《釀酒秘訣——葡萄酒篇》《釀酒秘訣——高粱酒篇》《養豬致富之路》《古神州西北礦脈分佈圖》《粗制百刃鋼技術》……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呂布拿著本書,翻來翻去,滿腦袋問號。
九成以上的字不認識,還是橫排,封面花花綠綠倒是看懂了。
呂布揀了本,歪著腦袋念道:「戈……日……」←(簡體字看不懂)
「你就知道日!」
麒麟瞬間炸毛,從呂布手裡搶過那本《龍陽十八式》,呂布又道:「破罐子……」
麒麟抓狂道:「別看了!」說著搶過呂布手裡《破罐子破摔》,道:「開始辦正事,麾下稍微有點頭腦的,全叫到校場上來,想法子賺錢。」
午後,校場上擺了數席,呂布與貂蟬坐在席後,設一空案,麒麟抱著一大摞書過來,砰一聲扔在案上,掃視校場一眼,問:「這些都是主公選的麼?」
呂布漠然道:「都是侯爺的嫡系親兵,再妥當不過了。」
麒麟撓了撓頭,多少覺得有點玄乎,少頃道:「過來吧,高大哥你們先來。」
「你們按照圖上畫的地方……」麒麟鋪開一副羊皮地圖:「從隴西以北的山脈開始搜索。百人一隊,選這幾個點,定下找礦的中心。」
麒麟在地圖上標了紅叉:「所有人發散開去,分頭尋找,找到的樣品從一到百,按隊伍標記下來,對應小地圖上的點,別搞混了。」
高順大贊麒麟聰明,麒麟又道:「這就去罷,辛苦了,十天內無論樣品多少,都務必趕回,不可與遊牧民族起衝突。」
高順領命去了,麒麟又召來張遼,吩咐道:「你帶點兵士,挨家挨戶通告,在向陽面搭一副這圖樣畫著的架子。」
張遼道:「這是何物?」
麒麟笑道:「改良後的葡萄架,從地上一直搭到屋頂上,給你一萬人,不忙完工,做做停停,來年開春前保證全部搭好就是。先把任務分發下去,然後再來尋我,還有事派你做。」
張遼領命去了,呂布還在和貂蟬埋頭研究幾千年後的書。
貂蟬疑道:「這該是個『富』字,連起來念便是……」
呂布煞有介事道:「要想富,少生孩子……」
麒麟啪一聲搶過書,朝甘寧招手:「你到渭水上游去,將沿路樹苗全部刨回來,給你八千人,挖樹時記得以白楊為主,用麻布把樹根帶土裹了,繩子紮上……這有圖樣,看不懂字沒關係,照著找樹,挖回來就是了,別的也挖點,互相搭配一下,種隴西城外,防明年開春的風沙……」
「哎,格老子滴……」甘寧道:「船還沒給老子,就叫我去種樹?」
麒麟道:「這不是準備木材呢啊,沒木怎麼造船?」
呂布道:「讓你去你就去,休得囉嗦!」
麒麟道:「遇見關外守衛,別和他們解釋,挖了就跑。這本書送你當辛苦費,去吧,明兒就起行,半個月內回來。」說著又把《龍陽十八式》扔給甘寧。
「陳宮你把這幾本書帶回去看,仔細辨認如何選礦,等高大哥確認礦脈後,你得協助在礦脈附近準備提煉點。」麒麟又把幾本書交給陳宮:「看不懂就猜吧,有邊讀邊沒邊讀中間,生字太多先記下來,整理在一處,再找我問……先這樣,事兒完了。」
麒麟拍拍手,貂蟬忽道:「我能幫點什麼?」
麒麟側頭端詳貂蟬,真覺她轉性了,片刻後答:「明年開春,我教你如何給葡萄藤嫁接,你再教將士們的家小種葡萄。」
呂布呼哧呼哧吐著舌頭,道:「我呢?」
麒麟瞥了他一眼,起身走了。
呂布跟在麒麟身後,道:「我也和你尋礦去?」言下之意,在城內呆得氣悶,不如出去走走。
麒麟被他一路跟著,腦子裡想事情正忙,幾次又被呂布的追問岔到了天邊去,只得停步道:「你得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派人入關去買糧食吃,熬過今年冬天就好了。」
呂布道:「口糧你不需再擔憂,我帶人進草原打獵就是。」
麒麟道:「秋天打獵,不錯……」說畢心中一動,進蒙古地區草原打獵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呂布能主動承擔一部分職責,解決燃眉之急,麒麟終於鬆了口氣,心懷大暢,遂道:「再等幾天,等把高順的礦樣看完了,到時我陪你去。」
呂布道:「那你先給侯爺找點事做,成日府裡聽曲兒喝酒,快悶出個鳥了。要麼明日點一萬兵,你當軍師,咱們殺回長安去罷,搶了東西就走。」
麒麟:「……」
「主公。」麒麟哭笑不得道:「長安現在是絕對不能去碰的,袁紹上次擄走漢廷百官後,還在那處設了轄區,我們必須把整個西涼地區先徹底解決,保證後院不起火,才能打長安的主意。現在整個西涼都懼著你三分,沒人敢動,你前腳大張旗鼓地一走,他們後腳馬上就把隴西給推了,信不?」
呂布似乎明白了點。
麒麟道:「韓遂、馬騰、徹裡吉都知道咱們來了,不是不敢動,而是在觀察情況,看咱們佔領隴西的意向為何。是侵食西涼,還是反吞關中。」
「如果我猜得不錯,今年冬或來年春,這三方就都要派出信使,前來修好了。」
呂布道:「總之你給我尋點事消遣。」
麒麟正要走,又徹底無言了:「你要怎麼消遣?」
呂布一副面癱的模樣:「無所謂。」
麒麟道:「要麼你找公台去,你們研究怎麼科學養豬吧。」
呂布怒道:「髒死了,不去!」
麒麟:「和文遠去搭葡萄架?」
呂布打量麒麟,英俊的臉上現出溫暖的微笑,莞爾道:「不去。」
麒麟嘴角抽搐:「傻笑什麼?要不……城南的高粱快熟了,咱們研究研究,釀酒去吧。」
呂布來了精神,問:「你也去?」
麒麟嘴角抽搐:「當然,你一個人折騰得過來麼?」
呂布大喜道:「那敢情好。」於是呂布搖著尾巴跟在麒麟身後,捋起袖子,準備開始大幹一場了。
「碾粉,過篩,高粱三斗……」
麒麟將辦公處挪到酒窯外,秋高氣爽,日照溫和,兵士們搬來幾擔材料,大桶酒糟放在一旁。
「先實驗看看釀出來的酒如何。」麒麟道:「成了的話將方子派下去,讓將士們去忙就是……儀比三司,位極人臣的呂奉先!請你不要偷吃酒糟!」
呂布道:「侯爺是在檢查!」
麒麟啼笑皆非道:「快,按這法子做去,先碾粉吧,拉磨。」
呂布捋了袖子便去推磨,兵士們各個魂飛魄散,忙道:「主公,這處有驢子。」
呂布道:「不妨,一身力氣無處使,活動活動筋骨。」
麒麟道:「你們都忙自己的去,留兩個人幫忙,你們……你去抱柴火,預備燒水蒸糊,你去渠裡打水,把外頭這十個大缸填滿。」
呂布一邊推磨,一邊問:「你製的酒,能喝麼?」
麒麟欣然道:「不知道呢,這不正試麼?太師父給的方子,改混蒸法為清燒,估計味兒能純點。」
呂布自顧自道:「成,你釀什麼我都喝。」
麒麟:「……」
麒麟懶得理他,埋頭核查過冬預算,院裡只有推磨的軲轆聲,片刻後麒麟忍不住抬頭,偷瞥呂布一眼。
呂布一邊推磨,一邊走神,嫌熱脫了將軍袍,上身套件麻布裡衣,赤著健壯有力的肩臂。人高馬大,九尺身軀躬身推磨,推得汗流浹背,麻衣貼在背上,現出糾結的背肌。下身鬆鬆垮垮穿著條絲質長褲,束在黑武靴裡。
是時汗濕了腰間,絲褲幾近透明,粗長男物若隱若現,麒麟正尷尬,道:「你還是……把袍子穿起來吧。」
呂布一臉漠然地哼哼:「熱。」
麒麟作了個抓狂的手勢,紅著臉不好再看,呂布端詳麒麟:「你在寫什麼?」
「信。」麒麟道:「給公瑾和伯符的。」
呂布緊張起來,停了腳步,認真道:「你要與他二人討錢?!要錢糧,侯爺去獵去搶就是。」
麒麟懶懶道:「推你的磨,緊張什麼?我找他倆要個人,某個道士,來年春旱會在江東祈雨,被伯符抓住了想斬,我讓他送涼州來,正好這邊乾燥,祈點雨用用。」
呂布道:「你又知道?」
麒麟微一笑:「我當然知道。」
呂布推著磨轉過去:「那你給侯爺算算,何時能當爹?」
麒麟道:「你該去問貂蟬的肚子,問我有什麼用?」
呂布推著磨轉過來:「貂蟬的肚子不會說話。」
麒麟看呂布看得頭也暈了,只得作了個「滾」的手勢,心中卻微一動,想到了別的。
「你想納妾?」麒麟道。
呂布愕然道:「不,何出此言?」
麒麟點了點頭,呂布推了一下午的磨,二人都不作交談,麒麟沉浸在一堆公文裡,直至手頭事處理完畢,呂布將袍子拋來,麒麟便自披著,道:「磨完了麼?」
呂布道:「該不會是侯爺的關係?」
麒麟哭笑不得,還在想小孩的事,道:「這個我也沒法,等有中原的醫生來了,讓看看罷,不然給你泡點壯陽的酒?野山參,海馬什麼的……找伯符要一份。年底讓他捎來。」
呂布不吭聲,麒麟道:「就這麼說定了。」
隴西本有曲阿,古蜀國等地傳來的釀酒技術,麒麟不過是將過程工藝稍作改良而已,兵士們燒起水待冷,篩去呂布當驢磨出的糧粉,又將酒糟等物混在一處,留待發酵。
麒麟伸了個懶腰,今日的事便算完了。呂布出了一身汗,夜間睡得酣暢不提,陳宮則琢磨透了那科學養豬法,前來尋麒麟。
「雞也可以養養。」陳宮道:「然這書上……寫的溫度乃是何物?」
麒麟道:「溫度什麼的,還有一堆怪符號都不用管它,那些是阿拉伯數字。」
他隨手在書上標注,改動一些地方:「飼料按我標的,分幾石幾斗幾升,攙著餵。」
陳宮滿身豬臭味,顯是也被折騰了一整天,自去洗澡歇下不提。
夜中各自疲憊歇下,高順、張遼都未歸城,甘寧也不在,呂布便吩咐飯菜送到房內,各自吃了。
麒麟飯畢,穿著一身錦袍,出外閒逛。只見隴西全城燈火通明,西側兵營輪休的將士兀自大聲鬥酒,吵嚷,一派溫暖氣氛。
短短數月,這座半廢置的兵城竟是有模有樣,本地居民近萬,又有外來戶駐紮,鬧哄哄六萬人擠在小城裡,有種說不出的溫馨。
「明年開春,這座城,估計得變樣了。」張遼爬上城牆高處,唏噓道。
「吃了麼?」麒麟問道。
張遼道:「方才軍裡用過飯,跟著侯爺這許多年,總算有個安家的地方,不用再東奔西跑。」
麒麟笑道:「開春後,要用手頭的資源開始發展商貿,隴山是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咱們住的隴西,隔著商路不到二十里,漸漸擴展過去,再築個外城。」
張遼道:「不錯,正是此意!」
麒麟與張遼並排躺在草垛上,望著秋季西北天空,星辰璀璨。
張遼道:「待天下定了,你作何打算?」
麒麟下意識道:「我當然得回去,不比你們……」
張遼疑道:「回去?回何處去?」
麒麟發覺說漏嘴了,遂笑道:「沒回哪去,回老家,衣錦還鄉……你呢?」
張遼叼著草稈,翹著腳:「當大官,回家鄉,報與娘親,再給我死去的爹上墳……」
「你家本姓聶,對吧。」麒麟想起張遼身世,竟也是豪門。「你祖父聶壹可是了不起的漢家功臣,算雁門望族了。」
張遼笑了笑,悠然道:「什麼望族,剩個空殼子罷了,我母舉我於丁刺史麾下謀差事之時,全家上下也就湊了二十兩銀子,娘親還絞髮賣了,交予我作盤纏。」
「後來呢?」麒麟忍不住問道:「她還在麼?」
張遼道:「在,老家雁門,文遠幸得了侯爺垂青,每月軍餉不短,才供奉得起家中老母。」
麒麟道:「尋個合適時候,你姓也可改過來了。」
張遼出神地說:「是啊,想當年先祖聶政……」
麒麟深深吸了口氣,道:「你們家祖先還是四大刺客之一?」
張遼翻身坐起,笑道:「怎麼,奇怪?」
麒麟難以置信,張遼反問道:「你呢?初見你全不似這世上的人。觀你言行,悠游自在,多半也是富貴家,沒錯罷,還是富家么子,頗受寵愛?」
麒麟每次被問到這問題都只覺十分難以回答,又不願欺騙張遼,片刻後忽聽到草垛下嘰嘰幾聲,便岔開話題:「什麼在叫?」
張遼躍下草垛,麒麟順著滑了下來,見草垛後面有兩隻黃色的雛雞,毛絨絨拱作一團,正瑟瑟發抖。
張遼以劍鞘撥了撥,提起一隻,道:「該是附近走丟的,不知誰家母雞回窩忘了帶走,給送回去?」
麒麟轉頭四顧,見四周民居大部分熄了燈,道:「別吵了人睡覺,我帶回去養著罷。」
張遼解了披風,將兩隻雛雞卷了,交給麒麟,沿路將他送到呂布侯府上,二人各自別過,麒麟尋了個木箱,在前院馬廄下的避風處給雞做窩,又取了兩個小陶碗裝上穀糠與水,安置好。
赤兔嘴裡咀嚼乾草,眼睛發亮,好奇地端詳麒麟,又低頭看著兩隻縮在窩裡的小雞。
麒麟道:「兩隻雞新來的,你幫看著,別讓牠們亂跑啊。」
赤兔噅了聲,示意知道了,麒麟方回房歇下。
翌日清晨。
貂蟬走出院子,聽到嘰嘰叫,瞥了馬廄旁邊一眼,蹙眉走了過來。
「這是誰的玩意?」貂蟬道:「管事的呢,誰許侯府在前院養雞了?」
貂蟬話還沒說完,頭上髮髻倏然鬆開。
貂蟬尖叫一聲,按著釵子,道:「做什麼!你這……畜生!」
赤兔銜著貂蟬的美人髻,把她叼得退後半步,開始嚼她的頭髮。
貂蟬:「……」